第75章
但...吞没只是早晚的事情。芙宁娜知道，在危机的压迫之下，在生命收到威胁的情况下...那些原本潜伏在人们心底的矛盾总有一天会彻底爆发。
而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就这样，芙宁娜表面自然，内心已然混沌的走回了沫芒宫。
她轻轻地推开沫芒宫的大门，看着沫芒厅之中那暗淡的光芒，一抹孤寂感没由来的攀上她的心间。
少女站在大门口愣了一会儿，随后便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常明的办公室稍稍治愈一下自己。
“芙宁娜大人！”
然而还没等少女迈入沫芒宫的大门呢，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这一下可是给她吓得不轻。
她有些木呆呆地转过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塞德娜，她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是塞德娜啊...有什么事情吗？”
塞德娜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转而便摊开手，象征性的指了指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并说道：
“那维莱特大人让我跟您说一声，麻烦您明天早晨的时候去办公室找他一下，他有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以及事件要和您汇报。”
听到这话，芙宁娜先是一愣，随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便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辛苦塞德娜了。”
“没事的芙宁娜大人，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芙宁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便心事重重的朝着沫芒宫的二楼走去。
而塞德娜则是看着那逐渐没入阴影之中的身影，微微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唔...怎么感觉芙宁娜大人很不高兴呢？”
不过这也只是塞德娜的一个想法而已，对于她来说...人类的感情其实也很难懂。
再加上她是见证过常明和芙宁娜的相处过程的，所以也就当芙宁娜是因为常明的失踪而心情不好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小脑袋，随后便缓缓关上了沫芒宫的大门，离开了这里。
......
芙宁娜来到了常明的办公室当中。
今天，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她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而是轻轻地抱起一直蜷缩在桌子上的小三花，缓缓坐在了常明的位置上。
她将自己整个人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怀中抱着那只小三花，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而小三花好像也感知到了自己女主人的情绪好像不怎么正常，有些艰难的将猫猫头从芙宁娜的怀中探出，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
“喵~”
小三花轻轻地叫了一声，希望能够通过这种行为来让芙宁娜的情绪有所好转。
但就是这一蹭...让芙宁娜彻底破防了。
一抹晶莹的泪光沿着她的眼角流下，她小声啜泣着，低声喊着常明的名字。
此时此刻的她多么希望常明能够出现在她的身前，一如过去的四百八十九年一样轻轻地安抚她。
但希望终究只是希望，而非事实。
在这被上了锁的办公室当中...少女的啜泣声在此间回荡。
只有在这种完全封闭的地方，她可以稍稍释放一点自己的感情。
“常明...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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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钟把空调装好了，写完这一章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这两章是定时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章。
然后...昨天的礼物收益加上今天加的三章...让我的负债来到了29章。
我谢谢你们（捧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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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
在短暂的彷徨、悲伤、无助与痛苦之后，芙宁娜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将小三花放回它那用废旧文书围成的猫窝中后便离开了常明的办公室。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神明，她和这个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一样，都要在短暂的崩溃之后擦干眼泪，重新抬起头，继续向前走去。
因为时间不会因为你的崩溃而停下脚步，你必须要往前走，无论是为了生活还是肩上的责任，你都必须这么做。
她很清楚，那维莱特在这个时候找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道理很简单，如果真的是找到了与常明有关的信息的话...那么来通知她的就不是塞德娜，而是那个金发旅者。
相反...他可能也要因为常明的事情来向自己询问了。
想到这里，芙宁娜将自己的小脑袋放在膝盖上，歪着头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纷纷而落的雨丝，思考着明天的对策
——一如即将登台表演的演员正在整理自己的台词一样。
芙宁娜只是表现的有些浮夸，还有些傻乎乎的，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傻，恰恰相反，她的心思缜密到了一种常人难以匹敌的地步。
或许就连芙宁娜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位远在须弥的小吉祥草王知晓了她肩负了五百年的责任以后...将她称赞为「聪慧之人」。
被代表智慧的神明亲自认可的聪慧...其含金量自然不必多说。
芙宁娜想了想那维莱特可能会用来询问她的点以后便开始编织自己的语言。
“如果说最近民众们的反应，我就拿出以前的那一套说辞，说神明所行之事，无需得到凡人认可。”
“本身就如此，那位稻妻幕府的雷电将军在执行眼狩令之前...得到她民众的许可了吗？”
“我是要破解预言的神明芙卡洛斯，我是在救枫丹，我不说话自然有我不说话的理由。”
......
在经历了将近半个晚上的思考与整理之后，芙宁娜便怀揣着自信与不安昏昏睡去。
这五百年以来她几乎每一个晚上都是这样。
她是这个名为「枫丹与预言」的舞台上唯一的演员，她知道，台下无人观赏她的演出，但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没人知道露出破绽之后的结果，也没人知道这一切到底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可是想要做到毫无破绽谈何容易？
要知道，即便是枫丹最专业的舞台剧演员在每一次表演前都要进行三到四次的彩排才能做到“没多少破绽”。
而芙宁娜却要在每天不到三个小时的个人时间当中思考自己明天该怎么表演，总结今天哪里的不对。
这也就导致了她每一天都处于这种矛盾的状态。
自信是因为自己的梳理得到了新的成效，而不安则是害怕新的变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芙宁娜不怎么登台演唱，但她确确实实是枫丹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因为...她在这个孤寂的舞台上，以最完美的姿态表演了十八万两千三百七十六幕，她确实配的上这个名号。
......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的缘故，今天的芙宁娜醒的格外的早。
她在熟稔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那有些散乱的头发，拿好了属于自己的手杖，转而便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等待自己平常起床的那个时间点的到来。
作为一名神明，自然不能因为今天要和那位最高审判官见一面就打乱自己的作息，这一点在她看来是不正常的。
当然...如果常明提前约她的话，她可能会考虑更多的因素，从而让自己尽可能早的和他见面。
不过他一直没有这么做过就是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芙宁娜最终也是等到了自己平常起床的时间，随后便颇为轻松的走出房间，目标明确的朝着那维莱特的办公室走去。
——神明扮演法则第十二条：作为神明，应当信守承诺。
她象征性的敲了敲那维莱特的房门，随后便自然而然的推开门走入其中。
看着那正襟危坐的那维莱特，芙宁娜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但她还是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因为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人设”，她只要在维持住这个人设的同时...她就能完成这一切。
“嗯？那维莱特，你不是有事情找我吗？搞得这么紧张干嘛？”
芙宁娜歪了歪头，看着那刚刚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的那维莱特，眸光当中闪过一抹疑惑。
那维莱特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芙宁娜，随后便缓缓阖眼并开口问道：
“芙宁娜女士，今天的事情事关预言以及相关线索，我想...这些事情确实足够严肃。”
听到这话，芙宁娜了然般的点了点头，转而便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会也听从外面的那些凡民们所谓的「芙宁娜对预言束手无策」之类的流言吧？”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预言一事我自有办法，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计划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是现在！”
那维莱特看着眼前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的芙宁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继续说道：
“作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我有必要提醒你，芙宁娜女士。”
“在事件结束之前，你我所有的托词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微微顿了顿，转而便将矛头指向了芙宁娜的痛处。
“常明先生已经因为你的计策而付出了代价，时至今日...无论是愚人众还是刺玫会，亦或者是沫芒宫，都没有收到关于他的消息。”
“虽然经过那天的探查...我们已经能确定常明先生并没有溶解于胎海水之中，但...”
“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第二次呢？”
那维莱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芙宁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低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当然知道这是常明在帮她铺路，这是他想要帮助她稳固住自己在民众之中的威信，但...
她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说这个计划不是她做的？那不是让常明的心血白费？
而且这不也把自己朝着「自证计划存在」的火坑里面推吗？
说这是连她也没有意料到的意外？那民众还会相信她吗？
毕竟自己的计划都把距离自己最近的辅政官给害了，那不就彻底完了吗？
芙宁娜想了很久，但是她都没有想到一个能解释这个点的说辞。
——因为那些言论不是在伤害自己就是在伤害常明，甚至一个都保全不了。
想到这里，芙宁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而便开始用自己最擅长的办法来躲避这个点。
“我说了！我是枫丹的神明！我是水之魔神芙卡洛斯！我的计划无需跟你们解释！”
“他们不相信我也就算了，那维莱特，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为什么？！”
第163章
“我很失望，那维莱特”
“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
芙宁娜的话与那有些失望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根钢针一样扎在了那维莱特的心间，让他的心中一阵刺痛。
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再怎么难受，他今天也要让芙宁娜表态。
哪怕是问不出来她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那也至少得要将她所知道的那些信息问出来一些。
作为枫丹人，但凡是与预言有关的信息，大家理应共享，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的解决方案。
只有解决方案越多，枫丹摆脱那预言中的死寂结局的可能性才会越大。
在这件事情上...没人有错。
想到这里，那维莱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而便继续开口说道：
“芙宁娜女士，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不谈论与你的计划直接相关的内容，我们来交换一下其他的信息吧。”
“昨天我和那位金发旅者共同探索了一处位于白淞镇的古代遗迹，在遗迹的深处...我们看到了与预言相关的三块石板。”
“关于这三块石板...你是否知情？”
那维莱特语气严肃，一如这五百年间他所主持的每一场审判一样，严肃而又具有压迫感。
虽然这并非是他的本意，但那维莱特的意识当中...没有任何一种语气和问话方式能比这个更有效的。
听见这如同审判犯人一样的语气，芙宁娜双眸微眯，随后便毫不留情的开口说道：
“虽然我不明白你突然会用这种审问犯人一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但...我从常明那里学到一句话，叫做关心则乱。”
“我权当你是关心枫丹，所以才对我这么不敬。”
“至于你说的什么石板...我并不知情，甚至可以说我都不知道枫丹境内还有未被探索的古代遗迹。”
那维莱特闻言则是微微皱眉，那双灰色的竖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芙宁娜，一时分辨不出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在短暂的思考以后，那维莱特便继续开口说道：
“那好...石板原先有四块，第一块不知所踪，其余三块都分别刻着不同的图画，应该都和预言有关。”
“这便是我的第二个问题，其中第二块石板刻画的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面朝天空中的浮岛跪伏在地，像是在认罪。”
“关于这一点...身为厄歌莉娅亲自任命为下一任神明的你...也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那维莱特再一次抬起头，那双灰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芙宁娜，想要从她的回答以及她的神态当中看出些什么。
而芙宁娜则是没有丝毫畏惧的看着那双灰色的眸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说过了，我从未见过这些石板，我也不知道厄歌莉娅到底为什么会有类似于跪拜一样的行为。”
看着那双没有丝毫犹豫之色的异瞳，那维莱特收起了那如同审讯犯人一样的目光，随后便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样么...”
在那维莱特看来，如果要从提瓦特大陆上找到一个最熟悉厄歌莉娅的人...那只有芙宁娜。
在短暂的思考后，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那没有分毫畏惧的与自己对视的芙宁娜，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道：
“我再问一次，你当真没有任何有关前代水神的信息？”
“我从第二块石板当中解读出来的信息是...厄歌莉娅因为某些事情而致歉或者认罪。”
“有关于这些的内容...你应该是最应该知情的那个。”
那维莱特眸光凌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芙宁娜，在那灰色的竖瞳底部...蕴藏着一抹怀疑的神色。
而面对那维莱特的二次问询，芙宁娜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每个神明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前代是前代，我是我，我不知道前代的秘密也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