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剧团成员眼中无比伟大的英雄，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很难想象她在那时...有多么的痛苦与孤独...”
芙宁娜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翻看着这份对那些剧团成员来说无比重要的手札，而在最后...她看见了一页被单独撕下来的纸。
那张纸以折叠的形式被卡在了这份笔记本最后的空白页上，而在最下方...则是她亲自写下的两句话。
相较于之前所见到的那些混乱的字迹，这里清晰可辨，但书写的极为吃力，可见她在这两句话上耗费了多少的时间。
「成为人类...就意味着隐藏秘密，经历痛苦，与孤独相伴...」
「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因为我是他们的姐姐，我爱他们。」
在看到这两句话后，芙宁娜顿时有些恍惚，仿佛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承担了这份责任，就意味着要隐藏秘密，经历痛苦，与孤独相伴...」
「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承担这份责任吗？」
「因为我是他们的神明，神爱世人，我自然也爱着他们」
「这就是...我的职责。」
想到这里，芙宁娜微微晃了晃小脑袋，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思维重新回到现在一样。
她很清楚，那些话不能在这里说，也不能和旅行者说。
能够听到那些因为共鸣而想起来的回忆的...只有常明一个人。
念及至此，她轻轻地抬起头，看着沫芒宫那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吊灯，眸光之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后悔呢，即便是在静待死亡的处境当中。”
“不过...这应该是剧团成员们最想见到的答案了。”
“他们的信赖、仰慕、热爱，全都献给了一位无比正确的人。”
说完这话，芙宁娜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整顿自己的情绪。
在稍稍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芙宁娜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常明以及荧，轻轻地说道：
“我们走吧，让他们也知晓奥蕾蒂团长...最后的想法。”
第282章
剧团众人的表现
听到芙宁娜的话，常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眼巴巴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的塞德娜。
“塞德娜，这位奥蕾蒂女士的随身物品以及这个笔记本我们需要借走一天，还需要留什么手续吗？”
常明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一边揉着塞德娜的小脑袋一边说道。
感受着头顶处传来的温度，塞德娜快速的点了点小脑袋，声音轻缓地说道：
“嗯！还请您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做特别报备，只不过...请您务必在明天下班之前将这份证据送回来哦？”
“当然，辛苦你了塞德娜。”
“没事的常明大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塞德娜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剩下的文书和证物不紧不慢的走向档案室，随后便开始为常明办理借录手续。
而不止一次的旁观了常明与塞德娜相处的全过程的派蒙则是在此刻歪了歪头，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样一看...常明和美露莘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对此，荧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仿佛派蒙刚刚说的不是单纯的一句话，而是能够涉及到世界真相的真理一样。
看着这两人的反应，芙宁娜双手叉腰，那张柔嫩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颇为自豪的笑意。
“当然啦~常明和那维莱特可是为美露莘融入枫丹社会花了好大功夫呢~”
听到这话，派蒙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仿佛将这件事引以为豪的芙宁娜，有些古怪的问道：
“话说回来...芙宁娜，为什么你每一次提到常明都有一种...特别自豪的感觉哇？虽然说你们两个关系很好，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地步吧？”
芙宁娜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便同样用有些古怪的声调回应道：
“当然会感觉到特别自豪啊~毕竟无论是常明还是那维莱特，他们都是我亲手招揽进来的。”
“他们为枫丹廷做出的贡献以及获得的成就，其本身就也有一小部分我的功劳，我当然可以觉得自豪啊？”
派蒙眨了眨眼，随后便挠了挠头，选择了沉默。
而芙宁娜则是看着眼前的派蒙微微一笑，转而便对着刚刚拿到相关手续的常明说道：
“常明~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当然可以，明天下班之前送回沫芒宫就可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在场的这些人当中...有谁知道剧团的居住地点在哪里吗？”
常明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面色一僵，随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荧才开口说道：
“我记得...先前克劳德委托我们去送剧本的时候给了两个地址，一个貌似是剧团的地点，另一个则是训练的场地。”
听到这话，芙宁娜双手叉腰，笑着点了点头。
“那带路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
在荧的带领之下，众人来到了与德波大饭店在同一条街上的一间门面房前。
看着眼前那扇颇为精致的木质门扉，荧低头看了一眼先前凯瑟琳在她地图上圈出来的位置，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里了。”
听到这话，芙宁娜便将那份笔记本从常明的手上拿了过来，随后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呼...”
芙宁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已经做好了面对剧团成员会因为见到这个笔记本而出现各种各样的情绪的准备。
叩叩叩——
几乎在芙宁娜叩响那一扇木质门扉的同时...那扇门就被打开了。
“请问你找——欸？芙宁娜大人？还有常明大人和旅行者，你们怎么来了？”
开门的人是有些憔悴的劳维克，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疲惫，但他的心却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休息。
对于他来说...他要找的不仅仅是奥蕾蒂的手札或是线索，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同龄人称呼为杀人犯的儿子，若是没有奥蕾蒂拉他一把...恐怕他早就进梅洛彼得堡蹲着了。
这不仅仅是要弥补她可能留下来的遗憾，也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自己能够更加坚定的走在这条表演之路上。
连带着她的份儿一起。
劳维克的喊声不仅仅让他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还将那些正在翻箱倒柜寻找手札的其他剧团成员吸引过来了。
“劳维克，我知道你很困，但你也别用这种话来——等等？芙宁娜大人？”
“欸？常明大人也来了，不是说明天中午在小剧场见面吗？”
“你们看！芙宁娜大人手上的那个笔记本...是不是就是团长经常看的那本？！”
“当然是！每一次团长给我讲舞台布局和道具的时候都会从这个笔记本里面拿出来几张纸给我画示意图！”
......
听着这明显有些嘈杂的声音，芙宁娜努力的扬了扬嘴角，似乎是想将微笑展现给面前的众人，但...
她做不到。
虽然在开门之前她就已经提前做好了面对他们的打算，但当她看见他们那一张张兴奋与忐忑相交杂的脸时...
她又有些退却了。
芙宁娜轻轻地摇了摇头，放弃了想要扯出一个微笑让他们安心的想法，而是直接了当的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面前的劳维克。
“这是我们在「少女连环失踪案」的档案当中找到的奥蕾蒂女士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很多东西。”
芙宁娜的声音微微有些生涩，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她的喉咙里了一样，声音有些磕磕巴巴的。
“我觉得...有的东西还是要作为当事人的你们自己看到才行。”
劳维克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郑重接过芙宁娜手中的笔记本，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劳维克那原本平缓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原本安静的房间...在此刻传出了些许啜泣的声音。
而芙宁娜则是微微侧过头，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去看这些。
她...见不得这种场景。
第283章
自信的芙宁娜
众人读完本子中的内容后，有人沉默不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咬牙怒吼...无一不在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奥蕾蒂团长...在临近死亡的时候还惦念着我们...”
“是啊...她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温柔，哪怕是面对死亡也未曾放下自己的温柔。”
“就像芙宁娜大人所说的那样，她早就是我们的英雄了...”
“呜...我想团长了...”
“该死的畜生，要不是这个家伙被关在了梅洛彼得堡里，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听着这一声声情绪各异的声音，常明闭上了双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人都是需要发泄感情的，那些正面情绪也好，还是那些负面情绪也罢，都是需要宣泄的。
如果憋在心里憋得时间太长了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之糟糕。
当然，常明也有需要宣泄的情绪。
在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宣泄自己的情绪时，他的心也同样不平静。
“待会儿把芙宁娜送回家就去找那维莱特吧...至少要试验一下，看看到底可不可行。”
“尽可能的让奥蕾蒂多陪他们一会儿吧，至少这样能够让他们好受一些。”
“至少这样...那些心中有愧疚的人可以暂时将愧疚放下。”
想到这里，常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待他们宣泄完自己的情绪。
奥蕾蒂在剧团成员的心中无比的重要，她不仅仅是舞台上的主角，也是他们生命之中的英雄。
在看完她在生命的最后所留下来的那些字迹之后，剧团中的所有人都久久无法平静，连带着自诩情绪稳定的克劳德也在一旁开始自闭。
他也无法接受，为什么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会因为「善良」而被盯上当做试验品呢？
善良又有什么错呢？
想到这里，克劳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来纪念一下这位能被芙宁娜高度赞扬的民间艺术家。
“若是枫丹的歌剧真的能够被推至海外...如果我真的能够在歌剧业内掌握话语权...”
“我一定要将她所说的那些话镌刻在石碑上。”
“虽然肉体已经消亡，但她所留下来的精神却可以永远流传。”
想到这里，克劳德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的剧团成员，抿了抿唇，随后便轻轻的笑了笑。
他决定了。
他要将这一支剧团带向整个提瓦特，让所有的人都能知道并理解奥蕾蒂女士的理念。
......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那些原本情绪激动的人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便开始轻声讨论关于《水的女儿》剧情结局的事情。
而这一次，他们没有争吵，只有相互的纠正与情感的交杂。
最终...剧团的所有人在结局上面达成了共识。
“她值得一场属于英雄的谢幕，即便是用这种形式把她的所作所为告诉观众...也是有意义的。”
波洛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是在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兴奋，又似乎是因为先前感情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这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不用和维尔芒继续吵架了。
听到波洛的话，站在迪尔菲身边搀扶着他的劳维克也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不忘留下重要的线索。”
“她希望自己的行为可以保护更多的人，哪怕...牺牲自己。”
迪尔菲稍稍补充了一下，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维尔芒的身上，语气轻柔而和缓的问道：
“那么你呢？你还能坚持演出吗？你还能带着团长对你的期待与教导...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吗？”
虽然迪尔菲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这种事情还是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
——虽说会错意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但也不是没有。
维尔芒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颇为坚定的说道：
“我会把我的歉意融入表演之中，为她献上最好的舞台。”
说罢，他便将目光放到了波洛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颇为中肯说道：
“我不奢求你们能够原谅我，因为我的的确确做错了，哪怕初心是好意...但结果确实是不可挽回的；”
“而我的情绪也不重要，因为我能够站在这里，都是属于奥蕾蒂团长的馈赠、对我的宽容。”
“我会用尽浑身解数，为接下来的表演，为未来的表演铺路，让奥蕾蒂团长的谢幕变得更为盛大，让她的名字能被世人所铭记。”
听到这话，迪尔菲轻笑着点了点头，转而便将目光放在了波洛的身上。
“那你呢，波洛？你还能继续表演下去吗？我的意思是...和我们一直表演，直到让整个提瓦特知到奥蕾蒂团长的名字为止？”
波洛点了点头，随后便说道：
“无论是报奥蕾蒂对我的恩情也好，还是让自己的感情有宣泄之处也罢，我都应该这么做。”
看着逐渐达成一致的众人，芙宁娜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颇为欣慰的笑容。
“看来所有人都达成共识了呢~”
“我有预感，无论是你们未来要演出的《预言》也好，还是过些日子就会由你们公演的《水的女儿》也罢，都将成为枫丹歌剧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精彩歌剧。”
听到这话，派蒙歪了歪头，有些狐疑的说道：
“明明你都没看过他们表演呢，话说这么满真的没问题吗？”
芙宁娜轻轻地晃了晃小脑袋，头上的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仿佛充满了自信一样。
“哼哼，可别小看我五百年的阅历哦？我看过那么多的音乐剧和歌剧，得出了一个通用的结论。”
“想要用歌声和故事打动观众，就要投入到自身的角色当中，融入自己最为充沛的感情。”
“这世间最为精彩的，不就是属于人类的爱恨情仇吗？”
“关于《水的女儿》...我相信不会有谁比他们更想把这场戏演好。”
“至于《预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