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梁春宜没说话,等田苹苹拉着他坐下,才开口:“把手放脉枕上。”周煦不听,田苹苹强行拿起他的手放上去。
梁春宜开始把脉,感受了会儿他的脉象,又让他伸出另外一只手。
“你在生育上没问题。”
周煦刚刚阴着的脸立马阳光明媚,得意地朝田苹苹一挑眉:“看吧,我就说我没病。你说我都不急着要孩子,你这么急干吗?”
田苹苹:“那是因为没人到你跟前问,为啥你还不生孩子!”
说着说着,田苹苹就委屈得眼泪控制不住:“三年多了,家里边一来信就催,家属院的家属也总是问我,明里暗里问是不是我有毛病。一群长舌妇,我能不能生关她们什么事!”
周煦立马手足无措,眼里全是心疼:“你咋不早点告诉我这事?是谁说的,我这就找她去!”
田苹苹拉住了他,抹了把眼泪:“你找有什么用,人家背地里还是会说,等我生了孩子看她们还说不说!”
梁春宜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搁前世那个年代,如果不是痛经,不生孩子对很多女孩子来说并不是很不好的事。
就算不能生,也不会像现在压力这么大,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顾虑讳疾忌医。
有病去看就好了。
“对了,周煦生育没事,但他身体其他地方有点问题。”
梁春宜等两人情绪平复后,才开始说下面的话。
周煦还没觉得有啥,田苹苹脸色却是一变:“他哪里有问题?”
“腿,以前受过伤而且没有好好养伤,现在看不出来,等以后年纪大了,就会严重腿疼,他现在阴天下雨估计就不舒服。”
第92章她的针灸技术比老师的更好
田苹苹盯着周煦眼睛的问:“春宜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煦立即不在意地挥手:“啥真的假的,当兵的哪有不受伤的。”
田苹苹不理他说的话,直接问梁春宜怎么调理。
“针灸加贴膏药,他现在还没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不用吃药。”
膏药梁春宜没有熬,因为家里年纪最大的陆大姑腿脚很好,陆长州的身体在泡药浴的时候,隐藏的病症就治疗好了,家里不需要这个药。
而且她自己在家用药材熬的膏药,是不能用个人名义卖给看诊病人的,这叫赚外快,在这个时候,咋可能允许。
不过梁春宜可以申请医院的药材,熬了后开给病人。
这是军区医院,给军人看免费的,药材也是免费的,不是军人用的话,就需要花钱。
梁春宜写了方子让田苹苹去拿药,她先给周煦针灸。
周煦本来没当回事,不就是阴天下雨腿有点难受,这有啥的,哪有梁春宜说的那么严重。
但是田苹苹不同意,要求他必须看。
“我可不想你老了一身的病。”
周煦其实对梁春宜的医术是有点怀疑的。
人家学中医从小学,二十多岁还不一定能出师呢。
梁春宜这才学了多久,也就三年出头,怎么可能有老医生的医术好。
“你这针能扎准吗?不然让张老来?”
梁春宜停下给针消毒的手:“你不信任我的医术?行,我去叫我老师。”
她语气随意,没任何生气的模样。
“别别别!不用不用!”
周煦赶紧叫住她,一咬牙说:“你扎吧。”
要是让陆长州这个看媳妇如手足,兄弟如衣服的知道他怀疑梁春宜的医术,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重点是,他打不过陆长州那禽兽啊!
算了,不就是被扎几下,针扎也扎不多狠,顶多疼一下。
梁春宜如果知道他想法,肯定告诉他,扎针找准穴位,一针下去就能扎死人。
梁春宜转身回来,既然他同意了,不管是什么想法,信不信任她,她都会给他针灸。
给周煦针灸的部位都在腿部,他不需要脱衣服,只用把裤腿挽起来就行。
但因为是冬天,怕针灸受寒,梁春宜在针灸的房间里放着两个炭盆,里面烧着碳,还放着炉子。
一般是有病人需要针灸,梁春宜才把这些保暖措施做起来,没有病人,炭是不点的,炉子是放在外面看诊室的。
依旧让周煦躺床上,梁春宜让他放轻松,捻起根针,朝梁丘穴扎了下去。
周煦本以为会疼,却发现并没有疼,反而有股热流从针扎的地方进入腿部。
随着针越扎越多,周煦就感觉一直沉重凝滞的腿,慢慢在发热,变得越来越轻松。
梁春宜给他扎好针,定好闹铃,把布帘子放下来说他可以睡一会儿,床上有被子。
一小时针灸时间,周煦认为不需要睡,一会儿就过去了。
谁知道他躺着躺着,眼睛居然越来越重。
等他再次醒来,是闹铃响的时候。
他媳妇躺在他旁边,身上也扎着针。
周煦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我没想睡的。”
梁春宜给他取针:“我知道。是房间里太暖和了,你平时训练很累,才会不知不觉睡着。”
除此之外,梁春宜每次下针的时候都会用内力,内力游走在病症处会让身体很舒服,很放松,这种情况下自然容易睡着。
针灸的时候睡着,会让身体跟着休息,针灸的效果也会更好。
膏药的熬制需要时间,梁春宜让他们明天过来拿。
“对了,回家后天天用热水泡脚,拍打拍打脚心,男女都可以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周煦和田苹苹从医院出来,感觉腿确实变轻松了,他抬抬腿,一脸神奇地说:“老陆媳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田苹萍“哼”一声:“春宜肯定厉害,不然她也不能在医院坐诊啊!”
*
除了石三木、田苹苹和周煦,梁春宜这里没有其他病人了。
就是医院里只剩她自己值班的时候,病人一看张老和洪医生不在,就立马离开,根本不会来她的诊室。
梁春宜也不气馁,专心研制自己的药。
她现在看医书、自己琢磨药方的事,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
大家觉得她异想天开,一个新药方哪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
不过梁春宜没在意别人的看法,依旧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的事,没被任何人影响。
张老很欣赏她的态度,交待她如果研制出了新药方,他会帮忙给她提交给上面。
他对梁春宜有种莫名自信,比梁春宜自己还相信她自己。
梁春宜正用意识研究着空间里的一个药方,是关于调理女性痛经的。
不是那种需要熬药的药方,是制药的药方,只要药成功,对以后千万女性是福利。
梁春宜正研磨着药材,看到她老师带着一个穿着军装,年龄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老人进来。
梁春宜一下子站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首长?”
张老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
“不要紧张,在医院,我就是个看病的病人。我记得你是长州媳妇?”
梁春宜点头:“是,陆长州是我丈夫。”
首长笑呵呵道:“果然是夫妻,能力都那么强。”
张老过来和梁春宜说,今天由她给首长针灸。
“我?我才刚入职没多久,让我给首长扎?而且我也不了解首长什么病呢,我扎什么地方?”
张老:“我说穴位,你下针。首长,春宜的针灸技术比我好,治疗的效果更好。”
首长之前就听张老说过这话,他下意识不信,但还是想亲自来看看被张老说自己都不如的针灸是什么感觉。
他只有一开始惊讶下怀疑梁春宜的医术,但现在多想了会儿就没有怀疑了,因为张老给她背书,张老医术高,也从不会说谎。
首长的病是以前打仗留的病根。
首长打仗的时候条件非常艰苦,雪地里埋着,衣服也不厚,受伤了随便包扎一下就又去战场了。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结果老了之后病就找上来了。
首长身上不止一处病,他的脚踝、心脏都有点问题。
第93章爸爸妈妈,你们在抱抱吗
就算张老说他说穴位她下针,梁春宜依旧坚持先给首长把了脉再针灸。
她现在是正式医生,如果对病人的身体情况不了解,那怎么能下针呢。
首长的情况和张老说的一样,张老定下来的治疗方法也是最好的。
区别就是在于谁针灸。
张老的针灸技术也很好,但他没有内力,梁春宜有,这就是两人在针灸治疗方面的差别。
一般的病症张老自己就能治疗。
但首长的伤他治疗很多次,每次也都是针灸。但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好一段时间,又会反复。
当然这也和首长自己不遵医嘱,一看轻一点就停药,还为了工作不注意休息有关。
梁春宜让首长躺在床上,她要针灸的位置在小腿和心脏的附近。
首长的年纪大了,心脏本身就会退化,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病症。
现在还是轻微的,如果不加调理,会越来越严重。
梁春宜打开自己的银针。
张老看一眼说:“还是我送你那一副,你现在是正式医生了,也应该有自己专门的一副银针,我找我的老伙计专门给你打一副。”
梁春宜非常高兴地点头:“谢谢老师,需要多少钱我自己给。”
张老“哼”一声:“你老师没穷到送学生一副针还送不起。”
梁春宜更高兴了,嘴里连声夸着张老,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她真是太幸运了能成为他的学生。
张老的嘴角压不住笑,但还是嘴硬道:“行了,别说有的没的了,专心扎针。”
首长可不像梁春宜惯着他,直接笑道:“老张啊老张,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角,老洪说的没错,还真挺欠揍的。”
梁春宜低着头在首长脚踝处扎针,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老师嘴口不一的模样,其实挺可爱的,但也就首长这个不怕他的人敢吐槽了。
张老“呵”一声:“你再多说一句,以后别找我看病。”
首长:“嘿!正好,我看春宜医术学得不错,针灸还比你强,你不治以后我找她治。”
张老:“她是我学生,听我的。”
首长:“长州还是我手下的兵呢,他媳妇能不给我治?”
两人一起看向梁春宜:“你听谁的?”
梁春宜瞬间就头大了,这俩年龄加起来一百多岁老顽童,她谁也得罪不起啊。
她只能苦笑着抬头:“老师,首长,我就是个小辈,别为难我成吗,我心脏不好,受不了。”
首长被逗得哈哈大笑,张老瞪一眼首长:“我也就是看在我学生的面子上。”
首长:“行行行,我也是看在春宜的面子上。”
梁春宜在说话间,银针一根根扎进了首长的穴道内。
一开始他因为说话,梁春宜下手又快,没发现什么。
但等他不说话,便感受了梁春宜的针灸和张老的不一样。
梁春宜针灸的位置更舒服,特别是有病症的地方,明显能感觉到有股气在那里冲,又疼又麻又爽,好像一下子经脉就被疏通了。
还有心脏的位置,之前的闷疼缓解了很多。
他没忍住舒服地呻.吟了声,闭上眼睛感受针灸的气在体内流动。
不知不觉,他就躺床上睡着了。
等他呼吸均匀,梁春宜小心避开他扎针的位置,把被子给他盖上。
张老朝她招招手,两人出来。
“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不少伤,那个年代完全治疗好不容易,国家情况好了,他怕吃苦药又不听医嘱,反正那一身的毛病挺受罪的。”
说着张老叹口气:“其实就算他遵医嘱,想做到完全治愈,也很难。”
中医不是神仙,留在身体里几十年的病根,不可能这么容易根除。
张老主要是心疼他,两人毕竟是合作了大半辈子的老朋友,以前在战场上就是一个负责前线,一个负责后方医疗。
“我知道你针灸有自己的独门方法,好好给他扎一扎,最起码让他以后不要那么难受。”
张老收下梁春宜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梁家的人,她家世代学医,梁家有传承在她身上很正常。
至于梁家被下放,张老向来不在意这些,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都是些狗屁倒灶莫须有的罪名。
如果不是张老躲在这山沟沟里的军区医院,可能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梁春宜郑重点头:“我会的,老师。”
像首长这样为国为民战斗的老军人,她本身就佩服,能为他减轻病痛,她十分愿意。
时间一到,梁春宜去起针,因为闹铃放在了她这里,她取出来首长身上的针时,他也没有醒。
梁春宜很想让他多睡会儿,但不知道首长接下来有没有事,毕竟整个军区都是他在管。
没办法,她只能将他叫醒。
首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揉揉左胸口,又动动左脚踝,之前的难受居然没有了,身体现在非常轻松。
“你老师说得没错,你针灸的技术是比他好。”
梁春宜:“首长,明天您还得来针灸。”
“好,我知道了。”
首长摆摆手要离开,梁春宜赶紧喊住他,把膏药给他。
她这膏药经过了张老的认证,医院便同意售卖,这是她刚刚去药房取的。
“老师说您吃不下苦药,那就试试把这个膏药贴在脚踝处,一天早晚各贴一贴。”
至于心脏,有张老给首长开的药,二者不会冲突。
首长拿过膏药夸道:“你这点比你老师强,他就总逼我喝苦药汁,他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这话梁春宜没法接,只能朝他笑。
还好首长事情多,没有在这里久留,说了这几句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