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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只要案件的逻辑指向谁犯罪,那就是谁,所?有的人证物证就是糊弄旁听的百姓的,其实一点?点?作用都没有。

    所?以,在郭图眼?中“铁证如山”,在沮守眼?中两?个人证,一件物证,统统都是狗屎。

    那么最后的结果就又回到了常山王刘暠的手中。

    沮守做了许久的刘暠的长?史,又见识了自己被胡轻侯暴打、卫氏公子被胡轻侯暴打,结果胡轻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奇葩结果,难道还不清楚刘暠的心思吗?

    沮守叹气?,在刘暠的眼?中胡轻侯此刻就是皇帝刘洪的化身,他怎么敢得罪胡轻侯?

    沮守冷笑着,仅仅如此,只是表示郭图的计谋不会成功,可是郭图又犯了巨大的错误。

    郭图怎么会以为胡轻侯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天?下有无数的官员不敢拿士人怎么样,可胡轻侯不一样啊。胡轻侯从当官的第一天?开始就是用来针对士人的,胡轻侯凭什么不敢杀了士人?

    沮守轻轻放下酒杯,神情平静如水。所?谓的颍川名士这点?都看不透,身死又能怪谁?

    只是郭图没有死。

    郭图没有死,只有一个理由,他发现了危机,却只是孤身而退,任由其他颍川士人冒险。

    沮守冷笑,开始给田丰写信,细细地说了发生的一切,必须严加提防郭图。

    他放下笔,吹干了墨水。看着院子外?的蓝天?白云,心中又想到了胡轻侯。

    沮守笑了:“胡轻侯,现在轮到你倒霉了。”

    在沮守看来,郭图的这个计谋最大的陷阱不在于所?谓的人证物证,杀官造反,而是在张青龙。

    ……

    常山王衙署的地牢中,一群张青龙的手下死死地看着漆黑的过道深处。

    “胡……胡……大当家来了……”一个张青龙的手下颤抖着道。

    就在刚才,几?个跟随胡轻侯去洛阳的山贼走进了地牢,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圈,然?后出去了。

    能够看到胡轻侯的手下,那自然?是胡轻侯来了。

    其余张青龙的手下浑身发抖,胡轻侯没死,那死的一定是张青龙,那么他们……

    以胡轻侯的手段,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有人嚎啕大哭:“我们被张青龙那个畜生骗了,他说了胡……大当家必死,大家都能当官老爷的!”

    有人哀嚎:“畜生!畜生!亏我把张青龙当做兄弟,他竟然?骗了我!”

    有人叫道:“我什么都没干!我是被张青龙骗的!大当家一定会原谅我的!”

    一群人如同?看到了生的希望,纷纷叫道:“不错!我是被张青龙骗的!”

    “我什么都没做!我对大当家忠心耿耿!”

    “张青龙那畜生也配做大当家?我心中的大当家永远只有一个!”

    地牢外?,火把将四周照亮得宛如白昼。

    张青龙被绑在木桩上惊恐地看着胡轻侯。

    “大当家!大当家!我对你忠心耿耿!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饶了我吧!”

    胡轻侯笑眯眯地看着张青龙,道:“李小黑和张发财怎么样了?”

    张青龙早知?道胡轻侯一定会问?,一脸的茫然?道:“什么李小黑,张发财?我不知?道啊。”

    胡轻侯捂额:“是胡某的错,胡某竟然?搞错了次序。”,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剑砍下了张青龙的一条胳膊,在张青龙的惨叫声中问?道:“李小黑和张发财怎么样了?”

    张青龙凄厉地惨叫:“你敢砍下我的手脚,我就绝不会告诉你李小黑和张发财在哪里!”

    他心中发狠,每一个字诚心诚意。

    胡轻侯是要杀他!胡轻侯绝不会放过了他!那他为什么要老老实实招供?哪怕让胡轻侯一辈子担忧那两?个人也是好的,左右不能让胡轻侯顺心。

    张青龙转头看着没了手臂的臂膀,看着掉在地上又熟悉又陌生,从来不曾用这个角度看过的属于他的手臂,一股无法言说t?的悲愤和不甘涌上了心头,超过了对死亡的畏惧。

    凭什么!凭什么胡轻侯拥有一切!而他张青龙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胡轻侯就是山寨的大当家,而他就不能是大当家?

    胡轻侯有他对山寨的人熟悉吗?胡轻侯有他待在山寨时间长?吗?胡轻侯有他威武霸气?吗?

    他吃过了这么多苦,他在进入山寨前就没有吃过饱饭,他还不够可怜吗?

    凭什么他想要大展宏图,建立自己的基业都是错的?

    凭什么胡轻侯当了官老爷,有房子有马车有金银珠宝有吃不完的肉,却还要来抢他的山寨?

    张青龙愤怒无比,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

    胡轻侯夺去了他的一切,现在还要杀了他,世上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张青龙热血上涌,下定了决心,今日左右是个死,难道胡轻侯还能杀了他两?遍吗?

    他绝不会说出李小黑和张发财的下落,这是他此生对胡轻侯最后的反击,他一定会坚持到底,哪怕被胡轻侯如何虐待也不会说出来。

    张青龙厉声嘶吼,将心中的不满、悲愤、绝望以及痛苦尽数喊了出来:“贱人!来啊,你只管砍下我的手脚,我张青龙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他恶狠狠地瞪着胡轻侯,狰狞的脸上带着骄傲,他可以死,可以被砍下手脚,但是他绝不会向胡轻侯屈服,胡轻侯休想从他的嘴里问?出一个字!

    张青龙忍住剧痛,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你这辈子也休想知?道李小黑和张……啊啊啊啊!”

    “噗!”

    张青龙的肚子被切开,鲜血狂涌之余,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张青龙的肚子里钻出来。

    “啊啊啊啊!”张青龙凄厉地惨叫。

    胡轻侯淡淡地道:“你不需要说,这常山王衙署地牢中还有你的二三十个手下,胡某就不信每个人的嘴都这么硬。”

    “而且……”

    胡轻侯冷冷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人都被你杀了吗?”

    她恶狠狠地盯着张青龙笑:“胡某会切下你的场子,切下你的心肝脾胃肾,你只管不招,胡某不在意的。”

    “噗!”张青龙的肚子中有某一截东西被切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张青龙凄厉地惨叫,身体?上的痛楚,精神上的绝望,让他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最后的坚持:“不!不要切下我的肠子!不要切下我的肝!”

    “我说!我什么都说!”

    张青龙心中的坚持没能撑过一盏茶,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让他只求速死,他没有一丝隐瞒,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那两?个人被我杀了……不是我杀的……是山寨中所?有人杀的……客人张兄弟……”

    一群胡轻侯手下的山贼恶狠狠地看着张青龙。

    有山贼双眼?通红:“李小黑……张发财……”几?个月同?甘共苦的兄弟竟然?被这狗贼凌迟了!

    有山贼久违的“大当家”的称呼脱口而出:“大当家!杀了他!”

    胡轻侯静静地听着,不时问?上几?句细节,眼?看张青龙的声音越来越低,厉声道:“来人,将他身上所?有的肉都切下来喂狗!”

    张青龙的声音陡然?又大了些:“求你给个痛快!大当家!求你了!大当家!求你给个痛快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你给个痛快吧!”

    胡轻侯冷冷地道:“李小黑和张发财是不是这样求过你?你答应了吗?”

    几?个山贼上前,在张青龙凄厉地惨叫声中将他千刀万剐。

    胡轻侯下领道:“来人,去地牢中将张青龙的手下一个个带出来,胡某要核对口供。”

    一个张青龙的手下被拖了出来,一路叫着:“大当家!我对你忠心耿耿!我是被张青龙那个畜生骗的!我对大当家忠心耿耿!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懂,我什么也……”

    他陡然?看到了被切成白骨的张青龙,以及地上的一堆血肉,一瞬间所?有言语都说不出口,屎尿齐流。

    胡轻侯负手而立,冷冷看着那贼人,道:“本座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若有一个字与?张青龙说的不同?,本座就将你身上的肉全部切下来。”

    那个张青龙的手下拼命点?头:“是……是……是……”

    胡轻侯审问?了所?有的张青龙手下,确定真?相,冷冷地看着他们,道:“来人,将他们身上所?有的肉都切下来。”

    一群张青龙的手下凄厉地惨叫:“不要啊!”

    “大当家!你说过不杀了我的!”

    “大当家!是张青龙指使的,与?我无关啊!”

    “大当家,我是你的手下啊,我是你的手下!”

    浓郁的血腥味中,天?色渐渐发白。

    张青龙等人尽数变成了白骨。

    有山贼抹着眼?泪,大声道:“今日为李小黑和张发财兄弟报仇雪恨,他们也当瞑目了。”

    有山贼对着黑风寨方向跪下,哭泣道:“李小黑兄弟,张发财兄弟,走好!”

    一群山贼整整齐齐跪下,悲伤地道:“兄弟,走好!”

    有山贼转头看胡轻侯,身为老大是不是也该过来跪下祭拜?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那山贼急忙转过头,心中对胡轻侯鄙夷极了,身为老大毫无情义?。

    胡轻侯看着天?空,冷冷地下令:“将他们的尸骨扔到乱葬岗喂狗,然?后我们回真?定县。”

    常山王衙署之内,胡轻侯将一群检举她的贼人尽数凌迟地消息光速流传,一群衙署官员脸色惨白,然?后努力挤出微笑,在心中深深怀疑胡轻侯是不是人。

    刘暠丝毫不在意胡轻侯的凶残,他热情地问?着:“轻侯昨日可有休息好?不如再休息几?日,本王带轻侯在各处逛逛,这元氏城还算繁华,有些地方值得一逛。”

    胡轻侯毫无兴趣:“若是有牛马不妨多卖一些与?我,我急着种地。”

    刘暠点?头,这事容易,随便联系几?个商贩就行。

    他语重心长?地道:“在一处地方扎根不容易,需要牵扯到方方面面的,若有什么麻烦,只管来常山王衙署,哪怕本王已?经作古,只要本王的儿子、孙子在,这常山国就没有常山王搞不定的事情。”

    胡轻侯这么聪明,一定听懂了吧。

    胡轻侯笑着点?头:“有殿下在,胡某自然?会富贵荣华。”

    刘暠大喜,果然?听懂了,那以后就可以放心了。

    ……

    胡轻侯以最快的速度往真?定县赶,半路上遇到了百余流民仆役。

    “县尉老爷!”那些人大声叫着。

    胡轻侯当日连夜赶往元氏城,虽然?不信刘暠会脑残杀她,但是终究心中不安,留下了一步后手,命令百余流民仆役立刻赶赴元氏城接应。

    只是马车速度快,走路速度慢,直到回程才在路上遇到。

    胡轻侯向一群流民仆役挥手:“跟本官回真?定。”

    她缩回马车,透过布帘的缝隙看着马车外?的天?空,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胡轻侯一直觉得这百余流民仆役和那三四千流民跟随她的时间尚短,不过月余,不可信任,不妨先用着,教导一些做事的规矩,教导一些队列队形,然?后能够老老实实种地就够了。

    至于从流民队伍中选择一些忠心耿耿的人,不妨慢一些,春耕是头等大事,没有吃的,那要忠心耿耿的手下干什么,对于饿死的人而言什么都免谈。

    因此不论是百余流民仆役,还是那三四千流民,胡轻侯只想让他们在四月前成为诚恳的农民,一丝不苟的种地,然?后才是各种军事训练,忠心度洗脑等等。

    明年才是甲子年,明年黄巾贼才会造反,她还有时间,必须先坚决粮食问?题。

    可是现在胡轻侯才发觉她单纯了。

    她直到现在依然?是“种田思想”,没有真?正设身处地考虑她最急迫的是什么。

    胡轻侯叹气?,或者说,她的武力值让她失去了理性判断能力。

    胡轻侯看着天?空,在看到张青龙的时候,她就有种不妙的预感,连夜审问?之下,黑风寨果然?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

    李小黑和张发财是跟随她几?个月的手下,人不怎么聪明,也不见得对她言听计从。

    她说了回山寨还不是时候,回去有危险,会有人造反,他们两?人一个都不信,坚决地要衣锦还乡,然?后召唤山寨的人出来享福。

    但只要这李小黑和张发财没有背叛她,那么就是她胡轻侯的手下,她就要为李小黑和张发财报仇。

    可是,怎么报仇?

    按照胡轻侯的本意,自然?是所?有参与?凌迟李小黑和张发财的人,尽数同?样凌迟了。

    什么被逼的,什么我不凌迟他,我就死了,什么大家都下手了,我只是大家中的一个,什么紧急避险,什么法不责众,胡轻侯统统不管。

    背叛就是背叛,敢动胡某的人,胡某就要血债血偿!

    你们人多又如何t?,你们有几?百人又如何,你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又如何,胡某就是将你们几?百人统统杀了!

    可是,这该死的下手杀死李小黑和张发财的人中有多少人是她身边的那二十余个山贼的亲人、朋友、发小、同?村、同?乡?

    假如她下令杀了黑风寨中所?有双手沾染了血腥的人,这二十几?个山贼是会含泪大义?灭亲,是会哭喊着磕头求情,还是会立刻与?她翻脸想要杀了她?

    胡轻侯眨眼?,努力看自己的头顶,可惜连头发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在头顶漂浮的幸运值了。

    “其实不用看的,一定是E。”胡轻侯悠悠想着。

    什么手下的家人犯了大罪,手下含泪大义?灭亲的戏码那是幸运S的待遇;

    什么当着手下的面,杀了手下全家,手下依然?忠心耿耿,只想杀了主公身边的奸臣清君侧,那种贱人只能在韩剧里面找;

    什么犯罪的手下全家见了她之后嚎啕大哭,主动自尽,以全忠义?的戏码,那是玛丽苏才有的标配。

    哪一点?与?胡轻侯有关了?

    胡轻侯对自己满是嘲笑。她还以为自己比别人想的多,算无遗策呢,没想到漏洞大得脑袋都要掉了。

    她默默地靠在马车中,以为凭借剑术可以镇压手下造反,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人头了,心开始飘了。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天?空,黑风寨必须被血洗,所?有手上沾染了李小黑和张发财的鲜血的人必须被凌迟。

    不如此,怎么杜绝叛徒?

    不如此,怎么杜绝奸细?

    不如此,怎么面对天?地?

    ……

    真?定县。

    三四千流民规规矩矩的站成了方阵,虽然?精气?神全无,但是能够站得整齐就耗费了紫玉罗不少精力。

    三四千流民们眼?巴巴地看着胡轻侯,不知?道胡县尉又要搞什么。

    胡轻侯大声道:“本官要招聘武勇之人做保镖护院。”

    三四千流民大喜,能够成为官老爷的保镖护院,那是走了大运了!

    顿时乱糟糟的叫嚷声一片:“胡县尉,我愿意!”“我!我!我!”“我要当护院!”“我最勇猛了!”“胡县尉我在这里!”

    总算被紫玉罗的皮鞭教导过,很清楚脚下绝对不能乱动,没有闹出冲出一堆人的狗血事情。

    胡轻侯微笑,举起手臂,四下立刻安静了。

    胡轻侯慢慢地道:“想要做本官的保镖护院,必须有一技之长?。”

    她冷冷地看着众人,道:“学过刀枪棍棒的出列。”

    三四千流民中只走出了一个女子,学过刀枪棍棒的人都去当兵或者当衙役了,怎么会成为流民。

    胡轻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学过刀枪棍棒?”

    那女子用力点?头,左顾右盼,得意无比:“我叫黄瑛都,我学过八卦刀。”

    炜千递上一把长?刀,黄瑛都掂了一下,有些尴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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