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22章

    对只会泼水的?胡轻侯深深鄙夷又羡慕。

    胡轻侯虽然有惊人的?“有朋自远方来”的?事迹,

    但是总体而言依然归在文盲一档,谁知道字都不认识几个的?胡轻侯是从哪里听来的?“有朋自远方来”,再说那也是歪解,

    岂能当真?。

    胡轻侯既然是文盲,那定?然是没有读过兵书的?,就这么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垃圾也能带着一些乡勇打?败张角,他?们这些文武双全?的?贵公子怎么会打?不过张梁张宝?

    黄巾贼就是突然爆发,

    打?了铜马朝一个措手不及而已,被胡轻侯捡了大便宜,

    如今轮到他?们来捡功劳了。

    一个裹着蓝色头巾的?男子对卢植道:“中郎将只管放心,有李某在,

    定?然斩下张梁的?头颅!”

    其余骑士大笑:“李家儿郎好样的?!”

    有人佯怒道:“谁说一定?是你砍下的??为何不是我?”

    有人笑道:“我们就以张梁的?头颅为赌,输的?必须请吃酒。”

    众人一齐应着:“好主意!”“乐意奉陪!”

    几个谁都没把张梁放在眼中。

    马车内,卢植笑着道:“这可说定?了,老夫等你们的?酒水。”

    众人又笑,驱马向前而去?。

    卢植看着几个年轻人的?背影,丝毫不觉得他?们狂妄或者轻敌了。

    黄巾贼是什么东西??一群流民?而已。

    卢植对精兵没印象,对流民?还不熟悉吗?脚比柴火棍还要细,走路都摇晃,吃树皮草根的?流民?怎么可能打?得过朝廷正规军?

    卢植嘴角带着笑。

    他?和朱隽两人共有五千北军精锐,又募集了三万五千勇士,总共有四万大军,这铜马朝的?天?下谁是敌手?分分钟就能平定?了黄巾贼。

    马车前进,卢植又低头看地图。

    那些前来镀金的?贵公子其实是不可能砍下张梁的?头颅的?,因为根据斥候汇报,颍川的?黄巾贼头领是渠帅波才。

    卢植对这种?小?角色实在是一点点兴趣都没有,他?和朱隽选择在颍川作战,只是因为颍川有大量朝廷贵胄门阀,率先平定?了颍川门阀才能让朝廷士人感到安心。

    卢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士人的?安危自然是要放到首位考虑的?,难道还把平民?的?安危放在首位吗?而且颍川靠近京畿,先平定?颍川也是为京畿解围,没什么战略上?的?错误。

    前方,有一骑急急赶来。

    那骑士禀告道:“中郎将,前方遇到黄巾贼。”

    卢植笑了,终于开始杀敌立功了。他?随口问道:“朱中郎将在何处?”他?心中想着,出京第一战,是不是把功劳分一些给朱隽,不然面子上?不太好看。

    那骑士道:“朱中郎将在五十里外。”

    卢植微笑摇头,太远了,这功劳没朱隽什么事了。他?笑着下令道:“传令全?军,准备作战。”

    片刻后,得知前方有黄巾贼的?官兵们欢呼声四起:“必胜!必胜!必胜!”“娘,我要衣锦还乡了!”“我可以回?家娶媳妇了!”

    ……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黑了。

    那红衣贵公子华丽的?衣衫只剩下半截,坐在地上?凄厉地哭喊:“我要回?洛阳……我要回?洛阳……”

    那蓝衣李公子的?头颅就在地上?,尸体不知在前方何处。

    卢植站在马车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的?火光,他?手中有两万大军,面对的?是黄巾贼中小?小?的?渠帅波才带领的?一群走路都晃的?流民?,为何他?大败了?

    有数百个士卒仓惶地向后方逃跑,不少人手无寸铁,可是衣衫上?干干净净,莫说伤痕了,血迹都没有。

    有士卒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我看见张老三的?脖子上?挨了一刀,半个脑袋都挂了下来。”

    另一个士卒哭喊着:“王老五被砍死了!王老五被砍死了!”

    他?与王老五并不熟悉,王老五就是凑巧站在他?身边的?士卒同?袍而已,但当他?看到王老五挨了一刀的?时候,他?的?心就乱了,看到王老五倒在血泊中惨叫的?时候,他?一万分的?确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有将领厉声呵斥着:“不许逃!向前!”

    溃兵们根本不理睬他?。

    前方有无数人大声歌唱:“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雄壮的?声音让卢植心乱如麻,只觉今日的?一切都是噩梦。

    有副将匆匆赶到,叫道:“中郎将,前面挡不住了,必须立刻撤退!”

    那些黄巾贼忒么得太勇猛了,根本是悍不畏死啊,拿着竹竿就敢与拿着刀子的?士卒拼命,死了一个就有第二个扑上?来,真?正的?前赴后继啊。

    相比之下新士卒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只是死伤了一成人就崩溃了,忒么的?真?想砍死了所有新兵!

    卢植呆呆地看着前方:“撤退?撤退?”

    那副将大怒,最紧张的?时刻主将崩溃了?他?用力摇晃卢植的?肩膀,叫道:“必须退到长社!不然我们都会死!”

    卢植仿佛从梦中醒来,下令道:“全?军撤退到长社。”

    他?知道自己战败了,他?不气馁,也不绝望,只是困惑无比,为什么胡轻侯打?赢了这么凶残的?士卒?

    ……

    洛阳。

    皇宫。

    数百官员乱糟糟地聚在一起,有人皱着眉头,低声讨论着,有人铁青脸怒喝:“卢植这个废物!”

    有人反复确认消息:“真?的??不会是误传吧?”

    有人大声嚎哭:“我的?族人战死了!”

    洛阳收到了紧急军情,卢植部在颍川大败,死伤无数,残兵被困在颍川郡长社县,急需救援。

    杨彪皱眉,有些不敢相信,卢植可是大名鼎鼎的?儒家宗师,文武双全?的?,怎么就会输了呢?

    他?问道:“张梁这么厉害?”

    被问的?官员尴尬极了:“不是张梁……是黄巾贼的?某个渠帅。”他?倒是记得波才的?名字,但是这个小?人物实在是太没有名气了,以前多半是t?个农民?而已,说出来更丢人。

    杨彪愕然,一个小?小?的?渠帅打?得卢植喊救命?

    一群官员无奈极了,如今卢植被波才重重围困在长社县内,覆灭只怕是顷刻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要派人救援。

    杨彪惊讶极了:“小?小?的?渠帅这么厉害,那么张梁张宝是不是更厉害,张角岂不是厉害的?没边了?”

    越是底层越垃圾,越是高层越厉害,这是天?下通识,三公九卿就是比县令厉害,那么按照这个逻辑,张角一定?是最厉害的?。

    杨彪瞪直了眼睛:“可是……这不对啊,按理胡轻侯一个小?小?县尉能够打?败的?人怎么可能是厉害人物?”

    朝廷小?虾米胡轻侯打?败了黄巾贼的?顶级BOSS,而朝廷的?大佬却被黄巾贼的?小?虾米打?败了,哪里出了重大问题?

    一群官员尴尬到了极点,使劲瞅杨彪,你哪边的??

    “哈哈哈哈!”刘洪的?笑声让纷乱的?大殿内瞬间?安静了。

    刘洪笑盈盈地看着满殿的?文武百官,道:“不要小?觑了胡轻侯,胡轻侯可是在温县对抗数万门阀士人围攻的?猛将啊。”

    他?傲然看着众人,大声道:“更重要的?是,胡轻侯可是朕一手提拔的?人才!”

    刘洪笑眯眯地看着脸色大变的?官员们,没错,朕就是要用胡轻侯打?你们的?脸!一直被士人压制的?愤怒,今日终于出了这口气。

    大殿内数百官员诡异地看着皇帝刘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尽在晋江文学城

    揭穿河内门阀士人舍生忘死围攻胡轻侯是假的?,暴露天?下门阀士人并不是真?心真?意支持汝南袁氏的?真?相?

    汝南袁氏和铜马朝豪门大阀丢不起那人!

    继续咬牙承认胡轻侯与河内门阀“血战”?看刘洪如此?得意,真?是不爽啊!

    杨彪环顾左右,此?时此?刻,必须一条心。他?微笑道:“陛下,卢北中郎将是天?下知名的?名士,精通儒学,教化?万民?,但军旅之事,卢北中郎将并不擅长。”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卢植此?刻输得一塌糊涂,这“文武双全?”就是一坨屎,必须是不懂军事。

    杨彪继续道:“右中郎将朱隽虽然出身卑微,却久经沙场,有朱隽在,卢北中郎将必然无忧。”

    一群官员点头微笑:“正是,朱右中郎将定?然会救援卢北中郎将,陛下无需担忧。”

    朱隽不能算是十常侍的?人,他?拜将是由?朝廷官员提出,十常侍只是点头支持朱隽而已,也没看到朱隽与十常侍亲近,朱隽怎么都算是半个自己人。

    一个自己人卢植败在了黄巾贼的?手中,另一个自己人朱隽大败黄巾贼,那就足以证明只是卢植无能,不是胡轻侯多么厉害。

    一个官员飞奔进了大殿,道:“陛下,紧急军情!”

    刘洪厉声道:“说!”

    那官员道:“右中郎将朱隽救援北中郎将卢植,被黄巾贼贼首张梁率领大军偷袭,大败,退回?新郑,黄巾贼张梁劫掠新郑周围县城,河南尹震恐。”

    大殿内众人脸色大变,朱隽这王八蛋也败了?还忒么的?败逃回?了河南尹?你丫为什么不干脆败逃回?洛阳!

    杨彪厉声道:“那张梁有多少人马?”

    大殿内无数官员一齐盯着那禀告的?官员。

    那官员道:“黄巾贼首张梁势大,聚众十余万!”

    大殿内所有官员恶狠狠地看那官员,十余万?就在河南尹?

    那官员委屈极了,瞪我干嘛?我就是一个报信的?。

    有官员颤抖着道:“黄巾贼人可会攻破洛阳?”

    无数官员发抖,十几万贼人近在咫尺,怎么可能不怕?

    有官员认真?思索,要不要迁都?

    何井急忙出列,道:“无妨,我已经命令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镇守京师……”

    众人点头,左右羽林军是禁军,也就是南军,是精锐中的?精锐。

    “……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都有大将率北军精锐镇守,黄巾贼人绝对无法靠近京畿一步。”

    众人这次心中大定?,只要安全?,其余都是小?事情,大家可以慢悠悠讨论。

    刘洪盯着杨彪,冷冷地道:“你方才说有朱隽在,卢植必然无忧?”

    杨彪目瞪口呆,只觉被打?脸打?得砰砰响。

    刘洪冷冷地环顾大殿内文武百官,道:“好一个朱隽啊。”

    一群文武百官坚决眼观鼻,鼻观心,此?时此?刻唯有沉默是金。

    袁隗慢慢地道:“陛下勿忧。”

    他?笑道:“朱隽是小?吏出身,只是平定?过一些地方蛮夷叛乱,算不得真?正精通军事。”

    一群文武官员用力点头,对,朱隽就是小?豆芽,怎么有资格称作军方大佬呢?

    有官员怒目四处寻找当日第一个官员用力点头,张让你懂个P。

    张让冷冷地道:“什么道理?冀州在东?圣旨令他?向东?”

    袁隗微笑道t?:“张常侍何以苛责?”

    “皇甫高定?然是见黄巾贼势大,危及京畿,所以必须先清除了京畿周围的?黄巾贼,保护天?子平安,这才向东去?陈留。”

    “以今日卢植和朱隽四万大军被黄巾贼所困看,这黄巾贼势大至斯,皇甫高先救天?子,再救冀州,无可厚非。”

    一群官员微笑支持,皇甫高这叫救驾啊,大功!忠心耿耿!

    袁述道:“依我愚见,皇甫高向东而去?,只怕另有深意。”

    他?眼中闪着光芒,自信地道:“胡轻侯已经困住了张角,冀州局势平稳,皇甫高再从河内郡进冀州,不能对胡轻侯有多大帮助。”

    “若是皇甫高从清河或者渤海入冀州,与胡轻侯形成合围之势,对冀州更为有利。”

    袁述微笑道:“兵法之道,在于变化?莫测。未必只有一条路去?冀州的?。”

    一群官员微笑点头,条条大路通冀州,凭什么只能走河内郡一条路?

    张让看着一群官员,笑而不语,已经足够了,皇甫高的?前途已经非常清楚了。

    刘洪脸色阴沉,对一群大臣的?辩解置之不理,心中反复地想着:“怨怼?消极怠工?这是无视朕!这是把朕的?圣旨不当回?事!”

    刘洪看着一群为皇甫高辩解的?官员,京城内诸大门阀士人个个都护着皇甫高,这皇甫高果然是门阀的?人啊。

    张让待一群为皇甫高辩解的?官员微微安静了,淡淡地道:“朝廷三个中郎将率数万余精锐北军集中于兖州和豫州,结果被一群黄巾渠帅打?得大败,只有千余人的?胡轻侯在黄巾老巢单独对抗黄巾贼首张角……”

    他?悠悠道:“……胡左中郎将只怕要为国捐躯了。”

    刘洪听着“胡左中郎将要为国捐躯了”,只觉这“胡左中郎将”才是朝廷肱骨,而那些卢北中郎将、朱右中郎将、皇甫羽林中郎将个个都是尸位素餐,对朝廷心存怨怼的?乱臣贼子。

    他?恶狠狠地看着何井,道:“大将军调遣兵马援救卢北中郎将、朱右中郎将。”

    一群文武官员没有听到皇甫高的?名字,心中一沉,对张让恨之入骨。

    待退了朝,杨彪大骂:“张让要坏我铜马朝的?肱骨吗?”

    袁隗满脸通红:“悲哉,我铜马朝!”

    袁述瞅瞅两个大佬表演行为艺术,丝毫没有附和的?意思,皇甫高为什么向东,他?想一想就猜到了,不就是畏惧胡轻侯,不愿与胡轻侯碰面吗?

    他?更知道今日十常侍的?几句简单言语就将皇甫高的?未来和身家性命钉死了。

    袁述想要大骂,这一定?是胡轻侯的?诡计!除了胡轻侯,铜马朝再没有第二个人急着要干掉皇甫高。

    但他?没空痛骂胡轻侯,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皇甫高。要是皇甫高死在乱军之中,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了。

    “只是,怎么救呢?”袁述头疼极了,他?是战略家,不是战术家,更不是率兵打?仗的?猛将,谁能够救皇甫高?

    袁述看着从身边经过的?曹高,心中一动,曹躁!

    ……

    ,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宫之内,刘洪进了裸(游)馆,妃子宫女细细的?欢声传了出来。

    郭胜走到张让等人身边,低声道:“你们想要多个替代何井的?人,全?力支持胡轻侯,倒也无妨,左右不过是多个助力而已。”

    “可是,你们为何对胡轻侯言听计从?”

    这通过流言蜚语打?击皇甫高的?手段分明是胡轻侯飞鸽传书定?下的?,小?小?的?县尉,不,左中郎将,就敢指使十常侍做事了?

    郭胜眼中精光四射,低声道:“胡轻侯是我等的?狗,还是我等是胡轻侯的?狗?”

    张让转头看郭胜,只要不涉及抛弃何井,郭胜脑子还是满清醒的?。

    张让慢慢地道:“老郭啊,今日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

    “事情已经明朗,有些话必须与你分说清楚,不然会误了大事。”

    郭胜冷冷地看张让,环顾四周,十常侍尽数在场。

    童敦仪瞅瞅四周,就他?一个小?宦官站在这里,心中得意,我是十常侍的?亲信啊。

    张让盯着郭胜的?眼睛,认真?地道:“我等不信任何井,这些言语与你分说几次,也不消说了。”

    “我只与你说为何我等信任胡轻侯。”

    郭胜傲然看着张让,心中想好了用张让否定?何井的?言语否定?胡轻侯,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张让淡淡地道:“胡轻侯是女人。”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