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胡轻侯的破烂宅子里,又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冒了出来。
胡轻侯皱眉:“你的兖州牧位置快没了,你不去找你大哥,找我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你的兖州牧位置是我干掉的?,尽在晋江文学城
来人认真?道:“我当然知道这竞选州牧是轻侯提出来的,可是……”
来人委屈无比:“可是我是自己人啊,轻侯怎么?可以?坏了我的好事??”
胡轻侯瞅来人,眼神诡异:“自己人?”
来人指天发誓:“我何?苗一直都是十常侍的人!”
来人正是大将军何?井的弟弟何?苗,他微笑着看着额胡轻侯:“所以?,我们当然是自己人。”
孙璋缓缓点头:“不错,何?苗将军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个头!谁信何?苗会是自己人?但是何?苗向十常侍示好,这是打入何?家?的大好机会,没道理就这么?错过了。
胡轻侯被十常侍的操作惊呆了,你们多大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幼稚,玩无间?道这一套?
何?苗叹气:“我妹妹是靠十常侍才当了皇后?的,我怎么?可能?忘记十常侍的恩情??而且这士人阶级哪里是我家?能?够挤进?去的。”
何?苗一直不理解何?井为什么?要与士人勾勾搭搭,努力将自家?划入士人一圈。
身为外戚怎么?可能?与士人是一个圈子的?外戚与宦官联手才是最佳选择。
何?况……一个屠夫家?庭也想成为士人?简直可笑。
何?苗认真?无比:“若是我成了兖州牧,必然支持十常侍,十常侍声?势必然大振!”
胡轻侯瞅孙璋,所以?,重点是要支持何?苗参选,然后?让他一定选不上?
孙璋平静地看着胡轻侯,新一代奸臣名不虚传。
胡轻侯对着何?苗和蔼地微笑:“早说是自己人啊,胡某差点误伤友军!”
何?苗用力点头,我是友军!
胡轻侯笑道:“现在局面?虽然恶劣,袁基、袁述、曹躁、杨休已经占据了天榜四大高手的位置,但是,想要杀入天榜还是有机会的。”
孙璋和何?苗完全不懂什么?是天榜,淡然无视,认真?地问:“该如何?扭转局面??”
胡轻侯瞅何?苗:“你有什么?卖点?”
何?苗瞅自己双手。
出身?屠夫的儿子。文采?勉强认识几个字。才华?可以?吃三斤肉算不算?功绩?这不是还没刷出来嘛。
我到底有什么?卖点?
胡轻侯转头看孙璋,一个智力30,武力5,体力10,没有一点点能?力的废物也想当州牧?
孙璋板着脸,又不是要你助他选上,抱怨什么??
胡轻侯冷冷看何?苗,认真?无比:“老实说,其实就算没有胡某捣乱,你也绝不可能?成为兖州牧的。”
何?苗的心剧烈跳动:“为什么??”
胡轻侯笑了:“你是外戚也好,你是十常侍一伙的也好,陛下?和士人会允许你成为兖州牧?别做梦了。”
“若是你参与围剿一群黄巾余孽都能?成为兖州牧,皇甫高t?的功绩怎么?算?朱隽呢?最重要的是胡某呢?”
“若是你都能?成为兖州牧,胡某岂不是要成为大将军或者太尉了?”
何?苗沉默不语,其实他早就想过这一点,不然怎么?会拼命的抢夺皇甫高和袁述的功劳?
胡轻侯道:“现在竞选兖州牧,你反而有了一丝机会。”
她微笑着:“整个铜马朝都在看着这一次竞选,这次竞选之重,超出你的想象。”
何?苗完全不理解,又不敢问,只?是看着胡轻侯:“那我……要怎么?做……”
他也知道自己条件差,起步又晚,只?怕难以?在竞选中获胜,但是不搏一搏就是不甘心。
胡轻侯眼睛精光四射:“胡某的手中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何?苗紧张地看着胡轻侯。
胡轻侯瞅小轻渝,小轻渝眨眼,懂了,急忙摇晃姐姐的衣摆。
小水胡卖力地吹气。
胡轻侯身上一道黑光冲天而起,月光瞬间?消失,星光尽数淹没,一股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天地。
小轻渝柔柔地道:“这就是来自地狱的力量……”
小水胡的表演比小轻渝好多了,捂住了嘴,奶声?奶气地惊呼道:“哎呀,这是阎罗王的力量!不,这是比阎罗王更加纯粹的黑暗力量!”
孙璋瞅胡轻侯,你疯了?
胡轻侯怒视孙璋。
孙璋没办法,只?能?嚎啕大哭:“天啊,我竟然见到了来自亘古的最原始的神力!这难道是盘古的力量?”
何?苗瞅孙璋,孙璋冷冷看他;瞅小轻渝小水胡,小轻渝小水胡欢喜无比;瞅胡轻侯,只?瞅到了两道比饿虎还要凶狠的目光,瞬间?开窍了。
他惊喜地捂住脸尖叫:“不!这是女娲的力量!我绝不会认错,这是女娲的力量!”
胡轻侯满意了,孺子可教也。
她看着何?苗,厉声?道:“没有才能?,没有背景,没有血统,没有功绩,统统不重要!”
一股狂风急转,房屋内的烛火摇晃了一下?熄灭了,房屋内一片漆黑,唯有胡轻侯的眼睛放着光。
“因?为胡某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
天空中一道霹雳落下?,遮掩了胡轻侯的声?音。
电光中,孙璋脸色大变:“何?以?如此!”
何?苗如见鬼魅:“不!你不能?这样!”
胡轻侯冷冷地道:“已经太迟了!”
小轻渝和小水胡努力模仿闪电声?音:“又是一道闪电!记住哦,又是一道!现在是打雷,轰隆隆!”
没人设,谁陪你玩?
曹躁、袁基、杨休在某间酒楼上围坐,
眺望远处,只见?旗帜无数,锣鼓喧天,可惜围着看热闹的百姓竟然越来越少?了。
过年才能看到的杂耍如今天天见?,
百姓很快就腻味了。
“无妨,
终究是我等三人的舞台。”袁基温和地道,
毫不掩饰必须将袁述淘汰掉,
输给了谁都不能谁给袁述,否则一个月吃不下饭。
曹躁微笑道:“我三人中不论谁成了兖州牧,
对天下百姓都是大幸。”
三人在?酒楼上?微笑聊天,
宛如至交好友,全无嫌隙,
那纯粹是因?为最近各种垃圾手段用得太多了,影响士人中的评价,
必须展示出“纵然是竞争者但依然互相友好”的儒雅君子形象。
但是身处公众场合就该注意影响,
千万不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因?小失大。
杨休笑而不语,只是凭栏而望。
曹躁需要?用兖州牧证明自己不是“赘阉遗丑”,
袁基需要?用兖州牧证明自己是汝南袁氏下一代?最合适的阀主,曹躁和袁基都急着用兖州牧的身份证明自己,他却不急。
他才九岁,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神童,他还需要?证明什么?
世?上?天才神童多如牛毛,
如甘罗十二岁为相的只是极少?数,孔二十少?年时不聪明?长大后不过了了。
杨休需要?的是在?二三十岁前用三公九卿的职务证明自己,
他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没?有必要?现在?就出风头。
杨休平静地笑着,
脸上?没?有一丝童稚,唯有成年人的老谋深算。
甘罗太出风头,所以成了众矢之的,之后就没?了历史记载,不知道是被其余人打?压成了庶民,还是被人早早谋害了。
他何必要?冒这个危险?
这次竞选兖州牧在?他的计划中只是为了证明弘农杨氏没?能?得到太尉的职务后依然强大,人才济济。
他其实根本不想成为兖州牧。
酒楼下的长街上?忽然有了一阵躁动。
三人心中第一时间想到了袁述,那家?伙又闹出了什么新花招?
袁基笑道:“且看?看?街上?何事如此热闹。”优优雅雅就站到了窗边负手而立,俯视长街。
曹躁和杨休微笑着,同样站到了窗边,心里有些紧张,袁述这家?伙实在?是个劲敌。
长街上?,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前呼后拥缓缓走近,前后的几十人都举着大大的旗帜,旗帜上?“何苗”二字随风摇摆。
曹躁一怔:“何苗?”这个垃圾也跑出来了。
袁基轻轻地笑,早知道是何苗,他何必如临大敌的站出来观看?,太丢人了。
那百十人的队伍越来越近,仔细一看?,只见?队伍中人人衣衫褴褛。
走在?最中间的何苗脸上?带着污垢,穿着破烂衣衫,大声叫道:“我是何苗!”
百十人齐声大叫:“何苗!何苗!何苗!”
街上?无数人转头看?何苗,好些人指指点点:“这就是何苗?”
“为什么穿着这么破烂的衣服?”
“别的参选人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何苗怎么走路?”
“衣衫这么破烂,搞什么啊。”
面对无数路人的鄙夷,何苗心中羞愤欲死,但是为了兖州牧的位置,咬牙大叫:“我是何苗!”
百十人再次齐声大叫:“何苗!何苗!何苗!”
何苗大声叫道:“我是穷人的儿?子何苗!”
路人中有人一怔,道:“穷人的儿?子?”
酒楼上?,曹躁、袁基、杨休脸色一齐大变,狗屎!身在?局中看?不清全貌,竟然被何苗发现华生了,不,发现华点了,不,发现……狗屎,管他发现了什么,反正发现了!
何苗看?着周围的无数围观众指指点点,尤其是人群中更有不少?熟人一脸惊讶和鄙夷地看?着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后的仆役低声道:“将军,将军!别忘了大事!”
何苗悲伤无比,P个大事!他恶狠狠咬牙,要?是没?效果,他回去就打?死了胡轻侯。
何苗深呼吸,大声道:“我亲爹是穷人,早早死了。”
“我娘带着我,嫁给了何屠夫。”
无数路人惊愕地看?着何苗,有人神情复杂,叹气道:“唉。”
叹气声仿佛有强大的传染力,周围的无数人一齐发出了叹息声,如波浪般远远地传了出去。
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那一声叹息中去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寡妇改嫁,很容易吗?
嫁给杀猪的,很荣耀吗?
身为拖油瓶,改姓了后爹的姓,很光彩吗?
这不是何苗一个人的生活,这是穷人的生活。
无数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寡母改嫁,拖油瓶改姓等等委屈和痛苦的经历,但是分?分?钟就能?体会。
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怎么会如此?
身为穷人,身为女人,身为儿?童,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和残酷。
无数路人看?何苗的眼神没?了鄙夷和隔阂,唯有理?解,甚至多了一分?自己人的亲近感。
曹躁浑身发抖,遇到一个狠人!
袁基脸色铁青:“谁?是谁在?给何苗出谋划策?是谁让何苗打?悲情牌?”
杨休皱眉苦思,他能?打?悲情牌吗?
何苗已经揭开了自身最大的伤痕,再无忌惮,大声道:“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块肉吃。”
一群路人又是一阵叹息,他们何尝不是?
何苗道:“可是,我家?虽然是屠夫,其实没?有多少?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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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口多,肉要?尽量卖了还钱,然后买粮食吃,若是肉留下来自己吃,就有人没?有饭吃了。”
四周无数人长长叹息,有人慢慢地道:“我家?就是这样。”
人口多了,每一个铜板都要?留下来买粮食,什么新衣衫,什么玩具,什么学堂,什么肉,想都不用想,没?有新衣衫玩具学堂和肉死不了的,没?有了粮食就会饿死人。
何苗大声地道:“我小时候吃得最多的就是野菜糊糊,一天能?够吃两碗野菜糊糊已经很满足了。”
四周无数人又是长长叹息,只是叹息中多了几分?得意,身为京城人士比乡下人终究要?有钱一些,京城人怎么可能?这么惨,好歹能?够一天吃一两个野菜馒头的,比野菜糊糊高了好几个档次t?。
酒楼上?,袁基气得发抖:“卑鄙无耻!”
何苗家?没?钱吃肉?何屠夫家?在?世?家?门阀之中自然是穷人,可是在?民间绝对不算穷人,什么时候听说杀猪的穷了?
曹躁用力点头,为了拉选票就玩命卖惨,你丫不是人!
何苗看?着四周人静悄悄地听他说话,脸也不红了,脚也不软了,唯有兴奋和震惊,胡轻侯的计策果然有效。
他大声地道:“我四岁就开始干活。”
袁基眼珠子都要?掉了:“你还要?脸吗?”
何苗继续道:“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要?跟着娘亲去挖野菜和割草。”
“这个时候野菜最新鲜,一些刚长出来的嫩草也能?吃,虽然有些苦。”
“冬天的时候,凌晨真是冷啊,我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去挖野菜,结果冻僵了,晕倒在?地,要?不是我娘亲来找我,我就冻死了。”
他举起左手,道:“可是,我的左手的一根手指再也无法伸直了。”
周围无数人怜悯地看?着何苗,真是个可怜人啊。
曹躁恶狠狠瞪何苗,在?身上?摸刀子,是不是该跳下去砍死胡说八道的何苗?何苗的左手有个P的残疾!
何苗大声道:“我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