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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铜马朝各地州牧、刺史、郡守、县令都会起兵围剿你,你的脑袋会被砍下来挂在城门之上!”

    董太后?大声笑?着,根本不在意大殿中无数高手和(弩)手凌厉的杀气,她会被乱臣贼子砍死,但是乱臣贼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胡轻侯傲然?笑?着:“你说得没错,胡某虽然?派人造谣诬陷栽赃袁隗、杨彪、曹高,但是多半没什么用,天下士人是一家,胡某一张嘴还能说得过几万张嘴?”

    “胡某弑君的真相很快就会被人猜到,而后?天下皆知。”

    “可?是……”

    胡轻侯大笑?:“……那有什么关系?”

    “胡某与天下英雄在沙场之中各展毕生所学,阴谋阳谋偷袭暗算正攻奇谋,强者?胜,弱者?亡,公平公正,胡某纵然?战死沙场何足介怀?”

    张让等?人死死地盯着胡轻侯,疯子!

    胡轻侯看张让等?人的目光充满了自信以及疯狂:“何况……胡某未必就会输了,因为?胡某可?以毁灭世界。”

    她盯着张让,恶狠狠地笑?:“胡某弑君,铜马朝无主,天下会如何?”

    “铜马朝若是有主,天下又如何?”

    张让等?人脸色陡然?惨白,张让指着胡轻侯颤抖着道:“你……你……你……疯了!”

    胡轻侯轻轻地笑?:“刘洪有两个儿?子,胡某本来想要扶持刘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老板可?以做的事情,胡某为?何不试试?”

    董太后?看着被佘戊戌牵着手的刘协,眼神中满是悲伤。

    胡轻侯笑?着:“……可?是既然?胡某被杨休看穿底牌,又低估了曹躁张温以及门阀士人的果决,彻彻底底输了这一局。”

    “那么,胡某就只有……”

    胡轻侯盯着刘协,灿烂地笑?,董太后?浑身发抖,难道要杀光刘洪的血脉,自立为?帝?

    “……胡某只有让这个世界多出几十个皇帝!”

    胡轻侯笑?容中唯有疯狂,她说给张让听得言语没有一丝作假,她看似风光,其实时时刻刻会失去一切,极度的恐惧让胡轻侯走上了疯狂的灭世道路。

    “只要胡某看清了温和改良不能救世,不惜摧毁一切,从废墟中建立新天地,世上还有谁能够阻挡胡某?”

    胡轻侯恶狠狠地看着刘协和董太后?,道:“胡某不会杀了你们,你们会留在洛阳,继续成为?傀儡皇帝。”

    “不过,这天下皇帝只怕就不是只有你一个了。”

    “因为?胡某也会放了何皇后?和刘辩,你猜她们会不会称帝?会不会传令天下洛阳皇帝是伪帝?”

    何皇后?满脸通红,分不清是因为?可?以逃离胡轻侯而激动,还是因为?儿?子要称帝而兴奋。

    胡轻侯意味深长地笑?:“别高兴得太早,胡某说了,这个世界上会有几十个铜马朝皇帝。”

    “你们以为?胡某为?什么说中了杨休的圈套?”

    “你们以为?杨彪杨休为?什么投靠刘洪,得到了荆州牧的职位,又匆匆去了荆州?”

    “杨彪杨休早就确定胡某会弑君造反,所以才去了荆州。”

    “只要胡某弑君,洛阳大乱,杨彪杨休就会在荆州另立皇帝。”

    胡轻侯冷笑?:“铜马朝光武帝的后?代真是多啊,想要找个人做傀儡皇帝何其容易。”

    何皇后?董太后?脸色大变。

    胡轻侯道:“杨彪杨休可?以拥立皇帝,为?什么其余朝廷大官不行?光武帝的后?代数以千计。”

    “幽州刘虞会怎么想?身为?刘氏后?人,有一州之地,为?什么不学习光武帝,再建一个铜牛朝铜虎朝?”

    “冀州刘表能忍,与士人关系密切,会不会起兵称帝?”

    “益州刘宠身为?王侯,又有易守难攻、产出丰富的益州,会不会学刘邦成王霸之业?”

    何皇后?董太后?颤抖着看着胡轻侯,董太后?厉声呵斥:“休要胡言乱语!先帝血脉犹在,铜马朝百姓岂会作乱?”

    胡轻侯笑?了:“刘协是你抚养的,你听说胡某扶持刘协为?帝自然?欢喜无比。可?是何皇后?怎么会欢喜?”

    “她是皇后?,她的儿?子刘辩是嫡子,什么时候轮到刘协称帝?”

    董太后?转头?看何皇后?,何皇后?明明知道胡轻侯的言语中满是挑拨,却恶狠狠看着董太后?,虽然?没有一句言语,但是意思极其明确,这刘洪死后?就该刘辩登基,刘协算老几?

    胡轻侯对何皇后?道:“你们想去哪里?,胡某可?以派人护送一段路,直到你们心中的忠臣与你们汇合。”

    何皇后?急忙在脸上挤出最温和地笑?容,缓缓行礼感谢。

    胡轻侯杀了她丈夫,胡轻侯是乱臣贼子,此刻统统不重要,在逃离魔爪以及儿?子要登基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得罪了胡轻侯。

    胡轻侯继续道:“不过,胡某建议你们去长安。”

    她笑?道:“一则长安近,有关中之固,二则你们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你们不能向?北,北面是胡某的地盘。”

    “也不能向?南,南面是杨彪杨休的地盘。”

    “向?东也有些麻烦,因为?豫州是汝南袁氏的地盘,汝南袁氏一直想要称帝,只怕找个傀儡的心思都不会有,你们若是去了,凶多吉少。”

    “如此,唯有向?西去长安了。”

    “胡某可?以派人送你们到潼关前,你们是能够得到忠臣的拥护,还是成为?傀儡,胡某都不在意。”

    胡轻侯眼中闪着光:“因为?只要你们称帝,这胡某的棋就活了。”

    她大笑?着:“天下如许多人称帝,谁愿意牺牲实力与胡某决战?”

    “胡某还会怕一群心怀鬼胎的垃圾渣渣吗?”

    张让死死地盯着胡轻侯,以前以为?胡轻侯不懂四书五经礼义廉耻,所以行事癫狂。他?错了,胡轻侯是明知道一切却肆无忌惮地疯狂!

    胡轻侯笑?了许久,这才道:“时间紧迫,天亮后?胡某就要送你们出洛阳。”

    “你们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想清楚去留。”

    她随意地看着张让,道:“张常侍,胡某与十常侍的互相利用中真的合作还算愉快,十常侍对胡某不真心,但胡某终究是狐假虎威了,没有十常侍的合作,胡某不会如此顺利。”

    “胡某建议你们留在洛阳,此去长安或者?其他?地方都是前途未卜,哪里?有洛阳安稳。”

    “你们想要伺候刘协也好,想要投靠胡某也好,都行。”

    “胡某的头?顶终于?没了随时落下的宝剑,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孙璋淡淡地道:“胡轻侯,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胡轻侯笑?了:“胡某要建立一个善良不是弱点的世界。”

    “胡某要建立一个百姓可?以不用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的世界。”

    “胡某要建立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世界。”

    “胡某要建立一个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服穿,可?以自食其力,不会被随意收税的世界!”

    孙璋还要说话,却被胡轻侯阻止。

    “胡某知道胡某未必会成功。”

    “胡某走前人未走过的道路,成功的可?能小到看不见?。”

    “但是胡某不在乎。”

    董太后?冷笑?道:“不在乎?你知道你若是输了,会如何?”,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轻侯笑?了:“胡某若是输了,无非是被人砍下脑袋做成酒杯,尸体被人点天灯。”

    “胡某的亲人朋友手下尽数被杀,尸横遍野。”

    “胡某为?漆黑的世界点亮了唯一的光,纵然?最终被毁灭,历史被篡改,史书上再无胡某痕迹。”

    胡轻侯平静地道:“但胡某不在乎。”

    “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胡某只做该做的事,成于?不成,褒贬如何,后?世如何,与胡某何干?”

    “胡某做了该做的事情,纵然?死得凄惨无比,又何憾之有?”

    军营内无数人盯着胡轻侯,心潮澎湃。

    夏侯渊紧紧握住了刀柄,吕布抬头?看天,徐晃傲然?看四周,我太平道之人就是如此伟大!

    刀琰握拳,彼可?取而代之!

    张让盯着胡轻侯,一言不发,这世界真是奇妙又狗屎。

    朱隽站在角落,心中犹豫无比,狗屎啊!为?了荣华富贵投靠了十常侍,结果胡轻侯弑君了!

    他?理解胡轻侯的无奈和愤怒,也佩服胡轻侯的豪情壮志伟大设想,但是胡轻侯弑君之后?他?该怎么办?

    投靠士人,与胡轻侯为?敌?拜托!他?身上十常侍和胡轻侯的党羽的烙印都到骨髓里?了,他?敢投靠士人分分钟被斩杀祭旗?

    投靠胡轻侯?这很有一条道走到黑的感觉啊。

    朱隽看军营外,天色漆黑一片,狗屎!与老子的前途一样黑!就不能有点光明吗?啊啊啊啊啊!

    ……

    麻雀大师的宅院前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火把将?四周照射得如同白昼。

    洛t?阳大火,麻雀大师的宅院甚至没有被烟火熏黑,人人都说麻雀大师道行高深,天下无双,想要麻雀大师算命的人多如牛毛。

    不少人看着长长的队伍,无视麻雀大师喜欢安静,大声叫嚷:“快一点!明日就要去种地了,我究竟该逃走还是种地?”

    一个麻雀的仆役站在门口,傲然?看着众人,大声道:“凡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子都进来,麻雀大师要以年龄为?界限为?众人算卦,其余人都老实等?着。”

    无数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欢呼着挤进了宅院。

    麻雀淡定地将?几个铜钱扔在地上,看了许久,在众人紧张地期待中,道:“你们若是逃走,就会人头?落地。”

    众人脸色惨白,大火都烧不死的麻雀大师会说错?

    麻雀继续道:“你们也不会去种地,你们有大吉之相在东面。”

    众人用力记住了,“不能逃,大吉在东”。

    一个锦衣男子咬牙叫道:“麻雀大师绝不会算错的!大家不要逃,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一群男子用力点头?,绝不能逃,逃必死,不逃大吉在东。

    仆役将?众人赶出宅子:“快走!下一批是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女子。”

    那锦衣男子出了宅院,与燕雀微微点头?,燕雀看着那燕家子弟,不动声色,燕家想要安安稳稳活下去就必须好好做事。

    一群女子进入了宅院,紧张地看着麻雀:“大师,我会死吗?”“我该逃走吗?”

    麻雀看了许久卦象,道:“你们若是逃走就会死于?非命,只怕死前还会被……”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一群女子只是看麻雀的眼神就懂了,脸色煞白。

    麻雀继续道:“你们留在洛阳种地,倒是可?以长命百岁,清清白白。”

    一群女子听到最后?四个字,更?是确定没有看错麻雀的眼神。

    一个女子看着自己的纤细雪白娇柔的手掌,惨然?道:“我怎么能够种地?”

    虽然?不是豪门贵女,但是家中也算小康,有丫鬟伺候,这辈子没有干过粗活,想到种地就浑身发抖。

    燕雀淡淡地道:“若是不种地,死前就会被……种地养鸡养猪,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

    那女子看着衣衫华丽的燕雀,浑身发抖,贵女也能忍受艰苦的劳动,她为?什么不能忍。

    燕雀平视麻雀,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心中却有些后?悔和无奈,用清白威胁一群弱小天真的女子种地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但是不如此,这些女子会如何?

    无非是逃跑的时候被士卒杀了,逃出洛阳后?被路人甲(凌)辱了,弱女子在乱世之中哪有其他?下场?

    以为?危难时刻会有一个身穿白衣的贵公子搭救,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天真女子只会是死得最惨最早的一批人。

    麻雀丝毫没有骗人的惭愧,她没有能力算清未来,但是这狗屎的世道还需要算?离开了洛阳后?过不了三天这些人都要饿死。

    算卦相面是为?了让人摆脱厄运,生活幸福,麻雀摸摸自己头?顶薄薄的短发,认为?自己此刻才是最伟大的占卜大师。

    仆役叫道:“下一批,三十一岁到四十岁的男子。”

    人群中,几个燕家子弟握紧了拳头?,千万不要紧张,做个托儿?而已,毫无风险的。

    几个宦官拼命地跑,叫道:“等?一下!让我们先来!我们是宫中的!”

    一群百姓怒视几个宦官,有人喝道:“宫中的人了不起啊!”

    有人却重重点头?,宫中的人也找麻雀大师算命,麻雀大师果然?是天下第?一算卦占卜大师。

    有人看着那几个宦官,长长叹息:“若是陛下早点信麻雀大师,怎么会……”

    好些百姓长长叹息,这就是命啊,然?后?更?加坚定了不算命绝不冒然?逃离洛阳或者?去种地的信念。

    麻雀的仆役皱眉道:“好,既然?是宫中的贵人,你们先来。”

    一群百姓怒视仆役,却不敢多说,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几个宦官进了宅院。

    麻雀扔出铜钱,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们要与贵人远行?”

    几个宦官大喜,大师就是大师,竟然?不用说一个字就能知道来意。

    麻雀看了铜钱许久,道:“留在洛阳是活路,但是是个困局。”

    几个宦官眼睛发光,太忒么的准了!

    麻雀继续道:“向?西是生死对半,祸福也对半。”

    几个宦官脸色惨白,狗屎,才一半?

    一个宦官小心翼翼地对麻雀道:“大师,那向?其他?方向?呢?”

    麻雀惊愕地看着他?,道:“其他?地方都是死路。”

    几个宦官浑身发抖,狗屎!

    一个宦官躬身道:“多谢大师指点!”

    几个宦官拔腿就向?军营跑去,必须立刻回禀何皇后?和张常侍。

    麻雀微笑?,搞定。

    一炷香后?,何皇后?下定了决心,去长安!虽然?去长安祸福难料,但是去其他?地方必死无疑。

    孙璋认真劝道:“不如留在洛阳。”

    何皇后?冷冷看孙璋:“留在洛阳,看着那个贱人的儿?子夺取吾儿?的皇位?”什么都能忍,但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当皇帝绝不能忍!

    孙璋认真道:“皇后?何以会认为?老仆如此作想?”

    他?微笑?着道:“洛阳城已经是废墟了,皇宫需要重建,为?何不在城内建立两个皇宫……”

    何皇后?恶狠狠看孙璋,喝道:“天无二日!”王八蛋,竟然?想要在洛阳城冒出两个傀儡皇帝。

    孙璋忧伤地看着何皇后?:“皇后?娘娘,格局要大!世上可?以有两个太后?,两个皇后?,两个皇子,为?何就不能有两个皇帝呢?”

    现在是天无二日,可?是以前天上有十个太阳呢!

    一个洛阳两个皇帝两套朝廷两个班子,那是遵循孔圣的真意,复古!而且是比周朝还要古的古代,孔圣看了两个皇帝都只能敬佩,这是真正的复古啊,直接就到后?羿时代了。

    何皇后?坚决不同意,留在洛阳百分之一百是傀儡皇帝,不是被杀就是被禅让,去了长安好歹还有一半的机会当真皇帝,无论如何要赌一下。

    张让冷冷看着孙璋,百分之一百确定孙璋是胡轻侯的卧底,但是孙璋为?什么劝何皇后?留下?胡轻侯不是希望何皇后?去长安吗?

    该死的!他?只对刘洪了如指掌,对其余人就看不清了,对朝廷大局更?是完全不懂。

    ……

    篝火闪烁,有人慢慢经过一个个篝火堆,低声叫着:“李延心!李延心!”

    四周有人转头?看那人,有人头?都不抬,此刻四处找亲友的人多如牛毛,这人不过是又一个与亲友走散的可?怜人罢了。

    一个篝火边,一个女声平静地道:“是刀琰吗?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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