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方有坚固城墙,而胡轻侯露宿荒野。”“我方粮草充足而胡轻侯补给困难。”
“我方增援源源不?断,而胡轻侯孤军深入。”
“我方有天时地利人和,而胡轻侯天下共讨之。”
“胡轻侯又如何?能赢?”
荀谌提高嗓门,厉声道:“胡轻侯必败!”
袁述和众人缓缓点头,什?么“十胜十败论”远远不?如这些理由简单和真?实。
他?悠悠坐下,摇着扇子,道:“胡轻侯不?是愚蠢之人,所以绝不?会深入豫州,更不?会深入汝南。”
袁述和士人们缓缓点头,胡轻侯派遣吕布劫掠颍川,不?过?是放火烧了田地和屋子而已,抢了就?跑,丝毫没有攻打城池的意思,可见胡轻侯确实不?敢过?分威逼汝南。
颍川数个门阀子弟都?在这里,就?是明证。
审配厉声道:“若不?是新郑中诸多盟军士卒溃败而冲垮了我军防线,我军在新郑就?杀了胡轻侯,胡轻侯如何?敢继续进攻我军?”
荀谌道:“此次会战,我军虽败,但是关翼和皇甫高的袁氏大军打出了威风,打出了煞气,胡轻侯绝不?敢冒然进攻我军。”
袁述微笑点头,从战略上看,关翼和皇甫高虽然没能夺取冀州和兖州,但是至少稳定了战线,胡轻侯再?也不?敢轻易南下。
沮守缓缓点头:“以后就?是我等?各自积蓄力?量了,当高筑墙,广积粮,练精兵。”
众人一齐点头,今后的重?心就?是建造城墙、练兵、种地了。
袁述微笑,虽然没能一举统一天下,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有胡轻侯这个威胁在,这汝南袁氏才能更加得人心。
……
谯县。
曹躁靠着大树,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郭嘉慢慢走近,找了个树荫,同样背靠大树坐下,悠悠道:“皇甫高收拢残兵,向东败退入徐州,已经无碍。”
曹躁没有睁开眼睛,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皇甫高关翼可以从豫州梁国薄县日夜急行,绕过?一切兖州的城池不?战,三日就?杀到三百里外的濮阳,又三日杀到甘陵,打胡轻侯一个措手不?及(尽管可能那是胡轻侯早早预定的决战战场,没有什?么“措手不?及”),可皇甫高兵败之后怎么回来呢?
兵败之下想要再?从兖州地界撤回豫州,那简直是送死。
曹躁见过?赵恒数面,确定赵恒此人极其喜欢打落水狗,面对败逃的皇甫高一定是不?惜代价切断归路,不?砍下皇甫高的狗头不?肯罢休。
皇甫高只要有一丝丝的脑子就?不?会在兖州与赵恒纠缠,而后被其余追兵追上斩杀。
所以,皇甫高向东入青州,而后再?入徐州,才是最?安全的道路。
虽然胡轻侯任命了刀琰为青州牧,但刀琰再?有能力?,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真?正统治青州?
青州的郡守有一半是宦官党羽不?假,可是还?有一半是士人呢。
再?说宦官党羽就?肯交出大权给天上掉下来的刀州牧?
十常侍的张让都?与胡轻侯分道扬镳了,宦官党羽凭什?么还?要将?胡轻侯一系的官员当做自己人?
别人不?说,济南太守荀绲会在此刻继续把?胡轻侯当做自己人?
荀绲的儿子荀彧可在自己的麾下呢。
曹躁认为刀琰没有一次妥协和清洗,绝不?可能真?正统治青州。
郭嘉也闭上了眼睛,仰头感受着微风,听着蝉鸣,道:“郭某更在意的是关翼和皇甫高为何?能有如许多的精锐士卒,濮阳和甘陵几?乎成为白地。”
“这袁述的精锐士卒真?是了不?起啊。”
曹躁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闭眼的郭嘉。
他?知道为什?么袁述的平民士卒能悍不?畏死,也知道郭嘉为什?么要提到这个问题,更清楚郭嘉为什?么要说“袁述的精锐士卒真?是了不?起”。
曹躁再?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也在深刻思考啊。
他?是铜马朝的子民,他?很清楚自己在铜马朝没有什?么名望,处处受士人排挤,这辈子只怕是无法进入三公九卿的了。
他?的志向只是为国家讨贼立功,希望得到封侯,当个征西将?军,死后在墓碑上题字说,铜马朝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然而,胡轻侯篡铜马朝,汝南袁氏名为救铜马天下,实为铜马贼。
他?难道就?坐看铜马天下倾覆?
曹躁悠悠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郭嘉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他?。
曹躁定了定神,慢慢地道:“曹某要取徐州!”
郭嘉抚掌大笑:“好!”
曹躁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道:“曹某不?想要杀人夺城,曹某要徐州主动归附曹某!”
郭嘉再?次大笑:“好!”
数步外,荀彧立在一处树荫之下,微微点头,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半日之后,徐州某个城池。
一个壮汉在街上陡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四周一群路人惊愕地看着那个壮汉,一个路人走了过?去?,大声问道:“毋那汉子,为何?嚎哭?若有需要援手之事,我等?若有能力?,定然会祝你一臂之力?。”
那壮汉一边大哭,一边道:“你们知道胡轻侯吗?”
无数路人尽数摇头,平民百姓哪里知道朝廷官员?
一个百姓笑道:“是你家未过?门的娘子吗?”
一群路人懂了,因为穷,所以被退婚了!
众人仔细打量那壮汉,就?这打扮,一定没房子,一定没车子,一定没骏马,一定没万亩田地,被退婚纯属应该。
那壮汉继续嚎啕大哭:“胡轻侯不?是我家娘子,胡轻侯是朝廷官员,是个十几?岁的女?官。”
一个路人皱眉,道:“我好像听说过?,有个女?子当了大官了。”
另一个路人点头:“我好像也听说过?。”他?得意地看四周,其实完全没有听说过?什?么女?官。
每日忙于生计,不?是打工就?是回家睡觉,哪里会知t?道其余事情?别说没有人告诉他?,就?算有人在街上闲谈什?么女?官,他?也未必会上心。
朝廷有女?官关他?P事?难道他?的工钱会增加吗?难道会给他?发钱吗?
他?也就?是此刻无聊,又心血来潮,随口那么说一句,显得自己多么的消息灵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一群路人惊讶极了,朝廷有女?官?女?人也能当官?那女?官一定是顶级豪门的贵女?!
那壮汉继续嚎啕大哭:“那个胡轻侯其实不?是人,是妖怪!”
一群路人兴奋了,女?妖怪?
那壮汉继续大哭:“那女?妖怪仗着美貌,迷惑了陛下。”
一群路人用力?点头,女?妖怪个个漂亮无比,然后迷惑男人,这种事情人尽皆知,更重?要的是下一句。
那壮汉果然说道:“那女?妖怪胡轻侯吸食陛下的阳气……”
一群路人甲神情古怪,暧昧眨眼者有之,淫(笑)流口水者有之,脸上憨厚笑着,其实全部血液都?往身下流淌者有之。
女?妖怪吸食阳气啊,真?是无数男人都?想经历的美妙艳遇。
那壮汉继续道:“然后陛下驾崩了!”
无数路人百姓大惊:“什?么?陛下驾崩是因为那个女?妖怪胡什?么吸食阳气?”
早几?个月就?听说皇帝驾崩了,平民百姓只是关心皇帝驾崩后有没有禁止婚娶喜宴,新皇帝登基有没有大赦天下,减免税赋,老皇帝多大年纪了,怎么死的,统统与百姓毫无关系。
此刻听说皇帝都?被女?妖怪吸食阳气而死,一群路人又是震惊,又是庆幸,皇帝有龙气的,这样都?挡不?住女?妖怪吸食阳气,普通人果然不?能指望与女?妖怪艳遇啊。
那壮汉继续大哭:“那女?妖怪胡轻侯吸食了皇帝的阳气后功力?大涨,开始在京城吸收男子阳气,京城数十万男子尽数被吸干了阳气,化为了骷髅。”
一群路人百姓再?次大惊失色,哇!京城啊。哇!骷髅啊。这个消息足够自己回家后吹嘘一年了。
一个路人问那壮汉:“那女?妖怪胡轻侯吸食男子阳气,确实可怕,但是她在京城,京城距离这里上千里,你嚎哭什?么?难道你家人被那女?妖怪吸食了?”
一群路人百姓同情地看着那壮汉,脑子里幻想出一张张与那壮汉长相接近的年少男子、年轻男子、年老男子被吸食成骷髅的脸。
那壮汉大哭:“我家人岂有福气住在京城?我家祖籍在兖州。”
一群路人百姓点头,怪不?得你的口音有些外地口音。
那壮汉嚎啕大哭:“那女?妖怪胡轻侯吸尽了陛下的阳气,又吸尽了京城几?十万男子的阳气犹嫌不?足,又去?了兖州,吸食了百万兖州男子的阳气。”
无数路人百姓惊呼,那女?妖怪好厉害,顺便问一下兖州在哪里?是不?是很远?比到达府城还?要远吗?
那壮汉大哭:“听说那女?妖怪胡轻侯就?要到徐州了!”
无数路人百姓脸色大变,齐声惊呼:“什?么!”
那壮汉捶胸顿足大哭:“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被女?妖怪吸成骷髅啊!”
无数路人百姓一齐哀嚎,浑身发抖:“不?,我不?想死!”听别人被吸尽阳气变成骷髅唯有猎奇,可轮到自己就?实在是太悲惨了。
一个路人百姓大哭:“完了!我还?是童男子!我的阳气一定很鲜美!”
一群妇人大哭,我家儿子还?小?,也是童男子,一定会被胡妖怪吸收的。
另一个路人百姓跪地大哭:“我才三十几?,我不?想这么快变成骷髅啊!”
无数路人百姓尤其是男子嚎啕大哭,谁忒么地想要被吸干阳气变成骷髅啊!
一个路人百姓厉声喝道:“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女?妖怪,你是不?是胡说八道?”
好些路人百姓用力?点头,恶狠狠地看着那壮汉,一定是胡说八道。
那壮汉大哭:“你们有所不?知,那女?妖怪胡轻侯其实是太平道黄巾贼的真?正头领,张角张梁张宝只是她座下的奴仆。”
无数路人泪流满面,不?知道兖州,不?知道新皇帝是谁,还?能不?知道席卷全天下的太平道黄巾贼吗?还?能不?知道黄巾贼的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吗?
一个路人百姓泪水狂涌:“怪不?得那个女?妖怪这么厉害!”张角都?能呼风唤雨了,黄巾贼的真?正头目怎么会不?能吸食阳气?
没听说皇帝都?被那女?妖怪吸尽了阳气了吗?
无数路人百姓抱头痛哭,泪水瞬间湿透了衣衫。
一个黄脸百姓大声道:“若是那女?妖怪胡轻侯是太平道的妖人,我们就?不?用怕了。”
无数路人盯着那黄脸百姓。
那黄脸百姓大声地道:“我听说谯县的太尉曹高的公子曹躁有法术,可破诸般邪术,黄巾贼为祸人间,朝廷束手无策,官员纷纷被杀,最?后是曹躁公子使出了仙法破除了黄巾贼的法术,这才打败了黄巾贼。”
另一个百姓叫道:“不?错!我也听说了!太尉的公子曹躁自幼得遇仙人,学得无上法术,张梁就?是被他?用飞剑千里之外砍下人头的。”
那黄脸百姓叫道:“曹躁曹公子岂止有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仙术,他?有神幡,只要加入他?的军中,自然有神幡护体,不?受女?妖吸食阳气。”
“更有封神卷一卷,但凡与妖魔血战而死者可进入封神卷,以后投胎成为门阀子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好几?个百姓大叫:“我要加入曹躁公子的大军!我不?要被女?妖怪吸食阳气而死!”
无数百姓跟着大叫:“加入曹躁公子大军!”
徐州另一城池中。
某个茶摊内,一个男子大声道:“张兄,你知道胡轻侯在兖州做了些什?么吗?”
那张兄道:“赵兄,小?弟孤陋寡闻,不?知也。”
那赵兄叹气:“小?弟前些时日刚取过?一趟兖州,真?是吓得魂不?附体。”
那张兄问道:“却是为何??”
那赵兄看看四周无数被吸引了注意的茶客和路人,大声道:“胡轻侯抢光了兖州所有人的钱财,逼迫所有人成为她的奴仆!”
四周有人低声惊呼。
那张兄惊讶问道:“所有人?不?分门阀、官员、平民、男女?老少?”
那赵兄大声道:“不?错!是所有人!”
“不?分是门阀、官员、平民、男女?老少,只要是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被胡轻侯强行逼迫成奴仆!”
那张兄依然不?信,道:“胡轻侯要这许多奴仆作甚?”
那赵兄叹气,道:“若是所有人都?成了胡轻侯的奴仆,那奴仆的钱财、房子、田地、锅碗瓢盆,是不?是尽数成了胡轻侯的东西?”
那张兄大声惊呼:“啊啊啊!张某辛辛苦苦赚了钱财买来的房子、锅碗瓢盆都?要成为胡轻侯的财产?凭什?么!”
无数路人一齐点头:“凭什?么!”
那赵兄冷冷地道:“就?凭胡轻侯手里有刀子,有军队!”
“胡轻侯其实是太平道黄巾贼的真?正头领,麾下有数千黄巾贼,普通百姓谁敢不?服?只有老老实实交出家中所有钱财,卖身为奴。”
无数路人百姓愤怒极了,然后又觉得无奈,谁遇到了黄巾贼不?得老实?
那张兄叹气,道:“那也没办法,被抢光了房子和钱财虽然愤怒,但是做了奴仆,终归是保住了性命,难道还?能与胡轻侯厮杀不?成?她可有几?千黄巾贼的。”
无数路人百姓又是愤怒,又是叹息,平民百姓弱势群体就?是这么的没有选择。
那赵兄冷冷地道:“你们啊,真?是没有理解什?么叫做‘奴仆’,也对,你们谁是奴仆了?”
他?看着四周的路人百姓,眼神悲苦无比:“奴仆就?是主人的货物,可以随意打死。”
一群路人百姓一齐发抖,不?错,奴仆就?是货物,打死了都?不?用报官。
那赵兄眼神更加悲苦了,道:“既然是货物,货物又哪来妻儿?”
一群路人百姓呆呆地看着那赵兄,一时半刻没能理解其中深刻的含义。
那赵兄泪水长流,道:“胡轻侯会抢走所有女?人分给黄巾贼!”
“不?论那个女?子是八岁还?是八十岁,是有丈夫也好,是有孩子也好,是未出阁的女?子也好,是寡妇也好,只要是女?子,就?被胡轻侯抢走,分给黄巾贼子享用!”
无数路人百姓又惊又怒:“啊啊啊啊!”
“胡轻侯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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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抢老子的娘子,老子就?砍了谁!”
那赵兄继续道:“胡轻侯不?仅仅将?所有女?人非给黄巾贼,而且一个女?人还?要伺候几?个男人!”
“t?那叫共(产)共(妻)!”
无数路人百姓齐声哀嚎,什?么都?可以忍受,这共(产)共(妻)如何?能够忍受?
那赵兄大叫:“我听说谯县太尉曹高之子曹躁起义军,维护谯县百姓的妻女?不?被胡轻侯抢走,屡败胡轻侯。”
“我等?为何?不?迎接曹躁为徐州之主?”
“若是曹躁为徐州之主,我等?定然无忧矣!”
无数路人百姓大叫:“迎接曹躁!迎接曹躁!”
“开了城门迎曹躁,曹躁来了不?用共(产)共(妻)!”
……
徐州,下邳。
陈氏豪宅中,一群士人不?顾炎热,数百人挤在大堂之中,神情肃穆,热汗直流。
陈珪慢慢地道:“胡轻侯能够吸食阳气,多半是胡说八道。”
好些士人摇头,你丫凭什?么说胡轻侯不?能够吸食阳气?你丫不?知道胡轻侯是太平道妖人吗?你丫没看见刘洪真?的死在了胡轻侯手中吗?
胡轻侯得到《太平经》中卷,那可是刘洪亲自验证的,搞不?好胡轻侯真?的有妖术吸食阳气。
考虑到刘洪好色,纵(欲)无度,胡轻侯色(诱)刘洪,然后吸尽阳气的事情未必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