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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祂迷忧伤地?看葵吹雪,不是我破十几万大军,是胡老大破十几万大军,你去骂她?啊,你这是欺负老实人!

    吕布挺起胸膛,只管骂我,我替我娘亲挨骂,理所当然,我娘亲的错都是我的错!

    葵吹雪慢慢转身盯着?胡轻侯,一群人惊喜地?看着?葵吹雪,这是要对怒怼胡老大了,你牛!

    葵吹雪认真道?:“我军新郑之战看似威风无比……”

    一群将领怒视葵吹雪,你倒是骂老大啊!武死战,文死谏,阁下何以不敢当面?怒斥胡老大之非?节操何在?

    葵吹雪在无数刀子般的目光中淡定无比,恍若未觉,轻轻摇着?扇子,道?:“……其实t?暴露了我军缺乏士卒,全?员农民?的恶劣情况。”

    程昱淡淡地?道?:“葵吹雪太过委婉了,不如老夫直说。”

    “明公有时候心狠手辣,有时候却过于仁慈,这可不是好事?。”

    他看着?四周愕然的众人,平静无比:“黄巾之乱前,冀州人口六百万,兖州四百万,天下人口四千九百万。”

    “纵然黄巾之乱时死伤重了,这冀州和兖州人口也不会少于九百万。”

    “加上司隶的半数人口,主公治下人口过千万。”

    佘戊戌嘴唇微动,没有说出口,她?其实有比较精准的数字的。

    程昱没想要精确数字,继续道?:“天下人口的五分之一在主公手中,主公为?何会手中缺乏士卒?”

    “袁述、曹躁之流,地?不过一郡,人口不过百万,就敢起数万兵马进攻洛阳、濮阳、甘陵。”

    “若是主公尽起冀州兖州司隶兵马,聚几十万大军,此刻已经横扫天下。”

    一群将领用力点头,程昱说得没错,只要人手足够,早就灭了各地?诸侯了。

    吕布更是拍胸脯,大声道?:“娘亲,只要给我两万精兵,孩儿定然横扫天下!”

    赵恒大叫:“我不需要两万精兵,我只需要一万八千精兵!”

    吕布怒视赵恒,抢生意?

    祂迷大叫:“我不需要一万八千精兵,我只需要一万五千精兵就能横扫天下!”

    赵恒怒视祂迷,卑鄙!叫道?:“我只要一万四千九百精兵。”

    吕布立刻学坏了:“我只需要一万四千八百精兵。”

    祂迷大叫:“我只需要一万四千七百精兵!”

    三人怒目而视,捋袖子,要不要开打,谁赢了谁横扫天下?

    瑾瑜佘戊戌等人肝疼极了,你们有五岁吗?

    张明远拍案而起:“我只要一万三千精兵!”

    瑾瑜佘戊戌怒视张明远,你也跟着?闹腾?

    张明远委屈极了,吕布和祂迷都在新郑立了大功,她?就老老实实地?守在虎牢关,敌人的毛都没看到,她?不抓紧机会立功,以后还有立足之地??

    周渝认真道?:“给我五万人,两万取豫州徐州,两万取荆州,一万去长?安,天下大定。”兵少了不够用,五万人已经是极限了。

    胡轻侯看着?激动的众将,笑道?:“你们这么?有信心,本座终于放心了。”伸出右手,抖啊抖。

    葵吹雪愤怒地?瞪众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递到胡轻侯手中。

    程昱怒视莫名其妙的众人,拂袖:“一群菜鸟!老夫被你们坑死了!”也掏出一个钱袋递给胡轻侯。

    众人懂了,看胡轻侯的眼神幽怨极了,这是故意钓鱼,而且是欺负老实人。

    张明远问道?:“老大,我们哪里?错了?”

    胡轻侯只回答了两个字:“缺粮。”

    葵吹雪恶狠狠瞪众人,喝道?:“你们的记性?在哪里??在新郑大战前我等就讨论过了,我军有三大致命缺点,缺粮、士卒缺乏训练、民?心不稳。”

    她?指着?一个个人的鼻子,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不都在吗?为?何这么?快就忘记了?”

    众人尴尬地?看着?葵吹雪,这个……我们的冰淇淋都给你,能够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吗?

    程昱摇头道?:“老夫还说,我军三大致命弱点曾经让诸位震惊无比,一定不会忘记,此刻一定会看清我军虽然赢了,但?三大问题丝毫不曾改变的事?实,没想到你们果然飘了。”

    新郑赢得太漂亮,几千人大破十几万大军啊,又打退了关翼和皇甫高的偷袭,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天下已经到手了,情不自禁就忘记了根本问题。

    众人低头看案几上的冰淇淋,真是丢人啊。

    胡轻侯道?:“新郑会战对本座的影响其实负面?大于正面?。”

    众人一齐抬头看胡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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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轻侯一点不像说谎,道?:“新郑会战之前,天下门阀士人个个以为?自己能文能武,随便一个人就能打得胡某满地?找牙,完全?没把胡某放在眼中。”

    她?冷笑着?:“除了极个别人,天下士人都以为?士人们捡了大便宜,借胡某的手杀了刘洪,乱了天下。”

    “士人们正好可以借着?拨乱反正的功劳获得更大的权力,这铜马朝是要士人与皇帝共治天下了。”

    “新郑会战之后,天下门阀士人明白了,这世界不是他们这么?想的简单,以后天下纷乱只怕是常态了。”

    胡轻侯看着?众人,无奈极了:“以后就是各地?官员割据,坚决防守,与胡某对峙了。”

    “胡某以二州之力对抗天下,岂能顺利?”

    众人看着?胡轻侯,一齐微微叹气,究竟胡轻侯还是心软。

    夏侯渊低头看着?案几,心中满意极了,穷兵黩武的君主容易名留青史,但?是对老百姓而言有个P得好,老百姓遇到心狠手辣的皇帝能够活多久?

    当老大的还是适当心软一些得好。

    葵吹雪和程昱对视了一眼,这群人就是这么?单纯。

    葵吹雪道?:“不仅仅我军缺粮,其余官员也缺粮,所以,在秋收之前是绝对不会打起来了。”

    各个城池忙着?建造城墙是假,向其余人表态,秋收之前绝不会起兵才是真。

    不论是打天下,还是与皇帝平分权力,没粮食打个P啊。

    众人缓缓点头,赵恒问道?:“老大,那些人会不会在秋收之前进攻我们,抢我们的粮食?因粮于敌。”

    他得意地?看其余人,知道?“因粮于敌”吗?那是孙子兵法!赵某是识字的,是看过兵书?的,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胡轻侯笑了,道?:“若是在秋收之前,各地?官员敢出兵抢夺胡某地?盘内的粮食……”

    她?淡淡地?道?:“那胡某就当着?那些人的面?烧了粮食,然后集中该地?的所有人口杀向敌人的地?盘。”

    “要么?就抢了敌人的粮食,要么?就拉着?敌人一起烧粮食。”

    胡轻侯冷笑:“敢与胡某比狠?胡某狠起来就不是人。”

    众人重重点头,因粮于敌只是设想,要是这么?容易执行,那大军还带粮食干什么??

    程昱缓缓点头,濮阳和甘陵城的废墟不仅仅是战争需要,同样是一种战略态度。胡轻侯可以用兖州濮阳和甘陵城打成废墟诱敌深入,难道?会在乎烧掉几个郡县的粮食?

    想要秋收抢粮的人就要掂量一下,莫要抢不到粮食,反而被胡轻侯逼得烧了自己的粮食。

    葵吹雪沉吟道?:“至于在今年冬小麦种植之后会不会出兵攻打我军,就要看对方是不是理智了。”

    她?道?:“若是对方理智,在明年冬天之前都不该发动战争。”

    这两年长?江以北的地?方都缺粮,没有几年种植和囤积,谁都没有粮草进攻,但?总有人疯狂地?压榨百姓,以为?百姓个个有六个用不完的钱包,一遍遍地?割韭菜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胡轻侯无奈极了:“若是大家都理智,哪里?还有战争?”别的不说,若是刘洪理智,她?何必在根基不稳之前弑众人用力点头。

    胡轻侯道?:“从今日起,我等也只能高筑墙,广积粮。”

    冬天的时候会再次爆发大战,还是能够再争取一年的时间,就要看她?有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胡轻侯皱眉,封官、三帝并?列、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好使,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苦思,该怎么?办?

    吕布假装苦思,其实只想着?冰淇淋,他不算笨蛋,不然不可能从平民?变成官员,但?是也绝不聪明,对天下大局更是一无所知,何必浪费自己可怜的脑细胞呢?

    他眼角瞄到了董卓,董卓一脸的苦大仇深,仿佛在竭力思索妙计,其实案几遮挡之下,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分明是在暗暗唱曲打拍子。

    吕布板着?脸,心里?大笑,武将果然个个都是白痴。

    ……

    众人苦思半日毫无结果,唯有老老实实种地?堆城墙。

    程昱与葵吹雪并?肩而行,眼中精光四射:“主公立刘协为?帝,其实大错特错。”

    “主公威震天下,根本不需要依靠刘协稳定权位,天下门阀士人不会因为?刘协而投靠主公,主公何必立刘协为?帝?”

    “刘协此刻年幼,董太后可不年幼,刘协身边的人可不年幼,若是心存野望,构陷主公,又该如何?”

    “若是日后主公登基,是禅让,还是弑葵吹雪不置可否,称帝有称帝的好处,不称帝有不称帝的好处。

    更糟糕的是这些好处或者弊病都不是立马会兑现的,有的只怕几年后才会体现,有的只怕没有明显的体现,当真是错综复杂,她?到现在还没能算清利弊。

    “唉,有时候真是时代推着?走啊。”葵吹雪叹气,要是刘洪不脑残,t?哪里?会到今天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境界。

    程昱缓缓点头,只要看看胡轻侯的地?盘与诸侯地?盘接壤的长?度,立马就觉得未来真是艰难无比。

    不说洛阳了,整个兖州都在豫州徐州的威胁之下,而幽州并?州同样威胁着?冀州,真是哪里?都不能放心,哪里?都不能没有士卒啊。

    程昱低声道?:“一定要多派细作。”

    不求细作能够了解各地?官员门阀士人的内情,只求能够在各地?调集粮食、聚集士卒的时候立刻汇报,至少己方就有足够的时间调集大军应对。

    ……

    洛阳城内,连今匆匆而行,见前方有一群捡粪便的农庄社员,她?知道?这些人既是为?了农庄积肥,又是为?了清洁城市的。,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绕开几步。

    忽然,附近有人低声骂道?:“又是一个从贼的贼子!”

    连今停下脚步,转头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捡粪便的肮脏男子。

    她?仔细地?看,那个肮脏男子的衣衫虽然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却能够看出质地?的精致。

    连今瞬间明白了:“你曾经是洛阳的门阀士人。”

    她?又苦笑,这个“曾经”用错词了,说得那男子此刻不是门阀士人般,那男子的身上再肮脏,再落魄,依然是门阀士人的身份。

    那肮脏士人恶狠狠地?看着?连今,低声骂道?:“贼子!”

    连今笑了,认真地?问道?:“不错,我是贼子,可是你不是贼子吗?”

    那肮脏士人厉声道?:“我怎么?是贼子?我可曾从贼了?你身为?士人却从贼,不是贼子是什么??”

    他鄙夷地?看着?连今,不需要问连今的身份,只要看她?身上华丽的衣衫干干净净,就能确定此人从贼了。

    连今笑道?:“在先帝驾崩之后,胡大将军把持朝廷,扶持幼帝,治理天下。”

    “你若是以为?胡大将军是逆贼,没关系,这点胡大将军自己也不曾否认。”

    那肮脏士人冷笑:“胡轻侯敢否认?她?以为?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他厉声叫道?:“胡轻侯弑胡轻侯谋朝篡位!”

    “历史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切!”

    “胡轻侯将会遗臭万年!”

    四周一群捡食粪便的社员脸色大变,这些话是可以说得吗?

    连今完全?不在意那肮脏士人的言语,道?:“既然在你心中,胡轻侯弑君谋逆,铜马朝倾覆,那么?……”

    连今认真地?看着?那肮脏士人,问道?:“……那么?,你为?何不自尽?”

    那肮脏士人呆呆地?看着?连今,你说什么?呢?

    连今微笑道?:“天气倾覆,贼子篡位,真正的君子要么?拔剑与逆贼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才叫气节。”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正人君子自当如是。”

    连今看着?那肮脏士人单薄的身体,道?:“当然,这拔剑与逆贼厮杀需要武力,看你模样是没有武力了。”

    “那么?你就该毫不犹豫的自尽殉国,绝不侍奉乱臣贼子于日月之下,绝不与逆贼呼吸同一口空气。”

    “这才叫气节!这才叫做浩气长?存!”

    那肮脏士人呆呆地?看着?连今,有种不妙的念头,偏偏无法反驳。

    连今的言语哪里?说错了,这不是孔孟的完美?气节吗?

    连今继续道?:“做不到自尽也无妨。”

    “略微逊色一些的君子,保持气节,饿死不吃乱臣贼子的食物,渴死不喝乱臣贼子的酒水,虽然不曾立刻死节,但?我们不能要求太高,能够做到如此也不算玷(污)了‘君子’二字。”

    连今斜眼看着?那肮脏士人,问道?:“你可曾为?陛下死节?”

    那肮脏士人一动不动,自然没有。

    连今继续问道?:“你可曾为?铜马朝殉国?”

    那肮脏士人依然一动不动,自然也没有。

    连今继续问道?:“你可曾饿死渴死不吃乱臣贼子的食水?”

    那肮脏士人脸色惨白,怎么?可能没有吃喝。

    连今淡淡地?道?:“所以,你吃着?乱臣贼子的,用着?乱臣贼子的,在乱臣贼子的农庄干活。”

    她?猛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道?:“你的气节在哪里??你的浩然正气在哪里??你对铜马朝的忠心在哪里??”

    “你为?什么?不去死!”

    那肮脏士人死死地?看着?连今,颤抖着?道?:“我……我至少没有投降胡轻侯!”五十步笑百步,虽然无耻,但?是五十步与百步就是有区别的。

    连今淡淡地?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士人,我不信孔孟,我对陛下不忠,但?是,我有一个更简单的理由。”

    她?看着?那肮脏士人,冷冷地?道?:“我是反贼。”

    “我不仅仅反刘洪,反铜马朝,我还反孔孟,反儒家,反这个社会!”

    连今大笑:“哈哈哈哈!你能奈我何?”

    那肮脏士人浑身发抖,只会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连今肆意笑着?,右手松开衣袖中的匕首,笑容陡然一顿,道?:“来人,将这个肆意羞辱胡大将军的逆贼拉下去打二十棍!”

    一群农庄社员急急忙忙抓住了那肮脏士人按倒在地?,用力仗打:“敢对胡大将军无礼,我打死了你!”

    好些社员眼睛通红,早就知道?这个士人会害死了大家,今日没有被官老爷追究,真是祖宗显灵。

    连今看都不看挨打的肮脏士人,大步走向了府衙。

    与刘洪作对的士人怎么?可能对刘洪有忠心?放火烧了洛阳的大门阀的士人跑得何其麻溜?

    一个门阀士人呵斥他人不忠于皇帝真是可笑。

    连今进了府衙,与荀忧擦身而过,她?随意拱手行礼,不曾停留,大步进了附近的某个房间,对燕雀道?:“这农具何时可到?”

    种地?的时候缺乏农具已经累得半死了,若是收割的时候缺乏农具,那不是开玩笑吗?

    燕雀皱眉道?:“我已经催促了,秋收之前一定可以到。”

    她?心中也没谱,忽然之间要制作数以万计的农具,有司做得到吗?或者明日去铁匠铺现场核查数目。

    荀忧慢悠悠地?走着?,连今与燕雀的言语他听见了只言片语。

    他心中苦笑。

    能够在衙署办公的人必须是识字的,识字的人会不懂礼仪?

    这人与人见面?是有规矩的,要互相行礼,要根据地?位决定用什么?礼仪,说话的时候也要有礼,更不可直接谈及事?情,需要起承转合,半晌才能谈到正事?。

    荀忧默默地?前行,连今和燕雀都是门阀子弟,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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