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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审配脸色大变,厉声叫道:“弓箭手,向身后放箭!”

    箭矢急射而出,射中张獠等人,可是却被?纸甲挡住。

    下一秒,骑兵已经冲进了弓箭手队伍之中,刀剑乱砍。

    豫州军大乱,所有阵型不复存在。

    一个长矛阵将领厉声叫道:“不要乱,列阵!不要乱,谁跑就杀了谁!”

    可是四?周的长矛士卒理都不理,哪怕他拔剑杀了数人,队伍只?有更加凌乱。

    几个原本坚持列阵面对骑兵的长矛手眼?看身边的人尽数逃跑,只?有孤零零的几杆长矛对着敌骑,而战马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几十骑像一座山一样?撞了过来,勇气瞬间崩溃。

    “逃啊!”最后的几个长矛手扔下长矛四?散逃跑。

    几秒钟后,张明远率几十骑杀入混乱的人群,人头和鲜血乱飞。

    几个亲兵驾着审配,凄厉叫着:“将军,快走!”

    审配看着千余人的本阵被?百余骑反复纵横,愤怒到了极点:“懦夫!废物!若是按照我的兵法,岂会如此??”

    张明远在乱军中冲杀数次,眼?看马力疲乏,只?能再做一次冲锋。

    她在马背上站起来,四?处张望,见某个方向有一群士卒簇拥着一个盔甲男子逃跑,大喜:“儿郎们!前?面是敌军将领,杀了他们!”

    几十骑大叫:“杀!”跟在张明远身后追去。

    审配看到一群骑兵追来,厉声道:“不要怕,我们未必会输,列阵!”

    几十个亲兵心惊胆战地望t?着铁骑,只?觉马蹄声中,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某个亲兵看了一眼?审配,什么忠义,什么恩情,什么军规尽数从脑海中消失,只?有“活下去”三个字在脑海中旋转。

    他扔下刀子,凄厉地叫道:“逃啊!”向远处急奔。

    其余亲兵发一声喊,同样?抛下了审配,四?散奔逃。

    审配大怒:“懦夫!废物!”

    他眼?看自己逃不了,整理衣衫,面对南方:“吾主?在南,吾不可面北而死。”

    马蹄声中,张明远赶到,一刀砍下。

    “噗!”审配人头飞起。

    ,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牟县的泥土高墙之间,祂迷带领数百步卒杀入混战之中。

    一群豫州士卒立刻杀想了祂迷。

    “噗!噗!噗!”祂迷一口?气砍下了七八豫州士卒的脑袋,狂喷的鲜血像逆流的瀑布直冲天空。

    四?周疯狂厮杀的豫州士卒看着丈许高的祂迷满头满脸都是鲜血,手中丈许长的长刀锋刃处寒光闪烁,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类,狂热的脑袋陡然清醒了。

    有豫州士卒颤抖着叫道:“妖怪啊!”转身就逃。

    “噗!”又?是一个豫州士卒被?祂迷斩杀。

    无数豫州士卒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王敬大叫:“追上去,全部砍死了!”疯狂追赶。

    ,尽在晋江文学城

    麹义带着十几人登上了泥土高墙,四?下环顾,视线之内再无整队的豫州士卒,唯有零零散散的被?中牟士卒包围的豫州士卒。

    一个豫州士卒颤抖着对麹义道:“将军,我们不如投降吧。”

    麹义缓缓点头,战斗到了最后一人终究战败而投降,放在哪里都不丢人。

    他微笑着:“好?,我们准备投降。”

    远处的泥土高墙之上,几个豫州士卒举手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王敬看都不看,一刀砍杀了一个豫州士卒。

    一群中牟农庄社员大声叫着:“杀!”乱刀砍下,其余几个想要投降的豫州士卒被?砍成几十段。

    麹义脸色惨白,王八蛋啊,竟然不受降!

    他看了一眼?四?周,陡然大喜:“快!抓住那个女人!”

    十几个豫州士卒顺着视线望去,却见一个中牟农庄女社员重?伤倒在地上,却不曾死了,正在那里(呻)吟。

    有反应快的豫州士卒陡然懂了,急忙冲下去从尸体堆内拖出了那个农庄女社员。

    王敬带着一群农庄社员赶到,麹义大声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几个豫州士卒残破的刀剑尽数架在了那个重?伤的农庄女社员的脖子上。

    那农庄女社员想要挣扎,却毫无力气,只?是呻(吟)了几声。

    王敬有心杀过去砍下麹义的脑袋,可是看着那农庄女社员满是鲜血的面孔。

    理智告诉她,这个女社员流了这么多?的血,多?半活不了了,不能为了一个必死之人放走了那个豫州军将领。

    可是她怎么也无法下令。

    王敬恶狠狠地看着麹义,冷冷地道:“你还?是人吗?”

    麹义惊讶地看着王敬:“战场之上你与我谈人性?你是不是有病?你就像个人吗?”

    几十个农庄社员拿着各种染血的刀剑长矛恶狠狠地围住了十几个豫州士卒,大声喝骂,就是不敢上前?。

    十几个豫州士卒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刀剑和杀气腾腾的中牟农庄士卒,手脚发软,却只?能举着刀剑硬挺。

    片刻后,宁芸也带着十几人赶到,恶狠狠地围住了麹义,大声咒骂:“王八蛋!有种与我单挑啊!”

    麹义理都不理,只?是飞快观察四?周。

    祂迷带着数百人杀光了四?周的所有豫州士卒,见这里围着一群人,匆匆赶到,却见有自己人被?敌军挟持,瞬间懂了。

    她深呼吸,没有流泪满面,没有喝骂,没有鄙夷,只?是干脆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麹义对如此?明确简洁的态度满意极了,淡淡地道:“放我等离开?,我就放下这个女子。”

    四?周众人早知道麹义的打算,却依然忍不住喝骂,各种“王八蛋”,“人渣”,“懦夫”,“没卵子的东西”以及无数污言秽语怒怼麹义。

    麹义毫不在意,只?要活下去,被?人骂几句算什么?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可以骂中牟人三天三夜。

    祂迷举起了手臂,四?周渐渐安静。

    她平心静气地道:“没问题,放了她,我就让你们离开?这中牟县。”

    麹义大喜过望,又?唯恐祂迷级别不够,道:“你真的有权力下令?莫要有人不承认你的命令。”

    祂迷笑了:“我是大将军麾下将领祂迷,我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这中牟县方圆百里之内,我说放了你,就是放了你。”

    麹义大喜,道:“原来你就是祂迷将军,好?,我信你!来人,放了她!”

    一群豫州士卒急忙松开?了手中重?伤的中牟农庄女社员。

    宁芸抢上几步接过女社员,立刻有人上来为她裹伤。

    宁芸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麹义,道:“王八蛋,不要让我再遇到了你!”

    麹义脸上露出微笑,满不在意宁芸的辱骂,这次失败只?是因为他第一次遇到了泥土高墙简单又?复杂的地形,陷入了混战沼泽。

    若是再有下次,他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直接一路杀穿泥土高墙,火烧县城,看泥土高墙之内神出鬼没无穷无尽的农庄社员会不会离开?泥土高墙,在县城内与他厮杀。

    麹义淡然走向泥土高墙之下,一群中牟农庄社员恶狠狠地瞪他,却只?能大声咒骂,任由他经过身边。

    麹义望着远处,不远处就是第一道泥土高墙,只?要过了那里,他就自由了,虽然这次输得一塌糊涂,但是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麹义心中默默地想着:“来日我必报今日之仇!”他心中已经开?始筹划怎么进行下一次进攻了。

    忽然,人影一闪,一道白光掠过。

    麹义只?觉脚下一凉,膝盖处陡然一软,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下一秒,剧痛猛然传遍了全身。

    他低头一看,双脚膝盖一下空荡荡的,已经被?人砍断。

    “啊啊啊!”麹义大声惨叫。

    四?周所有人呆呆地看着祂迷,不是说好?了放人吗?你怎么无耻偷袭?

    祂迷慢悠悠收回长刀,甩掉长刀上的鲜血,一脸的得意。

    麹义忍住痛,恶狠狠地看着祂迷,厉声问道:“你为何不守信用?”

    一群豫州士卒悲愤地看着祂迷,身为胡大将军麾下著名的猛将,前?脚答应了放人,后脚怎么就反悔了?

    你的信用呢,你的良知呢,都被?狗吃了吗?

    麹义怒吼:“祂迷!你做人不讲信用!无耻!卑鄙!”

    一群豫州士卒用力点头,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祂迷眨眼?,惊讶地看着麹义等人,道:“你抓人胁迫我就是讲信用,有廉耻,有道理了?”

    “世上只?准你无耻,不准我无耻?”

    祂迷不屑地看着麹义等人,道:“你无耻就是机灵勇敢智慧,人人都要夸奖你,我无耻就是卑鄙懦弱万人唾骂?”

    “你忒么的能要点脸吗?”

    麹义不管,只?是怒吼:“你不讲信用!你不是好?汉!你不是英雄!”

    祂迷哈哈大笑:“你觉得对你有利就是讲道理,对你不利就是不讲道理,没关系的,你只?管这么想,只?管骂我,我不在意的。”

    “我家老?大说了,我们是奸臣,不是白痴,我们从来不讲道理。”

    祂迷猛然翻脸,脸上笑容消失,唯有恶狠狠地冰冷的眼?神,厉声道:“来人,将这些人拿下了,全部凌迟了!”

    “记住,人头要放在京观的最上端,不用写名字,谁在乎手下败将的名字。”

    麹义和一群豫州士卒凄厉地惨叫:“不!你们不能没有人性!”

    ……

    中牟县内,躲在房屋内的人被?尽数赶了出来,就在空地上集合。

    张明远冷冷地看着城内的近万百姓,冷冷地道:“陈县令,开?始点名。”

    陈宫慢慢打开?了名册,一个个开?始点名。

    凡是被?抽调出来加入军中,却浑身干干净净,无血无伤的社员尽数被?驱赶到了一处。

    一群社员看看身边的同类就知道这是要被?秋后算账了,众人却不惊慌,怎么看都有上千人,所谓法不责众,官府能够拿千余人怎么办?

    何况他们的背后还?有那些不需要上战场的老?人孩子,怎么看他们牵涉着数千人,小小的中牟县敢对数千人怎么样??

    一个健壮的男社员低声道:“若是官老?爷骂人,大家老?老?实实地跪下,不要顶嘴。”

    其余社员微笑点头。

    虽然有的社员世代农民,有的社员原本是县城的伙计,有的社员原本是门阀的仆役,身份各自不同,但是权贵老?爷责骂的时候该如何装出老?实的模样?人人皆知,熟悉得不能再t?熟悉了,绝对不会出错。

    又?是一个男社员憨厚地微笑道:“若是官老?爷用皮鞭抽打我们,哭喊声要大,要满地打滚。”

    其余社员同样?憨厚地笑,虽然没有挨过皮鞭,但是不管痛不痛,都会哭喊得凄厉无比。

    上千社员带着微笑和满不在乎,肆意地看着四?周的士卒以及张明远等人,挨骂挨打是必然的,但是也就是那样?了。

    只?要看看那些参加战斗的农庄社员死伤无数,活下来的更是人人带伤,就知道他们躲起来不参战是多?么的正确。

    被?杀了,被?刀砍了,是挨鞭子能够比的吗?

    若有下次厮杀,照样?躲在家里绝不参战,不就是挨鞭子吗?只?管打,挨鞭子又?不会死人。

    有社员更是不屑地看着官老?爷们,这里上千人呢,估计挨鞭子的人也就是最前?面的几十个人,其余人挨鞭子都轮不到,也就被?克扣一些农庄的伙食了。

    区区少吃几个野菜馒头就免去一次生死大劫,简直是血赚。

    四?周数千不需要参战的老?弱妇孺对比参战的社员的死伤,只?觉不参战的人才是聪明人,更有参战的社员的家人痛哭,若是自家亲人有这么机灵,就不会战死了。

    张明远看着上千怯懦的逃兵社员,淡淡地笑,道:“你们脸上都带着笑,是不是觉得你们人多?,朝廷也只?能法不责众?”

    上千逃兵社员毫不在意地继续微笑,对,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张明远笑着:“是啊,上战场的人九死一生,躲在背后的人平安无事,白痴都知道怎么选的。”

    上千逃兵社员笑眯眯地看四?周浑身是血的社员,那些社员脸上越是愤怒,逃兵社员们越是笑得灿烂和憨厚。

    张明远陡然厉声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四?周无数身上带着伤口?,流着鲜血的农庄社员齐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张明远厉声下令:“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上千逃兵社员,以及数千不需要参战的老?弱妇孺一齐震惊地看着张明远,惊呼出声:“什么!”

    这里有上千人呢,官老?爷怎么说杀就杀?是不是说错了?

    “杀!”王敬厉声叫道,一剑刺穿了一个逃兵社员的咽喉。

    “杀!”宁芸厉声叫道,长矛刺入了一个逃兵社员的胸膛。

    “杀!”无数鲜血从厚厚的绑带中渗透而出的社员厉声叫道,刀剑对着逃兵社员乱砍。

    平静的中牟县的空地上瞬间被?惨叫声划破了长空。

    一个逃兵女社员惊恐地对一个冲向他的社员叫道:“你不能杀我!”

    “噗!”那社员一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厉声道:“老?子在前?面玩命,你忒么的就在后面吃瓜子,哪有这个道理!”

    一个逃兵男社员倒在地上,对一个持矛逼近的女社员叫道:“李家妹妹,你不是爱我吗?”

    “噗!”一支长矛将她钉在地上,那李家妹妹恶狠狠地道:“谁会爱一个懦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四?周围观的社员凄厉地大叫,有老?妇人拼命地冲过去:“不许杀我儿子!”

    “噗!”王敬反手一剑砍在她的脖子上,厉声道:“违抗军令者,死!”

    四?周无数蠢蠢欲动?的社员倒退十几步,脚下仿佛生了根,凄厉地哭喊:“怎么可以杀人?”

    “儿啊!”

    “孩子他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千逃兵社员尽数被?杀,倒在血泊中,中牟县内唯有四?周围观的老?弱妇孺大声凄厉哭嚎,以及浓浓的渗人的血腥味。

    张明远厉声道:“这些逃兵的尸体尽数筑京观!”

    “逃兵的直系家人在十年内口?粮减半,工作量加倍!”

    “逃兵的子女不得入学堂!”

    “逃兵的家人不得为农庄管事,不得为朝廷官吏!”

    她恶狠狠地看着数千哭泣的老?弱妇孺,厉声道:“一人逃兵,全家遭殃,这就是大将军的规矩!”

    王敬、宁芸等浑身是血的社员大声叫好?,若是没有严厉的惩罚,他们的流血牺牲岂不是愚蠢至极?

    张明远淡淡地道:“凡是这次参战的人,大将军都有重?赏,本将先替大将军许你们一些好?处。”

    “凡是这次浴血奋战的社员的口?粮晋级,每三日有肉吃。”

    “其余奖赏且等上报给大将军。”

    王敬等人更是大声欢呼,流血牺牲没有白费。

    陈宫脸上带着微笑,其实心思都在那被?屠杀的上千逃兵社员身上,从个人感情而言,他同样?恨不得杀了这些逃兵社员。

    他作为县令都在前?面浴血厮杀,身上数处带伤,为何一群社员就能躲在后面等着投降或者胜利?

    但从道德,或者从他从小学到的儒家思想而言,他却觉得杀了这些人实在是太过残忍,毫无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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