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其余不曾被火焰包裹的宪国士卒纷纷也?跳了出来,谁也?不想被活活烧死。有宪国士卒厉声叫着:“杀了他们!”
千余宪国士卒乱糟糟应着,冲向远处的黄国骑兵队伍。
公孙度恶狠狠看着一群不听话的宪国士卒,只能厉声叫嚷:“杀!”
远处,妘鹤惊喜了:“他们没有纸甲!冲上去,杀了他们!”
数百骑同样惊喜极了,宪国竟然有没有纸甲的士卒?那?还扔什么火把?
“杀!”数百骑黄国骑兵呼啸着向公孙度部士卒冲去。
一个公孙度部宪国士卒看着疾驰而至的骑兵队伍,厉声叫道:“去死!”手里的长矛奋力刺向妘鹤。
妘鹤随手一刀隔开了长矛,战马从那?宪国士卒身边掠过,她反手一刀砍在了那?宪国士卒的脖子上,仓促的一刀力度不够,不曾砍下了他的脑袋,但脖颈处鲜血狂飙,眼看是不活了。
“杀!”妘鹤厉声叫着。
身后数百骑瞬间冲进了宪国士卒的队伍,反复冲杀,肆意屠戮。
公孙度傲然看着迎面而来的黄国骑兵,他天生力量大,还怕打不过几个黄国小兵?
他盯着一个黄国骑兵向他冲来,与那?个黄国骑兵同时奋力砍出:“去死!”
刀剑在空中相?遇,清脆的撞击声中,公孙度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忍不住倒退了十几步。
“狗屎,遇到了一个大力士!”公孙度大声骂着,看着手里的宝剑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心疼极了。
下一秒,又是一个黄国骑兵到了公孙度的面前?。
公孙度恶狠狠地笑:“今日拿你?开刀!”奋力一剑斩下。
那?黄国骑兵同样一刀砍下。
刀剑撞击,又是一个大力袭来,公孙度不仅仅倒退了十几步,双手更是彻底麻布,几乎握不住剑柄。
他惊慌失措地叫道:“为?何力量这么大?”
下一刻,公孙度终于想起自己此刻是步兵,而不是骑兵。
他不是借用战马的冲击力砍杀平民的勇士,而是被骑兵砍杀的可?怜人。
“不!”公孙度脸色惨白?,脑海中第一次有了被杀的恐惧。
下一刻,又是数个骑兵到了公孙度面前?,公孙度凄厉惨叫:“不!”扔下了长剑转身就逃。
妘鹤轻易赶上公孙度,公孙度匆忙转头,凄厉叫道:“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愿意为?陛下带路,我……”
妘鹤手里的弯刀画着完美的弧度掠过公孙度的脖子,公孙度的人头飞起,鲜血从脖颈处喷射而出。
片刻时间,妘鹤部骑兵将公孙度部的千余宪国士卒尽数斩杀。
辽河对岸,胡轻侯看着己方的骑兵斩杀对方的伏兵,轻轻摇头。
“刀琰怎么这么没有气魄,让朕渡河决战都不敢?”
“是了,这是刀琰麾下将士不听命令,自行其是。”
胡轻侯微笑,刀琰吞并?辽东、高句丽、百济等地时日太短了,本?身又不是辽东人,缺乏深入各个基层的根基。
妘鹤杀尽了公孙度部宪国士卒,再次沿河巡查。
某个地方的地面有些不平整,凹凸得古怪。
妘鹤冷笑,厉声道:“纵马踩过去!”
数百骑应了,跟随在妘鹤身后纵马疾驰。
骑兵队伍飞快掠过那?古怪凹凸的地面,地下果然有人凄厉惨叫。
妘鹤纵马疾驰出里许,调转马头,却见?那?片凹凸不平的地面有无数次鲜血从地下涌出,更有不少?宪国士卒掀开了伪装的麻布,愤然从地下跳了出来。
“杀!”妘鹤冷笑。
数百骑疾驰而过,再一次将那?些埋伏的数百宪国士卒尽数杀了。
数里外,凌野看着黄国骑兵肆意践踏屠戮埋伏的宪国士卒,长叹一声,掀开了麻布,大声道:“吹响号角,撤退。”
还以为?躲在地下是一支奇兵,纵然不能杀了胡轻侯也?能大破黄国士卒,不想早早就预设下的计划竟然无效。
凌野看着方圆几十里几十支百余人的小部队飞快取消潜伏,向东面撤退,心中遗憾无比,终究是对地道埋伏没有经验,浅浅的身上盖层麻布和泥土简直就是寻死,应该多花些时间挖深入地下数丈的地道藏兵的。
但谁能在大雪和严寒中轻易挖数丈深的地洞?终究是胡轻侯出现的时间太狗屎了。
辽河边,覃文静道:“陛下,拖拉机只怕过不了河。”
木筏可?以做得很?大很?大,但是真的能够承受拖拉机的重?量吗?
胡轻侯笑了:“无妨,让小船并?排而行,上置木排以承拖拉机。”
“若是依然承受不住,船翻了,木排断了,拖拉机沉入了河底,那?就拆了剩下的拖拉机,过了河之后再组装。”
覃文静松了口气,只要胡轻侯可?以接受拖拉机沉河,那?一切都好说。
暮云坚决不接受拖拉机直t?接过河的建议,发石车之类的爱怎么渡河怎么渡河,拖拉机是工部的心血,凭什么成为?浮力测试的实验品?
“拆了!全部拆了!然后用陛下的方式将零部件渡过去。”
一群工匠飞快动手,宝贵的拖拉机分分钟成了零部件。
工匠们看着零部件顺利渡河,欢喜无比,明明拆了就行,白?痴才看着拖拉机沉河呢。
……
刀琰看着报告,对埋伏失败也?不算太过惊讶,若是胡轻侯没有一些手段,她反而要奇怪了。
“胡轻侯有多少?大军渡河?”刀琰问道。
凌野道:“大约三万。”各处的斥候的数据汇总之后就在三万左右。
刀琰点头,算上胡轻侯留在辽河以西?的军队,胡轻侯带来的主力应该在五六万。
她冷笑着:“胡轻侯就想靠五六万士卒和二三十万民夫打赢朕?”
一群宪国将领大笑。
为?了与胡轻侯决战,宪国直接按照三抽一的疯狂比例征召了七十万士卒,在人数上拥有决定性的优势。
刀琰冷笑着:“朕知道你?们对朕放任胡轻侯过河一万分的不满。”
“朕告诉你?们为?什么朕如此愚蠢。”
她站起身,眼中杀气四溢。
“因为?朕要确保可?以杀了胡轻侯!”
“若是朕与胡轻侯对峙或者半渡击之,胡轻侯就跑了,朕去哪里杀她?”
“朕要的是胡轻侯渡过了辽河,继续向东不断地深入,而后被朕包围和击溃,想要逃都无处可?逃。”
刀琰看着一群将领,厉声道:“来人,去上游筑造堤坝拦截辽河之水。”
一群将领呆呆地看着刀琰,胡轻侯都渡河了,水攻有个P用?
而且胡轻侯的人早早就盯上了辽河,辽河的水位清清楚楚,想要水攻分分钟就被识破了。
刀琰大笑:“朕就是要胡轻侯看清楚朕的水攻!朕要所有跟随胡轻侯渡河的人都知道朕的水攻!”
她看着一群将领,道:“前?有七十万大军,后有水攻之计,你?猜胡轻侯怕不怕?”
“你?猜胡轻侯的三万大军怕不怕?”
“你?猜胡轻侯留在辽河西?岸的数万精锐和数十万民夫怕不怕?”
刀琰放声大笑:“以水攻之计淹死数万敌人算什么?朕的水攻之计可?以让胡轻侯的几十万大军只能在西?岸坐视胡轻侯被朕杀死而不敢逾越辽河半步!”
她的眼睛闪着光,厉声道:“这水攻之计讲究的是快,若是被胡轻侯留在西?岸的军队发现了,分分钟就摧毁了堤坝。”,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
“传令!朕要立刻进攻胡轻侯!”
刀琰大声笑着,什么数万大军纷纷试探,什么逐渐消耗对方,然后铁骑冲锋,这些标准战术在此刻根本?没有意义。
只要她在胡轻侯的大军没有破解堤坝,为?大军寻到退路和支援之前?一举击杀了胡轻侯,胡轻侯有几千万人口几百万大军都只能吃狗屎。
刀琰冷笑着:“胡轻侯就是太过自信了,竟然以身犯险。”
一群将领看着刀琰,真的这么简单?
刀琰微笑着,你?猜。
……
辽河东岸,某一地名唤黄沙坨,极少?有襄平人会到这里,日常偶尔会有乌桓人在此放牧。
而此刻,小小的黄沙坨成了大军的汇集处,无数旗帜在空中飘扬。
号角声中,一支支大军渐渐汇集,一个个方阵整齐又严谨。
两国大军对峙,不时有传令兵骑马在阵前?掠过,大声喊着口令。
刀琰看着前?方数万黄国大军阵型整齐,环顾身边,密密麻麻几十万大军的队伍虽然没有黄国整齐,在人数上却是绝对的秒杀,几乎将黄国的大军包围住了。
刀琰冷笑着:“天下皆言胡轻侯是铜马朝第一中郎将,朕却认为?胡轻侯其实是个庸将。”
“胡轻侯根本?不懂兵法。”
“将领的能力是利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胡轻侯只会骑兵骑兵骑兵,还忒么的是直冲直冲直冲,一点点战略战术都没有,根本?是垃圾战术!”
“这也?配称将领?”
刀琰嘲笑着,胡轻侯与曹躁、袁述、皇甫高厮杀,哪一次不是只会骑兵冲阵一招?
“胡轻侯麾下的大将也?不懂兵法。”
刀琰冷笑:“紫玉罗、赵恒、黄瑛都、张明远,除了会利用泥土高墙消耗对方的体力,用蹶张(弩)远程击杀,可?有在野外破敌的战绩?”
“胡轻侯的麾下根本?没有将才。”
站在刀琰身边的张煌言和白?毅缓缓点头,胡轻侯的战术其实是以势压人,任何简单的军阵之术都完全不懂。
刀琰笑道:“朕如今让出三十里,看似愚蠢迂腐,不过宋襄公尔尔。”
“可?是,胡轻侯渡过了辽河,在辽河西?侧用一个冬天筑造的泥土高墙尽数失效。”
“此刻虽然天气温暖,但泥土依然坚硬如铁,胡轻侯能够像以前?一样在一日之间挖好了连绵几十里,层层叠叠的泥土高墙?”
刀琰笑道:“胡轻侯没了最大的倚仗,麾下诸将失去了以往熟悉的防守反攻之术,如何面对十倍与她的我军?”
刀琰厉声道:“朕要砍下胡轻侯的脑袋!”
远处,号角声中,凌野带领数千士卒缓缓前?进。
他大声叫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数千士卒凄厉叫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有人惊恐地四顾,只看到己方十余个方阵前?进,而大不分军阵丝毫不动,心中立刻不满了,厉声尖叫:“凭什么他们不出战?我也?要回去!”
“噗!”那?个士卒脖子上挨了一刀,滚到在地。
凌野大声叫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方阵中的士卒微微骚动,然后跨过了地上的尸体,大声叫嚷:“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凌野望向前?方,黄国的军阵一动不动,等着己方靠近。
他冷笑着,按照标准操作,其实此刻双方应该调集弓(弩)手远攻的。
铺天盖地的箭矢又能射杀和破坏对方的方阵,又能减轻步兵相?遇的压力。
可?是他一眼望去就知道敌我双方都穿了纸甲。
除了火矢,纵然是蹶张(弩)也?不能破纸甲。
可?是火矢的射程既近,射速又慢,此刻距离双方距离至少?还有百余丈,他完全不用担心火矢。
凌野大声道:“都听好了,待我下令,就立刻向前?冲。”
数千士卒大声应着。
对面,胡轻侯看着数千士卒缓缓靠近,笑了:“放!”
几十块巨石陡然从胡轻侯的方阵后飞起!
凌野与数千士卒抬头看着天空的巨石,脸色一齐大变。
“发石车?为?什么是发石车?”凌野凄厉大叫。
后方宪国中军之中,刀琰同样脸色大变:“为?何是发石车?”
刀琰有发石车,也?知道胡轻侯一直用发石车攻城,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胡轻侯一言不发用发石车击杀步兵方阵。
张煌言盯着天空的巨石,慢慢地道:“兵者诡道也?。”世上哪有一层不变的战术和规矩,谁规定发石车只能攻城的?
无数人死死地盯着天空中呼啸而下的巨石,只见?几十块巨石竟然都瞄准了一个数百人的方阵。
那?方阵中,一个宪国将领凄厉大叫:“快逃!”
数百个宪国士卒有人转身就逃,有人惶恐地看着头顶,不断地后退,有人呆呆地站着,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发石车,不能理解为?什么天空落下巨石。
有宪国士卒看着头顶的巨石逼近,跪倒在地,喃喃地道:“这是神灵的力量。”
附近有人叫道:“快逃!”
而跪下的士卒茫然地看着他:“这是神灵的惩罚……”
“轰!”几十块巨石击中了宪国士卒的方阵。
乱石之中,一个宪国士卒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士卒被巨石击中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凄厉叫道:“欧巴!”就想要冲向乱石之中。
另一个士卒死死地抱着他,大声叫着:“不要去送死!”
碎石乱飞,好些士卒被碎石击中,鲜血淋漓。
狂风呼啸,尘烟消散。
被几十块巨石击中的方阵中破碎的尸体遍地,更有巨石依然在地上滚动,所过之处鲜血满地。
“不!”幸存的宪国士卒转身就逃。
其余方阵同时溃散,宪国士卒疯狂向后方奔逃。
凌野厉声叫着:“不许逃!谁敢逃跑就杀谁!”
但四周的士卒根本?不理睬他,疯狂地向本?阵逃去。
本?阵中,有宪国士卒脸色惨白?,低声道:“那?就是神灵的力量!”
另一个宪国士卒道:“中原汉人的皇帝是妖怪!”
一群宪国士卒用力点头,虽然身处高句丽或者百济,但是中原妖怪做了皇帝的消息还是知道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有宪国士卒低声道:“不要去送死!我们打不过妖怪的!”
一群士卒一齐点头,畏惧地看着将领们,若不是宪国(军)法森t?严,此刻就想逃走?。
刀琰脸色铁青,心中一举击溃胡轻侯的大决战竟然有个如此狗屎般的开局。
丁颖认真道:“陛下,今日不可?再战。”
哪怕是中原汉人,只要不是军中老卒或者家?学渊源,也?未必知道发石车,何况一群胡人蛮夷?
这高句丽、百济等地的胡人蛮夷人心浮动,若是冒然进攻只怕会全军崩溃。
张煌言厉声道:“传令,调集我军的发石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