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胡轻侯解决了“秀才”的再教育,对“举人”的再教育只?能等待格物道?的大发展。
“这一届科举的格物道?水平真是有?些低。”
胡轻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依然被本次科举的格物道?的真实水平吓住了,除掉道?门子弟,参加殿试的考生撑死初一水平!
她?悲伤地看轻渝和水胡:“你们以后可以做大师了。”
轻渝和水胡忙着研制玻璃,头?都没抬一下,随口回答:“我们本来就很聪明的!”
胡轻侯面对举国找不出?几个能够教初中生数理化的窘状,只?能等待时间大神解决问题。
她?绝不可能亲自或者将穿越者鹄鸿安排去教书?。
黄朝需要她?们这些有?科技金手?指的人做得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建立一个化学知识体系。
胡轻侯深刻理解了化肥对农业的重要性,唯有?从头?建立化学知识体系。
为此就必须先?制作玻璃,点亮显微镜,然后区分分子、原子,搞定元素周期表。
从理论上而言,胡轻侯不需要元素周期表的,她?没有?必要照搬另一个世界的西方知识体系,大可以根据华夏特色重建化学研究。
难道?氧气换个华夏的名字就不能呼吸了?难道?当新名字成为经典和唯一的标准后,后世人就学不会化学了?
但是胡轻侯思索良久,还是决定照搬另一个世界的化学知识体系。
因为她?那狗屎的化学知识已经少得可怜却混乱不堪了,难道?还要因为换了名字而更加混乱?
不换名字,至少鹄鸿还能帮上忙,换了名字,失忆症患者鹄鸿立马抓瞎。
而且为了那些惧怕“残忍变态的穿越者皇帝”,一心一意潜伏在民间的穿越者们更容易在数理化的体系中“伪装”自己,贡献自己的金手?指知识,胡轻侯也只?能继续选择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名字。
胡轻侯微笑着,对于不能建立一个“天?干地支”、“金木水火土”的浓浓的华夏韵味的科学体系毫无波动。
科学就是科学,知识就是知识,不会因为是华夏系名字还是西方系名字而有?一丝改变。
“胡某站在那些研究科学的先?贤的头?顶上,剽窃他们的成果,为的是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而不是为了胡某或者华夏的虚名,难道?连继续用他们的命名的称呼纪念他们都做不到?”
“胡某不会无耻成这样?。”
胡轻侯傲然看着天?空,胡某还是有?些节操的。
童敦仪悄悄捧了一叠奏本走近。
胡轻侯随意取了一本,是青州牧瑾瑜的奏本。
“……民间有?人传言,‘万般皆下品,惟有?格物高’……”
“……有?宣传儒学的人被打……”
“……孔孟之道?,不禁而禁……”
“……当年前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术横扫天?下,学诸子百家者是否如今日儒家般挨打?”
“……当年前铜马朝以辩经而取士,天?下人人苦读经书?,著经的杨、袁、荀家遂为世家,今日我朝是不是也会出?现格物道?世家……”
“……当年儒家动辄孔孟之道?,孔二十横行洛阳而无人敢于抱怨,无他,儒术以成儒教,何人敢对教主子孙不敬?何人敢破坏天?下大教?”
“……赵高指鹿为马,百官不敢吭声;儒家指男尊女卑,天?下百姓不敢吭声……”
“……人皆知女子生子,无女子安有?男女?而女子不得上桌吃饭;人皆知性命关天?,而男女授受不亲,嫂溺叔援之以手?,权也……”
“……儒教之指鹿为马,更甚赵高也……”
“……无他,唯有?儒教可享受荣华富贵……”
“……今日本朝唯有?格物道?可享受荣华富贵,与儒教一统天?下何异?”
“天?下是否会再现一个指鹿为马的格物道??”
胡轻侯看着瑾瑜的奏本,大笑:“这就是国士啊,格物道?还没有?普及呢,就开始担心李森科了?”
童敦仪站在一边沉默,完全听不懂“李森科”是什么意思。
瑾瑜长篇累牍,在担心什么?
孔儒不许质疑圣人之言,言必提圣人,所以孔儒千百年不曾跳出?桎梏。
接受了三四百年孔儒盲从经典的黄朝百姓会不会习惯性地盲从《格物道?》?
胡轻侯笑着,李森科会出?现吗?只?怕还是会的。
不论她?和其他穿越者如何用金手?指黑科技为这个世界指明正确的方向,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一个唯意识形态的昏君,不会出?现一个谄媚昏君的无耻科学研究者?
胡轻侯淡定地开始提笔回信:“格物道?指鹿为马之日必然会出?现。”
“但纵有?奸佞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满天?乌云,伸手?不见五指,格物道?的阳光依然将穿透乌云。”
“因为格物道?的本质是质疑。”
“不为权威之学说而相信;”
“不为帝皇之刀剑而屈服;”
“不为金钱之诱惑而动摇。”
“怀疑权t?威,怀疑书?本,怀疑经典,怀疑一切。”
“不断推翻权威,不断推翻经典,不断创造新的学说。”
“以实验说话,以事实证伪。”
“格物道?存在一日,质疑的精神就存在一日。”
“纵有?奸佞指鹿为马百年,格物道?也会如星辰高悬天?空。”
胡轻侯掷笔于地,负手?而立,大声笑道?:“来人,将瑾瑜的《格物道?指鹿为马忧》以及朕的回复通传天?下。”
四周没有?疾风兜转,没有?鲜花环绕,没有?仙乐飘飘,没有?一道?圣光从天?而降。
但是胡轻侯确定格物道?已经完成了它的本质的奠基。
当日工部?暮云等官员质疑“皇帝的金口玉言”,“皇帝御笔绘制的图纸”,知道?用实验验证“金口玉言”,足以证明格物道?的本质“质疑”已经成型。
面对一个个无法含糊,无法模棱两可,无法意会,无法多角度解释的实验结果,儒家的意识形态在第一时间被彻底抛弃,唯有?实事求是。
这就是格物道?,或者说世间真理的力量。
胡轻侯确定只?要格物道?已经高举王座,光照天?地,纵然黄国灭亡,纵然出?现千百个李森科也不能阻挡格物道?的前进,更不能阻挡这个世界变得美好和公平。
……
益州,汉中郡,上庸县。
路招仔细看着地图,从上庸到汉中的所有?官道?、山路、小路、山峰、河水、溪水尽数都在地图上。
这份地图是他亲自带领黄国士卒绘制的,天?下再无更详细和准确的地图。
路招对益州的地势之险要真心叹服。
仅仅上庸到汉中的地形已经如此恶劣,人马难行,何况剑阁等以险要著称的关隘?
他看着地图,若是有?一个猛将守在汉中……
路招不认为打不下汉中,但那死伤一定会吓死人。
几个正一教的道?人笑道?:“将军勿要担忧,有?我等在,取汉中易如反掌。”
汉中已经是正一教信徒的天?下,任何势力都无法对抗正一教。
路招问道?:“张鲁想通了?”
正一教道?人镇元淡淡地道?:“张鲁怎么可能放下权势和享受?他永远不会想通的。”
镇元眼中闪过?狠厉,道?:“我教为天?下百姓福祉而立,难道?会一直忍受一个只?想着个人享受的教主?”
一群正一教道?人缓缓点头?,张鲁身?上的张氏血脉不足以让他统领正一教。
路招点头?,提醒道?:“休要小看了张鲁,如今天?下大变,我朝大军入益州就在近日,张鲁不会坐以待毙。”
镇元重重点头?。
……
益州。成都。
最?新的情报中,胡轻侯将荆州诸多事宜交给了赵恒、月白、周渝等将,自己回转中原主持科举。
张松笑道?:“胡轻侯真是不懂兵法啊。”
他摇着扇子,笑道?:“胡轻侯攻克江陵,天?下震动,益州、凉州惊恐。”
“胡轻侯此刻就该一举进攻益州和凉州,奠定天?下大业。”
张松不屑极了,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若是胡轻侯在击杀张任,夺取江陵后立刻逆流取益州,此刻益州各地只?怕已经尽数投降。
胡轻侯放过?了最?好的机会回转洛阳,蠢到了极点。
张松微笑着道?:“胡轻侯不懂兵法,必为我益州所破。”
刘宠呆呆地看着得意地摇着小扇子的张松,道?:“胡轻侯用兵不得法?你开玩笑?”
“胡轻侯用兵之稳,世所罕见!”
张松一怔,刘宠几乎没有?当面驳斥过?大臣的言语,为何今日对他如此不客气?
刘宠的声音并?不严厉,温声细语,道?:“当年胡轻侯既取关中,为何不取凉州?”,尽在晋江文学城
“凉州唯有?胡人,又被胡轻侯在萧关斩杀了十数万精锐,破凉州轻而易举。”
“若是胡轻侯取了凉州,更多了一条威胁我益州的道?路。”
“为何胡轻侯却坐视凉州混乱无主却不动?”
张松皱眉,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刘宠的异常之上。
刘宠淡淡地道?:“为何我益州明知凉州无主易得,同样?不曾取凉州呢?”
刘宠环顾众人,见众人神情各异,他苦笑道?:“理由?是同一个。”
“凉州难以防守。”
“胡轻侯也好,孤也好,其实都在等对方进攻。”
“益州有?山河之险要,关中也有?雄关险隘,谁敢主动将兵力派去送死?”
“就算孤和胡轻侯都丧心病狂,不在乎士卒性命,这粮草呢?”
“有?多少粮草会浪费在艰险的道?路上?”
刘宠慢慢地道?:“凉州就不同了,与益州和关中相比,简直就是一块鱼腩。”
“谁取了凉州,就多了一块需要千里?运输粮食和士卒的垃圾地盘,平白消耗国力,徒增弱点。”
刘宠淡淡地道?:“胡轻侯破荆州后不曾进攻益州,是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胡轻侯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必然是雷霆一击。”
刘宠心中苦笑,他失态了,不该当众驳斥张松的。
但是眼看局势激烈恶化,胡轻侯就要进攻益州了,竟然还有?白痴不以为然,他一时没能克制自己的怒气。
刘宠暗暗叹息,他花了偌大的精力整合了益州,真正的力量强大了数倍;结果胡轻侯同样?完成了整合,虽然不曾翻倍,但所得人口却是整个益州人口的一倍。
益州是要以一州之地对抗整个天?下了,这还怎么打?
刘宠心中几乎绝望了,光武帝若是在天?有?灵,能不能传授他召唤陨石的绝技啊?
凉州投降?不!
冀州,
真?定县。
刘婕淑坐在首位,举起酒杯,道:“祝诸位前程似锦,饮胜!”
一群赵氏子弟喜气洋洋,
一齐举起了酒杯,
大声道:“饮胜!”
众人一饮而尽,
而后欢声大笑。
有人大声叫着:“我是官了!我是官了!”
其余人对他?的?失态毫不在意,
举起酒杯大声道:“饮胜!”
此刻宴席中赵氏子弟五十余人,有十一人中了举人,
选了官职,
是标标准准的?黄朝官员了,又有十六人早在军中有了职务。
一个?赵氏长老看着宴席间过半都是朝廷将官,
忽然泪水长流,大声哭嚎:“我赵阀终于站起来了!”
原本欢笑的?宴席陡然安静了,
所有人一齐变色,
死死地盯着那因为赵家有了二十七个?将领和官员喜极而泣的?赵氏长老。
刘婕淑和赵苑琪更?是神情冰凉。
另一个?赵氏长老一脚踢翻了案几,大步走到?那犹自痛哭的?长老面前?,揪着他?的?衣领,
反手打了他?七八个?耳光,厉声道:“世上再无真?定赵阀,你不知道吗?”
其余赵氏子弟一齐点头,身为皇帝胡轻侯的?亲戚,众人一万分得清楚胡轻侯一心一意灭“门阀”,
谁敢以?“门阀子弟”自居,迟早要倒大霉。
又是一个?赵氏长老冷冷地呵斥道:“我赵家处于风口浪尖,
盯着我们的?人不知凡几,若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老夫可以?让你永远闭嘴。”
一群赵氏子弟神情严肃,皇亲国戚的?便宜没有占到?多少,但受到?的?限制多得数不清,一不小心很容易被人砍死全?家的?。
刘婕淑冷冷地道:“没有占到?便宜?你们还没有占到?便宜?”
她缓缓站起,冷冷地俯视众人。
做了许久的?冀州别驾,她身上再无普通妇人的?温和气质,唯有上位者的?凌厉。
刘婕淑冷冷地道:“若不是因为你们是陛下拐弯抹角的?亲戚,你们能够完完整整地活着?”
“若不是你们是陛下拐弯抹角的?亲戚,你们能够在军中立功?”
她看着一群沉默的?赵氏子弟,呵斥道:“门阀子弟从军,与平民百姓没有差异,必须拿着长矛站在第一排。”
“你们说,你们有几人是站在第一排的??”
一群赵氏子弟依然沉默。
刘婕淑厉声喝道:“你们都在弓(弩)队,运输队!”
“赵氏子弟从军者甚众,战死者几人,占比例几何??其余门阀子弟战死者几人?占比例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