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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张明远挤出最狰狞的脸,怒喝:“不做功课就打死了?你!”

    那小孩子一点?都不怕,挣脱了?张明远的手,叫道:“我才不做功课呢!”

    一群小孩子点?头:“轻渝姐姐和水胡姐姐也不做功课!”

    张妈妈无奈地看张明远:“是不是让轻渝和水胡长公主来一趟……”

    小孩子不做功课可不好,以贪玩的轻渝和水胡为榜样更?不好,是不是让轻渝和水胡出面呵斥这些小孩子?

    张明远干巴巴地道:“娘,小轻渝和小水胡像是会做功课的人吗?”

    调皮捣蛋就有她们的分,做功课?没看见胡老大拿着鸡毛掸子追杀她们吗?

    张明远在娘亲的无奈中进?了?后堂洗漱,耳边犹自能够听到娘亲催促着小孩子们做功课。

    她嘴角露出了?微笑,胡老大还算有信用,一年到期后就将她从益州调回了?洛阳。

    想到接任的刘晔,她就大笑。

    刘晔肯定?也不愿意待在益州,不然怎么?会一脸的古怪?

    她一边笑,一边洗着脸。

    薛不腻冒了?出来,问道:“笑什么?呢?”一脸的大惊失色:“难道你发财了??分一半!”

    张明远瞅瞅薛不腻手中的鸡腿,瞪她:“假如我没有猜错,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薛不腻淡定?地道:“小气鬼!”拿着咬过一口的鸡腿在张明远鼻子前晃悠,又问道:“你刚才笑什么?呢?”

    张明远又笑了?:“我想到刘晔了?,哈哈哈!”

    “虽然过去几年了?,我还是忘不了?刘晔接任益州牧时候古怪的脸色。”

    张明远捧腹大笑:“刘晔一定?心肝都后悔青了?!”

    益州虽然气候宜人,物产丰富,但是终究不是家乡。

    她家中有娘亲久候,刘晔家中是不是也有娘亲或者妻儿等?候着他呢?

    张明远同情之余,又有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庆幸,还好回了?洛阳了?,哈哈哈!

    薛不腻怔怔地看着张明远,认真道:“明远,你今年贵庚?怎么?好像个小孩子?”

    张明远怒视薛不腻。

    薛不腻咬一口鸡腿,长叹道:“今日姐姐看在鸡腿的份上教你一个乖!”

    她瞅着张明远,道:“你猜,既然刘晔有才能可以接任益州牧,为何刘晔、刘星明明就在汉中,依然要?你坐镇成都?”

    张明远一怔。

    薛不腻又问道:“为何益州刘宠已经?战死,刘宠大军灰飞烟灭,益州不服王化的百姓尽数被杀,京观无数。”

    “益州的门?阀以及南部的蛮夷也早就被刘宠杀得?七零八落,益州已无大敌,为何还要?你坐镇成都?”

    “你不会从来没有想过吧?”

    张明远又是一怔,瞅瞅薛不腻蔑视的眼神,努力?找理由,结结巴巴地道:“是因为各地还有余孽潜伏……益州南部蛮夷众多,杀之不尽……”

    “……嗯,是老大为了?让我立功,名扬四海……”

    薛不腻挤出看白痴的眼神看张明远,喝道:“你白长了?个头!”

    “老大留你镇压益州,是因为益州刘宠虽然死了?,刘氏子弟的刘繇、刘瑾卿等?人不见踪影。”

    “刘宠麾下多有健卒勇士,为人又能够忍,能够抓住机会不放手,谁敢保证刘宠没有在益州留下后手?”

    “谁敢保证刘宠没有在益州各地潜伏了?大量死士?”

    “谁敢保证刘繇、刘瑾卿是如丧家犬般潜逃,再也不敢露面,而不是等?待时机复起?”

    薛不腻看着张明远,道:“陛下留下你,就是为了?镇压刘宠的这些后手。”

    张明远板着脸,道:“其实与我猜测的差不多,只是我没有你说得?这么?清楚。”

    薛不腻瞅嘴硬的张明远,继续道:“那你觉得?对刘繇、刘瑾卿什么?才是复起的最好机会?”

    张明远眨眼,这回是真不知道。

    薛不腻笑了?,又咬了?一口鸡腿,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当?然是同为刘氏子弟的刘晔或刘星掌管益州的时候。”

    张明远陡然懂了?:“所以,我在益州的一年时间,其实作用是断了?刘繇、刘瑾卿的念想?”

    她与周渝虽然都是武将,虽然带着大军,但是益州安稳,她与周渝做得?最多的事情是建立集体农庄,开垦荒地。

    短短的一年时间内,益州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

    张明远只要?回想她在益州各地农庄看到的一张张因为吃饱了?饭而满足微笑的脸,就确信哪怕刘宠复生?,益州也绝不会有几个百姓愿意为了?刘宠光复铜马朝的伟大志向而战。

    薛不腻笑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刘晔明明在汉中,却要?等?一年才接任益州牧了??”

    张明远已经?理顺了?思路,缓缓地道:“一年的时间,益州百姓虽然不曾对本朝忠心耿耿,但至少知道了?在本朝治下比刘氏天下的时候要?好。”

    “刘氏想要?占据益州绝不可能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我在益州一年,益州的地方衙署多有我的旧部,哪怕刘晔受刘繇、刘瑾卿煽动而谋反,只怕益州内部立刻有无数县城起兵镇压逆贼。”

    张明远长长叹息,所以胡老大留她在益州一年,其实是监督刘晔,或者说彻底消灭刘晔和其余刘氏子弟造反的可能。

    她丝毫不觉得?这种做法是对刘晔的不信任。

    人的野心是随着环境变化的,人心绝对经?不起考验。

    若是给?刘晔机会,谁知道刘晔会不会在一群刘氏子弟的泣血跪拜下决定?起兵造反呢?

    直接消除了?刘晔造反的可能性,对朝廷、对刘晔都是好事。

    薛不腻笑道:“你现在知道你是大笨蛋了??”

    张明远板着脸,道:“鸡腿还我。”

    薛不腻一口吃掉最后的肉,挥动手里的鸡骨头:“给?你!”

    张明远缠着薛不腻:“还我鸡腿,还我鸡腿,还我鸡腿……”

    忽然一怔,脸色大变,道:“所以……刘晔接任益州牧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是……”

    薛不腻大笑:“当?然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张明远想到当?时自己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以及刘晔的古怪表情,悲愤怒吼:“刘晔!别让我看到你,我要?打死了?你!”

    大堂中,一群追逐玩闹的小孩子听到了?张明远的叫声,一个小孩子一拳砸在手心,眼睛发亮,道:“心魔!是明远姐姐的心魔!”

    一群孩子兴奋了?:“不击败心魔,明远姐姐的功力?将终身无法寸进?!”

    张妈妈怒视一群胡说八道的小孩子,一群小孩子跳脚:“这是轻渝姐姐和水胡姐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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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渝姐姐和水胡t?姐姐是高手,一定?不会错!”

    “就是,一定?没错!”

    张妈妈半信半疑:“真的?”

    ……

    六月的太阳照射在大地上,大地滚烫。

    一个奴隶扛着重重的包裹前进?,汗水滴落在地上,立刻变成了?白烟。

    一个百乘王朝的土王坐在阴影下,身后四个轻纱美女奋力?地摇着扇子。

    那土王黝黑的皮肤上不见一丝汗水,淡淡地道:“若是这气温就受不了?了?,到了?八月又如何是好。”

    翻译傲慢地对着来自大海远方的汉人商人翻译着,浑然没将汉人商人放在眼中。

    曹仁看看身上湿透的衣衫,笑道:“真是羡慕你啊,竟然一滴汗水都没有,我可受不了?。”

    身为生?意人,就要?脾气好,决不能因为客户的言语中带着蔑视而生?气,和气生?财。

    土王不屑地看着曹仁,若不是最近扶南忽然断了?联系,谁愿意与汉人商人接触?

    土王淡淡地问道:“丝绸什么?价格?”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次是汉人商人主动找上门?,主动权在他的手中,不论汉人商人开什么?价格,他都要?按照以前扶南商人报价的十分之一还价。

    那土王傲然微笑着盯着曹仁,谁让是你求我呢,我不好好的还价岂不是对不起我自己?

    当?然,若是这次汉人商人接受了?十分之一的还价,就意味着十分之一的价格依然有利润空间,他就立刻反悔,要?求以二十分之一或者三十分之一的价格成交。

    那土王傲慢地微笑,这不是他黑心,大家都这么?还价的,要?怪就怪汉人商人自己愚蠢。

    曹仁微笑道:“这里太热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他对着身后的几个女子伸出了?一只手。

    那土王淡定?极了?,这是要?通过某个东西炫耀自己的实力??

    曹仁身后的两个少女兴奋了?,大呼小叫,指挥着两个健仆将一个大箱子抬到了?曹仁面前。

    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慢悠悠转身,打开了?那个木箱。

    随着木箱的开启,一阵白烟从木箱中飘了?出来。

    那女子一伸手从木箱中取出了?一个托盘,上面是砖头大的冰块。

    百乘王朝哪怕最冷的冬天都不会有水结冰,那土王从来没有见过冰块,微微皱眉。

    那女子慢悠悠到了?曹仁身边,取出一个小锥子,将冰块在托盘中捣碎,然后放了?几块在曹仁面前的酒水中。

    曹仁瞅瞅空荡荡伸出去的手,瞪那女子,胡老大,没看见我的手吗?太不专业了?!

    那女子正是胡轻侯,而两个蹦跶的少女就是小轻渝和小水胡。

    胡轻侯冷冷瞅大摇大摆等?着酒杯送到手里的曹仁,想要?胡某伺候你喝酒?信不信胡某拿你的人头当?酒杯?

    曹仁怒了?,演戏不专业,你来干什么??

    他淡定?地收回尴尬伸出的手,拿起酒杯,轻轻摇晃,冰块在酒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曹仁一饮而尽,一脸的赞叹道:“好舒服啊!”胡菜鸟演员,看我的演技,这么?难喝的酒水我都能如此赞叹和自然,这才是演技!

    曹仁骄傲无比,这是曹某经?过无数次生?意场才练出来的演技!

    那土王皱眉,舒服?

    曹仁笑道:“来人,给?尊敬的王也尝试一下冰块的味道。”

    一个土王的仆役傲慢地走到胡轻侯的面前,夺过满是碎冰的托盘,陡然大叫:“好冷!”

    托盘脱手掉落,被胡轻侯一把接住,托盘上的冰块都没有掉落一个。

    胡轻侯不屑地道:“废物!”

    虽然听不懂胡轻侯的言语,但是那仆役明显猜到了?,恶狠狠地盯着胡轻侯,取过了?托盘,回到了?那土王身边。

    那土王仔细打量了?冰块许久,注意到有冰块已经?有了?水渍,轻轻抚摸,触手冰凉。

    一个美丽女仆小心翼翼地学?着胡轻侯的模样,将一些碎冰倾入了?土王面前的酒杯,然后轻轻摇晃酒杯许久,这才将酒杯送到了?土王的唇边。

    土王一饮而尽,咂舌:“好像变得?冰凉了?,果然不错。”

    曹仁笑道:“尊敬的王,我不卖丝绸,我带来的商品就是这‘冰块’。”

    “炎热的夏日,若是有一杯冰凉的酒,会是如何的舒服?”

    “若是有一碗冰凉的绿豆汤,又是如何的美味?”

    那土王淡淡地道:“这冰块不错,什么?价格?”

    曹仁笑着道:“一千斤稻米,一斤冰块。”

    那土王毫不犹豫地道:“我要?一百万斤冰块,你给?我什么?价格?”

    曹仁大喜,一百万斤?这百乘王朝的土王真是爽快!

    他就要?报出低价,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意,斜眼一瞅,看到了?胡轻侯想要?杀人的眼神。

    胡轻侯低声道:“告诉他,若是买一百万斤冰块,每斤冰块的价格是九百九十九斤稻米。”

    曹仁的眼神忧伤极了?:“老胡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一百万斤冰块的生?意啊!批发价和零售价的区别你知道吗?”

    “长期生?意和一次性生?意的区别你知道吗?”

    “战略伙伴关系你知道吗?”

    “更?重要?的是,冰块的成本你知道吗?”

    曹仁真是被胡轻侯气死了?,一点?点?生?意头脑都没有,若是大笔生?意被搅黄了?,哭得?是谁?这么?喜欢乱开价乱拿主意,你就自己来谈生?意啊,何必假装手下?

    胡轻侯低声道:“相信我,阿三的脑回路不能以常理论断。”

    曹仁坚决不理睬生?意菜鸟胡轻侯,胡轻侯做了?多久生?意?他做了?多久生?意?论打仗他不如胡轻侯,论做生?意,他甩胡轻侯几百条街?

    胡轻侯怒视曹仁,道:“阿三谈生?意从来没有信用的!有他们谈生?意一文钱报价都不能降!更?不能信什么?大生?意!”

    小轻渝和小水胡蹦跶:“听我姐姐的,不然砍死了?你!”

    曹仁眼神中的蔑视几乎要?流淌出来:“你谈过多少生?意?你见过多少商人?我见过的商人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胡轻侯怒了?:“胡某跑过三山六码头,吃过宁波芋艿头!”

    那土王见曹仁和胡轻侯争议不绝,不耐烦地道:“我要?一百万斤冰块,到底什么?价格?”

    曹仁抖衣服,示意我坐着,你站着,我是商人,你是随从,这是你自己定?的身份,不满意就怪你自己。

    他淡定?地盯着翻译,道:“告诉尊敬的王,若是买一百万斤冰块,每斤冰块的价格是一百斤大米。”

    他傲然看胡轻侯,这个价格依然是大赚特赚!

    胡轻侯死死地盯着曹仁,你已经?是死人了?!

    曹仁继续蔑视胡轻侯:“胡菜鸟,一百万斤冰块几乎毫无成本,换回一亿斤大米,足够一百万人吃三个月白米饭,整个黄朝都会欢呼的。”

    那土王听着翻译的报价,笑了?,道:“不!每斤冰块我只给?一斤大米!”

    曹仁差点?摔倒,这还价技术哪里学?的?你妈知道你这么?牛逼吗?

    那土王认真地道:“一斤大米一斤很多了?,若不是看你们远道而来,第一次与我做交易,我一斤大米都不会给?。”

    曹仁坚决反对:“这个价格绝不可能!”不用回头就知道胡轻侯的眼神要?杀死他!

    那土王淡定?地摇晃手指:“一斤大米换一斤冰块,我要?一百万斤冰块。”

    曹仁瞅瞅那土王坚定?的眼神,提价显然绝不可能。

    他飞快计算着这笔生?意的利润,硝石制冰的唯一成本就是“淡水”,淡水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一斤大米换一斤冰块其实还是有高到天上的利润的。

    一百万斤大米虽然不至于让全?黄朝欢呼,好歹是一百万斤大米对不对?

    想想锄禾日当?午,一百万斤大米已经?很不错了?。

    曹仁淡淡地道:“成交。”

    那土王看着曹仁,眼神中满满地看着猎物掉入陷阱的嘲笑,轻描淡写?地摇头,道:“那按照一斤冰块一斤大米的价格,给?我一斤冰块,哈哈哈哈!”

    曹仁一怔,道:“一斤?不是要?一百万斤吗?”

    那土王看着曹仁惊愕的脸,得?意大笑:“我只要?一斤冰块,我只给?你一斤米,哈哈哈哈!”

    曹仁慢悠悠回头看胡轻侯,胡轻侯冷冷看他:“早就说过你不懂得?怎么?与阿三做生?意,你偏不信!”

    曹仁悲伤地看着胡轻侯:“我哪知道世上有如此不守信用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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