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这不是?不明真相吗?一群士卒跑到衙门捉拿包括县令在内的一大群官员,这违法吗?谁知道!
顶头上司县令下令拿起刀剑对抗一群“违法”的士卒,他们能不奉命?不奉命就不怕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身为?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听命与人的小衙役的悲哀谁懂?
县令站在衙役身后,涨红了脸,厉声呵斥:“都听着,这些士卒胆敢靠近一步,立刻就杀了他们!”,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官员愤怒地叫嚷:“我们是?朝廷官员,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你们凭什么干涉地方行政,你们想要造反吗?”
另一个官员怒吼:“我在太平五年就入了体制,我是?朝廷的自己人!你们休想随意抓我!”
一个官员大吼:“我要见郡守!我要见州牧!我要见程昱!我要见陛下!”
一个将领推开士卒,大步到了前?方,厉声道:“弓(弩)队,准备!”
密集的士兵长矛阵中间?瞬间?有一群弓(弩)手开始摇晃绞盘,上箭矢。
令人胆寒的机扩声中,那将领对着衙役们厉声道:“我数三下去,不放下刀剑跪倒在地者就与谋反者同罪,杀无赦!”
一群衙役悲伤地看着那将领,老子的眼神中的悲凉已经实质化了,你丫看不见吗?
县令狞笑:“不要怕!我们也有蹶张(弩),我们也有长矛!看谁怕谁!”
一个官员厉声下令:“弓(弩)手准备发射!”
另一个官员对着衙役们大叫:“不要怕,他们不敢的!他们就是?吓唬我们!他们绝对不敢毫无证据就射杀朝廷官吏的!”
一群衙役用力?点头,然后眼神中的悲伤和无奈突破天际!
那将领厉声道:“一!”
密集的长矛阵的第一排陡然散开,露出几十个平端蹶张(弩)的士卒,尖锐的(弩)矢闪烁着寒芒。
一群衙役死死地盯着那将领,喂喂喂,你怎么当真了?我们很?难做的!
那将领厉声道:“二!”
一群衙役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规规矩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一个官员顿足呵斥道:“不要怕!他们绝对不敢的!”
县令满脸通红,恶狠狠地看着那将领,大声道:“我有没?有罪是?朝廷决定的,你们敢杀我就是?造反!你敢吗?”
一群官员衣衫不整,但脸上满是?骄傲,一群丘八敢杀官员?绝不可能。
那将领厉声道:“三!放!”
“嗡嗡嗡!”
几十支(弩)矢激射,瞬间?就贯穿了站立着的十几个官员,惨叫声顿时大作。
县令身中数箭,死死地盯着那将领,狰狞地道:“你敢杀我……”鲜血从?他的嘴里疯狂地涌出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官员不曾中箭,环顾左右,熟悉的同僚不是?毙命,就是?再血泊中惨叫。
他浑身发抖,瞬间?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不要杀我!”
一群衙役闭上眼睛,只觉心中的惶恐与欢喜到了极点,若是?方才不曾跪下,此刻被杀的就是?自己。
……
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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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坐在大堂上,悠然看着跪在地上的几十个人,不时冷笑几声。
那几十个人有人大哭:“冤枉啊,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
有人浑身发抖,却一声不吭。
有人厉声道:“胡轻侯已经死了,以后是?文官的天下,若是?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毫毛,程昱和葵吹雪定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琅琊郡太守许银坐在一边,目光从?一张张脸上一一掠过。
这些人都是?琅琊郡内各个县城的官员,有县令,有主簿,有仓曹。
每一个人,他都熟悉无比。
有的人是?他的老部?下了,他还?在冀州当县令的时候就是?他的部?下;
有的人的家属他也认识,小孩子还?会缠着他要糖;
有的人与他是?同乡,日常有人情往来……
许银看着他们,慢慢地,轻轻地道:“你们为?什么要谋杀陛下……”
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谋杀胡轻侯。
“……你们能够有今日的富贵,难道不是?陛下给与的吗?没?有陛下,你们此刻还?是?流民,你们的坟墓上的杂草都有一丈高了。”
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官员抬头,冷冷地看着许银,不屑地道:“陛下给与的荣华富贵?”
“老子在冀州就跟着陛下了,陛下就只给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职务,这也叫荣华富贵?”
那官员眼神狰狞,厉声道:“陛下若是?真给我荣华富贵,就不该限制我的未来!我凭什么不能当郡守?我凭什么一辈子只能是?县令?”
“这叫做恩德吗?就这恩德,不如不给我!”
许银怔怔地看着那官员,慢慢地道:“我记得?我当年劝过你与我一起跟随找将军杀入徐州,可是?你拒绝了。不然你也有了军功……”
那官员大声道:“我就一个文弱书生?,凭什么要杀贼?杀贼不该是?士卒做的吗?凭什么我要去冒险?我就是?不去,哪里错了?”
“陛下若是?真心对我好?,就该给我破例晋升为?太守,她?为?何不肯?”
“陛下就是?刻薄我!”
“陛下对我不仁,我为?什么不能对她?不义?”
许银平静地看着那官员,什么叫做“升米恩,斗米仇”,什么叫做以自我为?中心,什么叫做垃圾人渣禽兽畜生?,他今日终于知道了。
他淡淡地道:“来人,将这个人拉下去凌迟了。”
赵恒道:“慢着!现在可不能就凌迟了,还?没?有问出同伙呢。”
虽然珞璐璐的谍报系统查出了不少参与断粮案的官员,但是?不审查,谁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他斜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官员,欢喜地笑着,脸上的疤痕不断地抖动,狰狞无比:“别担心这些人嘴硬,我赵恒最喜欢的就是?动用各种酷刑,将嘴硬的人变成一滩烂肉。”
一群官员惊恐地看着赵恒,好?些人屎尿齐流。
赵恒挥手:“来人,上刑具!”
他如天使般灿烂微笑:“其实这些年来我搜集各种古籍,研究重现了不少超级刑具,而后举一反三,又新?设计了不少令人痛不欲生?的新?型刑具,早就想试试看效果如何了。”
赵恒温柔地看着一群官员,柔声道:“千万不要太快招供,否则我很?无趣的。”
一个官员惊恐地看着赵恒,早就听说赵恒赵回凉与变态只隔了一张纸,今日一见,才知道传闻有误,这根本就是?一个变态嘛!
他大声叫嚷:“不需要动刑,我全招!”
其余官员冷冷地看着软骨头,这就被吓住了?世上再无比你胆小如鼠者。
赵恒看着那软骨头,皱眉许久,道:“你招得?这么快,一定是?假的,必须用大刑。”
一群官员死死地看着赵恒,打?死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许银忍不住转头看赵恒:“且听那人招了,判断了真假再用刑也不迟。”
赵恒坚决摇头,道:“我有这么多?新?刑具,好?不容易等到机会,若是?不能一一尝试,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必须先用了酷刑再说,相信我,你一定会大开眼界的。”
一群官员脸色大变,好?几个官员大叫:“不要用刑,我招,我全招!”
……
青州。
高台上,瑾瑜负手而立,冷冷俯视一群被五花大绑的官员,真心觉得?奇怪。
这些垃圾怎么会以为?可以架空了她?的权力?,然后无声无息地掌管青州的。
若是?青州牧的权柄能够被一群小官员架空,这朝廷的制度岂不是?比纸糊的还?要薄弱?
褚飞燕笑了:“若是?动静大,就不怕褚某砍下他们的脑袋?”
瑾瑜微笑点头,道:“有冀州第一褚飞燕在,谁敢造次?”
褚飞燕身后数百精锐用力?跺脚鼓掌,齐声欢呼:“褚飞燕!褚飞燕!冀州第一褚飞燕!”
瑾瑜冷冷地看着一群等待凌迟的官员,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人,喝道:“徐裕良,你为?何也要跟着他们造反?”
她?不解极了,这徐裕良以前?叫做徐三毛,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就是?一个标准的冀州文盲流民,跟着瑾瑜四处征战,这才当了县令。
徐三毛如今这一听就有文化和富贵气息的名字“裕良”,是?当官后托瑾瑜取的。
瑾瑜真心惊讶徐三毛也会参与到断粮案中,这徐三毛身上是?有军功的,脑袋上没?有天花板,更不属于文官系统,怎么就参与了一群文官的造反案?
徐裕良悲伤又愤怒地看着瑾瑜,道:“因为?胡老大走错了道路!”
他傲然道:“没?有胡老大,我就饿死了,这份救命之恩,我徐三毛绝不会忘记!胡老大叫我去死,我t?但凡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但是?,胡老大真的错了!”
徐裕良眼中满是?无奈和悲凉,道:“管理?天下最重要的核心是?什么?”
“是?如何管理?百姓!”
“管理?百姓就是?与人打?交道!”
“与人打?交道就要懂得?权谋,就要懂得?人心,就要懂得?手段!”
“这些胡老大的科举全然不考!”
徐裕良对胡轻侯的愚昧无知悲伤极了:“胡老大只知道考格物道,格物道算什么本事?能够管理?一个农庄吗?能够管理?一个县城吗?”
“自古以来唯有知道权谋、知道人心,能够与各种刁民周旋,借力?打?力?,这才是?本事!”
徐裕良愤怒又委屈:“一群不会喝酒,不懂送礼,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圆滑,不懂怎么做人的书呆子怎么可以当个好?官?”
“胡老大错了,我自然要反对胡老大!”
高台下,好?些等着看凌迟的社员心中热血滂湃,若不是?黄国朝廷不讲理?,敢为?罪犯喝彩就要挨板子,他们一定要大声为?徐裕良喝彩。
若不是?格物道中可能有仙术,若不是?科举考格物道,谁脑子有病苦读格物道?
只会与数字、公式打?交道的格物道既不教做人,也不教怎么拍马屁,更不教怎么欺上瞒下,学了格物道对生?活P用斗没?有。
瑾瑜怔怔地看着徐裕良,忽然懂了:“我想起来了,你有个儿子,考了几次科举,可是?连秀才都不是?。”
徐裕良陡然满脸通红,大声道:“格物道根本没?用,我儿学它做什么?做人做官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瑾瑜淡淡地道:“然后,懂得?人情世故的你就可以带着你儿子拜访青州的各个官员。”
“你儿子就会很?人情世故地喊各个官员伯伯叔叔阿姨姐姐哥哥。”
“再然后,各个伯伯叔叔阿姨姐姐哥哥就会对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的儿子说,‘伯伯叔叔阿姨姐姐哥哥也懂人情世故的!’”
“再再然后,你儿子不用任何考试,就成了官了。”
“再再再然后,你的孙子、曾孙子、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你的所有后代子孙都是?官了。”
高台下,无数原本为?徐裕良暗暗叫好?的社员们脸色大变,狗屎啊!
瑾瑜冷冷地道:“本朝以格物道为?主科举取士,就是?为?了让官员的子弟再也不可能靠人情世故生?生?世世当官!”
“你才当了几年官,就忘记了骑在你头上的门阀官员,就想要成为?新?的门阀世家,永远骑在百姓头上。”
“瑾某要亲手将你凌迟了!”
高台下无数社员用力?点头,好?些人再也忍耐不住,低声道:“王八蛋,差点被骗了!科举一定要考格物道!只有格物道最公平!”
那王八蛋是?官老爷,可儿子没?能成为?秀才,更休想子承父业,这简直是?世上最公平的事情了。
另一个社员握紧了拳头,大声道:“若是?人情世故就能当官,我们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无数社员大声叫嚷:“科举万岁!格物道万岁!”
对枯燥难懂的格物道再无一丝一毫的排斥,没?有格物道,哪里还?有普通百姓的未来?
普通百姓对抗格物道就是?白?痴!
……
“南征大军断粮案”由程昱和葵吹雪亲自定性为?“断粮弑君谋反案”,牵连无数官员,各州郡内哭嚎声一片。
赵壑看着京观上新?添的一具具白?骨,以及不少被“从?宽处理?”而斩杀的妇女儿童的尸体,悠悠叹息:“何苦呢?”
身为?朝廷官吏已经是?人上人了,享受着大量的资源,有广阔的前?程,为?什么就为?了“不得?军功,不为?郡守”而谋反?
文官与武将的区别就这么大?
从?过军,杀过贼,治理?过地方,不好?吗?
赵壑一直没?有搞清楚他是?文官还?是?武将。
他出身农庄,凭借认识几个字,做了管事,这算文人底子吗?
他跟随赵恒征讨徐州、荆州,有战功,算武将吗?
他在徐州历任县令和郡守,算是?文官吗?
那些文官想要打?破天花板,为?什么不去军中立功?
赵壑微微叹气,他这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赵恒笑道:“三哥,你没?看清楚其中的奥妙。”
他认真地道:“这次粮草断绝案,就是?陛下为?了清洗内部?的垃圾。”
赵恒乐呵呵地笑着,他对胡老大的陷阱毫不知情,但是?看到“粮草断绝”几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被胡老大阴了,更猜到被阴的人多?半是?文官系统。
“只有从?来不曾上过战场厮杀的文官才会以为?胡老大的粮草断绝了。”
赵恒不屑地笑,别看胡老大总是?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好?像胆大无比,不畏生?死,其实胡老大怕死极了。
只要不是?形势危机,唯有赌命,胡老大一定会坚决地选择乌龟流战术,不堆满了粮草、军械、精锐士卒,以及准备好?后续各种手段,胡老大绝不会出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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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赵恒不知道交州和扶南等地的真实情况,但是?胡老大绝不可能在后勤全靠万里迢迢运输的情况下远征。
这粮草断绝分明就是?无数官员联合的陷阱,就等白?痴主动跳进去。
赵恒数手指:“程昱、葵吹雪、蹇硕一定参与了,不然不会有胡老大可能被困的白?痴谣言从?洛阳传出来。”
“各州州牧肯定也参与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各地不曾运输军粮?”
赵恒大笑着,本朝州牧如炜千、瑾瑜、佘戊戌、刘晔等人,各个穿着儒雅的衣衫,说话细声细气,温柔善良,饱读诗书,知书达礼,可各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她?们怎么会不知道胡老大的作风,怎么会不知道军粮的重要性而日夜关注?
赵恒鄙夷极了:“一群蠢货!”
那些谋反的官员看不穿胡老大的胆小作风,难道就看不见各地州牧忽然懈怠了工作?
但凡稍微聪明点就不该跳进陷阱。
赵恒继续数手指:“袁谦、朱隽肯定参与了。”
若是?没?有掌管交州和扬州的袁谦和朱隽隐瞒真实消息,一群蠢货怎么会以为?交州和扶南缺粮?
赵壑轻轻地点头,果然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信息的较量。
赵恒看着三哥,认真地道:“你不用为?那些被杀的妇孺孩童悲凉,这次已经杀得?很?少了,真正株连九族的人没?几个。”
“谋害皇帝的性命的大罪,放在任何朝代都是?株连九族的,若是?那些谋反的官员考虑过一丝家人的安危,就不该做出如此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