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她有一次当面听到一个妇人如?此说,恨不得捡起街上的婴幼儿的屎塞到那妇人的嘴里。陆易斯看着胡轻侯,道:“仅仅靠惩罚,效果甚微。微臣认为还是该双管齐下,加大卫生宣传。”
胡轻侯小心?翼翼地道:“所?以……”
陆易斯笑了:“所?以……”
胡轻侯额头青筋突突,咬牙切齿许久,大声道:“好!本座同意了!”
……
某个集体农庄的空地上笔直地站着一群人。
四?周围观的社员们带着不屑的笑容,一看那些人的站位就知道是广场舞。
一个男子冷冷地道:“这年头还有人跳《小红枣》?”
另一个男子仰头看天:“我只希望我今天没有来这里。”
一个男子淡淡地道:“迟了,你已?经来了。”
另一个t?角落,一群妇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他们是不是有新?的舞蹈动作啊,换个新?的也好啊。”
每日跳广场舞的乐趣已?经不是激动和欢快,而是一种日常交际,就像男人们喜欢蹲在?田埂边聊天。
空地上,一群人打了节拍,开始唱歌:
“良好的卫生是我的爱,黑黑的头发鬓角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白?白?的皮肤靠洗出?来……”
四?周不感兴趣的社员们听着与《小红枣》完全不同的,具有强烈的节奏感的歌曲,精神陡然大振。
一个男子瞪圆了眼睛,叫道:“好!真是一首好歌!”
另一个男子眼中满是泪水:“为什?么现?在?才让我听到这首歌?”要是早听到这首歌,《天下第一歌声》的前十一定有他的名?字。
一个男子闭上眼睛,听着新?歌的节奏,浑身血液止不住的沸腾,然后仰天长叹:“多好的歌啊,为什?么歌词这么烂?”
明明是一首令人热血澎湃的好歌,哪怕作为军乐都不过分,怎么就配上了讲卫生的歌词?
这已?经不是明珠蒙尘了,这是牛肉按照韭菜价格卖了!
好几个社员嘴中念念有词,身体跟着空地上的舞者摇摆,努力记下歌词和动作。
一个妇人大声笑道:“这比《小红枣》好听多了。”
一群妇人用力点头,节奏感强烈极了,而且每一个歌词仿佛都在?奋力嘶吼,越唱越有劲,越唱越开心?。
一个社员叫道:“我好像又喜欢上了广场舞了!”
……
县衙中,一个官员轻轻唱着新?广场舞歌曲《最?炫民族风》,越唱越是惋惜,多好的歌啊,为什?么歌词这么烂?
另一个官员轻轻摇头,道:“为了推动卫生,浪费了一首好歌,可悲,可叹。”
虽然有这首歌曲在?,进一步推动卫生习惯轻而易举,但是真的太?可惜了。
一个官员的心?思却在?《最?炫民族风》的作者上。
他慢慢地道:“今日的《最?炫民族风》与当日《小红枣》虽然曲调完全不同,但其实一脉相承。”
一群懂音律的官员重重点头,两首歌曲与华夏传统的温和悠扬的曲子完全不同,都是以节奏为主的歌曲,只是《最?炫民族风》比《小红枣》更进了一步。
那官员继续道:“当日《小红枣》横扫歌坛,却不知作者是谁。”
“今日《最?炫民族风》亦是如?此。”
“两首歌多半是同一个作者。”
那官员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道:“这首歌的作者一定是跟随陛下南征的官员之一!”
一群官员重重点头,这就能够解释为何?数年不见好歌,而南征大军回来,好歌就冒出?来了。
那官员继续道:“此人多半与陆易斯很?熟,不然不会将这首好歌的歌词写成如?此……独特。”
一群官员继续点头,合情?合理的推测。
那官员严肃地道:“陆易斯也随军南征了。”
一群官员眼神大变,精光四?射。
那官员微笑道:“真相只有一个!”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条玄妙的轨迹,斩钉截铁道:“这两首歌曲的作者就是陆易斯!”
一群官员重重点头,抽丝剥茧,终于发现?了真相。
……
陆易斯上朝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一群官员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呲牙:“看什?么看,信不信陆某砍死你们!”
一群官员继续古怪地看陆易斯,笑了笑,这才悠悠散开。
陆易斯卖力呲牙,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大清早为什?么这么盯着她,看得人小心?肝扑通扑通跳。
骆统急急赶到,看陆易斯的眼神同样古怪极了。
陆易斯瞪骆统:“信不信陆某砍死了你?”
骆统对陆易斯时不时像个顽童早已?习惯了,飞快解释道:“各地有传言,这《最?炫民族风》和《小红枣》是你所?作。”
陆易斯忍不住大笑:“这是陛下写的啊。”
她歪着脑袋看骆统,又一次忍不住大笑:“所?以,那些官员都是为了这件事才古怪地看着我?这是以为我盗陛下之名?吗?”
陆易斯肆意大笑,这不是看不起她的智商,而是那些官员毫无智商。
骆统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易斯,道:“陛下已?经……”
陆易斯继续笑,要是骆统说胡轻侯已?经生气了,她就一脚踢翻骆统,胡老大怎么可能怎么小气以及愚蠢?
她热切地看着骆统,虽然嘴里经常吆喝“砍死了你”,但其实她从来没有打过人,今日气氛这么好,是不是可以试试?
骆统慢悠悠退开一步,道:“陛下已?经公开承认这两首歌都是你写的了。”
陆易斯一怔,失声道:“你再说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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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胡轻侯坚定极了:“这两首歌必须都是陆易斯写的。”
她抬头看天,默默祷告:“凤凰传奇……不是胡某干的……找陆易斯去……”
好好的《最?炫民族风》格调降低了几十条街,责任全在?陆易斯,与胡某无关。
……
某个集体农庄内,无数社员又一次恢复了广场舞的热情?,在?《最?炫民族风》强劲的节奏下整齐划一地奋力扭动身体。
一个百姓满心?欢喜:“这首新?歌我可以跳十年!”
另一个百姓惊讶极了:“我才三年不跳舞,为何?身体就僵硬了?”
还以为每天有大量的农活,身体就倍棒,不想安全不是这么回事,看来以后必须多锻炼,多跳舞。
广场舞队伍外,一群社员打着拍子,大声唱着《最?炫民族风》。
一个社员眼中满是找到了真理的欢喜:“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天下第一歌声’中输了,因为我没有找到适合我的歌曲!”
“我适合曲调明快,节奏强烈,声嘶力竭怒吼的歌曲!”
那社员仰头看着天空,心?情?如?天空般瓦蓝苍茫,温柔缠绵的歌曲根本不是自己的菜,自己只有在?愤怒的歌声中才能找到自我。
那社员已?经想好了未来,歌曲不是大白?菜,想要写好歌一定需要名?师指点,他的目标就是去京城,找著名?词曲家陆易斯拜师学艺。
“我一定要写出?更强劲的歌曲!”
……
洛阳。
陆易斯目瞪口呆:“胡老大搞什?么鬼?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疯狂向皇宫跑去,一路大叫:“老大!不是我写的!老大!”
四?周一群官员凉凉地看着陆易斯,怎么看都是胡老大甩锅,唯一的疑问就是那“锅”是什?么锅了。
一群女官欣喜地看着陆易斯,明天是不是可以以陆易斯背锅玩一局宫斗杀?
妖气入体,必中状元!
县衙前挤满了人,
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挤在县衙前的人都是来看榜的。
范进挤在人群中,伸长了脖子张望,心中又是惶恐,
又是满怀希望。
他已经考了第五次了,
可是就是不曾考中秀才,
今日?他能够考中吗?
“中了!中了!”
附近有人大?声欢呼,
范进充耳不闻,死死地看着榜单上的每一个名字,
仔仔细细,
确保不会遗漏。
从榜头到榜尾,又从榜尾到榜头,
他来回看了几次,确定自己又一次落榜了。
他脚步有些?虚浮,
心里满是苦涩,
却竟然没?有绝望。
接连的打击会让人麻木,范进连续五次不曾考中秀才,他在看榜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自己只怕又会落榜。
这极度缺乏自信的心态会影响他考试的发挥吗?
范进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以及他的未来会是什么?。
明年,他还要?再考吗?
明年,他还会落榜吗?
范进的心中一片迷茫,集体农庄不愁吃喝,
考不中秀才也不会饿死,但?是他就是就是就是想要?当官啊!
就是想要?光宗耀祖啊!
范进慢慢地?往回走?,
脸色惨白,身形摇晃。
黄士俊匆匆追了上来,
只看范进摇晃地?身体就知道?他又没?中。
黄士俊急忙收敛中了秀才的欣喜,板着脸招呼道?:“老范。”
范进悠悠转头,挤出笑容道?:“老黄,恭喜了。”
他反复查看榜单,不曾看到自己的名字,却看到了几个熟人的名字,这种滋味尤其令人心酸。
黄士俊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落榜者的贺喜,他微微后悔,怎么?就选在这个时候寻范进呢?
但?同为考了几年院试的可怜人,黄士俊终究不能留着范进不管。
他抛弃所有繁文缛节,单刀直入,道?:“老范,我听说你在相亲?”
范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考不中秀才,不如早早成亲,若是能有一个孩子,至少可以将当官的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
范进心中苦涩,已经不再相信自己可t?以考中秀才了。
连续五年没?考中,这就是天意啊,与其考第六次,不如生个孩子,做秀才或者官老爷的爹更实在些?。
范进努力微笑着,道?:“那?女的我见了几次,长得端庄大?方,也在考科举……大?家都?很满意,我再过几日?就去提亲……”
黄士俊大?声道?:“老范,你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落榜了?”
范进心中一疼,情不自禁地?道?:“为什么??”
黄士俊大?声道?:“因?为你心中有了爱情!”
范进一怔。
黄士俊大?声道?:“你不知道?最近流行的一篇雄文吗?”
他大?声地?背诵其中的几个片段:“……真?正优秀的人没?有爱情……”
“……铜马朝刘洪刚登基的时候,英明神武,短短几年就铲除了外戚,任用‘凉州三明’打败了西凉的羌人。”
“世人都?说刘洪是明君,将会开创伟大?的时代?,然后铜马朝民不聊生,最终灭亡。”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袁基少年即通易经,世人谓之奇才;袁述晓畅军事,横扫黄巾,拔壮士于行伍。”
“此二人都?是不世之人才,却都?早早的陨落了。”
“……谯县曹躁,英明且多智,世之忠臣,多有豪杰投靠曹躁。”
“然而曹躁很快就战死了。”
“这些?人都?是世上的英雄,为什么?下场却凄惨不堪?”
范进听着黄士俊背诵的文章,缓缓点头,这几个名人都?命运多舛,何?况他呢?
黄士俊继续背诵道?:“……杨休麾下没?有士人投靠,杨氏一门也没?有大?将,可是杨休看穿了本朝陛下的杀局,早早遁走?了;”
“刀琰地?处偏远,缺兵少将,却与本朝陛下数次激战,成为本朝的大?敌;”
“白亓没?有人口,没?有地?盘,没?有良将,没?有谋士,却在本朝陛下的围杀中遁去海外。”
“此三者论声势远远不如刘洪、袁基、袁述、曹躁,却能够比刘洪等人活得更久,更有盛名,是为什么?呢?”
范进皱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黄士俊继续大?声背诵,道?:“……本朝林泉从龙极早,本朝罕有人能够比林泉更早,而林泉此刻不过是益州某郡太守。”
“那?些?比他从龙迟,才能不如他的人,官位却在他之上。”
“这是为何??”
范进忍无可忍,大?声道?:“停!”
他怒视黄士俊:“这浓浓的文言翻译腔是什么?意思?不会好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