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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附近一个女?子瞬间到了那男子身边,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厉声道:“再?有下次,我就砍下你的脑袋。”

    挨打的男子一声不敢出,谄媚地笑着,急急忙忙爬起来干活。

    待那女?子走远了,这才低声道:“这里都是自己人,老?子说句话都不成?”

    “齐瑾然别以?为拿着鸡毛就能当令箭,老?子总有一天教她?知道老?子的厉害……”

    那挨打的男子低声絮絮叨叨骂着,四周的人只是幸灾乐祸地看?着。

    一个男子大声道:“你再?废话,小心?齐瑾然砍下你的脑袋!”

    那挨打的男子脸色大变,挤出狰狞的神情,大声道:“砍下我的脑袋?就她??”

    四周好?些男子大笑。

    一个男子笑道:“这家?伙自己找死?,被砍下了脑袋可怪不得?齐瑾然。”

    四周好?些人一齐点头,能够在胡轻侯的魔爪下顺顺利利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全靠齐瑾然等人的铁血手腕了,仅仅齐瑾然一人就砍下了几十颗脑袋。

    今日多砍一颗也不打紧。

    那挨打的男子终于服软,憨厚地笑着:“大家?都是自己人开玩笑的,何必当真。”

    众人哄笑。

    齐瑾然回到了县衙,远远就看?到了郡府的一个官员,笑道:“不知道哪一阵风将老?张吹来了?”

    老?张笑着道:“朝廷要对胡人用兵,各地都要抽调一些人手支援朝廷粮草运输。”

    齐瑾然笑道:“能够为朝廷效力,这是我等的荣幸,不知道要抽调多少人?”

    老?张笑着道:“黄国人要留着提防其余胡人,不能抽调太多,二十抽一吧,牧马胡人五抽一。”

    “虽然不用打仗,只是搬运货物,但是这打仗只怕是几年十几年的事情……”

    齐瑾然笑道:“是,我每过半年就换一批人,绝不会影响了耕种,也不会让被抽到的人起了怨恨。”匆匆离开。

    老?张看?着齐瑾然离开,微笑点头。

    齐瑾然县令是最早归顺黄国的游牧部落之一,以?前汉语都说不太流畅,如今不论是语言、衣衫,还是习俗,都与汉人没有一丝区别。

    老?张微笑着:“齐县令这样的人多一些,我们就轻松了。”

    附近一群官吏用力点头,胡人真心?做汉人,t?汉人就真心?待胡人。,尽在晋江文学城

    某个集体农庄,齐瑾然敲响聚集的钟声,无?数社员从四周聚拢。

    齐瑾然宣告了县里抽丁作为运输物资的苦力,大声道:“我只要嘴巴最严的,谁若是说漏了嘴,我亲手凌迟了他!”

    一群社员重重点头。

    人群中,刘虞淡淡微笑,看?着齐瑾然安排人手,心?中平静如水,早已没了一丝对胡轻侯的怨恨和惶恐。

    他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多年耕作,皮肤黝黑,皱纹和白发丛生。

    哪怕他站在胡轻侯面前,胡轻侯也认不出他,何况那些与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黄国官员和将领?

    想到胡轻侯又一次对外用兵,刘虞心?中竟然有些羡慕。

    老?刘家?四百年天下不曾做到的事情,在胡轻侯手中竟然做到了。

    哪怕胡轻侯以?后被碎尸万段,胡轻侯的名字依然会比老?刘家?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都要闪亮。

    刘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老?刘家?自己作死?,真是活该。

    他又有几分得?意?。

    胡轻侯横扫天下,开疆拓土,名留青史,那又如何?

    胡轻侯终究输在了他的手中。

    刘虞微笑着。

    多年前,他率领幽州民众逃入草原后,他很快就意?识到若是成为草原的游牧部落,他就再?也没有杀回中原的可能。

    若是仅仅在草原中做个几万人的大部落的单于,刘虞还不至于惶恐,可是看?看?那几万幽州士卒和民众,谁愿意?跟随他成为胡人?

    这草原又怎么养活几万不懂得?放牧的新?胡人?

    没有饭吃的数万幽州人会不会造反?

    刘虞与阎柔等人商量许久,只觉前路茫茫。

    而齐瑾然却站了出来,建议一路向西,然后翻越阴山,以?胡人的身份入河套,隐姓埋名,等待时机。

    若是老?天爷给面子,胡轻侯的军队在河套没有什么力量,那数万幽州人就能掌控河套,以?河套为根基夺取并州,进而夺取洛阳长安。

    若是胡轻侯在河套有重兵,那么回到了河套种地,至少数万幽州百姓不会饿死?,也不会造反。

    至于那数万幽州人会不会有人投靠胡轻侯?

    齐瑾然只是笑了笑:“胡轻侯会杀人,我等就不会?”

    于是,刘虞率领数万幽州人迅速成了“胡人”,陆续进入了河套地区,然后陆续“学会”了汉语,成为了光荣的汉人。

    刘虞和数万幽州人看?着吕布和徐晃的铁骑在河套纵横,以?及一道道该死?的泥土高墙,乐呵呵地笑。

    吕布骁勇无?敌,徐晃用兵严谨,紫玉罗坐镇并州,胡轻侯纵横天下,又如何?

    他们就潜伏在胡轻侯的眼?皮底下,就在与吕布“学习”汉语,胡轻侯又能奈他们何?

    刘虞微笑着,虽然十来年都不曾找到一丝机会夺回刘氏江山,但是他保存了刘氏正统的传承,有数万忠心?刘氏的子民。

    这足够让他自豪的了。

    齐瑾然在社员中挑挑拣拣,凡是有一丝嘴巴不严的可能的人尽数被剔除。

    被剔除的社员也不恼,谁要去?做苦力?

    刘虞望着齐瑾然,微微恍惚,仿佛看?到了胡轻侯。

    他轻轻摇头。

    一边,阎柔也轻轻摇头。多年过去?了,刘虞依然对女?人掌权一万分的不满。

    哪怕那个女?人是对铜马朝忠心?耿耿,与胡轻侯不共戴天的铜马朝贵女?。

    阎柔望着忙碌的齐瑾然,心?中其实对齐瑾然有些不解和鄙视。

    根据他的按照调查,齐瑾然与胡轻侯没有血海深仇。

    齐瑾然反对胡轻侯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不起胡轻侯的出身。

    拥有四百年贵族历史的齐瑾然无?法接受一个低贱血统的胡轻侯骑在她?的脖子上?。

    深入骨髓的血统的骄傲不允许她?对一个低贱的人低头。

    阎柔转头望向其他方向,齐瑾然是女?子,齐瑾然有一身武艺,齐瑾然与胡轻侯无?仇无?怨,若是他与齐瑾然换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投靠胡轻侯。

    齐瑾然若是在铜马朝,她?有一身武艺又如何,血统高贵又如何,身为女?子除了嫁个男人,然后在后花园待一辈子,还能什么?

    哦,还能看?着曾经花前月下,此情不渝的丈夫在她?年老?色衰的时候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叫宝贝。

    而在黄朝,如齐瑾然这般的女?子至少可以?做个武将,虽然说不上?名留青史,光宗耀祖,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遇到了一个嫌弃她?年老?色衰的丈夫,也能底气十足的和离。

    阎柔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社员们,有些人对身份和血统的执念超过了理智。

    刘虞是,齐瑾然也是。

    至于他自己,只是没有办法回头而已。

    跟随刘虞多年,若是自曝身份,胡轻侯会信任他吗?

    老?老?实实在农庄干一份清闲的工作,在一群自己人之中安度晚年吧。

    ……

    安息帝国。

    新?王城。

    一个安息官员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道:“黄国人畏惧安息帝国的强大力量,没有敢进攻其他城市。”

    另一个安息官员大笑道:“舍特拉才多大?有五百人还是一千人?这种小地方送给黄国人又怎么样?”

    又一个安息官员认真地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舍特拉一直想要投靠黄国,黄国畏惧我安息帝国的威压,一直拒绝。”

    “这一次,舍特拉乘着黄国官员喝醉了,偷走了黄国官员的官印,伪造了舍特拉归属的文件。”

    “等黄国官员酒醒,大错已成,只能惊恐万分地第一时间向我安息帝国表示误会。”

    “是我安息帝国大仁大义,将舍特拉送给了黄国。”

    那安息官员微笑着道:“这也是我安息帝国与黄国之间的一段佳话了。”

    一群安息官员一齐佩服地看?着那说话的官员,能够颠倒黑白到这个程度,真是了不起啊。

    安息皇帝微笑着点头:“我安息帝国是爱好?和平的,没有必要因为一些小事情与友邦产生摩擦。”

    他看?着一群安息官员,严肃地道:“黄国是我们的友邦,安息帝国与黄国之间有源远流长的友谊,不能因为一些历史误会而产生了隔阂。”

    一群安息官员微笑点头,黄国此刻与该死?的波斯人打起来了。

    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凡是与波斯人打起来的,都是安息帝国的好?朋友。

    何况黄国放火烧了安息旧王城之后再?无?进一步的动作,足够表明双方只是一次小小的,可控的摩擦。

    ……

    安息帝国新?王城的街头。

    一个男子站在街头大声道:“黄国是我们的友好?邻邦……”

    一群安息人惊愕地看?着那男子,虽然这个男子只是退休的安息官员,但是谁都知道他的言语就代表了官方立场。

    放火烧了旧王城,一直被安息帝国定义为十恶不赦的敌人的黄国怎么就忽然成了友好?邻邦了?

    一个安息人呆呆地看?着那退休的官员,道:“昨天你还在喊着打倒黄国,杀死?所有黄国人……”

    虽然早就知道官员的嘴靠不住,但是转化得?如此彻底,他就是猛打方向盘也无?法调头啊。

    那退休官员带着温和的笑容,若无?其事地道:“……黄国是我安息帝国的兄弟之邦,与我安息帝国有几百年的交情……”

    “……其实,百年前,安息帝国的一个公?主嫁给了黄国的皇帝,现在的黄国的皇帝身上?其实流淌着安息皇族的鲜血……”

    “……论辈分,黄国皇帝其实还要喊安息皇帝陛下一声舅舅呢……”

    无?数安息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退休官员胡说八道,若是一家?人,怎么会放火烧了旧王城?

    那退休官员大声道:“……舅舅与外甥女?之间吵架很奇怪吗?一家?人打起来很奇怪吗?”

    “但不论打得?再?厉害,一家?人就是一家?人,血脉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无?数安息人看?着那退休官员活蹦乱跳,身为普通平民早就该知道政治的黑暗,思想转变一定要跟上?节奏,不然迟早精神分裂。

    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清洗

    佘戊戌反复思索胡轻侯的西进计划,

    总觉得过于仓促了。

    她支持向西夺取更大的地盘。

    佘戊戌微微叹气,跟在?匪气十足的胡轻侯身边久了,遣词造句不知不觉也?成?了土匪。

    怎么是“夺取地盘”,应该是“开疆拓土”。

    佘戊戌支持开疆拓土,

    翻看历史记录,

    开国皇帝多半都会?聚集了最精明强干的将领和谋臣,

    打下的疆域基本就是该朝的极限了。

    后代?子?孙罕有继续扩张版图的,

    大部分只会?败家。

    本朝未来的皇帝是两个从小看到大的熊孩子?,多半不会?败家。

    但是能打的将领和臣子?都是胡老大,

    咳咳,

    是陛下一手带出来的,到了两个熊孩子?当皇帝的时?候,t?

    多半就是走路都颤抖的老头老太太了。

    指望两个熊孩子?也?有一群年轻力壮的、堪比开国猛将谋士的班底?

    佘戊戌只要看看四周,就知道本朝的精英几乎都被挖掘尽了,

    之后唯有一代?不如一代?,

    哪里还有陪着两个熊孩子?开疆拓土的人才?

    所以,佘戊戌真心支持胡轻侯继续开疆拓土。

    陛下是个能打的,一口气打到了罗马帝国了,

    华夏的版图前所未有的巨大,借着大胜之威,再次开疆拓土也?是好事。

    但是……

    佘戊戌皱眉。

    当了州牧之后,佘戊戌才发现州牧的权柄真是太大了,掌管一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陛下的儿子?吕布不过掌管着一个小小的恶魔城,

    轮人口不过几万,论耕地不能自给自足,

    论铁矿就是零。

    就这?几乎一无所有,做个山贼都觉得寒碜的地盘,

    吕布竟然心存反意。

    那么,手握重兵,远在?万里之外的封疆大吏会?不会?造反?

    佘戊戌随便想想,就有几百种方式夺取边疆的大权,而后瞒着朝廷渐渐独立。

    新州、蒙州、朝州虽然偏远,但是都与黄朝核心地区接壤,驿站可以马不停蹄地传递消息。

    而印度半岛、沙漠、查拉塞尼等地全靠海船和信鸽传递消息,如何确保消息无误?

    如何确保印度半岛已?经造反十年了,朝廷依然以为印度半岛的官员对朝廷忠心耿耿?

    在?佘戊戌看来,在?草原极西之地夺取一块新的土地,控制力只会?比印度半岛和沙漠等地更?加薄弱。

    她轻轻叹气:“老大明明熟读历史的,为何不记得西域长史府了?”

    如今黄国的新州,过去铜马朝和汉朝的西域长史府,不就是因为距离中原太遥远,实控地方需要派驻的大军耗费的钱粮巨大到朝廷会?崩溃,所以才只能设置一个注定会?失效的西域长史府吗?

    西域与凉州相连,尚且如此耗费钱粮,只能抛弃,何况更?遥远的极西之地?

    黄国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打下一块注定会?被抛弃的土地,这?已?经不是劳民伤财了,这?简直是作死。

    佘戊戌忧心忡忡,从辽东一路换火车和舟马,万里迢迢追到了栗水城见胡轻侯。

    她开口就问道:“老大是想要清洗并州军吗?”

    胡轻侯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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