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那老色匹当真去县衙告状了。
“……他们一群人围住了老汉,痛打老汉……”
那老色匹跪在公堂下,泪水长流,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憨厚的庄稼人受了欺负的无助、悲伤和委屈。
他看?着公堂上的县令,心中?丝毫没?有畏惧和尊敬。
退休前看?到衙役脚就发软,退休后白吃白喝,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这是当了老爷了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本?朝退休后就成了“老爷”,但?是身为“老爷”怕官府干什么??
老子是朝廷,不,老子是皇帝亲自封的“老爷”!
老子怕你个小小的县令?
那老色匹按照人生习惯在公堂上飙演技,将可怜无助的底层百姓演绎的活灵活现,当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若是这不是衙门的大堂,而是在人多的集市中?,肯定有几百个人义?愤填膺要为他出?头教?训欺负老人的王八蛋了。
那老色匹流泪满面,无力地?缓缓磕头:“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老汉做主。”
那些敢呵斥他的兔舍管事、社员必须全部打死了!
看?以后谁敢阻拦他偷看?女人如厕t?。
公堂上,县令冷冷地?看?着那老色匹,当官多年最不信的就是眼睛看?到的可怜人。
“来人,传唤农庄兔舍管事!”
……
兔舍管事和一群兔舍社员颤抖着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尽数了。
兔舍管事紧张地?道:“若有半字虚言,愿意凌迟……”
一群兔舍社员同样?赌咒发誓,老色匹偷看?女子如厕多次,每一次都只是呵斥,绝对没?有打他。
兔舍管事愤怒地?转头看?那老色匹,王八蛋,竟然真的告官!
那老色匹憨厚地?笑着,老子退休了,不用?干活,每天有的是时间,你敢惹老子,老子就告死了你。
一个衙役道:“我已经问过了农庄的其他人,都听过有退休老色匹偷看?兔舍女子如厕的事情。”
农庄就这么?大,一家人有的在兔舍,有的在养猪场,有的在田庄,略微是非哪里瞒得住?
那老色匹丝毫不惧,只是蜷缩身体,可怜巴巴地?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他丝毫不惧被一群人揭穿真相,他只要咬死了挨打,能奈我何?
他是退休老人,县令老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大不了骂几句,他还怕挨骂了?
退休后没?有工作量,没?有考核,谁能动他的口粮?
既然口粮不变,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老色匹憨厚的笑着,退休之后他就无敌了,退休之后他就翻身做了老爷了!
公堂上,县令怔怔地?看?着所有跪在地?上的人,转头问某个官员,道:“我记得很久前就有老贼非礼女子被判凌迟的案例了吧?”
“为何这些人竟然不知道本?朝律法?只论罪行,不论年纪和性别?”
那官员苦笑道:“吾料原因有三。”
“其一,那老贼非礼女子背叛凌迟的案子过去了十几年了,百姓只有七秒钟记忆,哪里会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
“这些人不知道本?朝律法?之下男女老少人人平等,只以为年老体衰或者?年少无知是律法?挡箭牌。”
县令缓缓点头,常言道法?不外乎人情,大部分人对老人和孩子有额外的体谅。
他冷冷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嘿嘿。”
那官员继续道:“其二,本?朝对老人之优待开创历史之先河,民间不懂这是朝廷的仁义?,反而以为这是年老退休就是掌握了大权。”
县令又一次冷笑:“本?朝开国皇帝曾言人类不是生来就要做一辈子牛马的,人也有偷懒、娱乐和享受的权力。”
他冷冷看?着堂下跪着的老色匹和一群农庄的社员。
这些人以为人就该活一天,干一天活,累死和饿死才是人的唯一归宿,让人五十岁退休就是朝廷惧怕老人饿死累死,就是老人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
他淡淡地?道:“没?想到本?朝将人当人,民间却?不将自己当人了。”
那官员继续道:“其三,本?朝纵然费劲心机普法?,但?是民间依然不懂法?,或者?不愿意懂法?。”
“强(奸)女子自然是人人喊凌迟,摸女子P股和胸至少也该挖矿。”
“可看?女子的光P股一眼怎么?算?”
“没?有身体接触怎么?算?”
“偷窥之人没?看?女子的光P股,又怎么?算?”
“若是偷窥之人是家族中?长辈,乡里乡亲,有一群人劝不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又该如何?”
“若是判重了,乡里乡亲乃至被偷窥的女子反而不满。”
那官员淡淡地?道:“有此三点,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县令沉默不语。
这类案件一定很多很多,色匹老了依然是色匹,有的明着偷看?,有的暗里偷看?,但?这究竟该如何处罚,甚至算不算违法?,哪怕在民间也有不同意见。
不然为何各地?的无数细作不曾上报?
县令慢慢地?道:“这就是真正的民间啊。”
前朝贵公子贵女以为看?过了四书五经就是知道民间疾苦,可以明断是非了;
本?朝科举官员以为懂了格物道,以为有了律法?,就能按照逻辑,依法?办事,明断是非了。
可惜现实永远不讲逻辑,不讲法?律,不讲道理。
县令淡淡地?道:“偷窥女子如厕属于流氓非礼罪,按律杖责五十大板,挖矿一年。”
“此人偷窥数十次,案情严重,判杖责一千,挖矿三十年。”
兔舍管事和一群社员惊恐地?看?着县令,是不是听错了?就是看?女人的P股而已,没?有动手动脚,没?有强(奸),这就要杖责一千,挖矿三十年?
这不是要将人玩死里打吗?
看?女人的P股至于如此重罪吗?
那老色匹呆呆地?看?着县令,大声?道:“我退休了!我是老人!我有一身疾病!我就是看?了一眼,凭什么?抓我打我!”
县令冷冷地?看?着他,道:“本?朝从来不与人渣讲道理,本?朝只是让人渣受到惩罚。”
他厉声?道:“来人!将他拖下去打!”
“不要怕打死了,本?朝律法?素来牵连子孙后代,一人有罪,全家抵罪。”
“若是打死了,就将此人的子孙后代拖来继续打,然后送去挖矿,子子孙孙无穷尽,总要将这板子和挖矿尽数领了才是。”
几个衙役淡定地?将那老色匹踢翻在地?,狞笑着:“老爷放心,我们小心些,每日打几十板子,一个月也就打完了,哪能让他死得痛快。”
那老色匹凄厉大叫:“官老爷打老人咯,官老爷打……啊啊啊啊!不要打!不要……啊啊啊啊!”
衙役笑了:“这老色匹身体不错,可以每日打五十板,看?来二十日就能打完了。”
那老色匹凄厉喊叫,惊恐、后悔、委屈到了极点:“……我是老人……我退休了……我……啊啊啊!”
县令冷冷地?道:“来人,去查此人的家庭情况,若是此人没?有子女,衙门就亏大了。”
跪在公堂下的一群农庄社员浑身发抖,偷看?女人的白P股而已,怎么?就要打死和挖矿了?
都怪自己记性不好,在本?朝享了几年福,忘记官老爷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了。
县令盯着兔舍管事,道:“朝廷任命你做管事,就是要你依法?办事,若有不知该如何处理之事,就该立刻上报,做到事事有应答,事事有处理。”
“你知情不报,虽不曾有意袒护,但?结果却?与袒护无异。”
“来人!兔舍管事杖责一百,挖矿三年。”
兔舍管事浑身发抖,泪水长流。
县令冷冷看?着其余社员,道:“本?朝律法?,为罪犯话视为同罪。”
“严查这些人中?谁曾经‘算了’,谁曾经威胁受害人大事化小,忍气吞声?。”
“一律杖责五十,挖矿一年。”
一群社员凄厉惨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竟然也错了,本?朝真是人间地?狱。
……
扬州的案件上报到洛阳。
胡轻渝看?了一眼,轻轻叹气,道:“本?朝做了这么?多事情,普法?,扫盲,生活物资免费发放,该做的都做了。”
“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渣?”
“有时候真是觉得人类都是垃圾,不如杀光了算了。”
葵吹雪淡淡地?道:“深呼吸,只要人类还存在,人渣就永远杀不完。”
她平静地?道:“千百年后,依然会有老人以为年纪大了就超越法?律,依然会有老色匹偷看?女人的白P股,然后一群人以为就此算了。”
胡轻渝道:“人渣杀不完,本?朝的刀子就用?得完?只管杀了就是。”
葵吹雪与程昱互相看?了一眼,各朝各代跟随开国君主一齐厮杀打天下的皇帝二代几乎都不会存在问题,定然可以维持开国君主的意志,但?皇帝三代之后出?身安稳富贵,多有昏小轻渝和小水胡看?似不靠谱,其实从思想到意志就是胡轻侯的幼年版,本?朝在两个熊孩子手中?绝不会陨落。
本?朝的重心果然该落在如何培养皇帝三代、四代、五代到N代之上。
华山派选择弟子必须严格再严格,不能存在一丝一毫的柔情。
……
太平一千三百余年。
黄国青州某个城市。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慢悠悠地?负手而行,时而对路边经过的人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低声?嘀咕着:“那个女人的腿真白……那个女人的N子好大……”
老头乐呵呵地?,满是皱纹的脸上散发着憨厚、慈祥的笑容。
他慢悠悠进了一条巷子,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幢楼房,进了电梯,在某层停下,然后拐进了应急楼梯,推开楼道的窗户,掏出?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楼房的某一间房子。
大约十几分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出?现在那间房子的落地?窗前,关?上了百t?叶窗,然后脱掉了外套,只剩下内衣,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活动。
她全然不知道百叶窗的某个位置出?了小小的故障,并没?有完成应有的遮蔽,更不知道那白发斑驳的老头正拿着望远镜透过那无人知晓的小故障处,偷偷窥视着她的身体。
楼道中?,那老头流着口水,低声?道:“不错……很白……真大……好想摸一次……”
几分钟,一辆警车缓缓进了小区,两个衙役下了警车,进了楼宇。
楼道中?的老头慢悠悠收起了望远镜,淡定按电梯准备下楼。
某个男子淡定打开房门,随意地?站在那老头身边等电梯。
电梯打开,两个衙役走出?了电梯。
那男子一把扯住想要进电梯的老头,大声?道:“是我报警!就是这个老头偷窥!他偷窥好几次了!”
他指着装在楼道中?的摄像头,大声?道:“我有监控视频!”
那老头恼羞成怒,奋力挣扎,厉声?叫道:“胡!你装监控是违法?的!我要告你!”
那男子挨了那老头数拳殴打,不敢还手。
两个衙役急忙去抓那老头,那老头光速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两个衙役不屑地?看?着那老头,这种花招骗谁?
一个衙役淡定取出?对讲机汇报情况:“抓住了那个偷窥狂了……嫌疑犯是个老头……躺在地?上装死……呼叫支援……”
对讲机里一阵大骂:“你在警校怎么?学的?摄像打开了没?有?嫌疑犯装死,你就警告三次,然后动手打啊!”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飞快问那老头:“立刻起来,警告一次!立刻起来,警告两次!立刻起来,警告三次!”
电梯内很快响起了警棍打人的声?音,以及惨叫声?。
一个月后,法?庭上,那老头浑身都是绷带,凄厉惨叫:“衙役暴力执法?!我要告衙役!”
旁听席上,那老头的儿子举着手机,大声?道:“老铁们!暴力执法?啊!衙役暴力执法?,殴打七十岁的老人啊!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旁听席一角坐着的等待轮候审判的人兴奋地?看?着,果然只要敢闹,老人就是无敌的存在,看?哪个法?官敢判老人有罪。
一个人低声?对一个老人道:“到时候你就躺下吐白沫,法?官一定会没?办法?,然后要那人赔医药费!”
那老人用?力点头,王八蛋竟然在外卖上加泻药,妥妥的投毒,必须让他赔几十万,不然就让那王八蛋坐牢。
法?官冷冷地?道:“来人!”
不需要法?官继续清楚,几个法?院的衙役就将那老头的儿子按倒在地?。
法?官冷冷地?道:“再敢扰乱法?庭秩序就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那老头儿子立刻老实了,却?依然开着直播。
法?官冷笑,总有人以为有一群法?盲支持就能左右朝廷律法?了。
那老头惨叫:“看?几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没?罪!要怪就怪那贱人自己没?有挡住!”
法?官无视那老头地?惨叫和那老头儿子手中?的手机,淡定地?宣布:“……偷窥罪……判处鞭挞五十,三年苦役……”
那老头凄厉惨叫,然后倒在地?上抽搐,吐白沫。
那老头儿子又一次大叫:“快叫救护车,我爸爸有心脏病!死了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让七十岁的老人还要坐牢?要是他死在牢里,我要你全家赔命!”
几个等待审案的人大声?支持:“快叫救护车!”
“一把年纪了怎么?可以坐牢?”
“老人能够有什么?错?”
法?官冷冷地?道:“来人,扰乱法?庭秩序,鞭打五下。”
一群衙役狞笑着走向那老头儿子,那老头儿子脸色大变,脸上再无悲愤,唯有愤怒和惶恐:“不要过来!我没?扰乱法?庭秩序!”
等待轮候审案的几人眼珠子都要掉了,当着直播都敢打,法?官疯了?
法?官淡淡地?继续宣读判决道:“……罪犯若是死在了苦役中?,或者?行刑时死了,子孙后代抵罪……”
几个衙役将地?上依然努力吐白沫的老头以及声?嘶力竭惨叫的老头儿子拖走。
法?官看?着两人的背影,淡淡地?道:“从个人角度出?发,我很希望你们这样?的人渣血统死在矿区。”
“本?朝保留纯人力挖矿就是想要人渣在矿区全部死绝了。”
他冷冷地?翻案卷,道:“下一宗案件……老人偷窃邻居家食物中?毒……”
“带原告和被告。”
坐在旁听席等待轮候的偷食物的老人和老人家属乖乖地?应着:“在,在……”
不论是神态还是言行,再无一丝先前的嚣张跋扈。
这该死的法?官是完全顾不在意老人和装病啊,真是毫无人性。
法?官冷冷地?道:“入室偷窃,次数超过三次……判鞭打二十,惩罚性判罚苦役一年……”
那入室盗窃的老人大叫:“是那人投毒!我没?错!”
法?官淡淡地?道:“那人在自己的食物中?放泻药是不是涉及投毒,与你偷窃外卖有什么?关?系?”
“来人,拖下去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