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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也罢,且看那陈宝大巫又是如何说的。”

    秦始皇并未报太大希望,他已决定,若仍不能让他满意,这些本土巫祝,就可以永远守着那几个祠庙终老,这辈子都不必再去咸阳了……

    不过,陈宝祠巫稚还是同以前一样,容貌蜡黄,说话一股痰音,让皇帝颇为不悦,不过,在听皇帝心不在焉地说了一遍梦境后,巫稚思索片刻后,竟猛地下拜:“陛下之梦,老朽已知缘由。”

    他深深作揖:“恭贺陛下,此乃天大的吉兆!堪比当年穆公七日之寤!”

    秦穆公曾昏迷七天,梦往天帝之所居,游钧天,奏广乐,被秦国历代君主视为是昊天选定秦称霸的预兆,这与王绾、巫雅颇为不同的说法,倒是让秦始皇多了点耐心,点了点头,让他继续往下说。

    “大巫请详言。”

    “还望陛下能容许臣从梦境中的十二金人说起。”巫稚开始了侃侃而谈。

    “二十六年初,有十二巨人出现在临洮,长五丈,身穿狄服,足迹长达六尺……”

    “群臣巫祝、方士皆以为,此乃陛下应天命,一海内,称皇帝的吉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却无人能说清楚,那十二巨人究竟来自何方,又去往何处。老朽也一度茫然无解,但不久前,翻阅陈宝祠历代巫祝留下的祷文时,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关系到十二金人的真相,秦始皇更生出了兴趣。

    “百年前,陈宝祠巫祝曾祭祀过夸父,故老朽以为,这十二巨人,实乃夸父之后也!”

    “夸父?”这倒是一个新解,秦始皇多了一丝兴趣,开始认真地听了起来。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夸父亦巨人也。”

    “又言:夸父与太阳竞跑,想要去日落之地看看,途中,夸父感到口渴,想要喝水,就跑到大河、渭水边上饮水;黄河、渭水的水不够,又去北方大泽饮水,谁料只走了一半便渴死。其头颅变成了陇山,手臂变成了秦岭、鸡头山,脚变成了崤函,连桃木手杖也扔在脚边,化作桃林,这便是桃林之塞的由来……而秦川八百里,不过是夸父宽敞的脊背。”

    这是新解,秦始皇微微颔首,听得津津有味。

    “夸父死后,其后继承夸父之志,继续西迁,至于昆仑、天山,附于西王母之邦,称巨蒐氏……”

    夸父逐日和西王母的故事,在中原流传颇广,但巫稚却是第一次将两者结合的人,秦始皇眼前一亮:

    “大巫的意思是,那十二巨人,乃夸父之后巨蒐氏,而他们又是西王母之邦派来的使者?”

    “然也。”

    巫稚顺着皇帝的意思如是说:“老朽以为,大概是陛下一海内之功绩,沿着河西,过流沙,传到了天山、昆仑之间。西王母闻之,便令夸父之后十二巨人来觐见天子。然西王母之邦乃神仙之国,十二巨人至人间,凡人之目只窥其一瞬,之后便无形无影。”

    “唯独陛下,收六国之兵,削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让那十二巨人得以依附于金人之上,如今陛下过陇山,欲西拓开边,巨人便入梦拜见,大概是想邀请陛下像周穆王那样,赴西王母之邦……”

    而后,巫稚便现学现卖,说起了他在那本《穆天子传》里看到的故事。

    “传闻西王母之邦在昆仑之墟,又或在天山之上,天山有瑶池,昔周穆王肆意远游,命驾八骏之乘,右服骅骝而左绿耳,右骖赤骥而左白牺。主车则造父为御,驰驱五千里,至西王母之邦。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辞哀焉。又随西王母以龙车为驾,去西海之滨的禺谷观日之所入,一日行万里……”

    “后人常言,周穆王一生中享尽了快乐,仍然活了一百岁才死,当时的人们还以为他羽化登仙了,据说,这是因为,喝了西王母瑶池的琼浆玉酿,便可长寿……”

    随着巫稚本土传说结合《穆天子传》的讲述,秦始皇已正襟危坐,沉浸在西王母国的传说中,在巫稚说完后,仍有些意犹未尽。

    仔细想想,周穆王与他的爱好倒是有些相似,都不喜欢一生呆在一个地方,而想要去看看天下之大,九州之饶。

    秦始皇不由嗟叹道:“朕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却有些羡慕周穆王这一庸碌守成之主。”

    巫稚亦道:“故西王母才让十二巨人来邀约陛下西行!”

    秦始皇道:“我曾听乌氏倮说过,西方渺茫,流沙千里,又有羌人、戎王、月氏为阻,岂能轻易去得?”

    巫稚道:“故在陛下的梦中,才有白马为载,黑犬为引,助陛下西行。”

    秦始皇却皱眉:“且慢,梦中情形,明明是白马黑犬引朕往东。”

    巫稚连忙补漏道:“陛下照鉴时,可发现,鉴中方向与现世是反的,梦中亦然,再说,那黑犬,不是引陛下找到十二金人了么?”

    “原来如此。”秦始皇举起双手至颔前道:“还请大巫详言,白马黑犬又有何寓意?”

    巫稚却道:“下臣无能,时间仓促,暂未得详解,这白马黑犬,或是助陛下西行之人。”

    白马暂时没想出来,但黑犬嘛……秦始皇却有个想法。

    “黑犬,西行,西拓?”

    秦始皇直起身子,目光越过了巫稚,看向了厅堂门口,正襟危坐,一脸正直,但横看竖看都觉得比旁人黑的少府丞黑夫。

    他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

    “朕曾听人说过,黑夫在做亭长时,曾自称大秦天狗?”

    ……

    PS:弛驱千里,至于巨蒐氏之国。巨蒐氏乃献白鹄之血以饮王,具牛马之湩以洗王之足,及二乘之人。已饮而行,遂宿于昆之阿,赤水之阳。别日升于昆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之以治后世。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辞哀焉。迺观日之所入,一日行万里。王乃叹曰:“放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谐于乐,后世其追数吾过乎!”穆王几神人哉?能穷当身之乐,犹百年乃徂,世以为登假焉。——《列子·周穆王》

    第0368章

    雄心壮志

    秦始皇在邽县(guī)停留了很长时间,从四月上旬一直呆到四月底。

    他在这里等两件事,其一,便是群臣对“西拓”的看法。

    不出皇帝所料,除了乌氏倮反对外,包括李信在内的三郡守、尉,内史腾,还有蒙恬都上疏表示支持。连远在咸阳的御史大夫、廷尉也赞同充实陇西、北地、上郡三郡的固本之策,但对于开拓胡戎之地,觉得可以再斟酌一番。

    其实皇帝的目光,也曾在西北停留,河南、河套之地,亦是他的目标之一。

    但他的看法和黑夫相反,认为月氏、匈奴尚强,有控弦之士数万,军事力量不亚于一个冠带之国,想要征服,恐怕要动用数十万兵力才行。

    而百越羸弱,传檄可定,所以他称帝以后,打算先南后北。

    直到黑夫献上了行军日记《南征记》,秦始皇翻阅以后,对南方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江南,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广袤,从豫章北部到南部,就要走一个多月,而且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得靠将士一边砍树一边前进,损耗极大。

    可想而知,岭南的环境气候,比豫章更恶劣,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比秦始皇设想的要艰难许多。

    这丝犹豫,在黑夫改弦易辙,认为南下应缓行,当先伐西北时加大了。

    秦始皇再膨胀自大,也知道两边同时开战是不现实的,必然要分一个先后。

    南征,除了征服欲外,无非是为了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这些珍宝能满足他的收藏癖,亦能让少府多赚不少钱。

    而西拓,则可占据河西、河套、河南地丰美的草场,为国家增加三处大牧场,亦能报胡戎百年侵扰中原之仇。

    后者之利显然大于前者,皇帝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西拓,而自从巫稚为他解梦后,天平更是完全倒向了西面!

    如此想着,秦始皇放下了手边的奏疏,让谒者过来问道:“再去催催那些画缋之工!朕今日便要见到画像!”

    他等待的第二件事,便是一幅画:西王母的画像……

    ……

    秦始皇的御驾队伍不仅有文武百官、郎卫侍从,还有负责上千人衣食住行的马夫、织女、庖厨、工匠,而在百工中,甚至还跟着三位“画缋之工”,使用颜色、染料在丝帛、器物上作画。若皇帝喜欢一地风光,便要他们将其绘于帛上,一路下来,已画了不少。

    但他们今日得到的任务却有些不同寻常:皇帝让三名画工试绘西王母画像……

    绘画神人难不倒画工们,三人来自楚地,那是帛画艺术最成熟的国度。楚人浪漫而想象力丰富,除了传统的龙凤帛画外,画工还经常描绘天象、神祇,以表现楚人想象中的神话世界。

    其中一人甚至还画过《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形象,便由他操持工笔,用朱砂、石青、石绿等矿物颜料,在上好的蚕丝帛布上作起画来。

    两日后,画成,却见西王母形象是豹尾兽耳,头发蓬松,虎齿外露,充满了野性的魅力,她孤身一人伫立高高山巅,放声长啸,云雾溶溶脚下浮动舒卷。

    画工高兴地将帛画献予皇帝,结果却被扔了回来……

    “重画!”

    三名画工面面相觑,他们楚地的西王母,就是这副模样啊。

    但皇帝发话了,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重新考量,在咨询了王绾等博学之士后,又费了两日时间,终于重新画出了道家在《列子》里想象的西王母形象。

    这下,西王母从半人半兽变为了一个鹤发童颜的白发老妪,她皓然白首,身穿羽衣,隐居在仙山洞穴里,一位人首鸟身的“羽人”供她差遣。

    然而皇帝只看了一眼,还是不满意,帛画直接被烧了。

    “不合朕意,重画!”

    事不过三,若是第三次还不能让皇帝满意,虽不至于直接拖出去砍了,但遭到惩处也是肯定的。

    三名画工愁得不行,只能请算他们上司的少府丞黑夫帮忙,找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巫稚,求问陛下心目中的西王母,究竟该是何等形象?

    巫稚已经开窍了,画工虚心求问,他便缓缓道:“传闻西王母不老不死,从黄帝时活到现在,当青春常驻,岂会是老妪?”

    这下画工们领会了,一合计,决定用在楚国时为楚王画过的“巫山神女”为模板,塑造一位青春永驻的美丽女神。

    又二人,三名画工协力完成的帛画再次被送入行宫,当画卷被挂起时,秦始皇只见,整张帛画描绘了天山瑶池的场景,高大的十二金人守在最下方,仿佛在等待着客人,往上看,筵席上满是张扬的帷幔和鼎、壶和成叠耳杯,里面灌满了琼浆玉酿和各种仙草仙果,羽人衔盏,仙女持簋,长蛇、大龟、鸱、羊状怪兽分布周围。

    而帛画最中央的位置,则是一位年三十许,身材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端庄、华美的女神……

    她乘坐在六龙驾驭的车鸾上,两只白鹤立其左右,其头顶是内立金乌的太阳,显得璀璨无比。

    画工们伏地上,忐忑地等待皇帝发落,但秦始皇却久久无言,双目欣赏着画工们重现的瑶池之景,王母之容,过了好一会才赞道:“甚善!”

    画工们大喜,遂献上了一首赋,来形容西王母的容貌: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万方。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

    虽然很合乎情景,但这是直接剽窃了宋玉的《神女赋》,楚人画工自作聪明,却不料秦始皇身边有人读过这篇的,立刻指了出来,秦始皇倒没有怪罪画工,只是道:

    “朕身边,为何就没有文采斐然如宋玉者,能作一篇《西王母赋》出来?”

    此言一出,精通辞赋的近臣们都跃跃欲试,但秦始皇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还是不喜欢楚国的赋,过于追求辞藻华丽,太过矫揉造作,而且还夹杂了大量楚地才有的词汇。

    于是秦始皇嗟叹道:“西王母乃天帝之女,禀天地阴阳造化之妙,其象无双,其美无极,其状峨峨,非亲眼所观,何可轻言其貌?寡人必见之!”

    ……

    是夜,让人将帛画挂在自己寝宫中,秦始皇端着烛火再度久久端详,目不转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连内侍来请问,今夜是否要招随行的嫔妃侍寝,他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自从胡亥之母死后,皇帝也失去了最后一位还算宠爱的妃子,其余诸嫔、七子、八子,在他眼中都无甚区别,而从六国掳掠来的数千宫人,他心存警惕,更无一垂青,只让她们在修筑好的六王宫里枯老。御驾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

    每次出行,皇帝也只挑最乖巧的几位随驾,偶尔临幸一次,但都像是例行公务一般,无甚趣味。

    于秦始皇而言,她们,并不比堆积在案几上的简牍奏疏有趣。

    但自从巫稚为他解梦后,秦始皇却发现,自己竟重又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便是神秘的西王母!

    对神秘事物,天人传说,不管是方士所谈的蓬莱瀛洲仙岛,还是巫稚所言的夸父巨人、西王母之邦,秦始皇都保持着宁信其有的态度。

    因为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暗示自己:“朕绝非凡人,而是真正的天子!”

    对母后的厌恶,让他宁可相信,自己是天命玄鸟而降。

    与秦人同源的殷人相信,“王者宾于帝”,商的主要先王,象高祖太乙,太宗太甲,中宗祖乙等死后,都能升天,得到“帝”的名号。

    周就不一样了,虽自称天子,但已认为自己是凡人,只是在代天牧民而已,所以去帝号,称人王。

    而进入战国后,七雄相继称王,连小小中山、宋国都来凑热闹,王者的神秘色彩荡然无存。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一头猪戴上冠冕,他也是王,而一旦失去了权势,王连庶民都不如。

    这也是秦始皇一定要为自己加帝号的缘故,他要重新将殷商时帝王的神秘色彩,加持到身上!

    秦始皇还隐隐期盼,自己有一统海内,天下大同的功绩,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可以得到昊天奖赏,让他死后也能升上九天,继续在天上做明明上帝。

    又或者,直接能长生不死,自己做万世皇帝!

    但年近四旬的秦始皇,已经能感到身体的衰老,感到自己力不从心。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在骊山扩大陵寝,要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又在关中大兴土木,想要如方士所言,将渭水当做银河,咸阳宫为紫微星,打造一个地上天国。

    当祥瑞在陇西出现后,他又立刻铸造了十二金人,摆在宫殿门口。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做一个庞大的仪式,想要引起昊天的注意。

    但内心深处,皇帝又是清楚的:这么做其实没什么用处,徒劳而已,既没有神人降临关中,他的身体也没有忽然年轻,羽化登仙更遥不可及。

    所以他又起用方术士,或炼制丹药,并做着派人去海外求仙的打算。

    直到巫稚将一个更有意思,更让人神往的传说摆到皇帝面前,他的目光才从烟波渺茫的东海挪开,回头看向离秦地并不算远的西方。

    巫稚给他列出了新的选择:东海有长生不死的传闻,西边也有。

    但东海只有没什么名气,说不出具体名号的“仙人”,西边却有令人神往的西王母!

    秦始皇相信西王母是真实存在的,亦相信她有长生之术,容颜不老,并派十二金人向自己发出了邀请。

    这份请帖,皇帝决定接下来!

    但他并不打算像周穆王一样,带着一批人远赴绝域,那是抛弃天下的不负责之举。

    秦始皇帝是能兼顾爱好和政务的人,他绝不会离开自己的疆土半步!

    这次西行巡视,本就是秦始皇的追根溯源之旅。

    一统天下,完成多年夙愿后,他曾有一丝短暂的迷茫。

    皇帝失去了曾经的动力,甚至连派兵戍守江南,南征百越,也是习惯性地为自己找一个目标。

    所以他想要来蕲年宫,来祖先栖身的小邑:找到最初的自己,找到嫪毐叛军攻城,烽烟点燃时,心中冉冉升起的雄心壮志!找到一代代秦人奋发不息,艰难求索的东西。

    而现在,秦始皇已经找到了。

    一度迷失的雄心壮志,再度在他双目中熊熊燃烧!

    让人在西王母的帛画旁,再挂上一幅陇西郡的地图。秦始皇将手放在自己疆域最西边的狄道、临洮,越过长城缓缓向西,途经了诸羌、月氏,抵达一片空白的地域,最后放在可能是昆仑、天山的位置,重重地点了一下!

    “打过去!”

    西拓疆土,寻找西王母国,这两件事,秦始皇打算合一起做。

    纵然相隔千里万里,亦无所谓。沿途所经,顺秦者昌,逆秦者亡!

    征服了东方冠带六国之后该怎么办?那就调转方向,朝着西方,将所有已知的未知的土地,统统纳入帝国疆域吧!

    等道路打通,找到西王母之邦后,秦始皇会再度西巡。

    他将沿着新修筑的驰道,带着庞大的队伍,涉流沙,越草原,一路鼓吹笙箫,去冰天雪地的昆仑、天山,赴瑶池之宴,亲眼看看,西王母是否有绝世的容颜,手握不老不死之秘。

    然后,他要报之以李,请她随自己归来,皇帝与王母同车而行,回到咸阳,在已修好的关中宫阙、人间天国行驶,受亿万斯民膜拜。

    也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皇帝同西王母一样,是神!

    秦始皇生命中有无数个女人,却没有王后,即便当了皇帝后,不管群臣怎么暗示,亦没有立任何一女为皇后。

    因为她们不配!

    凡女如何与天子相匹?

    而纵观世间,唯一配得上他的,唯有西王母!

    传说中,她是“帝女”,也就是天帝之女,算起来,与秦始皇这“天子”是姊弟关系。

    但那又如何?秦始皇不在意这细节,甚至不在乎传说中,西王母与周穆王曾有一段故事。

    “周穆王庸碌之主也,何德何能,竟得以与西王母同游于天际?”

    所以他虽据说长命百岁,却还是死了。

    但自己不同,自己是要长生不老,从一世统治到万世的!

    皇帝看着帛画上美丽端庄,眉目中让人不敢侵犯亵玩的西王母,心中却非仰慕,而是纯粹的征服之欲!

    哪怕是神女,也要向自己低头,纵然是仙人,也得臣服于皇帝!

    秦始皇指着帛画上,露出神秘笑容的西王母,用不许反驳质疑的语气,傲然道:

    “朕会立你为后!”

    ……

    PS:嘛,感兴趣的自己去找马王堆帛画看看。

    第0369章

    管挖不管填

    “大事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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