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你就是我永远的哥饭桌上,秦封一边来者不拒的接收者几个便宜大外甥夹来的菜,一边问秦瑶:
“你怎么添置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
有意想把银子补给她。
秦瑶给他碗里盖了一片红烧大肥肉,瞪他一眼:“吃你的饭吧,我还不缺这几个钱。”
秦封被瞪了还笑嘻嘻的,没再要给她银子,美滋滋享受食物。
先前大家伙一路上要不是在客栈吃饭,要不就是在野外随便搞点吃的凑合着。
与秦瑶分开这几日,秦封每天至少一顿应酬,已经好久没吃到过家里自己做的菜,一口大肥肉塞进嘴里,便再也停不下来。
秦瑶特意交代买回来的酒,因为秦封一直狂吃饭菜,根本没机会端上桌。
算了,留着总有机会喝掉它。秦瑶舔了舔嘴巴,多喝几口汤压下馋劲儿。
秦封吃了三大碗饭,撑得再也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来一口已经放凉的羊奶茶,舒服得想直接睡过去。
但他还不能睡,留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他得看看妹妹一家接下来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兄妹俩来到刘季房间,这边说话方便一点。
刘季把喝的东西端进来,将门关上,外界的喧闹声就被隔绝在外。
等刘季落座,秦封试探问:“你们要见的人见着了?”
夫妇两齐点头,秦封便明白了,没有再细问。
瞅了眼刘季这间带了床的屋子,暧昧的眼神在夫妇两身上过了一圈,“这是你们两的屋子?”
秦瑶:“不是,是刘季的房间,我房间在对面。”
秦封震惊,哪有夫妻两个分房睡的!
不善的眼神立马落到刘季身上,刘季可不背这个锅,狂摇头,眼睛瞅着秦瑶那边,向舅哥透露出自己的委屈。
秦封挑眉看向秦瑶,你要分房睡?
秦瑶理直气壮的一点头,秦封神色立马缓和下来,哦~,那没事了。
“说说吧,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的,这离明年春闱还远着呢。”秦封操心问。
想起这府里的东西全部都让秦瑶添了一遍,提议道:“这宅子我反正也不长住,要不你们就在这继续住着,也别说找房子什么的了。”
秦封看秦瑶:“咱们兄妹两不用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这宅子就当是哥哥送你的嫁妆。”
这话秦封憋了有几日了,他总觉得自己亏欠着,可妹妹太强悍,他总也找不到机会弥补。
秦瑶把刘季不受控制疯狂上扬的嘴角手动拉回来,摇了摇头说:
“不是我不接受哥哥你的好意,只是这地方太偏了,离学堂远,孩子们日后去学堂不方便。”
这几日她和刘季忙着去国师府,但附近的情况也都让殷乐打听清楚了。
永通坊内没有学堂,京中口碑较好的几间私塾都在西城那边,和永通坊正好是一东一西,且有得走呢。
秦封被她自然叫出口的一声哥迷得晕乎乎,“那我去找熟人打听打听,看看西城有没有空房出售,给你买一间。”
怕秦瑶不知道家里的家底多厚,秦封自豪的说:“咱们望城有好几座大盐矿,我拿到了盐引,有采盐贩盐的资格,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回家去,哥哥养你。”
“要是怕闲着无聊,就坐在家里给哥哥收银子,那活轻松,准累不着。”
现在他之所以还在走商,一来是从前的习惯,二则是为了能够多去几个地方,打探她的下落。
现在人找到了,秦封只恨不得把妹妹带回家去,让她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当然,不想回望城那偏地方也行,这京城也蛮好的,对女子约束少,玩的花样也多,给她置上两间铺子和田庄,再买一栋宅子,吃住行都有了。
秦封光是在脑海里想一想,就激动得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瑶说:
“明日就带你去看看南市的铺子,还有郊外那些田庄,想要咱们直接买下来。”
说着自己还忍不住乐了,他赚的银子终于有地方可以花了!
秦瑶扶额,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一身的暴发户土老财味儿。
秦瑶深呼一口气,把人拽回座位,“哥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有钱了,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知道这京城的房价什么情况吗?”
秦封笑了,眼前这宅子不就是他买的?
“我这间宅子买的时候三千两,现在转手应该能多卖两百两银子,这两年太平日子好过,京城里的房价跟着涨了不少。”
“若是你想买城西的宅子,好点的三进院五六千两吧,南市中等大小铺子,一间三四千两,不是不给你买大的,是因为中等大小的铺子好租出去。”
郊外田庄倒是挺贵的,但也超不过万两,总的加下来......
“也就给你花个两万两银子而已......”秦封激动的情绪低沉下来,满眼意外,怎么才这么点银子?
刘季的嘴巴已经张成O形,什么叫也就两万两银子而已?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舅哥!”刘季突然一把抓住秦封的双手,“你就是我永远的哥!”
秦封点他:“对我妹妹好点,知道吗?”
刘季猛的一拍胸脯,那是肯定的!
并小声凑到秦封耳边问:“要是表现好,哥你可以给你妹夫捐个官当当吗?”
秦瑶一把给他拽开,“你在想屁吃!”
指了指房门,示意他先出去,她有话要单独和秦封说。
刘季心里想,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面上努力保持微笑,退出了自己的房间。
确定人走了,秦瑶直接问秦封:“哥你现在有多少银子在手上?”
秦封对秦瑶莫名的信任,一点不藏私,直接亮出两根手指头。
刚刚他都说得收敛了,毕竟是故意说给某个妹夫听的。
现在不一样,就他们兄妹二人,没必要隐藏。
二百万两银子!
秦瑶呼吸一紧,平复片刻,问道:“你与户部那位大人关系如何?”
秦封被问得一愣,好歹露出几分兴奋或是激动,哪怕是贪婪也成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户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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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准备
秦瑶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问。
她只是听到了秦封的家底,担心他能不能守住这么多财富而已。
自从昨天跟刘季从国师府回来,她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自家她肯定不担心,都在掌控范围之内,唯独秦封,她发现自己对他还有太多的不了解。
分别四年之后再重逢,她和秦封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真正的聊过天。
秦瑶觉得今天时机正好,提议道:“我们今天聊聊吧,说说各自的这四年。”
“好啊。”秦封也有很多话想告诉她。
兄妹两对视一眼,秦封先开口,“跟你分开后,我被七叔救下,阴差阳错进了盐帮,下了盐井,那段日子过得昏天地暗的,但好在肚子终于能吃饱了。”
“后来朝廷派来了盐运使,盐帮被除,我也是那时候遇到的郭浩,也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我救他一命,他放我和七叔离了盐井。”
“之后我与七叔开始走商,再次回到望城已是一年之后。郭浩又来了,这次是为望城本地盐运之事而来,朝廷预备新派发盐引,我和七叔拿出走商全部积蓄,讨了郭浩一个人情,终于得了盐引。”
“之后两年我一面经营盐矿一面与七叔一年南下两次走商,搜寻你的消息,在苏城遇到了一个姑娘......”
秦瑶戏谑一笑,“是嫣红?”
秦封尴尬的点点头,嘟囔,“又是刘季告诉你的吧?这小子怎么什么话都打听。”
秦瑶浅浅一笑,示意他继续说。
秦封找嫣红不是去寻欢作乐的,他当时久久寻不到妹妹踪迹,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找到嫣红,是因为她能帮他留意那些流落烟花之地的女子。
几次见面之后,两人之间氛围逐渐暧昧。
但嫣红从不说想跟他,只说他来苏城时记得来看看她,要钱买东西也不遮掩,直接写信给他让他买来。
后来秦封每月都让人送一笔银子过去,足以包下她每个月。
嫣红给他写信写得更勤,信里都是最近苏城各花楼里新来的姑娘名单,顺便同他报一句平安,问他一声好。
秦封觉得这种联系正常又不正常,但他每日烦恼的事不止这些,也没有特意去深思过。
反正就这么着吧,他有钱就给钱,嫣红也没说过要他赎人什么的。
“现在把你找到了,我让七叔到苏城的时候同她说一声,以后就不用给我写信了。”
秦封像是跟秦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两道眉微微拧着,总觉得在妹妹面前说青楼里的女人有点怪怪的。
也怕她觉得自己不检点什么的,说完就盯着秦瑶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点反应。
秦瑶眼神柔和,好奇问他:“哥你喜欢嫣红吗?”
“什、什么?”秦封被吓一跳,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下意识眼神乱飘,手摆了摆,“我是不会娶她的,你大可放心,我们家的主母怎么可以是个青楼女子!”
话说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
原来,他也和那些自己看不起的青楼看客差不多。
秦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像是说一件平常事,“那就断了吧。”
秦封却是皱起眉来,试探问:“你不喜欢是不是?”
秦瑶摇摇头,“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是有没有把柄,一夜破产的事。”
秦封浑身一震,心下那点旖旎优柔寡断瞬间散了个干净,他身边还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七叔与他一样都是从底层爬起来的,突然乍富,两人过得那叫一个谨慎小心,只知道财不外露,不要得罪人,和气生财。
至于其他,眼光局限,还真没想过一个青楼女人会带来什么后果。
秦瑶沉声道:“自古钱帛动人心,盐矿这样大的数额,惦记的人不少吧?望城那边,你可留了人?”
秦封心思沉了下来,深呼一口气,颔首道:“我确实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但望城那帮人饿狼一样盯着我手下盐矿,也令我头疼。”
秦瑶建议:“那就找人做掉。”
刘季打听来的消息,说现在朝廷上户部和吏部属于中立,哪边也不挨着,但万一呢?
秦封靠着户部的郭浩,上头想拿郭浩开刀不易,但要是拿他手下的人开刀,简直不要太简单。
何况秦封只是一个商人,养肥了再杀,那二百万两银子就全为他人做嫁衣了。
秦封真是被秦瑶说出了一身冷汗,嘴里喃喃,“这不会吧,我们毕竟也是为朝廷办事......”
为那一张盐引,他每年要花出去几十万两呢,还不够他们吃饱的吗?
“我也不是说绝对,只是现在朝局复杂,咱们得做好两手准备。”
就像是她的专柜铺子和神力书箱,一旦长公主失了势,就会连带着整个福隆商行一起玩完。
不过现在她不怕了,那可是十万大军!
再有就是,出了事还有福隆商行顶在前头呢,她这种下面的小喽啰,顶多就是破产。
这个时候,刘季这个举人身份就很有用了,只要她销毁掉一切和长公主府有关的联系痕迹,没有留下任何站队的证据,舍掉举人的功名,命还能留下。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实际上情况不会那么糟糕。
相比起来,秦封还是要难上许多,毕竟中立就代表了两边都会得罪,就看人家格局大不大,跟不跟你计较了。
反正能提醒的秦瑶一定会提醒秦封,资产现在已经可以转移了。
“若是有信得过的手下,哥哥你就给他们买房子置田地,都记在他们名下,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也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还有,就算跟睡在身边的人也不能乱说话。”秦瑶戏谑的瞅了秦封一眼。
秦封“咳咳”猛咳了两声,心里已经想好这次去苏城马上就断掉与嫣红的联系,瞪了秦瑶一眼,不许她再提起。
兄妹两又商量了几句,把秦封的隐患解决掉,这才说到秦瑶的这四年。
她的四年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杀马匪,造水磨,做神力书箱,顺带着帮当地百姓除掉恶霸,再研究研究稻子增产,过了把当村长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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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的光消失
至于跟木翎、王瑾、宋章他们之间的雇佣单子,怕吓着亲哥,便用一句“偶尔赚点外快”平淡的掩饰了过去。
秦封有疑问,“那你是如何与那两位扯上关系的?”
他指的是东宫太子和长公主府。
秦瑶嘶了一声,无意识揉了揉太阳穴,“此事说来话长,但与你那个搅事精妹夫脱不了干系。”
本来她只是想闷声发点财,谁想到一场师徒缘分,竟牵扯出来了这些大佬。
妹夫?哪个妹夫?
秦封后知后觉,他就面前这一个妹妹。
哦,说的是刘季啊。
可听她那语气,他还以为自己还有其他妹夫呢。
秦封没好气的瞥秦瑶一眼,不是我说,你们夫妻两个怎么感觉不是很熟呢?
秦瑶咳了两声,转移秦封注意力,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同他简单讲了下公良缭和刘季的关系,还有公良缭和国师以及太子的关系,白鹤也提了一嘴。
听到秦瑶说她居然把白鹤给揍得吐血,秦封心都要跳出来,指责的话不舍得说,卡了半天嗓子,不轻不重提醒:“日后可不能这般莽撞了!”
秦瑶颔首,“知道。”如果是她自己,肯定不会鲁莽。
秦封懂了,定是刘季这个男人在给自家妹妹招祸。
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本已经走开的刘季突然大步走了进来。
震惊的问:“娘子你说什么?司空见居然是老师的大弟子?”
秦封被他突然出现吓一跳,疑惑问:“你不是走了吗?”
“刚刚又回来了。”秦瑶替刘季答道。
秦封无语,合着你知道他在偷听。
再看刘季那张因为焦急泛红越发显得俊美的脸,秦封太阳穴突突直跳。
完蛋了,他妹妹肯定被这狐狸精勾走了魂,偷听都不管,那他们刚刚聊的事情,外人岂不是都听了去?
秦瑶像是知道亲哥在想什么,递给他一个放心的安抚眼神,不该听的刘季一句也没听见。
不过司空见这事,秦瑶觉得告诉刘季也就告诉了,正好让他知道,在这朝堂之上,哪怕是曾经关系亲密师徒,也会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反目。
“我还没叫你,你提前回来干什么?”秦瑶不悦的质问道。
刘季还在消化自家老师和国师是师徒这个劲爆消息,被她问得懵了一下,才没好气的答:
“娘子你不是要沐浴吗?我把洗澡水都准备好了,怕水凉了过来叫你呢。”
当然,舅哥的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