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男人会死，女人会死。死亡是世界上唯一一件公平的事情，也是我们需要共同面对的事情。你们今天将会面对世界上最难的命题，只有真正拥有理性之人，才会得到最高分。
这一次考试，将不再是模拟，而是实习。
请各位考生，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科目五——死亡考试——正式开始。”
顾毅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在场的所有考生同时来到了天空之上，监考老师悬停在他们的正对面。
众人朝着脚下望去。
芸芸众生如同蚂蚁一样在地面爬行，就算高楼大厦在他们眼中也如模型积木一样渺小，而这座城市正是龙国的帝都。
顾毅双腿有些发软，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向地面。
“开始推演。”
（推演开始！）
（监考老师从怀里拿出一张卷纸。）
（监考老师：第一道题目，请听题。）
（你的眼前场景发生变化。）
（一个孕妇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出现在你面前。）
（监考老师：请问，放弃老人还是孕妇。）
（你愣了一下。）
（陈泽宇：老人。）
（你望了望四周，所有人都神色淡定地选择了老人。）
（你没有说话。）
（监考老师：答题时间到，一共29人选择老人，1人弃权。）
（画面一转。）
（老人和孕妇一起出现在马路上。）
（在过马路时，孕妇手里的包突然掉在地上，她要伸手去捡。老人则继续前进。）
（一辆大卡车疾驰而过，当场撞死了老人，孕妇逃过一劫。）
（监考老师：第二题，请听题。一个顶尖科学家，和三个年幼的孩子，你选择放弃哪一个？）
（你依然沉默。）
（你现在明白了，所谓的死亡考试，就是处理电车难题。并且考试的最终结果，会影响现实中的人。）
（这一刻，你和全体考生将成为决定生死的神明。）
（众人的答案开始出现分歧。）
（监考老师：答题时间到，13人选择科学家，16人选择放弃三个年幼的孩子，1人弃权。）
（一辆汽车冲破护栏，掉进了江水中。车里的三个孩子全部溺亡，只有科学家还活着，而那三个孩子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女。）
（你感到十分悲痛，你试图阻止这场考试，但你根本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你：你给我停下！不要在说了！这个考试毫无……）
（一架飞机从你们脚底飞过，引擎轰鸣声盖过了你的喊话声。）
（监考老师注意到了你。）
（监考老师：请认真对待考试，如果再弃权，你将被取消考试成绩，并被瓦棚中学开除。请遵守基本的考场纪律。）
（你：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世间一切也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监考老师：违反考场纪律，你被开除了。）
（监考老师抽出教鞭，朝着你的脑袋丢了过去。）
（你被教鞭刺穿了脑袋。）
（你的眼前一片血红。）
（你死了。）
（推演结束！）
顾毅深吸一口气。
在这场考试中，自己是不能放弃作答的，如果放弃达到三次，自己就会直接判负。他想中断考试，也八成是异想天开。
自己飞在空中的时候，活动范围及其有限。
顾毅看向自己的右手，决定再尝试一次。
（推演开始！）
（监考老师从怀里拿出一张卷纸。）
（监考老师：第一道题目，请听题。）
（你将意识集中在右手，虚空的潮水从掌心流出。）
（你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
（但你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你落在地上，摔成了肉泥。）
（你死了。）
（推演结束！）
顾毅重新睁开眼睛，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大胆的主意。
“再来一次。”
（推演开始！）
（监考老师拿出试卷，准备出题。）
（你立刻打断了老师。）
（你：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
（监考老师：有什么问题？）
（你：我想知道，这里是哪儿？）
（监考老师：这我不能告诉你，以免你会作弊，我只能说这是某个平行世界。）
（你：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给予我解答。）
（监考老师：现在不是上课，是考试。请遵守考场纪律。）
（你：老师，即使你判我违纪，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做非此即彼的单项选择？我们凭什么可以用我们的选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监考老师：决定生死的不是我们，而是命运。我们站在这里，做出最艰难的决定，是因为这一切是我们的职责也是属于我们的命运。孩子，相信理性，控制感性，但不要被你的感性控制。）
（你：因为我们是入殓师？）
（监考老师：因为我们是入殓师。）
（你沉默片刻。）
（之前你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瓦棚人是否就是历史书中提到的入殓师。）
（今天，你终于从监考老师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从瓦棚中学的考试内容以及传递出来的价值观看，他们实在不配称为一个“救世主”。）
（然而，重新换个方向思考，绝对的理性甚至冷酷的思想反而更能胜任“入殓师”的职责。）
（瓦棚人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抉择中，保留那些最有价值的人或物。因为在瓦棚人眼里，诡异世界是绝对无法打败的。）
（既然文明的覆灭不可阻挡，那么他们只好挑选保留那些最有价值的人或物。）
（现在，瓦棚中学成为了诡异世界的一个副本。这说明，曾经的入殓师早已覆灭或是已经投降了。）
（这间学校，是瓦棚人最后的骨灰。）
第155章
电车难题（2）
（监考老师：你还有别的问题了吗？）
（你：没有了。）
（你摇摇头，因为你发现飞机此时正在从你脚下经过。）
（监考老师拿出考卷，准备开始读题。）
（此时你算好了时间，立刻释放了右手黑球中的虚空潮水。）
（你重新恢复了自由，但是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落下半空。）
（你的耳边传来呼呼风声，你不断调整位置，刚好落在飞机的机翼上。）
（你听见骨折的声音顺着胸腔传进耳朵。）
（你的两条腿已经骨折了。）
（你强忍剧痛，双手紧紧扣住了机翼的边缘。）
（天上，虚空的潮水开始蔓延。）
（监考老师大手一挥，将其他学生送回考场。）
（你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监考老师飞到你的面前。）
（监考老师：考试似乎出现了一些意外，看来我们需要终止考试了。）
（你被老师救了回去。）
（你的眼前一片虚无。）
（你终止了推演！）
顾毅睁开眼睛，心中大定。
果然如自己所料，副本里的所有NPC都无法认知到那颗黑球，刚刚的事故明明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监考老师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而把这一切归结为意外。
黑色光球的位阶，可能高过了所有人。
但是，它能不能比主持人的位阶还高？
顾毅抬起头，发现监考老师正在拿出卷纸，准备读题。
“老师，请等一下！”
“怎么了？”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顾毅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他需要拖延一点时间，直到那架飞机来到自己的脚下。
……
克里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高谭市的上空。
望着脚下繁华的都市，克里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是回到家乡了？嘻嘻嘻……”
监考老师飘在众人面前，举起手里的卷纸，面无表情地宣读手上的题目。
“好了同学们，考试正式开始了。现在是第一个题目，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和一个孕妇，你选择放弃谁？”
克里斯没有急着举手，而是看了看周围的同学。
大家一致投票放弃垂垂老矣的老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克里斯见状，和大家一样选择投票放弃老人。
紧接着，大家面前的景象一变，看见了老人摔倒被车子碾过的景象。
除此之外，克里斯的眼前还飘过了一些现实世界的弹幕，大家都在“夸赞”自己心狠手辣、毫无人性。
“第二题，三个小孩子和一个顶尖的科学家，选择放弃谁？”
克里斯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小孩子。
监考老师看了一下大家的投票，淡定地说道：“13人选择科学家，17人选择放弃三个年幼的孩子。”
景象再次变化。
科学家和三个孩子同时落水，最后却只有科学家活了下来。
“第三个问题，1名顶尖的科学家和三百个无辜的市民，你选择放弃谁？”
有些人陷入了犹豫。
克里斯冷笑着看了看那些无法决断的人——他们之所以不知道选什么，是因为他们把自己代入成了那三百个无辜的市民。
可事实上，克里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普通人，他是精英、是强者，强者就应该享受所有社会资源，让其他弱者供养自己。
克里斯想了半天，决定放弃三百个无辜市民。
“15个人选择放弃科学家，15个人放弃无辜市民……呵，你们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场景变换。
一栋医院发生大火，包括科学家在内的三百个市民全不葬身火海。
克里斯陷入沉思，他开始有些不理解其他人的思维了。
——难道每个考生的评判标准……并不是固定的？
不过，依照人类社会的复杂伦理道德来评判，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难以讨论。
克里斯扭头看向其他考生，开启灵视状态。
选择放弃科学家的头顶都闪烁着绿光，代表人畜无害；选择放弃平民的头顶都闪烁着黄色的光，代表略有危险但不致命。
单单观察这些同学，并不能帮助自己找到正确的通关方法。
“接下来，最后一个问题。”监考老师收起卷纸，笑眯眯地看着在场所有人，“你自己和你的所有同胞，你愿意放弃哪一个？”
克里斯选择放弃了同胞。
监考老师等待全体同学作答完毕，笑着说道：“很好……一共29人选择放弃自己，一人选择放弃同胞。”
“WTF？”
克里斯低声咒骂着。
这么多人都选择放弃了自己，却留下了其他同胞？
为什么？
这完全和他们之前的价值观不同啊？
难道瓦棚人不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