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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可当他真的听清楚后,更是心惊不已。

    没有认错、后悔、娘亲……怎么会是这样?

    当心里有了猜测,他再来打量这个灰袍人,终于慢慢地认了出来。

    这是那个被人蒙蔽,与他胞弟断绝了缘分的书生,应该是个凡人,如今应该重建大屋,重新娶妻生子,在凡间施展抱负才对。

    他明明对炎华并无爱意,为何现下口口声声,竟像是在思念炎华一般?

    还有那个气团。

    月华生成灵智有无穷年岁,记忆悠长,便有许多记不起来,可一旦真正见到,却能忆起。

    气团虽是黑色,但内中却凝聚成一个胎儿形状,这分明是一个婴魂!而且,是已然形成了婴灵的婴魂!

    再思及这书生的话语,若说这婴魂要唤炎华娘亲,那他、他是否是那个未能诞下已然消散的可怜孩儿?

    月华仍旧被那无边的如同浪潮般的清晰压制住,可他的手指,却慢慢地蜷曲起来。

    还活着吗……还是说,是被人重新凝聚起来?

    不,即使是师尊,也不能做到……

    月华惊疑交加,心情很是动荡。

    这书生为何会变成如此,这孩儿、这孩儿到底是真是假?

    到这时,他另一只手仍抓紧胡雪儿,可却没有再想到自己的安危了。

    宝船上,一等舱的内房设置极佳,徐子青并非头一次乘船渡海,但上一次不过是在小世界里,即便当时已觉不俗,可如今跟这艘巨大宝船相比,那时乘坐的灵船,又仿佛算不得什么了。

    云冽正盘膝于榻上打坐,徐子青瞧了师兄一眼,眼中便含了笑意。

    他犹记得,那时师兄尚未一抹天魂,但那一段旅途,却也是师兄陪他行过。

    第601章

    北域

    徐子青有些怀念,不由生出兴致,往他师兄那处一瞧,便笑着开口:“我头回乘这宝船,实是见猎心喜。可惜不能与‘云兄’一道出去赏壮丽海景,当真遗憾。”

    云冽抬眼,目光微动:“尔可独去。”

    徐子青见师兄也是记得,心中越发欢喜,继续应道:“再如何美妙景致,若只能独自欣赏,何谈趣味?”

    云冽站起身:“我于戒中,亦可与尔同赏。”

    徐子青面色温柔:“那便同去?”

    云冽走到师弟身侧,神情亦略有缓和:“同去。”

    徐子青终是禁不住大笑起来,他一手捉了云冽袖摆,就把他拉出舱门去。

    云冽看他一眼,便遂他心意而为。

    两人匆匆几步,已来到甲板之上。

    甲一甲二本守在这房门之外,以他两人大乘期的修为,自很敏锐,早将这两位少主言语尽皆听入耳中。只是听是听得明白,却并不明了,只觉两人仿佛在打什么哑谜,又好像有着说不出的柔情缱绻,回忆缠绵。

    这也确是……忆及了往昔。

    方才那一段对答,本也是徐子青当年头一次出海,初见海景壮阔,却因云冽为天魂,寄居于储物戒中不能现身人前,心中有所遗憾,才有此番言谈。

    后来云冽到底和他一齐赏景,只是一人戒中,一人戒外,始终有所不足罢了。

    现今却是不同。

    这时云冽早已回归本体,两人也早已不是当初那般修为低弱的修士——即便在徐子青眼中强大无比的“云兄”,当年亦不过是化元期的剑修而已。

    哪里比得上现在,两人不仅早做了师兄弟,还成婚做了伴侣,更是境界连连突破……徐子青当年一心要追赶“师兄”的,到现下,也终于追赶了上。

    此刻再入这同当年相似的场景,不仅心境很是不同,遗憾尽皆弥补,就连心情,也更加开阔喜悦了。

    “云兄”到底以实体同他赏景,徐子青亦再不必只对着那一枚冰冷戒子喃喃自语。

    徐子青把云冽拉到船栏边,又放开他的袖口,携了他手。

    虽说修士记忆原本就是极强,但师兄方才体悟他之心意,竟愿意同他将当年对话再来应对一番……就让他满腔暖意,难以言说。

    只在心中想道:这一世有师兄相伴,便是前方尚有再多磨难,哪怕死劫不过元神溃散,他也已心满意足了。

    云冽似也察觉徐子青心思,他微微抬起另一手来,自徐子青发间一抚而过。

    纵然他不喜多言,也仍是并无片语,但心意种种,尽在这一抚之中……亦无需言语了。

    这一回,再不同当年那般有海兽阻拦、阴谋诡谲,宝船乘风破浪,直将那浩瀚海水劈开,极快穿行海中,又比起最初所估那般更早了两日,到达北域岸边。

    那也是个巨大的码头,但在这码头上,就远远不及东域那码头井然有序。

    而是……闹哄哄的。

    在那巨大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有好几百个打扮落魄的修士,每人手里握着个一尺长的铁牌,在左右顾盼,一见到有人从那宝船上下来,就快速地簇拥过来,分别凑到一些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乘客身边,满脸讨好,一片殷勤。

    徐子青扫了一眼,这些人里,大多都是仙道修士,修为也大约在炼气一二、三四层间,根骨气质都不算好。另外还有好些看起来力气大的,则都蹲在码头边上,他们只是一些凡人,可一旦看到哪个修士把下船的客人纠缠紧了些,就立刻一窝蜂冲过去,把人狠狠拽走,而那修士,居然也没有反抗。

    这样的情景,看起来有些奇怪,也不知为何,让人心里禁不住叹息。

    再往远些,有很多的商铺之类,密密麻麻地坐落在直通码头的长街上,远远地只能看到最前方几个的影子,但里面却是更热闹的了。

    徐子青和云冽的面前,并没有很多人敢来。

    并不是无人想来,而是云冽天生一副冰冷模样,看起来那般不好招惹,这些修士见得人多了,自也就不来触霉头——哪怕徐子青看起来温和,可身上也散发着一种疏离之感。

    这就是境界高出旁人太多,一些心情即便不去刻意表现,也能在气势里隐约散发出来,又叫他们察觉到。

    甲一甲二一人前行,一人后退,分别将前后的人群分开,不让他们沾上两位少主的身上,而他们在乾元大世界里做了那许多年的星奴,却也从不曾见到过这般场景——这些修士的姿态,竟比凡人还要卑微几分。

    果然是魔道昌盛之地,仙道就被抑制到如此地步了么?

    徐子青也能看到两侧还有一些身穿不同法衣的修士对峙而立,一方同那操纵宝船者相似,正是那掌控宝船的飞龙仙宗弟子,而另外一些生得形貌怪异,显然是练就魔功,恐怕就是北域巨擘宗门的邪魔道弟子了——但具体是哪些魔门,却一时不能得知。只见到偶尔有那邪魔道中人似乎蠢蠢欲动时,就有仙门弟子怒目看去,将其压制,但若是被那邪魔道人看中的修士已走过码头、往长街中行去了,这邪魔弟子举步跟上,飞龙仙宗的弟子便只皱了皱眉头,并不也随之而去。

    看到此处,似乎就让人明白几分。

    飞龙仙宗在北域也的确有些地位,可他们能确切护住的,却只有这一个码头。若是来到北域之人离开码头,他们便再无责任插手。

    这想必……是飞龙仙宗与此地的魔门达成了什么约定,才会如此。

    徐子青并未多看,仍同师兄携手,飘然已来到那长街口了。

    他们身后,有不少目光自其身上掠过,但又很快移开,并不多做打量,也并没有太多的垂涎之意。

    总有人能看穿,这一行四人,都非是能轻易碾压之辈……

    在北域,也有五陵仙门的据点。

    这并不出奇,毕竟北域被妖魔把持,此地本就是道消魔长,但仙道中人不能在此处占据大块土地,跟魔门瓜分大片利益,可要安插一些人进来,却是可行。

    魔门中人也晓得这个道理,而且不仅五陵仙门,还有许多其他仙道门派甚至其他地域的魔道门派,也在此地有些瓜葛,哪里能尽数得尽?只多加监视罢了。

    不过,明面上的据点有魔门时时注意,暗地里还有一个据点,却是魔门中人并不知晓的。

    徐子青和云冽等人所去的那个据点,就是暗中的这个。

    北域里,就和其他三域一般,都有许多州、城,五陵仙门在这里足有数十处明面上的据点,也有十来处暗中的据点。

    最近的那个,就在码头附近人流最多的长街上。

    那是一间客栈,不大不小,不扎眼也刚好可以立足。

    跑堂的小二全都是炼气期的修士,掌柜则是一位筑基,据说这里还有两位金丹供奉,姑且也能护住这一方安宁。

    自然,打点也是不能少的。

    在徐子青和云冽来到客栈前时,就正好见到有两个身穿暗青长袍的瘦长修士,阴着脸同掌柜说话,掌柜的面带恭敬,将一个储物袋递了过去。

    这显然是在上供了。

    徐子青看一眼这两个修士,他们身上的气息十分阴暗,必然不是仙道的修士,大约就是这附近势力最大的魔门,甚至说不得是长街主人,才会有这般威风。

    不过,此时非是探寻之时,他也不欲这时就将身份亮出。

    于是,甲一上前一步:“掌柜,此地可还有房?”

    那掌柜刚交了一笔财物,现在见到这明显气度不凡的修士,当然是立刻说道:“有有有,几位客人请进去上座!”

    说着说着,便将几人迎了进去。

    那两个魔门之人并未说出什么,但徐子青却能察觉,他们落在自己一行身上的目光里,有贪婪也有谨慎。

    果然是邪魔道,持心不正,且此地民氛,也着实不佳。

    进得客栈里,徐子青等人表现与寻常的修士毫无二致,也是要了两间上房,分别给几人入住。直至到了深夜时分,他才取出一枚信符,将真元注入,又在墙壁上打出一个光圈来。

    再过了一时半刻,就有人在外叩门了。

    徐子青允了人进入门内,来者正是那一位掌柜。

    待掌柜看到墙上的光圈,登时下拜:“晚辈凌迁,见过诸位主宗前辈!”

    徐子青一拂手:“不必多礼。”又温和询问,“我与师兄前来此地,是奉宗主之命,来调查北域邪魔是否异动之事,尔等在此地多年,不知可有什么消息禀上?”

    因着事关隐秘,他却并未将自己两人巡察使身份告知。

    那凌迁一听,神情就有些变化。

    显然,此中必然有事。

    那变化极大的书生阖目坐在岩石上,一动也不动,只是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奇特气韵,越是接近于他,恐怕就越是要被他影响。

    月华被他困住,即便不曾用绳子绑缚,也不曾受到什么神通术法般,可偏偏就是动弹不得,让他好一阵压抑。

    良久,月华到底是清净白莲,冷静下来后,也稍稍能控制自己,张口说话:“你这书生,将我困在此处,所为何来?”

    那书生闻言,缓缓转过头来,又睁开了眼,那执着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

    月华此时离得近了,方才真正发觉,那书生的眼眶里,似乎并不是眼珠,而是……而是一种诡异的气团。

    那他的眼珠……去了哪里?

    第602章

    书生与月华

    月华蹙了眉:“不,或者我当问上一句,你究竟乃是何人?”

    相貌虽是书生,言语也俱像是那书生,可仅仅只是区区凡人的书生,短短这些时日,却哪里能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或者,是有哪个奇异之物夺了书生的舍?但是书生既无灵根,夺了他的舍,又有什么用处?

    诸多疑问萦绕在心,月华将胡雪儿抓得更紧些,也是一瞬不瞬,盯住了对面那灰袍人。此时已在他人控制之下,不过这人看来并无将他杀害之打算,他就需得知晓对方目的,方能决意此后行事。

    只不知,他是否肯来告知?

    那灰袍书生开了口:“我是……虞展。”

    月华眉头蹙得更紧,虞展便是那书生的名字,只是他却是难以相信。

    莫非,这人是当真不愿告知他身份?

    月华心里本没有那许多弯折,对方不肯直说,他再问就是:“你若是虞展,将我摄来此处,又是什么缘故?”

    自称“虞展”者倒是有问必答:“你……像我的……娘子。”

    月华一顿:“据我所知,你不信三娘,已将缘分斩断了。”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胸口一窒,周身穴窍毛孔尽皆堵塞,仿佛那与天地沟通的灵根也被什么厚重的情绪缠绕,竟然堂堂一位金丹真人,已无法汲取天地灵气,几乎就要窒息了一般!

    他再动了动唇,居然也不能说话,面色也一点一点变得发白——

    虞展的眼眶里,黑色气团忽然暴涨三尺光芒,头顶之上,有一种无形之物在不停颤抖,周身之间,澎湃的情感几近化为实质,在疯狂地暴动!

    “住口!”

    他没有开口,但这一句话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灌输到意识深处,如雷霆,也如巨浪,一霎将人震得脑中空白,只余下这浩然声威,两个大字!

    那虞展书生原本除却那怪异面貌,神色倒是平静,此时听了月华之言,骤然一股恨意自心头而起,迸发而出,将周围十里之地,尽皆化作了一片长恨地狱,但凡自此地经过者,便只要有过一瞬恶念,也会立刻激发,变成一种心魔,根植心底之间,甚至恶念盛者爆发起来,同身侧之人大打出手,厮杀至血流成河!

    就连清净如月华,这一刻也像是产生了一道恨意,让他忙不迭收敛心神,才将这不属于他的情绪压制下去。

    虞展书生看向月华时,面容也终是扭曲起来:“是尔等修士也是狡诈贪婪,欺骗于我,谋娘子内丹!也是尔等修士冷酷残忍,不允我有半分解释,就将娘子带走,让我不能与娘子相聚!是尔等欠我,是尔等欠我——”

    月华心里生恼,冷哼一声:“分明是你误解在先,对我胞弟毫无爱意,害得他孩儿胎死腹中,他才心灰而去,如今你却将错处怪在他人头上,岂非无耻至极?”

    虞展的神情,忽然就有了一分清醒:“你说……胞弟?”他双足一动,整个人已到了月华近前,方才那恨意突然散去,骤然而生的,又成了极其浓郁的痛悔,比起之前恨意,更加浓烈数倍,“你说胞弟,可是连兄?可是我的娘子?可是那将娘子带走之人口中所言‘炎华’?你叫什么名字?是了,你同连兄气息那般相似,相貌……相貌也是一般无二……”

    他这时,也终于去“看”月华的脸。

    月华听他连番问出这许多话来,便有不解:“你与炎华缘分已断,如今再来询问,有什么用处?再者你如今这副模样,究竟是如何变成?若是因着要寻炎华道一声歉意,却是不必,他现下元神重创,正在本体疗伤,我这回出来,便是为寻一件对他极有利的宝物。若你对他还有几分兄弟情谊,就将我放开,让我回去救人,才是正经。”

    虞展面皮一阵抽动,他伸出手,想要去扼住月华的颈子,逼他将炎华所在告知,然而待刚刚将手抬起,却又仿佛想起什么,缩了回来。

    不过,他眉宇间笼罩的那一层阴郁之气,却在这时跳跃得更快,他的语气,也更加急促了,像是有些小心翼翼般,连声问道:“连兄他、他现今伤势如何?有了你手中之物,就可以立时痊愈?”

    月华听他语气,好似确有关怀之意,他对此人迁怒之感,就稍微褪去些许。

    他只想着,虽说这书生曾经有负于炎华,到底也是被卑鄙之人蒙蔽,他对炎华纵无爱意,关怀倒是真切,也不枉炎华对他用心一场……即便他只是一朵白莲所化,却也知晓这情爱之事不可勉强,本是炎华强求,得不到对方回应也只是无缘,但非是这被人爱慕的书生之过。

    到这时,月华的声音也更平静下来,炎华的真实情景,也不瞒虞展:“你这书生不必忧心,炎华虽伤得厉害,可师尊师伯更有威能,已然将他元神蕴养起来,我此次得到一朵天地灵物七叶青莲,只为‘以形补形’,加快他伤势痊愈,可炎华本身,却是并无丧命之危。你快些回家去罢!”

    只是书生缘何变作这副样貌,又有如此能为,对方始终不肯说出,他便也不再勉强。他深受师尊教导,这与他无关之事,也不必去强人所难,非要寻根究底。

    可惜月华这般想,这般说,却万万不曾料到,那书生在得了他的回答之后,非但不曾放他离去,反而是立刻翻脸,将他彻底禁锢起来!

    他只见到书生连退两步,面上陡然现出一种疯狂之色,再下一刻,他就觉原本尚有的那一丝能运转的真元,也好似被什么物事冻结,他还能动一动的手指,也都立时变得无力。

    月华登时就有一丝怒意:“你——”

    他出声之后,方才发现,这声音并非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像是一种情绪震荡,自然而然,在周身显化出来。

    同时他更察觉,他连张口的力气,也是没有了。

    虞展捂住脸,许多人的七情六欲缠绕在他的周围,似乎一瞬间把他像模糊在一种未知的气场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狰狞起来。

    这样的感觉,异常的可怕。

    让人打从心底震颤。

    真是太过于……不祥了。

    很快,虞展又收敛了下来,他直起腰身,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某种未知的气流里,他的嗓音,也渐渐流利:“带我去找连兄,带我去找炎华!”

    月华被他所惊,却还是说道:“你见炎华作甚?凡人不能进入仙家内门,你若有什么言语要对炎华说起,我给你带去就是。”

    虞展不管不顾,声音竟是凄厉起来:“快告诉我,炎华究竟身在何处……炎华,炎华,炎华!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说!”

    他刚刚分明还很清晰的神智,在这一刻,居然仿佛变得混乱起来。他的口中喃喃自语,不断念诵,满口都是“炎华”“何处”“带我前去”,甚至前后不搭,好似变得更加癫狂,那满脸之上,也都是狂乱之色。

    月华的心,骤然一跳。

    这个虞展书生,他、他对炎华到底……

    他顿了顿,终是试探:“炎华不愿意见你,你与他隔阂已深……”

    虞展猛然回头。

    此时此刻,像是有许多暴烈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有无数的气流,统统灌入他的眼眶,让他眼中的气团,色泽更为漆黑。

    而他那苍白的皮肤上,裸露的兽背、面颊、颈间,都有极其诡异的纹路,在不断地蔓延着,而他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更加的强大,更加的狂暴!

    如此模样,已然不单单只是诡异了。

    而是……仿若一尊魔头。

    月华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来:入魔。

    可修士能入魔,凡人不能修炼,如何也会入魔?

    虞展的声音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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