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秦淮虽然是四个儿子的爹，但对这些不太懂，“按你说的办！”两人乐呵呵的躺在床上，心里别提多美了。
一晚上的亢奋，大早上的谁也没起来，还是听见外面的叫喊，这才打着哈欠起身。
“她婶子，醒了没有啊！”张大娘声音不算大，完全吵不醒戚白茶这种雷都打不醒的。
更何况，旁边的秦野还贴心的用手指堵住她的耳朵，戚白茶完全没被打扰。
秦野看着人，眼里荡漾着宠溺，捏了一下她的脸：“小懒鬼。”
秦野小心的起身下床，找了两朵棉花给她塞住耳朵，确保不会被打扰。
他出去的时候，大家都一脸睡不醒的模样。
秦阳打招呼：“老四，你咋不多睡一会儿，这起的也太早了。”
秦野的精神头很好，他习惯这种作息了，要是睡多了，还觉得困倦，“我不困，小声点，我媳妇儿还在睡呢！”
隔壁的秦琛也是一个人出来，顾莲喜欢睡懒觉的习惯，就是他惯的，多睡养人啊。
秦琛脸色疲惫，但比昨天好了不少，径直走到灶房，灶洞里还有火星子。
他蹲下身子，拿过一些细小的柴火塞进去。
对着洞口吹了几下，柴火就燃了。
秦琛用木瓢舀水在洗好的大锅里，等着烧热了洗脸，先去把牙刷了。
秦野跟他如出一辙的动作，看的一边的秦飞直乐呵。
“你俩小时候也是这样，做啥都一起。”秦飞想到以前，眼里都是怀念。
秦琛跟秦野互看了一眼，彼此嫌弃得很，自顾自做手上的事。
北风刮的厉害，天上还飘着小雪，张大娘带着雷锋帽，也不抗冻，在那抖啊抖的。
“大姐，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哎呦，高兴的睡不着，就先来了，白茶还没起吧！”
张大娘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棉衣，补丁一层摞一层的，手上挎着个篮子，里面是自家舍不得吃的鸡蛋。
第408章
秦野送礼
旁边站着怀孕几个月的毛小芳，张远手里提着一只野鸡，笑呵呵的：“婶子，我们来了，打扰了了。
我娘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大清早的就起了，还是我叫住，不然早冲过来了。”
这才十点钟，早点的人家，已经吃完早饭了，秦家也是勤快的，就今儿个烟囱一直没冒烟，大家伙都稀奇的很。
张大娘是一个憋不住的，这不就来了？
王翠花高兴的脸上都是褶子，连忙把木门打开：“快进来，屋里有煤炉子呢！周霞已经在烧了，先坐着，吃饭了没有？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
王翠花跟张大娘关系铁的很，恨不得穿一条裤衩。
张大娘也不跟她客气，摆摆手：“都吃了，今儿打算早点过来，天亮我就起来做吃的。
这些都是带给白茶的，你这当婆婆的，总不能给拒了，我特意带我儿媳妇来跟白茶认识，她就听我们说过，这心里没底呢！”
可不，毛小芳嫁过来的时候，戚白茶都随军去了，也只听说秦琛的腿，是戚白茶在家动手术好的。
真人那是没见过，心里忐忑的很，毕竟张远跟秦野关系挺好的。
她要处不来，以后咋走这门关系？
王翠花把人带到客屋，这场地宽，还有煤炉子，毛小芳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婶子，嫂子醒了吗？”
毛小芳孩子月份小，现在还没显怀，她特意来跟戚白茶打个招呼的。
不然外面天冷路滑，张远都是让她在家养胎，反正今年家里收成好，也不缺那一口吃的，就别到处走了。
毛小芳现在是整个娘家最享福的，因为嫁出去的几个姐妹，没有那个婆家像她的这么开明疼人。
这一次秋收后，张远还带了粮食跟她一起回娘家，给她撑足了脸面。
王翠花一边走一边说着：“你先坐着暖暖身子，你嫂子估计还没起呢！她怀着三个，需要养着，想啥时候就啥时候起！家里也没啥活计需要她做的，猫冬呢！”
不只是戚白茶，其他几个儿媳妇也是一视同仁，只是那两个到点就醒了。
起来就跟着喂鸡喂鸭，把家里打扫干净，都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张大娘定睛一看，好像才看到王翠花穿着的新棉衣，由衷的说着：“大姐，这个是不是白茶从京市给你买的！也太有孝心了，这孩子没得说，想事太周全了，这衣服一看料子，就得上百块，还有这围巾，颜色太好看了。”
王翠花就跟找到知已似的，脸都不洗了，坐着就跟张大娘唠嗑：“可不，我这好几年都舍不得买新衣服了，咱们农村人家，有口吃的，不饿着就成，哪里舍得买这些好东西。
也就是白茶心疼我跟她爹，大老远从京市给我们买的，说是这个款式这边没有！几个嫂子的围巾都有，还给我们买了雪花膏个护手霜。
我只见过友谊牌的，这次说是什么上海女人才用的，叫什么上海什么牌子的，哎呦，人老了，不中用，连这些都记不住了。”
这话进来的何春雪可就接的上了，笑眯眯的，和善的很：“娘，叫上海女人牌，咱们这边没有的牌子，护手霜是万紫千红的，都是顶贵的。”
王翠花拍了一下手，激动的说着：“对对对，就是这个，瞧我这记性。”
张大娘一个农村妇女，当然没见过那些好东西，打心眼里觉得王翠花该得的，“大姐，这是你的福气，饥荒的时候，你俩拖着四个半大小子，别人家要么送出去要么丢了。
你啃土都舍不得，现在孩子长大了，都各自娶媳妇了，你跟秦淮哥确实该享福了。”
六零年左右的饥荒，可不是开玩笑的，村里也死了不少人。
有些人饿得皮包骨的，要么把家里的女儿卖了，要么交换着吃，黑暗的很。
张大娘那时候男人还在，养个张远勉强过得去，孩子多的人家，遭罪的很。
王翠花显然也想到了，叹口气：“也都是命，还好都顶过来了，不说那些晦气的，咱现在日子好过了，往前看。”
王翠花这一辈的，真的是什么苦头都吃完了。
周霞极有眼色的把瓜子花生端上来，何春雪烧火快得很，几下煤炉子就开始燃起来了。
毛小芳小心的磕着瓜子，依旧不敢多吃，谁家的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王翠花端出一小蝶核桃酥和栗子糕，招待几个人：“赶紧吃点，白茶特意从京市带来的，说是那边地道的特产，心里记挂你们呢！昨晚就给我说，让你们带点走。”
王翠花客气的很，人情世故那是没的说的。
张大娘也不跟她客气，拿过一块栗子糕给毛小芳，自已拿了一块核桃酥小口的吃着，稀罕的很。
张远也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栗子糕，吃的很认真。
不愧是老北京的特产，都各有特色，无一例外都很好吃。
吃了一块后，几人都没继续，这些好东西，还是给主家留着，一看就要不少钱。
“客气啥，赶紧的，多吃点，这东西，吃多了容易腻味，你们多尝两块！”王翠花非要塞给三人，三人没法，只能谢过继续吃。
秦野洗漱好进来，看到张大娘礼貌的打招呼：“大娘，劳烦你记挂，大早上就过来了，一会儿吃饭再回去。”
说完对着王翠花开口：“娘，灶房的热水烧好了，你赶紧去洗脸。”
王翠花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张大娘说着：“妹子，你先坐着，我过去一趟。”
“大姐，你快去，我在这蹲着呢，见不着白茶，就没打算走。”
说完，王翠花才放心的去洗漱。
秦野烤了一下手，看着越发精神的张远，从自已的兜里摸出一个红包：“远子，不好意思，你结婚的时候我没来，队里走不开，这是我和你嫂子的一点心意。”
当初秦野结婚，张远觉得拿不出手，私底下也给了几块钱的。
张远结婚，消息闭塞，他没接到家里的通知，两人光着屁股长大的兄弟，这个礼咋的都得补。
张远看着红包，没有接过来，尴尬的说着：“秦哥，你这些年帮了我不少，我心里有底，就别送这些了，这是不拿我当兄弟。”
第409章
都来了
他娘脚疼那几年，他一个人忙里忙外，钱也没赚多少，秦野回来，不由分说就借了几个月的津贴，现在都没还清呢！
他怎么好意思要这个红包？
秦野看他纠结，一把塞在他的手上：“又不是给你的，这个礼是个弟妹的，你生娃办满月酒我也回不来，顺道都一起给了。
对了，我听我爹说，你打算重新盖屋子了？宅基地打算划在哪里？”
之前孤儿寡母，住的是山边的老房子，那边小，三个人不够住，再加上孩子，太挤了。
手头宽松了，肯定想着建个大点的房子，有个房子有个根。
而且，那边的茅草房时间久远，张远估计还是担心出什么意外，建个新的也能安心干活，给自已的老娘和媳妇过上好日子。
张远坐在一边，接过红包，大手挠着头，憨傻的很：“是有这打算，计划借点饥荒买点泥砖砌个大一点的屋子，我跟小芳也不打算只要一个。”
这些人都觉得多子多福好，一家都是几个儿女，没儿子的，一直生到有儿子为止。
孩子有口吃的冷不着，长的快得很，张家也是这样的打算。
秦野表示理解，随口说道：“你到时候差的不多，我给你嫂子开个口。”
张远顿时笑了出来：“这借出去的饥荒，你肯定要给嫂子抖清楚，到时候再说吧！真差了，我铁定要跟你张这个嘴的。”
张远去山里打猎，要说没赚一点钱也不可能，他私底下跟孟青稞做了交易。
孟青稞负责出售，他打就成了，倒是赚了一点钱。
家里的老娘和媳妇都不知道，为了不吓到两个人，钱他只交了一半。
另外一半藏在山里，也怕别人来查，必须做好几手准备。
孟青稞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一点都不怕，他没那胆子！
秦野递了一包大前门给他，张远乐的龇着个大牙：“哎呀，还得是我秦哥想着我，这可是好东西，我都舍不得买呢！”
秦野怕他犯傻，提醒道：“别当着你媳妇的面抽，你嫂子说了，抽烟对孩子不好，背着点。”
张远也是个疼媳妇的，连忙收着：“那我去山里在抽吧，嘿嘿嘿，秦哥，大冬天的，山里兔子野鹿肥的很，你不打算去抓点回来给嫂子打打牙祭？”
可不，跟着秦野，就没有空手回来的，必须把他忽悠去？大男人，整天待在家干啥？
秦野想着戚白茶喜欢吃麻辣兔头，点头：“明天叫我，我们进山一趟！”
打点野味给戚白茶补补。
张远眼睛都亮了，他最喜欢跟着秦野一道了，生怕晚了秦野后悔一样：“那我晚点叫上麻三，现在他下地勤快的很，听说在追对象呢！看家的本事全给露出来了。”
“可以，咱仨一道！”小时候就这几个，算是最让村里人头疼的，现在长成大小伙子了，也都成家了，倒是宠媳妇的很。
“就这么说定了，晚点我就去叫麻三。”张远搓搓手，似乎都看到大干一场了。
毛小芳掐了他一下，张远“嘶”了一声，无辜的说着：“媳妇，你干嘛掐我，你知道秦哥打猎多厉害吗！”
说着，还有些得意，毛小芳当着他的面翻了个大白眼：“你直接说你想占便宜，脑子转的可真快，连秦哥的主意你都打上了，嫂子怀着三个娃，他不在家里搭把手咋成！”
这些臭男人大概觉得怀孕容易的很？
张远这一群人，没有那个不惯着媳妇的，他傻笑道：“嘿嘿嘿，媳妇，你也辛苦了，秦哥的便宜我们占的多了，不差这一次了。”
都是自家兄弟，而且去山里，都明确的分工合作，没有吃白饭的。
毛小芳懒得管他，真觉得自已嫁了个傻货。
王翠花洗漱好进来，两个儿媳妇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着做早饭，脸上也挂着笑意的，比过年还高兴。
今天特意煮了一大锅大碴子粥，昨晚发好的面做成包子馒头，几层大竹笼蒸着。
锅里的沸水咕噜咕噜冒着，有些剂子压成面皮，加上荠菜肉沫，做成蒸饺，这是特意给戚白茶做的。
外面，秦山家里的两人也来了，秦大嫂提着一筐子鸡蛋，还有麦乳精，进来的时候直奔客屋。
“老王！在那呢？人影都见不着？”秦大嫂大咧咧的叫喊，王翠花连忙出来，没好气的盯着秦大嫂：“闭着你那破锣嗓子吧！屋里还有人睡着呢！赶紧进来。”
妯娌间的，经常互相埋汰，也都习惯了，秦大嫂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她嗓门大了。
连忙用手捂着自已的嘴巴，踩着地上的雪米子进去，小心的跟偷狗的一样。
秦山瞪了她一眼，也轻手轻脚的进去。
秦飞把家里的板凳全给搬出来，一群人围着煤炉子。
老秦家好久没这样热闹了。
“哎呀，老张，你也在啊！我就说今儿个没见着你，感情你来的比我还早？”秦大嫂看到张大娘，出声问候。
张大娘温声说着：“早知道你要过来，那我就等你一道了，从你门前过，没见着你，还以为你晚点来呢！我有碗米等不到天亮，肯定先来了。”
这话惹得几个人好笑，张大娘把自已手里的东西放一边，抓着香脆的瓜子磕着：“在屋里等着小悦收拾好，我才过来的，今早娃儿太闹腾了，一会儿小齐也得过来，老王，多煮一碗米。”
王翠花埋汰了一声：“你啥时候来我家缺你那口吃的？瞧你说的，我是那种抠搜的？
你赶紧试试，白茶从京市带来的栗子糕和核桃酥，回去带点给小悦尝尝，她坐月子，就别出来了！”
秦悦坐月子后，她前后送了两只鸡，初雪虽然早产，越长越水灵，看的她恨不得啜两口，太可爱了。
小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跟个小老头一样皱巴巴的，秦悦醒来第一眼，都觉得是不是抱错了，爹妈都不是丑的，娃是真的难看。
现在一天一个样，别提多可爱了。
第410章
话家常
秦悦抱着都舍不得放下，秦大嫂喜欢的一天亲几次，觉得这闺女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买了不少小衣服，穿的很喜庆，跟个福宝似的。
秦大嫂笑呵呵的，推拒道：“那多不好意思，连吃带拿的。”
王翠花斜着眼，“这是白茶给她大姑姐的，我就是转达而已，小辈的心意，咱们少管。
一转眼都老了，这人情还得靠下一辈走呢！不然真生疏了，以后拜祖都不在一块儿。”
秦大嫂认同的点头：“你说得对，这有来有往的，关系才亲近。
那个麦乳精就是小悦让我带来，说是白茶怀孕辛苦，让她多喝点，对身子骨好。”
虽然知道现在戚白茶喝不下麦乳精，这个好意王翠花还是收下了。
叹息道：“年轻人都有分寸，兄弟关系和睦，大家伙日子都好过，我心里边也敞亮。
对了，今年小渊回来过年不！你去通个气没？可别拉不下脸，自个儿做的孽，还想让大哥去舔着脸？
不是我说你，就是你该的？生个闺女多好啊；我想要还没有呢！”
她真不是凡尔赛，家里男娃多，做梦都想要有个孙女，可惜儿子不争气，生不出来，真是愁死人了。
秦大嫂表情讪讪的，旁边的秦山哼了一声：“她哪里好意思，等着我去呢！我懒得管，反正在哪过都一样，成家了，有自已的小家，何必麻烦！”
话是这么说，没谁不希望过年的时候儿女都到齐，秦山也不例外。
没有舔着脸上门，是当初秦大嫂做的太过分了，他那儿子又是个犟种。
秦淮洗漱好进来，看到自家大哥，给他倒了一杯茶：“小渊不是那种没分寸的，那还需要你们上门啊！说不准过两天跟着媳妇就回来了，也就你们瞎操心。”
秦山气的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我儿子啥德行？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清楚，管他呢，成家了，想法多的很，也轮不到我这个当爹的来管，话说，你买新棉衣了？”
秦山看着秦淮腰杆挺得直直的，好歹是一个娘生的，还能不知道他那点想要炫耀的心思？
秦淮神气的很，咳了一声：“我那舍得！也就是享了白茶的福，那孩子惦记我们呢！我这心里别提多暖和了，唉哟，这些赔钱货都是眼光好的！”
王翠花看他下巴抬高，摆明儿炫耀呢，都懒得拆穿了，秦山很给面子：“可不，我也觉得这孩子孝顺，回来就给你们添置，这一般的哪里想得到？我们也跟着沾喜气。”
说着，捡起一块栗子糕丢进自已嘴里，甜味适中，他没忍住多吃了几块。
秦山话题回到秦野的身上，询问道：“小野，白茶啥时候醒？好久没见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惦记的很！”
秦大嫂连忙点头，其他人都盯着。
秦野很无奈，摊摊手：“大伯，白茶怀着三个娃，睡的时间久，大概早饭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