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秦渊脑子也单纯，想着是亲戚，说着：“大概是好多年没往来了，人也老了，有些怀旧呗！当然想跟这些亲戚走动，秦山大队咋样都是他的根，我都快忘了二爷爷长啥样了？”王翠花笑而不语，当初爷爷那一辈，是出了读书人的，学校教书的工作，给了会说话的老二家，老大一辈子地里刨食。
王翠花不盼着老的给她省口吃的，但心眼偏到胳肢窝，她是不会答应的。
心里哪能没疙瘩！毕竟饿饭的时候，二叔一家子的电话打不通，生怕这些穷亲戚去打秋风。
该不会觉得现在老秦家要起来了，才想起有这一门亲戚吧，笑死。
“反正来了就处着，关系也就那样，咱过好自已的日子就成，要回去不？不回去在家顺便应付口！”王翠花捣碎花生，接着砸核桃。
一边的秦飞秦阳在杀鸡杀鸭，这是为明后天做准备的，虽然没有冰箱，可这大东北，鸭子沾点水，晚上就结冰了，现成的，还不担心有味。
这边习俗，初一初二不杀生，可不得提前准备好。
秦渊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连忙说着：“唉哟，婶子，我得回家了，明儿个来唠嗑。”
说着，快步就走了，王翠花想到了什么，笑意也淡了。
秦野正好拿着一包水果糖跟一只北京烤鸭出来，拍拍王翠花的手：“娘，我来后，都没去看小舅舅，正巧今儿个有空，我陪你走一趟。”
听到秦野说的话，王翠花老眼一红，人越老，身边的人越少，她跟娘家那边没联系，生怕老婆子打秋风，甚至弟弟都没去看。
小时候被爹娘拿着竹条打，也就小的弟弟帮她挨着。
每家每户日子都不好过，她弟更是如履薄冰，好几次都让他独立出来，王岩也是个死脑筋，非要赡养父母。
那个老不死的，用老三家的血汗钱贴补王庆那个白眼狼呢！
“人越老，越不中用，我也好久没去见你小舅舅了，走，给他送道菜过去！”王翠花把自已手边的活忙完，提着糖跟烤鸭，带着秦野就走。
戚白茶正在和面呢！也就没跟着去凑热闹。
顾莲前面那坨面，从一小坨到一大坨，戚白茶全程看着，心情挺复杂的，面粉多了硬，她就加水，水多了太软就加面。
顾莲擦了一下脸，上面沾染了不少面粉，跟个小花猫一样，戚白茶忍俊不禁：“放在那！我来做吧，赶紧去洗手，不然这面团没法用了。”
顾莲啊了一声，有些沮丧：“弟妹，我好没用哦？这都做不了！”
家里的饭菜，几乎都是秦琛做，秦琛才是那个里外一把抓的，嫁人前做不了的，嫁人后也没法做。
秦琛提着茶壶进来，放在煤炉子上，打算烧好烫鸡毛鸭毛，看她委屈巴巴的，走上前：“做不了就不做了！一会儿我来，手冰死了，赶紧坐着烤火，弟妹干啥都是一把好手，你也有自已的优势。”
秦琛眼神认真，温声细语的哄着，十分的有耐心，这傻丫头算是被他宠着长大的，确实不太理事。
可家里一个人做就好，没必要啥都盼着女的，这又不是女的专利，谁做不行？
再说，自已的媳妇，自已乐意宠着，他又不是惯不起。
戚白茶经常撒狗粮，现在难得被喂了一嘴，嗯，有点撑。
何春雪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见怪不怪了，乐呵呵的说着：“瞧着没有！你跟老四，比这还腻歪！我晚上回去就打老公，一个妈生的，差别咋就这么大。
唉哟，你是不知道，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是恨不得耳朵给他拧下来。”
说起自已男人，何春雪气的面色扭曲，真的是个锯嘴葫芦啊，还好，娃跟他不像，不然这日子更难过了。
大娃二娃听到这话，全都乖乖的说话：“娘，我们听你的，我们最乖了。”
开玩笑，今天大过年的，表现不好，晚上没有压岁钱咋办？这可关系着明天能不能出去装呢？还能买鞭炮。
秦阳正好端着碗里杀好的鸡血进来，听到这里，有些莫名，朝着何春雪傻笑：“媳妇，咋了？”
好吧，你跟呆子永远讲不明白，因为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何春雪凶巴巴的说着：“赶紧去拔毛！哪有这么多的事。”
她对自已男人，已经不抱希望，真就一根筋，好的是，不会出去玩些乱七八糟的。
村里那些老男人，只要手头有两个钱，连自家婆娘都看不上，非的去跟那些死了男人的寡妇滚草垛子，呸，真是不要脸。
第440章
去老弟家
何春雪并不是看不上寡妇，你要正儿八经过自已的日子也行，谁也不会把嘴背在你身上。
但有些寡妇，就是不正经，也不知是不是死了老公心里扭曲怨恨，见不得别人好，想方设法见缝插针的。
好多闹离婚的，就因为寡妇，不过，也因着男的管不住自已的下半身。
秦阳最好老实，否则饶不了他，皮都让他脱一层。
秦阳也只能耷巴巴走了，根本不敢顶嘴的，这就是一家之主的地位。
何春雪反应过来大家都在！也有点害臊：“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大过年的，不说两句怕他偷懒。”
戚白茶将面粉揉成面团，满脸了然：“我懂，我懂，嫂子。”
揉的差不多了，戚白茶的手有点酸，放在一边发着，明天用。
看着一边肥瘦相间的新鲜肉，戚白茶有点馋，何春雪瞧着好笑：“想吃？”
戚白茶想也不想的点头，直白的说着：“嫂子，给我割两块，我要烤，反正柴火还燃着呢！”
柴火烤肉，味道棒的很，就算没辣椒面，香的她恨不得嗦手指。
何春雪拿起一边的菜刀，切了两大块，丢在菜板上，再切成小块的，放在大海碗里。
戚白茶端着，倒了一点盐跟花椒，搅拌均匀，还别说，闻着挺香的。
何春雪嗅了嗅，称赞道：“还是你会吃，我们以前有块肉，恨不得生吃，哪里有这么多的法子，你是不是要烤？”
顾莲巴巴瞅着，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跟个乖巧的小动物似的，让戚白茶瞧着好笑。
反正菜炒的差不多了，也就等一会儿收尾，那些菜全都放在灶台上温着呢！
“走，去柴房烤肉去！”这么一说，大娃二娃三娃流着哈喇子跟着走。
顾莲也是，让秦琛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戚白茶找了几根铁丝，将肉串在上面，放在柴火上面烤。
随着时间远去，肥瘦相间的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闻着味，几个人不停的咽口水。
好香啊，婶婶太会吃了，以前都没吃过呢！
戚白茶看着几人眼神盯着自已手里的…肉，就差冒着绿光。
三个娃觉得今年是最幸福的，穿上了新衣服新鞋子，还吃了很多的甜点，还能吃肉，跟做梦一样的。
奶奶说了，这都是小婶婶带来的，让他们长大了，要孝敬小婶婶。
人要懂得感恩，小婶婶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婶婶这么好，长大了，肯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他们也会带好弟弟妹妹的。
戚白茶看烤得橙黄，冒着油水的肉，一个人撕了一块，四人忙不迭地塞进嘴里，烫的斯哈斯哈的，眼睛瞪大了。
“好次，好次，婶婶，好好次！”肉还能这么吃吗！呜呜呜，太香了。
戚白茶也吃了一块，原生态没有用饲料催肥的猪肉，加上调味，这烤出来，极大程度的满足了味蕾。
一个一块，第一批烤得就没了，戚白茶继续烤。
而秦野跟王翠花，到了王家，一样的，王庆家缩在家里不出来，外面打扫的就是王岩跟冯英，加上两个穿着补丁棉衣的小家伙。
看到王翠花，大妞二妞眼前一亮，撒丫子就跑过去。
瞧着自已浑身脏兮兮，王翠花穿了新衣服，搓搓手，有些胆怯，还是礼貌的叫人：“姑姑，四表哥，你回来了，赶紧来家里坐！”
大妞懂事，带着两人去屋里，分家啥也没得到不说，还得伺候大房的人，王翠花咬着牙，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王岩看到自家姐，活动下冻的通红僵硬的手，冯英都没知觉了，笑着说道：“大姐，你咋来了！快，先坐着，我去给你烧热水。”
这么冷的天，零下十几度了？家里没热水，难道是没烧炕。
看着那两个小的冷得瑟瑟发抖，王翠花实在是气不过：“你们整啥啊？大过年的，火也不烧？你们大人顶得住，孩子呢！都冻的鼻涕横流了，你们怎么做人父母的？”
大过年的来走亲戚，结果给她气惨了，又放心不下，王翠花心梗的厉害，觉得自已在犯贱。
王岩手足无措，低声说道：“娘说家里柴火没多少，先紧着大房那边用，大房五个儿子，都是给家里传香火的，赔钱货用不着，我……”
王岩越说越觉得羞愧，一辈子老实懦弱，被压的抬不了头，很难反抗，这种憋屈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王翠花有心搭把手，可自已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插手娘家的事，会被村里埋汰的。
冯英眼睛都红了，之前看娃冷的受不了，悄咪咪生火给娃烤，被大嫂看到了。
就去王老太屋里上眼药，她被王老太差点打死，现在浑身都还疼。
作为惩罚，哪天大妞二妞都没得饭吃。
冯英心里也委屈啊，可惜她是个孤儿，父母闹饥荒都死完了，她没个娘家帮衬，唯一的依靠就是王岩。
王老太还威胁她说，要是不听话，就让王岩跟她离婚，要是离婚了，她去哪里？她没家了，只能忍着！
冯英擦了一下眼角，觉得自已没出息，就连秦野回来，听说戚白茶怀孕，两人偷着藏的几个蛋，都被王老太没收了。
手里头没个东西，他们咋还意思去白吃白喝的，所以这些天一直憋着？没成想王翠花来了。
两人心里感动，更多的是羞愧。
秦野看冷的瑟瑟发抖的两个娃，脱下自已的军大衣让她们裹着，把糖袋撕开，一个给了几颗。
大妞二妞看的口水淌，还是忍着不接，爹娘说了，别随便占亲戚的便宜。
二妞低着头，口水一直淌：“哥哥，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吃糖啦，糖要留给弟弟妹妹，我听娘说，嫂子有弟弟妹妹了，来年我们就能看到了。”
小半年不见，倒是懂事了，唉，穷人家的孩子成熟，当家早啊。
大妞撇过头，也拒绝：“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带回去给嫂子，我们不吃糖了。”
话是这么说着，那咽喉一直吞口水，看得出有多想吃。
秦野把糖塞在两人的手里，摸了摸她们的头，温柔的说着：“不是小孩就不能吃糖了吗？你们嫂子也吃的，快拿着。”
两人抬起头，迎着秦野缓和的眸色，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哥哥，谢谢。”
第441章
欠收拾得很
两人手冻的差点拿不住糖，还是使劲捏着，生怕被人抢了。
秦野剥开糖纸，是梦里出现过的水果味，一个喂了一颗，二妞眼睛跟星星一样明亮：“哥哥，这是橘子味的，好甜啊。”
那模样，好像吃到了全世界最甜的，大妞文静很多，喃喃的说着：“是味的，哥哥，很甜，是嫂子给的吗？我们也很想嫂子。”
两人说着，都抱成一团，眼泪还在流，冯英心里挺不是滋味，给她们擦干眼泪：“过两天娘带你们去看嫂子，还有弟弟妹妹。”
王岩那头恨不得勾到裤裆里去，作为一个男人，太没用了，护不住媳妇闺女，老娘还一直闹，非的逼死这些人。
王翠花吸了下鼻子，看着周围，大过年的，冷冷清清的，就只有一点冻豆腐，还碎了，剩下的一点白菜，加上长的奇形怪状的萝卜。
就这？打算将就用来过年吗？一点肉沫星子没有，两个女儿皮包骨的，冯英也迅速消瘦。
按理说，大冬天在家猫着养膘，正是长肉的时候，结果一家子一个比一个情况惨。
有啥需要搭把手的，跟你死了一样的，就是不张嘴！
王翠花胸口不停起伏：“这就是你准备用来过年的？王岩，你咋这么没用！你自已吃苦受罪就算了，你看看你媳妇跟你女儿，被糟践成啥样了？
小时候你都懂得护着我，你现在是芯子被吃了？幸好今天大过年，我不想动手，不然我把你往死里打。
你是一家之主，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啊，让别人吃准你，你媳妇女儿怎么办？”
王翠花手痒的厉害，恨不得骨头给他敲碎，她一辈子争强好胜的，见不惯窝囊废。
王岩惨白着一张脸，双手捂着自已脑袋，很是痛苦。
冯英咬着牙，轻声说着：“大姐，王岩买了肉的，就是…！”
说到这，冯英的眼神闪烁，王翠花把话接了过去：“就是被你大嫂给抢走了，她是坐月子吗！啥都吃，也不怕烂屁眼！”
王翠花把自已带来的烤鸭放在桌子上，已经认命了，好好的人，日子咋就过成这样？
而听见这边的动静，对面屋里的人走出来，王老太又肥了一圈了，看得出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王岩瘦的都脱相了，她倒好，儿子跟捡来带的似的，没见过谁家爹娘这么不要脸的。
王老太看着两个赔钱货手里的水果糖，横眉竖目的大骂：“切，赔钱货吃了有什么用，以后也会嫁到别人家去，还不如给我孙子吃，起码娶孙媳妇给我传宗接代，我老王家子孙越发兴旺。”
王老太知道王翠花是个混的，也不敢犯贱的凑上去，生怕挨打。
可那糖，她还没见过呢！让两个赔钱货吃了！真浪费。
五个小的蛮横，也不管其他人在不在场，冲进去就想抢。
娘跟奶奶说了，家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这两个赔钱货也得听他们的话，不然就打出去。
“给我交出来，不然把你的脸抓花。”
“快点给我，不然让你钻裤裆，给我，给我。”
“不给我的话，我让我娘把你卖给老男人，让你去伺候老男人，陪老男人睡。”
这话吓得大妞二妞脸色煞白，伸出手就想把自已的糖交出去，那是来自骨子里的恐惧，她们不要陪老男人。
秦野一看，脸色冰冷，果然，歹竹出不了好笋，跟爹妈一样，一肚子坏水。
一个两个的口水淌，手才伸出来，被秦野一把抓住，一个用力，齐齐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哇哇哇，我的手断了，好痛啊，我要打死你，你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蠢货，我……”
其他人见秦野脸色黑了，眼里蚀骨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王大嫂也怕了，颤抖的说着：“老三，你给我闭嘴，这话不能说。”
就算关系差不往来，也听说了秦野对于戚白茶的在乎，那是恨不得把人捧在手掌心，这傻孩子不会看人脸色吗？
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王大嫂连忙拐了王庆两下，让他赶紧上去，生怕自已的娃受委屈。
其他几个也吓到了，缩在哪不敢动。
一看就是家里没教好，欺软怕硬的主，提着那个什么老三，直接扔出去，其他的，如法炮制，全给丢出去。
反正外面全是稀泥巴，他控制了力道，摔不死人。
大过年的，原本不想动手，这些人太欠了。
就这鬼样，还传宗接代，早晚蹲局子的命。
“啊，好痛，我的骨头是不是摔断了，你赔，你不赔钱，今天不准走。”
也不知在哪学的，一个男的，气概半点没有，学那泼妇撒泼耍赖，看着真扎眼。
王翠花一看，整个人都舒坦了，就得是这样，不然以为这青山大队都是他家了。
王老太一看，脸色顿时一变，杵着拐杖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乖孙啊，你命好苦啊，你哥帮着那赔钱货，为了两颗糖，这是要摔死你啊！
我苦命的孙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大过年的，这是沾染了什么晦气啊，连我一起打死算了，反正我一把老骨头，我也不想活了。”
哭的那叫个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伤心呢！
左邻右舍都被她骗过，看她这凄惨样，半点同情也没有，只觉得痛快，谁让这老东西不做人。
小的也是这样，一肚子坏水，就想着占便宜，这种的，长大了绝对偷鸡摸狗。
王大嫂也跟着哭丧：“我的儿啊，你伤到哪里了？心疼死娘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娘马上在这吊死，娘没活路了？”
王家奉行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般的人受不了，被她们坐在门口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送老人家出门呢！真的是晦气。
你又惹不起，不然闹起来，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但大家伙都知道秦野的德行，王家，那是碰着硬茬子了，秦野会教他们做人的。
第4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