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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这阵势,谁都会紧张。

    早知道宫宣在电梯里,她宁愿迟到也不挤进来了。

    温言的办公室在28楼,平时觉得电梯运行的还挺快,这会儿却觉得好慢,像坐了一个早上的电梯。

    电梯的后面,宫宣两手揣在兜里,他没有和温言打招呼,也没有表露出任何认识他的迹象,但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温言的身上。

    看着她的侧脸,他心想,果然是没心没肺,自己在靠工作麻痹分手的不习惯,她该怎样过就怎样过,还是这么活力四射,精神饱满。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电梯的显示屏,温言望眼欲穿的数楼层。

    直到电梯终于在28楼停下来时,温言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第一个就下电梯了。

    看着温言和几个女生匆忙下电梯的身影,宫宣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离开公司,她还在他的眼皮底下。

    温言的话,小跑回到办公室,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宫宣刚才那样淡漠的眼神,温言的心脏还是隐隐作痛的抽了一下。

    两年,那是她第一个真正义上的男人。

    --

    直到晚上九点,温言忙完工作下班时,天色很晚,公司里没有几个人,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温言站在斑马线跟前,准备过去搭乘地铁的时候,只见那辆很久没有出现的黑色迈巴赫又停在了她跟前。

    温言下意识的看过去,车窗被打开,宫宣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看宫宣就这么看着她,往后退了几步,示意给让路。

    温言躲开的小动作,宫宣不动声色的说:“上车。”

    “我坐地铁回去就可以。”

    “温言,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你发生争执,上车。”

    他们是分手了。

    但谁说分手了就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当不了情人,当普通朋友也没有损失。

    再说,他不会拿她怎样。

    听着宫宣的话,温言还是没有上车,宫宣她站在原地不动,选择投降了。

    他说:“行,杜秘书在后面,我让他送你回去。”

    九点多了,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不用的。”

    “要么上车,要么让杜秘书送,温言你没有其他选择。”宫宣很少对温言用这样严肃的口气说话,很少这么凶。

    温言先是被他凶得一愣,继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

    虽说平时不怕宫宣,但宫宣动真格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怕的。

    第538章

    而且比起麻烦别人,还不如麻烦他。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宫宣转脸看着她问:“怎么加班这么晚?”

    “前几天请假了,所以这两天的事情比较多。”

    温言回答完,宫宣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宫宣没有像以前那样哄着温言。

    有些日子没见,温言也没有以前自在,对宫宣总有一点距离感。

    想起自己前几天情绪低落的去医院,温言就更不说话。

    片刻,车子停在温言家楼下。

    温言解开安全带,跟宫宣说了谢谢,然后就下车了。

    宫宣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但还是下了车送她。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里的拐角处,宫宣这才转身上车。

    和温言在一起两年多,再次送温言回来,宫宣就像是回家了似的,对这个小区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

    两年多,不管当初出于什么目的和温言在一起,温言如今早已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成为他的习惯。

    这段和她分开的日子,他过的并不好。

    在车里坐了半晌,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宫宣便启动车辆就走了。

    楼上。

    温言拿着钥匙刚刚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她妈手里拿着手机,脸色很不好的从卧室出来。

    她爸不在家。

    温言见状,把包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问:“妈,怎么了?我爸怎么没回来?”

    听到温言的声音,黄丽君这才发现温言回来了。

    心不在焉的看着温言,黄丽君说:“没事,没有事。”

    “妈,你有事都写在脸上了。”

    黄丽君听着这话,紧着眉心看了温言半晌,而后才说:“是你爸和你舅舅。”

    “你舅开车把人撞了,对方老两口都快七十了,你爸当时在副驾驶座,两人现在都在做笔录。”

    “撞得严不严重?”一听是这事,温言顿时就紧张了。

    “人还在医院里,还不知道情况,听说对方儿子和孙子都比较……”

    “怎么说呢?就是很不惹。”

    黄丽君的担心,温言一下也猜到怎么回事,估计对方不是好说话的。

    走过去揽着黄丽君的肩膀,温言安慰她说:“妈,你别太担心,到时候看交警判决书,该我们负的责任,我们担起来就好。”

    虽然在安慰黄丽君,温言心里其实挺害怕,挺紧张。

    长这么大,除了和宫宣纠缠,这是她遇到最严重的事情。

    这天晚上,温言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等她爸回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爸才疲惫不堪的回来。

    “爸,情况怎样?”

    “人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老头小腿骨折,老太太肋骨骨折了两根,有一点点皮外伤,情况不是很严重,但……”

    说这到这里,温博学打住了。

    他没有告诉母女俩,那人家的儿子和孙子很难缠,要不是他们,他也早就从交警队回来。

    而且今天这事,大部分是那老两口自己的责任,是他们突然闯了红灯冲出来。

    这会儿,他们是弱者,再加上家里人能缠,所以事情有点不好办。

    温博学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说:“情况不严重,到时候听交警的判决就好。”

    在家安抚了一下父母的情绪,温言看时间不早,换了衣服就直接去公司了。

    昨晚一夜没睡,温言在公司硬扛了一天在工作。

    傍晚。

    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温言以为可以睡个好觉,结果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楼道堵了十多个小混混,她家大门是开的,门口也都是人。

    下意识放慢步子的上楼,温言打量着那些人问:“你们找这户人家干嘛?”

    听着温言的问话,对方那些人理直气壮地说:“讨说法。”

    温言心下一沉,多半是跟昨天晚上的交通事故有关系。

    看了一圈外面那些人,温言谨慎地进了屋,只见她家餐桌跟前坐了几个块头很大的男人,她父母则是一脸无奈的坐在旁边。

    餐桌上还摆放着几份A4纸打印出来的文件,看样子,他们刚刚已经进行过谈判,而且没有谈合。

    “爸,妈。”温言喊了父母一声。

    “言言。”黄丽君见温言回来了,满脸都是无奈和无助。

    坐在他父母跟前的大块头男人见温言回来了,转脸就看向温言说:“这位是二位的女儿吧,听说工作也不错,也挺能挣的。”

    温言没有搭理对方,只是看向她爸妈问:“爸妈,这是怎么回事?”

    温言的不解,黄丽君无可奈何的说:“他们说除了医药费,我们还得赔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还有后期出院不能工作的生活费。”

    “让我们签份协议,说伤者出院之后,我和你爸每个月要付一万五的护理费,生活费。”

    听着黄丽君的话,温言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她爸妈的工资,一个月也就这个数,这分明就是土匪强盗。

    眉心紧紧拧成一团,温言看着带头的男人,也就是伤者的儿子说:“我爸不是肇事司机,而且这件事情交警已经出了判决书,我舅舅负30%的责任,所以我们该怎么赔的就怎么赔,不该我们负的责任,我们是不会负的。”

    本来考虑到伤者年纪大了,如果家里困难他们可以帮忙一点,只是眼下看来,一点多余的责任都不想负。

    男人听着温言的话,拍着桌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姑娘,那这么说,你是想耍赖,是不想负责任喽,行,那我就天天搁你家来坐着。”

    “我说了,我们按判决书来负责任,而且车不是我爸开的。”

    “你们有知识有文化,交警当然站在你们那边说话,至于是不是你爸开的车,你爸当时在车里吧,开车的是你舅吧,既然这样,你舅赔得不够的部分,你爸身为姐夫该不该帮个忙?”

    说罢,又看向温博学说:“温主任,听说你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得去你们学校讨说法,让你们学校的学生看看你怎样当教导主任的。”

    温博听着男人的威胁,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鼻梁上的眼镜都快震落,指着男人说:“敲诈,你这就是勒索,敲诈。”

    第539章

    活了半辈子见过无耻之徒,但真没见过这样的无耻之徒,简直是不可理喻。

    黄成也是的,这么不公平的条约,他怎么就签了?

    男人看着温博学的愤怒,他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他兄弟说:“兄弟们,我还得去医院看我爸妈,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记住,千万别吵到邻居,也别碰坏温主任家里的任何东西,别吵他们家人休息。”

    “哥,你放心吧!我们就是放屁也会憋着慢慢放,不会吵到温主任和黄老师的。”

    说罢,那群染着头发,纹着纹身的男孩就把这个所谓的哥送走了。

    男人走后,这群小弟确实很乖,不吵不闹,甚至都不坐温言家的椅子,全都自带小板凳,各自刷着手机,饿了就点外卖,水都不喝温言家一口。

    你要说他们打扰你,可他们连大气都不喘。

    但屋里屋外全是人,温言和她父母也没法休息啊。

    眼看时间过了零点,黄丽君在卧室来回踱步无法安宁,她去餐厅倒水喝时,小弟还客客气气惊讶的说:“黄老师,这么晚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那我让兄弟们喘气声再小点。”

    “不是不是。”对方的客气,温言她妈一点脾气都没有。

    后来的两天,这些人就是这么轮流的蹲在他们家,温言报过警,警察来的时候,那些人二话不说拿着凳子就走,警察一走,他们又打道回府的过来。

    关键他们不吵不闹,没有损坏你家东西,连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你也没法拘留他们。

    警察来过两次警告之后,这些人不进温言家了,全都坐在温言家门口外面和楼道里。

    有的是自带小板凳,有的就坐在楼梯间,搞得上下左右的邻居都不敢和温言他们家说话。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关着房门坐在餐桌跟前,光是想着门口还坐了十几个人,一个个心里就烦躁的厉害。

    温言看着伤者儿子留下来的协议,看上面写着她爸妈初期要赔付80万,后期每个月再支付一万五的护理费和生活费,温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根小腿骨折,两根肋骨骨折,虽说有些皮外伤,但怎么着也花不了80万,何况还有后期每个月支付的费用。

    就这些伤,30万都够解决全部了。

    这一家人明显是无赖,就是来讹人的,他舅已经被卷50万走,他爸妈也拿了20万出来,可这些人还不行。

    流氓,一个个就是流氓。

    啪嗒把协议摔在桌上,温言气得要命,觉得这些人比宫宣还过分,比他还要欺负人。

    温言咨询过律师,律师说案子肯定能赢,但拿门口那些无赖确实有点为难,关键那些人都是油子,你关进去教一下,他马上又出来,又接着坐你家门口。

    你说判个重的,他们也没干啥,重也重不到哪去。

    主打一个膈应人,恶心人。

    而且温博学最怕的就是闹到学校去,昨晚已经在商量给钱的事情,被温言拦住了。

    温言不是拿不出这钱,只是觉得给这钱好傻,而且这伙人是故意坑他们,他们钱要是拿得容易,以后隔三岔五就会碰上这种事情。

    餐桌跟前,温博学无力地说:“我已经被他们闹得头昏脑胀,已经记不住清楚黄成的车子那天到底有没有碰到他们,他们是怎样出来的。”

    经过好几天的精神折磨,温博学怕这伙人了。

    温言见状,淡定的说:“交警的判决都下来了,我们按比例负责任就好,再说车子不是爸你开的,爸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也已经在帮舅舅了。”

    黄丽君听到这里,只是无奈的叹气。

    好不容易说今年的日子好过一点,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他们要是真闹学校去,我恐怕会被停职。”想到他们会去学校,温博学就愁的头疼。

    他最怕的也是这一点。

    这辈子做什么都光明磊落,却不想这个年龄碰上这帮无赖。

    温言长长吐了一口气:“爸妈,你们先去睡吧,等明天再说。”

    这会儿,温言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心想,跟那人家的儿子商量一下,一次性给点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要说每个月赔钱的事情。

    至于80万,还是有点多。

    不是拿不出来,就是不值当。

    黄丽君和温博学听着温言的话,垂头丧气的回卧室了。

    虽然家里现在已经没人,但门口外面还有一堆呢,一家人还是没法安心休息。

    这事一天不解决,他们就一天没法安心。

    ——

    第二天上午。

    宫宣和陆北城他们一起出了趟短差回来,杜秘书便过来汇报上周的工作了。

    工作汇报完之后,杜秘书仍然没有离开宫宣的办公室。

    宫宣抬眸看了杜秘书一眼:“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语气听着虽然无奈,但宫宣已经猜到杜秘书是为何事,他只是假装不知道。

    “宫总,温主管家遇到了一点困难。”

    紧接着,就把温言家这几天的情况跟宫宣汇报了。

    宫宣听后,面无表情的说:“那两名伤者不是温言舅舅撞的,碰瓷讹人的。”

    这种事情,宫宣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宫总,那要不要处理一下。”

    宫宣低头看文件,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杜秘书赶紧就离开办公室了。

    ——

    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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