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老板朝着对面努努嘴，“对面那个公园喽！”我又给老板递了一根烟，“这附近的工业园区都和这里差不多吗？”
“差不多的啦，这一片四个工业区，都跟这里一样半死不活的啦！！”
四个工业区，如果都和这里差不多，起码有三十万人口。也就是说，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
任何一个商业模式，根基就是辐射的人群。
老板点着了烟，“靓仔，你是做什么的？”
“
我是做市场调研的！”
“做什么市场，不会是超市吧？”
我笑着摇摇头，“不是的！”
柳诃还等着租金过日子呢，三十亩地开超市倒是足够，可是哪有钱！
我说了声谢谢，就出了小商店。
其实要做什么，我也是心里没底。但是无论做什么，首先得了解这一带的具体情况，然后根据实际出发，制定相应的策略。
不出租，这块地做什么能短期快速的获取收益，且收益要超过厂房出租。
需要很细致的调研。
这一片人有，但是很散，三十万人口散布在方圆二十平方公里的地界上，我要做到的，是用什么样的商业模式让这里的人聚集在那片废弃的厂房。
当然不是聚集所有人，其实有个上万人就够。上万人聚集的话，人均消费十块钱，那么一晚上的消费金额就是十万。一个月就是三百万资金流动。
如果做到这一点，按照百分之十的利润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万，是远远超过厂房租赁的。
当然，如果可以在这里每天聚集上万人气，那么可以变现的模式和方法不要太多，那么这里的收益是远远不会局限于我这么粗略一算的。
问题是如何把人聚起来！
我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大街上算是有了人气，三三两两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开始了一天之中最悠闲的时刻。
夜幕下的工业区，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燥热，因为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时不时的还有一阵清风拂过，再看看那些年轻的美女们，倒也有几分惬意。
街心公园确实很热闹。都说厂房的工业区，有这么一个绿树成荫的地方，自然是人们在这个夏日里休闲纳凉的好去处。
不大的街心公园，人来人往。边缘地带都是些小吃摊。里面一些好的地方都被一群老年人占据，或者唱歌，或者跳广场舞。
年轻人们似乎只是匆匆路过，因为没有属于年轻人的娱乐。
所以导致人群是来一茬，走一茬。站在不远处的我，心里一直在默默的算加法。一直算到了晚上九点半，看着人影稀稀落落了，大概估摸着这个中心公园的人流量是伍仟人。
五千人啊！
我心里有了底。
走到了路边，打了个车，去往最近的地铁口。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老师
和女儿已经睡着。
我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下洗漱用品，来到了走廊尽头
的公共浴室准备洗个澡。
浴室里亮着灯，明显有人。
我正准备回家等会再来，门开了。江春熙
穿着件睡衣走了出来，玲珑剔透，头发湿漉漉的，很是撞击眼球，乃至心灵。
我下意识的低头，让路。
她一边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路过我，顺口寒暄，“回来了！”
“嗯！”
很好闻的沐浴液香气撩了我一下。我赶紧走进浴室。谁知道浴室的清香，混合着江春熙的体香，更加撩我！
我赶紧打开了水龙头，放凉水灭火。不经意间看见了浴室门后面的排架上，挂着粉红色的胸罩，还有纤细到像是
一个‘丁’字的内衣。
就那么散乱的吊在那里，它的主人刚刚离去，不由得联想着它的主人穿着她是如何的曼妙，脱了它又是如何的诱人........
冷水也不大管用了。
要命的是敲门声响了起来，外面传来了江春熙的娇柔的声音，“姓方的，你别乱动啊！”
她大概是怕我拿她的内衣做些不可言状的事情。
我赶紧解释，“我没有乱动，挂在那呢！我也是刚看见！”
“不许看！”
我有些无语。自己粗心大意，还不让我看。我要是脾气上来了........
算了。
“你赶紧的！”
她还在催促。
我只好加快速度，简单的冲了个凉。然后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她低着头，我也低着头，彼此路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回到房间，刚才的旖旎历历在目。让我不由得老脸一红。
走到阳台，点了根烟，舒缓下积郁已久的火气，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放纵下身心，解决下生理问题呢？
也不知道之前收藏的那几个网站封掉没有。
正胡思乱想着，隔壁阳台的江春熙出现了，男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第一反应是掩盖自己的胡思乱想，我慌乱的打了个招呼，“怎么没去上班啊？”
她从事的职业，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黄金时段！
“这几天高考！所有的KTV
都停业了！”
“哦！”
我还真不知道KTV也会给高考让路这件事。
“你呢？最近在哪发财啊？”
我苦笑，“还没找到工作呢，发什么财！”
江春熙不高不矮，大概一米六几的身材比例完美，单薄的睡衣轻飘飘的覆盖在凹凸有致上，极具杀伤力。
甜美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个学妹！没有一点风尘模样。
是因为高考才联想起学妹吗？
我的高考是有些浑浑噩噩，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学了多少。大学生活倒是还丰富多彩，和周跃樊晓光一起确实很开心。
十年一转眼！
如今的周跃在等死，而我在等风！樊晓光在等什么呢？
谁知道呢？
关于青春的那些破碎的回忆，无一不虚无！
那个时候的三观现在已经破碎，那个时候的理想如今已飘渺，那个时候的感情如今已无望！那个时候的雄心壮志如今已被现实捶打得支离破碎。
如今看来，我的青春是被浪费掉了！
往前看去，我的未来只能活在生活的压力下，亲人的期盼中，还有对金钱的迷恋，对命运的不甘中，不屈里........
“给！拿着！”
江春熙的声音把我从缅怀中扯了出来，她扔给了我一罐啤酒。
我接了过来，“谢谢！”
“你老实说，你刚才看到我的内衣想什么了！”
我一口啤酒刚到喉咙，猝不及防的追问让我直接咳嗽了起来，啤酒也就喷了出来，她倒是笑得咯咯的。
我埋怨道：“能不能正常对话，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她的眼角含笑，“看来你是想歪了！不过也正常，男人嘛！都特么的好色！”
“我不隐瞒这一点。想又不犯法！”
“想是不犯法，但是难受！对吧？”她的眼睛真的发亮。
我没好气的道：“聊点别的！”
“大叔，你要好好赚钱！不为别的，为了你那可爱聪明的女儿！”
她突然如此正经，又让我猝不及防。真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
但是她说得很对。
我点头应允，晃晃手里的啤酒，“谢谢了，我该休息了！明天还有事！”
“嗯！！”
我很有自知之明，江春熙起码比我小七八岁，虽然职业一般，但是我不觉得她会对我有好感。
做她那个职业的女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对金钱的渴望是显而易见的。而我穷得叮当响！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来到了西郊工业区。继续在这个园区里到处转悠了一上午。
然后来到了柳诃名下的厂房。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空旷的大院子里的野草都到膝盖了。用个草坪机过一遍，应该可以有个柔软的草地。
篮球场
就有四个。高高的篮球架上的木板子都已经腐烂，看起来年代久远。
098
音乐梦
这个空地真的很大，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也就是十亩地大小。
剩余的二十亩地，都盖了厂房。厂房就是那种简易的钢结构厂房，里面只有垃圾，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都是十几米的层高，十米一个的大型排风扇少了一半多，应该是不知道被谁偷走卖钱了。
五排，十栋厂房就这么整齐划一的排开。大致都一样。
就这么一个破败的地方，该如何用来快速赚钱呢？
我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实施起来的难度很大，但是总要做过了才知道是吧！
在厂房里转悠了一圈之后，
站在场地的中央。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周跃，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微弱，“你好啊，方向！”
我迟疑了下，“病犯了？”
“嗯！很难受！”
我默然。癌症晚期的疼痛折磨是十级！
我不知道这样的分级分别代表的痛感是怎么样的。但是国外很多人受不了这样的疼痛折磨选择了安乐死。
我深呼吸一口，“车钥匙我给陶丽了！我什么也没说！”
“谢谢.......”
我犹豫了，“她很伤心！但是她还在坚持出摊！她是个好人！你不应该骗她！”
“快了！医生说我没几天了。我还在坚持着，最后一刻，我会告诉她真相的！”
不由得闭目。生而为人，为何要如此互相伤害！哪怕是生命的最后时刻，都要如此懂事，不可以从心所欲呢？
为了省钱！为了省钱啊！！！！！！
我最好的朋友同学老乡啊，我该说什么好呢，..........
我
调整下呼吸，“记得也通知我一声！让我送你一程！”
“别那么麻烦了！”
“要的！”
“好！”
强忍着心酸，说重点，“问你个事！”
“你说！”
“花城那些搞摇滚的，就是搞地下音乐的那帮人，都集中在哪一块呢？”
周跃在这个城市开了十年的出租车，没有谁比老资格的出租车司机更深入的了解这个城市。
“在画里村！”
“嗯！谢谢！”
“我才该谢谢你！！！！”
突然我内心的心酸找到了出口一样，暴躁了说了一句，“你哪那么多废话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如今这个样子，我却什么都没做！你谢什么？你谢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暴躁！是对自己的不满，还是对命运不公的咆哮？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
许久，才响起了他微弱的声音，“这段日子啊，我很痛苦！医生说让我多想点开心的事情有助于缓解疼痛！我就开始想我过去的半辈子里那些开心事，结果发现啊，那些开心事都和你有关！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
我鼻子一酸，看向别处，咬牙......不哭........
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呆呆站着，在烈日下，在闷热中，心头泛起的悲凉，让我一点都不觉得热..........
这个世界真的是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不要看什么心灵鸡汤，更不要听什么大师放屁演讲！
人间疾苦，才是人生最好的励志！
如果陈南的谈话给了我希望，那么周跃的遭遇一定是给了我动力！
希望和动力足以让我不在意所有人的嘲笑轻蔑。
只有一个信念：我是男人，我要搞钱！
.........
画里村处在海边不远。以前真的是一个村。现在高楼林立，早就被开发成了现代大都市。带着腥味的海风不时侵扰着已经完全找不到村落迹象的画里。
这个名字真的很美。那应该是曾经。
如今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千篇一律的城市森林，美感无从泛起。
因为这里的地势低洼，所有纵横交错的马路到处都是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