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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墓碑前的高雪挪动了脚步,

    站在了之前许璐璐所在的地方,就那么一直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伟吉朝着墓碑开始鞠躬,

    三鞠躬过后,掏出了纸巾似乎在抹泪,然后头也不回的第一个下山而去。

    韩雨姐妹几个也开始散去。二哥也被二嫂推着回去竹林湾。

    须发皆白的老师,走到了高雪面前,轻轻的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也默默的下山。

    乔振南和妻子似乎跟陈濯说了几句什么,乔振南的妻子还摸摸陈濯的脑袋,然后也离去。

    就那么一会功夫,陈南的坟前就剩下了陈濯和那个什么参议员。

    陈濯似乎不想走,参议院劝说了半天,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向婕来到了陈南的墓碑前,静静的待了一会,回头看了看我,摇摇头,也走了。

    转瞬间,热闹的坟前就空无一人。

    我举举手里的祭品,“叶总,没人了,要不要一起?”

    叶夏冷冷的看着我,“你是祭奠,我是庆祝!一起合适吗?”

    我不由得摇头,她始终是恨陈南的!

    我终归还是抛出了疑惑,“叶总,你既然知道了果腹鸟的秘密,为什么不直接抢走呢?”

    叶夏玩味的看着我,“东西在你手里,跟在我手里有区别吗?”

    这倒是实话,她自认为有

    的是办法,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那个硬盘。

    但是如果她提前就知道硬盘里的内容呢?这个我又不敢试探,万一她不知道呢?

    拿到那个硬盘,我就像是踏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依照我现在的修行,似乎完全都无法应对!

    又好像不由自主的踏入了一个局,不知进退,怕进退失据!

    我问了另外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叶总,能不能告诉我陈南是怎么死的?”

    似乎来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陈南是怎么死的,唯独我不知道。

    叶夏冷笑一声,“怎么?你想为他报仇?”

    我失声一笑,“我哪有那个本事?”

    叶夏傲然道,“我不是已经承认是我杀的吗?”

    我若有所思,看看

    山下的磨刀亭,“就在那,我亲眼见过,她磨的那把刀已经顶在了陈南的颈脖,你可以轻易的杀死了她,但是你却最终割向了自己手腕!”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宁可伤害自己,都不会杀他的!”

    叶夏毫不犹豫的无情一句,“你懂个屁!”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我讪讪的低头,“那我走了.........”

    叶夏冷冷的注视着我,“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的那些小聪明,我清楚得很!

    果腹鸟的秘密我早就知道!所以你应该清楚上次我不杀你,不是你说动了我。而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你!你那个所谓的空中楼阁的商业计划,你随便找几家投行问问,会有

    人投资你吗?我投资的根本不是那个狗屁计划,我是要你觉得欠我的!这一点很重要!你有这个觉悟吗?”

    一直以来其实对那次脱险,我都觉得不真实。而且

    楼哥和小五只是挨了一顿打,就被释放了!如果想要稳妥,应该是直接灭口才对!

    如果叶夏那么好骗,她怎么可能以一介女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夏家家主的位置呢?

    我不由得好奇,“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我?”

    叶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自己猜.........”

    我他么的要是能猜出来,我还会问?

    我正准备下楼。楼下却走上来了一个中年人,名贵的西装掩饰不了他走样的身材,正是那个所谓的参议员,陈南的朋友。

    我微微点头,他也含笑点头。我们就这么在楼道上擦肩而过。

    他来找叶夏做什么?我不得而知,我也没兴趣知道。

    如此大的排场,如此强的阵容,没有一个人善茬,没有一个人是我现在可以应付得了的。

    我多那些事情做什么?

    我刚出院子门,又看见了陈濯,十六七岁的年纪,英姿勃发,俊朗不凡,虽然眉目间并没有

    陈南的影子,但是陈南唯一给我提到过的亲人就是他。

    陈濯微微欠身,居然问了一句,“你是方向叔叔吧?”

    我蓦地一惊,“你怎么知道?”

    有些时候我也是有些二,可能是在连串的大人物的降维打击下,我感觉我的智商现在严重不够用,

    当然是陈南告诉他的,我问得如此白痴的问题,问出来就

    后悔了。

    “我爸爸告诉我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而后低头,“请节哀!”

    陈濯眼圈又是一红,“爸爸告诉我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可以去找你

    !”

    我郑重的点点头,“是的!可以找我!”

    “那麻烦方叔叔了,可以告诉我您的电话吗?”

    “可以!”

    我把电话告诉了他,“188........你爸爸还跟我说,等你满十八岁的那天,让你来找我,他给你留了些

    东西!”

    陈濯的眼神里有些意外,“我爸爸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我摇摇头,并不想多谈及陈南的遗书,反问了我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陈濯面容悲戚,“中毒死的!”

    “知道凶手是谁吗?”

    “知道!”

    我没有再问下去,我只是在执行故人所托,现在的我,狗屁不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于是,我静静的离开,

    来到了陈南的坟前,静静的烧纸焚香,鞠躬哀思放鞭炮。

    我与他之间的机缘,似乎有如那鞭炮过后的青烟,久久不散........

    看着墓碑上那陈南二字,在青烟中,泛着金黄,远比那坟头的枯草来得亮眼。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枯草,但是这枯草霸占的土地,孕育出了一个传奇。

    只是可惜,这个传奇落幕,最终回到了这荒山,回到了枯草的怀抱........

    我不胜唏嘘,茫然四顾。

    脚下的乱葬岗依然,远处的举水河依然,仙石山依然,意杨依然,果腹鸟依然。

    传说中的那只翻江蛟再度回归,并没有风云色变,异象丛生!

    秋色还是那个秋色,只是菊花已经开遍了后山,茱萸插遍了坟头!

    传说就是传说,迷信就是迷信,一代传奇的落幕,一如往常!

    可是他的离去,当然要异于常人。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变得美好,也不会因为他的离去变得糟糕。只是他留下那些东西,一定会像亚马逊丛林的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成为了某个地方一场风暴的起源........

    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拽进这场风暴?

    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今后的日子里,我要做的是如何远离这场风暴.........

    最后一鞠躬!表达我对他的哀思!

    然后下山。穿过田间地头,在低沉的稻穗间徜徉,

    眼前似乎浮现起他萧索的走向直升机,衣袂飘飘时,纵声嘶吼的那首歌,“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

    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

    投入命运熊熊火,不管得失怎么量.........”

    那单纯的鼓点由舒缓到急促,然后到有节奏的铿锵有力,依旧像极了一双强壮的臂膀,无形的把我们托举,心气也不由自动的激荡了起来.........

    “迎接日月万里万里风,

    请清风洗我的狂!

    来日醉卧逍遥,

    不再动我刀和枪........”

    踏实的田埂,走得很稳当。其实

    我并不了解他。

    但是捕风捉影眼见为实的他,一定是这块土地最杰出的那一个。

    如今他叶落归根!传奇陨落!

    除了唏嘘,我更愿意沿着他的脚印,去领略那高处不胜寒的瑟瑟!去探寻那未知的惊险与美妙!

    男人嘛!

    男人就该凶猛点,就像他说的那样,“男儿壮年且放胆,怒挟风雷撼长空!”

    因为我们终归会死,黄土一堆埋下的一定要是一个轰轰烈烈的男人!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黄土一堆,喃喃自语,“等等我........”

    而后义无反顾的回头,走向自己的家。

    不回避那那个

    需要我处置女人。

    就是站在你门口的那个年老的女人。但是没有想到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印象里那个美丽的母亲,如今已经双鬓斑白,年老色衰,用她那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我静静的站住了。

    村里的人都说我像我的母亲,她那眉眼间的熟悉感,我确定我在镜子里见过。

    但是我见得那么多,看得都有些麻木。

    我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原版,虽然我是翻版。于是我低着头,直接路过她。

    她居然一霸

    拽住我的胳臂,瞬间声泪俱下,“方向,妈对不起你!妈错了!妈向你认错!你别不理我........”

    我用力的睁开,差点把她甩出去,她一旁的年轻人

    赶紧扶住她,朝我怒吼,“方向,就算她不是你妈,你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个老年人吧?”

    母亲慌忙制止,“念念,是你妈对不起你哥,你快别这样跟你哥说话,赶紧喊哥,喊哥啊........”

    我不由得心头嗤笑,居然还给我生了个弟弟。

    我摇摇头,转身进了院子,反手把院子门给关上了。又插上了门栓。

    楼哥正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一把吉他,怪异的看着我,“真是你妈?”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他指指身前的小桌子,上面有

    个黑色的塑料袋,“你妈给你的!好像是钱!说是让我转交给你,弥补下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我快步走了过去,抓起袋子,径直又回到了门口,打开院子门,看着他们母子俩,直接把装钱的塑料袋扔了回去,什么也没有说。再度关上院子门,插上门栓。

    路过楼哥的时候,丢了一句,“别多事!”

    楼哥撇撇嘴,耸耸肩,

    什么也没说。

    进了屋子,我开始收拾东西,

    回来该办的事情也办了,我还是回江城,督促

    梦想的进程,免得被那对

    母子骚扰,影响心情。

    背着一个登山包,走了出来。

    楼哥拨弄了几个音符,“要不要我给你唱个送行歌!”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

    随时等我电话,迪吧开张的时候,给我滚回去拉磨去!”

    楼哥甩甩长发,“好的!”

    打开院子门,母子俩还没走。

    看到我出来,母亲的眼神像是再度缘起希望,迎了上来,“方向,你听我说!给我十分钟好不好?我就耽误你十分钟,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好不好?”

    我站住了,“你说的?十分钟!我从现在开始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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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攀附

    如果十分钟可以免除以后的困扰,我为什么要吝啬这十分钟?

    母亲高兴坏了,“好,好!我说.........”

    就这么一句我说,跟着就是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完全说不下去.,.......

    我丝毫不为所动。我只需要想想当年年幼的我饱受的那些苦难画面,她的眼泪就等同于鳄鱼的眼泪。完全感染不了我。

    一旁的念念很孝顺,拍拍她的后背,“妈,您别激动!慢慢说!”

    我不耐烦的看看手机,“一分钟了........”

    念念似乎很不满我的态度,直接越过母亲,“我来替我妈说。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我妈在你们方家受得什么罪,你也很清楚!她离家出走,是实在是不堪折磨才被逼出走的。这一点你怪不了我妈!”

    我还是看着时间,“两分钟了........”

    “当然,她把你抛弃了,这是她的不对!可是你也应该很清楚,当初她一个人身无分文的跑出去,带你一起不现实!我妈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她当时想的就是赚到钱能养活你了,就一定把你接走。不说我妈一个女人当初赚钱

    有多辛苦,她确实在一年后找到了你爸,谈离婚谈你的抚养权。你爸直接开口十万。当时我妈没有那么多钱,就又回到了花城赚钱,

    九几年的时候,十万块是个什么概念,你应该很清楚,我妈为了赚那十万块有多辛苦,你自己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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