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寂言说。鹤望还想说什么，视线瞟到瑟缩着几乎完全窝进晏归生怀里的蔚霜映，到底还是由着他去了。
扑通一声，林寂言也入了池水。
晏归生扶着半昏迷的蔚霜映，方便林寂言将掌心搭在她后背上。源源不断泛着蓝色光晕的灵气被传入蔚霜映体内。
纯阳之体的阳气尤为厉害，没过多久，蔚霜映便觉通体舒畅，那股乱蹿的阴气，似野火遇上暴雨，被治得老老实实。
她迷迷糊糊地胡乱蹭了蹭，是小猫拱被子的动作。
凌乱的发丝扫到了晏归生的脖颈，后者的身体冷不伶仃一僵。
他忽然有所感知，掌心下皮肤要比上好的琼脂更细腻，随着体温的回升，也越来越柔软。
晏归生神色不变，带着薄茧的指腹不自觉摩挲了一下。
良久，蔚霜映终于睁开眼睛。
“...嗯...？不痛了，但是好累。”
比夜爬泰山还要疲惫，蔚霜映无精打采的把头耷拉在晏归生的肩膀上。
还管他魑魅魍魉，蔚霜映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一下。
脚腕处突然传来奇怪的触感，有什么在水下，慢悠悠地缠了上来。
蔚霜映伸手去摸，软软的，像是陷入了一团柔软的棉花里。毛茸茸顺着水流飘动起伏，蔚霜映没忍住捏捏，发现手感超好就变本加厉的揉搓。
是条尾巴。
蔚霜映悄悄的幸福上了。
“她精神气恢复得差不多了。”
鹤望一眼发现蔚霜映在傻里傻气的笑，出口提醒林寂言。
背后的手掌于是收走，蔚霜映一哆嗦，她就像冬天离开火炉的倒霉蛋，虽然冷不死但是挺难熬。
她一扭头，透过氤氲的蒸汽看见了林寂言，他靠在瑶池边上，不太有精神，闭着眼睛假寐。
“林大哥，你没事吧？”
她担忧的问。
林寂言摇了摇头，蔚霜映眼睛偷偷往下看，池水淹没了他的腰部以下，让人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情况。
蔚霜映：“嗯...？”
池水下的尾巴也收走了，蔚霜映有点惋惜，自己应该趁刚刚多摸一会儿的。
林寂言起身，用灵力把衣服烘干，再次靠回石壁打坐休息，做自己的背景板。
蔚霜映还是很累，她刚动了动手指，晏归生说：“蔚姑娘可以多泡一会儿，这水对你有好处，我们可以等你。”
真贴心呐。
蔚霜映于是心安理得的瘫在池子边上，一动也不动，像一块摊好的煎饼。
“啊...实在...太累了。”
她拉长的语调和有气无力的动作都很可爱，晏归生笑：“好好休息，蔚姑娘，洗髓已经结束了，恭喜你，即将踏入修士的世界。”
“明上城恰巧有灵根测试仪，我想我们的下一站已经决定好了。”
“这下你高兴了吧。”鹤望站在池水边，屈膝蹲下，与蔚霜映平视，手掌拂过她的耳垂，将少女被汗沾湿的发丝捋至耳后。
他有点轻佻的笑：“修真界未来的天才少女。”
蔚霜映脸上瞬间烫起来。
天才...少女...
啊啊啊干嘛说这个，好羞耻的样子！蔚霜映紧闭双眼，假装自己要休息。
鹤望最喜欢逗她，伸手在蔚霜映眼皮上方晃来晃去：“别睡啊，起来。”
作势要拉她，蔚霜映哪能干，有气无力的说：“不行，我累。”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你行的天才少女。”鹤望打断她，伸出一只手握住她手腕，瞬间充满了阳光气息的灵气涌了过来。
“我来给你多补点阳气。”
蔚霜映立刻睁开眼睛，苍白的脸颊变得红扑扑，长而翘的睫毛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真的吗！？”
鹤望跟着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一挑眉，反问：“小爷是什么人，能骗人？”
“谢谢鹤望大爷！”
想了想，她弯着眼睛大声说：“谢谢林大哥，谢谢晏大哥！”
还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呢。
......
等到蔚霜映终于吃饱喝足，精神气好了一个度。
一看就乖的杏眼因为舒服而不自觉眯成弯月，像一只晒了太阳得意洋洋的小猫咪。鹤望唇角勾起，神态散漫和她说话：“采阳补阴的感觉怎么样?”
蔚霜映吸了吸鼻子，竖起一根大拇指。
“完全是这个！！”
她要是有这体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点秘密冰城的圣代了，一天三顿，顿顿吃八个！
“所以你为什么会阴气暴走呢？”鹤望摸着下巴思考。
不过甭指望蔚霜映这个外地人能解释这个问题，她只是一味的跟着嗯？嗯？嗯？
“蔚姑娘的体质，似乎不仅仅是空灵之体。”
晏归生看着蔚霜映，语气微肃：“替蔚姑娘洗髓时，我便发现，她的识海很大，大到刚入脑域，我便摸到了识海禁锢，但是当时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巧合。”
“现在我能确定了...”
他说：“《上古野秘》中记载过，世间有一种体质，名为开宝体，无需灵根，身体自然吸收转化灵气，意为识海如海，浩渺无边，脑域无尽，识海无尽，即...”
“灵力无尽...”
蔚霜映懂，有无限蓝的意思。
“完了完了，我真的要成为天才少女了。”碎碎念不停，蔚霜映表现得异常兴奋。
“虽然但是...”晏归生说，“这和你的阴气暴走没有关系。”
这仍然是一个不解的秘密。
鹤望敲蔚霜映的脑袋：“行啊你，身上的秘密一个接一个。也好！这趟南海之行不会枯燥了。”
第17章
真的吗
“你别老敲我！”蔚霜映捂着脑瓜，不满的反抗。
鹤望居然良心发现，表示认同：“也对，原本就不怎么聪明，再敲两下，怕是要变成个傻姑娘了。”
蔚霜映超级冷漠：“呵呵。”
一阵微风拂过。
鹤望看见她额前垂落了几根发丝，不怎么规矩的乱晃。
蔚霜映也感觉到了那几根头发——它刚刚扎着她眼睛，有点难受，眨了眨眼，正打算理顺一下。
还没抬手，鹤望就已先她一步将那些碎发顺至了她耳后。
手背会轻飘飘划过她的脸颊上的绒毛，勾起不轻不重的痒意，那痒意弄得脸有些麻，蔚霜映忍不住打开他的手，说：“别一直捋啊，捋掉了怎么办。”
懂不懂脱发人士的痛苦啊！
蔚霜映心疼的对着池水照镜子检查她的宝贝头发。
鹤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蔚霜映攥了攥拳头，觉得手特别痒痒。
鹤望欣赏着她充满生机的小表情，满足了某种恶劣的报复欲，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蔚姑娘。”
鹤望只好止住话题，不爽地看了来人一眼。
蔚霜映看向纪九，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心情不错的说：“在！”
纪九朝着其他几人微微颔首，示意打过招呼。
他看了看蔚霜映，眉眼带笑，说：“通体轻盈，气息平稳，想来洗髓进行得很顺利。既然如此，蔚姑娘是否该履行我们的约定？”
蔚霜映心里面咯噔一下。
“你先说干什么。”鹤望慢悠悠挡在她面前，抱着双臂，替她说，“万一你要她杀人放火，勾结邪魔，这可划不来。”
晏归生也笑眯眯说：“是啊，不如先说说？”
蔚霜映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是这个理。
纪九一愣，看了看毫不退让的鹤望，看了看狐狸一样笑的晏归生，随即露出一个有点苦的笑容，无奈说：“你们倒是洗了髓，现在随便我提什么条件，你们只要寻个由头拒了，这不是空手套白狼么...”
说得他们跟什么不讲理的反派一样。
恶霸鹤望还觉得相当有道理，手指点了点手臂，赞同地说：“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蔚霜映倒是被纪九说得有点愧疚感，连忙保证：“纪宗主您放心，我们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条件合理的话，我们一定办到。”
“既如此，多谢蔚姑娘了。”
纪九朝着她温和地笑：“此事自然不可能有悖天理道义，说起来也算简单，在下只是想请蔚姑娘参加明上宗五年一次的弟子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