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按住唇瓣,指尖探入,让她温热的舌苔含住自己的手指。这是一个亵玩爱宠的姿态。
他起身轻笑:“既然不想嫁人,就留下来吧。留在你看不起的人身边……”
莫虞唇瓣哆嗦,牙齿欲咬他泄愤,却被他曲指捏了下舌尖,口涎溢到嘴角。
方舟替她抹掉,继续笑道:“莫小姐自甘下贱,委身于我,想必也不会介意当一个情妇吧。”
莫虞想说什么,却昏昏沉沉地说不出来,沉重地闭上眼睛。
她嘴唇里含着他的指节,乌发披落,身体赤裸地蜷起,一副媚骨天成的模样。
交合时方舟不愿意用其他部位触碰她,她的上身便还算干净,只有乳头因为情动而红涨。
下身却可谓一塌糊涂,散落的青丝所不能掩盖之处,臀胯都是凌虐后的手印。
再往下瞥一眼,紧合的花户不停缩颤,合不拢的一线天溢出丝丝奶白的浊液,任谁都看得出她刚刚遭受了一场奸淫。
方舟扔下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随手给她裹了裹。
莫虞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指尖触及她的皮肤,不料下方高烧发热的温度在飞速流逝,冰块似的传来不正常的凉意。
方舟低眸去看她的脸,眸光一变。
明明刚刚才欢爱过,潮晕的媚红却已经从莫虞脸上褪去,她无力地靠在窗台边,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方舟皱起眉。
“你怎么回事?”
莫虞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胳膊从窗台滑落,身体无法支撑地前倾下去,方舟抓住她倒向自己怀里。
“莫虞,莫虞?你醒醒。”
他捏起她的下巴,指节微微僵硬,冷厉的眉眼终于染上不安,大喊起她的名字。
“莫虞,莫虞!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方舟宁可她是在装晕制造逃脱的机会,她胆敢拿这种事开玩笑,下场会比今天还要狼狈。
可怀中人嫣红的唇瓣也逐渐失色,吐息只出不进、越来越少,非但不像装病的兆头,反而像……
难以克制的紧张感占据上风,他掀干净床上堆积的杂物,把莫虞的脑袋放平,翻开她的眼皮检查瞳孔情况。
结果显然不大乐观。
方舟低声咒骂:“该死,他们怎么给你调养的,到底病得有多重……”
“你怎么敢……”
巨大的恐慌隐藏在火气后,方舟紧实的手臂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从口袋掏出手机。
早知没有万全之策,却第一次后悔起把她关在这么高的地方,起初是唯恐她总有本事收买关押她的人,现在却好像方便了她作死。
方舟不愿再想,手指发颤地拨号,还在坚持一遍遍唤她名字。
莫虞却紧紧合着眼,脑袋渐渐歪下去,再没有了应答。
ps马上就回到前世啦!
重生回到高中时代
“小虞?小虞?”
“莫虞!”
“莫小姐,求您不要生气……莫小姐?”
……
谁在叫她?
莫虞陡然站起身,仿佛从深度梦境中瞬间惊醒,跌落回现实的世界。
脑海一片茫然,聚光灯从她眼睛里晃过,世界像是扭曲的凹面镜,她面前闪过一张又一张人的脸,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望着她。
……活着的人,死去的人。
这是在哪里?
嘈杂的乐曲冲击耳膜,舞池上方悬挂的聚光灯光束停在她身上,莫虞浑浑噩噩地站在人群的正中心。
她试图抬手遮挡这些刺眼的灯光和视线,却连一根手指头也控制不了。
动不了。
这个念头让莫虞的惊恐达到最大值。
此刻的她像是附身在这具躯体里的一只游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属于自己的身体擅自行动。
那双手拎起一只酒瓶,瓶口倒转,对准她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地淋了下去。
酒液横流,波光四溢。
深红色酒水哗啦啦从方舟的头顶淋开,溅到她白皙的脚面,莫虞动了动脚踝后退一步,丢开那只细长的酒瓶。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人的样子,她扬起手臂,两个耳光清脆地扇了过去。
伴随这响亮的一记,桎梏卸除,感官解禁,四肢那股提线木偶般被操控的感觉霎时消失,火辣辣的痛感也从掌心传来。
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莫虞倏地睁大了眼。
那两个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了面前人的脸上,留下两颊鲜红的巴掌印。
这是一个很俊气的少年,脸型有点像十年前的方舟,湿漉漉的碎发流下深红的酒液,划过眼皮和高挺的鼻梁,最后打湿雪白的领口。
但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低垂颈项。
待液体汇集到下巴尖,才抬手擦了擦狼狈的脸。
那张脸映入眼底,莫虞如遭雷击地呆立原地。
不会吧……
真的是方舟?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舞池边,一处高台上。
两个富家千金将舞池里发生的事情收入眼底,花卉和香槟塔将她们的周身装点得宛如童话。
祝佳期惯会拿别人当笑柄,这次也不例外,乐不可支地撑着下巴道:“没想到咱们学校的大学霸看着挺清高的,居然会在这种地方打工。”
宁抒同她相视一眼,打开一柄湘妃竹的骨扇掩面而笑。
“真是的,早该给他个教训了,以为自己是谁啊?峯池一中的学生都太没规矩了,敢和小虞作对,忤逆我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二人面容鲜妍,语带娇笑,分明是本该天真无虑的年纪,转头当着众人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钱可以买你们的身体,当然也可以买你们的尊严。不管你们多有能耐,明白吗?”
“明白,明白。”西装男们异口同声地应答:
“我们愿意当大小姐的狗。”
他们里一层外一层围成圈,点头哈腰地簇拥着正中两个富家千金。
室内架子鼓的鼓点随着气氛来到高潮,墙上早已准备好的礼花应声爆裂。
里面喷出的却不是彩带,而是眼花缭乱的纸钞。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声:“钱!是钱啊!!!”
外围的几个歌手和男侍应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匍匐下去,你推我搡地抢走降落在自己附近的大额钞票。
“我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让开,这是我的,掉在我脚边上的。”
“别他妈乱抢,我的,明明是我的!”
他们的头撞在一起,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彼此角力,逗得在他们头顶观战的娇小姐们笑声连连。
地上的钱很快瓜分成几堆被各人抢入怀中,几个西装燕尾的包厢少爷停下争夺,几颗脑袋凑在一块,嘴里不停编排起远处的另一个人:
“方舟干嘛不顺着她们,这几位大小姐在这待一个晚上撒的钱比我们店干一个月还赚得多,莫小姐还是里面最有钱的主,不就是让他唱个歌吗?”
“就是啊,没准被大小姐看上还能乌鸦变凤凰,这福气怎么没轮到我……真是没眼力见。”
“读书人,金口难开哦。”
人声喧嚣的吵吵闹闹中,莫虞眼皮沉重地扶住了头。
脑袋深处像有一团柴火被缓慢燃烧,烙印在每一寸皮层噼里啪啦引起剧痛,释出巨大的信息量。
不对,这是哪里?
她不是刚刚还在床上吗……
等等,她为什么会打人?打的还是方舟?
足下十厘米的细高跟踩在湿淋的地面摩擦打滑,莫虞摇摇晃晃地转过身,余光扫见包厢的镜面墙。
脑袋里如惊雷炸响,莫虞不可置信地摸住了自己的脸。
火红的裙子像云霞罩在身上,重叠的裙摆托起她纤细的腰肢。
镜子里的脸熟悉又陌生。
那是一张会让人见之忘俗的容颜,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光泽,眼廓柔软,眼尾细长,晕开一片纤嫩的淡粉,像从濛濛雾气中徐徐绽开的山茶花。
脸是她没错,可常年的缠绵病榻让她很多年都再也没有过这样嫩得像水蜜桃的肌肤、艳丽的气色。
以及这还带点钝感的内眼角弧度,有些圆润的下巴……
这是……这是十几岁时候的她?!
莫虞心头浮起一个荒唐的猜测。
她僵硬地转头,环视一圈舞会现场。
昏暗灯光中,在舞伴怀中朗声大笑的祝佳期,窝在宽敞沙发里打电话的宁抒,她高中时期的密友,都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莫虞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电子显示器上。
右下角的时间是:
2017年7月26日。
命运的起承转合如此荒诞,死在自己的新婚前夜后,莫虞发现,她竟然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ps写上本的时候因为全文存稿了所以后来就没有催过珠珠,但是这本是剧情流,真的很需要数据支持才能好好写下去,所以希望宝们能动动小手投个珠qvq
娇蛮示好
沸腾的舞池内音乐不歇,所有人都在疯狂地扭动身体,暧昧地交换眼神、甚至唾液。
只有莫虞和方舟静默地立在其间,雕塑一般。
莫虞攥紧了苍白的指节,眼前虚黑,对着面前的方舟,难以理解地颤声发问:“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怎么会是我?”
方舟重复了一遍,额发答答地滴水,他勾起的唇角似有一丝玩味,道:“不是我,莫小姐以为是谁?”
莫虞头痛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当年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出现在这?
想不起来……
叽叽喳喳的人群,迷离乱晃的灯光。
方舟抹掉自己发丝汇集的酒水,走上前,绅士地弯下腰。
即使莫虞刚刚泼了他一瓶酒,面对着她,他的语调也冷静的不可思议,甚至还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需要再来一杯吗?”
酒杯折射出棱镜般的金色反光,落在莫虞的眼里。
泼酒、羞辱、方舟。
三个关键词叠加,莫虞想,她好像知道这是哪一天了。
方舟其人,在韬光养晦不露锋芒的时候是条不会叫的狗。
看上去温和无害,任由别人践踏侮辱,也只会含笑地鞠躬接受,从不违抗上位者的指示,不论收到什么样的命令都能完美执行,从而让很多从前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可一旦他掌权,登到别人难以企及的高位,就会对过往的仇人施以最严酷的报复,手段之狠毒残忍,迫使那些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不在话下。
更多的人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算不上有威胁的敌人。
但起于卑微境地、遭受过他人践踏的方舟从未得到过旁人的善意,便也同样漠视他人的苦难。
这样一个绝对冷血的利己商人,莫虞如果早知道他的身份、或能知道他将在家族继承中掀起滔天的波澜,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敢对他颐指气使。
莫虞盯着方舟熟悉的脸容,眉睫冻僵了似的一眨不眨,感受到遍体生寒的凉意。
几分钟前她淋下去的那瓶酒,会成为她和方舟交恶的根源,并在若干年后置她于绝境。
她盯着他神情恍惚的这一下,方舟已经替她重新开好了酒。
十万一瓶的酒,大小姐眼睛都没眨地拿了五瓶,泼在他脸上算得了什么?卖了他也值不回她一瓶酒钱。
不明白她眼里浓重的恐惧,方舟指着推车上不同的杯型,抬着眼皮问她:“需要纯饮还是加冰?”
莫虞手指蜷缩,下意识重复了遍最后两个字:“加冰。”
于是他打开下层格屉,端出来大块的冰块,修长的手指握着冰刀,慢慢割开冰块,凿出标准的球形。
莫虞看着他无懈可击的动作,心跳缓缓落回原处。
不论他以后会是多么心狠手辣的人物,在这一刻,他都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而已。
恐惧褪去,莫虞心中又迸出一种可怕的热情。
虽然还没想清楚要如何报复前世他所做的一切,但现在方舟还没有任何力量,无疑是控制住他的最佳时机。
把他的仇恨掐灭在摇篮里,或者……教他学会像一个真正的下位者一样,绝对服从。
握住命运的可能摆在她的眼前,莫虞压下手臂不由自主的微抖。
她扯下别在腰带的一条绢帕,向方舟走过去。
方舟以为她又要发难,肘弯下意识抬起,以一个戒备的姿势看着她走近。
莫虞深吸一口气,白嫩的手臂伸出去,猛地拉住他的衣袖。
“你过来。”
单薄的青年下意识闭上了眼。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没有酒瓶,没有巴掌。
是一方丝绸的帕子包绕着手指,温滑地落在他额头。
方舟眼睫微掀,五官精致艳丽得不似真人的少女仰头,在给他擦干净发丝的酒水,因为身高差距,她甚至不得不踮起一点脚。
上好的真丝绢帕质地轻柔,是她的贴身之物,堪堪够给他抹干脸上的液体,就污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方舟警惕地盯着她的眉眼,不知道她这个举动的用意。
莫虞捏着手绢解释道:“你头发一直在滴水,我给你擦一擦。”
方舟素来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当即冷着声拒绝:“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