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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过一瞬,李淮的眼神便恢复如常,他走到床边,盯着元思蓁的脸看了片刻,才说道:“本王只是在想,王妃胆子真够大的,竟是完全不怕那妖物。”

    元思蓁连忙苦着一张小脸解释道:“怎么不怕呢?当时心中只有王爷的安危,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吓死了!”

    而李淮心中想的却是,只怕你是个道行极深的妖物,才能这般淡定从容,他定不能漏了破绽,让这妖物知道自己已经察觉,以免打草惊蛇。

    “夜深了,该就寝了。”李淮压着心中的纷乱,眼神避过元思蓁,自顾自地坐在了床上。

    元思蓁眼露狐疑地退到床里侧,钻进了被窝,而李淮却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僵硬地躺上了床,他身子紧贴着床沿,与元思蓁似隔着楚河汉界。

    元思蓁心中一惊,他昨晚也未如此防备她啊?难道是记起什么了?

    不行,等他睡了要再探一探灵台......

    她不敢再多说,只是闭眼装睡,等到身边的李淮不再动作,呼吸均匀时,才一点儿一点儿朝他挪去。

    而李淮并未睡着,他方才面上虽是淡定,但一想到同床共枕的王妃竟是妖物,不由一身寒意。

    不过这也能说的通,自己为何会沉溺美色不能自拔,想必是这妖物施了妖法魅惑于他,他这才着了道。

    只是不知这妖物究竟有何目的,是哪个兄弟弄来祸害他的?还是她另有所图?

    他的失忆,又与这有何联系?

    李淮正想得出神,却听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神经紧绷,一动不动地僵直了身体。

    元思蓁蹭了半天才蹭到李淮边上,见他毫无反应,想必是真睡着了,便一手撑着身体慢慢起身,探到李淮面前。

    可就在她手要捂上李淮双眼之时,李淮却猛地睁眼,如临大敌般伸手将她一拽。

    元思蓁原本就只有一只手撑着重心,这一拽让她身子一歪,直直向前跌去。

    李淮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上多了个温热的身体,连嘴巴都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堵上。

    只见他狐妖所化的王妃,整个人趴在他怀中,与他唇齿相接。

    两人四目相对,一动不动,谁也不敢做下一步动作。

    元思蓁心中大呼,完了,李淮该不会以为自己要轻薄他吧!虽然以现在两人的关系,这行为也算正常,但她可没想过真要“舍身取义”啊!

    李淮,你千万要守住,一定要狠狠拒绝我!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收场!

    而李淮此刻简直是山崩地裂,这妖物居然投怀送抱要与他行夫妻敦伦,绝对是要吸食他的精气!

    在李淮的心中,他还是个刚满十八的纯情少年,连初吻都还在,要他一上来就接受与个女人亲昵已经花了好些功夫,何况她还是个心怀叵测的女妖!

    装睡,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李淮赶忙松开抓住元思蓁的手,紧紧闭上眼睛。

    元思蓁:“......”

    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她顾不上撞得生疼的嘴巴,也赶忙从李淮身上翻下来,背过身挪到床的最里边。

    元思蓁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偷偷朝李淮瞄去,见他呼吸绵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李淮是个矜持的,不然今晚亏大了。

    她摸了摸还残留着疼痛的嘴巴,有些惋惜莫名其妙没了的初吻,只好安慰自己道,就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吧。

    翌日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元思蓁贴身的丫鬟玉秋说李淮天还未亮便离府,元思蓁松了口气,不用伺候他梳洗倒是少了些尴尬。

    她让玉秋随意梳了个发髻,也懒得戴头饰,慵慵懒懒地就往正院去,一个人尝着青葱小粥,悠闲惬意。

    过了一晚她倒是想通,李淮应还未恢复记忆,否则当时就能擒了她,怎么可能还在她边上睡一晚,想必昨日捉妖后,又发生了点什么,才让李淮又起了疑心。

    元思蓁琢磨起那两尾狐妖,确有些怪异之处。狐妖极擅魅惑变化之术,有点道行就能幻化人形,根本用不着披人皮。

    就在她思索间,玉秋匆匆忙忙地进来说道:“王妃,怕是要好好装扮一下了,方才高贵妃让身边的福公公递了话,说是请王妃去赏梅。”

    高贵妃是吴王生母,太子一派倒后,皇后自戕于椒房,后位悬空,暂由高贵妃掌管后宫。

    “赏梅?”元思蓁心中疑惑,继续问道:“可知还有哪些贵人?”

    “福公公说还有吴王妃与几位大臣内眷。”玉秋答道。

    元思蓁点点头,十有八九是会说道昨日吴王府送来的美人。她连忙又喝了两口粥,才回了卧房装扮起来。

    为了塑造个宠妻失志的形象,李淮让人置办了不少华贵的衣衫与珠宝,让她在各个场合都要精心装扮,像个美色侍人的模样。

    玉秋轻车熟路地替她换上紫红的外裙,裙边是金线绣成的牡丹花纹,再披上一件银白兔绒披风,配着满头珠翠,贵气逼人。

    “王妃好颜色。”玉秋边为元思蓁贴花钿,边感慨道:“难怪王爷的心一直在这儿。”

    元思蓁打着趣轻斥:“你这小丫头,也敢调笑主子,罚你半月例钱。”

    玉秋连忙低头笑道:“我这哪是调笑,说的都是实话。”

    ————————————————

    高贵妃的赏梅宴设在太液池旁的自雨亭,元思蓁才进园子,亭中女眷便皆朝她看来。

    迎着这些或赞叹或鄙夷的目光,元思蓁拢了拢披风,莲步轻摇走进亭中。

    “贵妃娘娘安康。”她屈膝行礼。

    高贵妃坐在上首,一身暗绿齐胸衫裙,裙尾还别着几簇孔雀翎,她发髻上只插着一支金步摇,面妆精致,一派雍贵。

    元思蓁忍不住瞥了一眼她半露的胸脯,虽然这打扮在长安城里甚是流行,但刚开春就敢这么穿,她实在是佩服。

    “晋王妃一来,将我这的梅花都比了下去。”高贵妃半阖着眼,懒懒说道。

    元思蓁捂脸一笑,时刻不忘她恃宠而骄的形象,“贵妃娘娘说笑了,妾不过是爱打扮,都是王爷说这般才衬我。”

    坐在高贵妃下首的吴王妃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看她。

    吴王妃是高门贵女,又有个娇惯的脾气,一向看不上元思蓁的做派。而吴王又不是个安分的,府中有位侧妃也就罢了,竟还纳了好几位侍妾。元思蓁总在她面前显摆晋王的宠爱,自是让她气恼。

    元思蓁入座后,刚品了口冰梅酒,身旁就传来吴王妃小鸟般的细声,“听闻前几日三皇兄伤了头,不知道现下如何了?”

    “已无大碍。”元思蓁挂着笑回答。

    “那便好。”吴王妃又阴阳怪气地说:“那晋王妃可要好好照顾三皇兄,莫要再伤着了。”

    还不等元思蓁答话,高贵妃便厉声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有歹人蓄意谋害,晋王妃再怎么照顾,也是防不胜防的啊!就像吴王送的那美人,原本也只是见着好物想赠与兄长,谁知却是个心怀不轨的。”

    元思蓁这才明白,李淮已将遇刺的消息放出,只是未说那是妖物。高贵妃闻言,生怕吴王惹了口舌,李淮借机参他一本,特来试探于她。

    她低头一笑,忧心忡忡地答道:“是啊,真是想不到,说起来还都是妾的罪过。原本王爷怕惹妾不高兴,要把人立刻送回去的,妾想着四皇弟一片心意,不好辜负,硬是留了下来,做个粗使的丫头也好啊,谁知道......”

    高贵妃连忙说道:“也是吴王的疏忽,本宫已让他好好彻查此事。”

    元思蓁点头说道:“这事确要好好查查,让坊间百姓知道了,还以为王爷与四皇弟不合呢。”

    高贵妃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银香炉,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元思蓁不知李淮是何打算,不想平白说错些什么,便话中不漏机锋,与她们周旋了几轮。

    但她又寻思,那妖物出自吴王府,想必吴王妃定是知道来历的,便问道:“妾见那美人,确是个妙人,也不知四皇弟是在何处寻到的?”

    第5章

    含香阁

    吴王妃没想到她会问此事,……

    吴王妃没想到她会问此事,语气不耐地说道:“怎么?晋王妃还想去给皇兄搜罗美人不成?”

    元思蓁捂嘴轻笑,“好奇罢了,我看那腰身,可是扬州来的?”

    吴王妃以为元思蓁这般好奇,是想学些讨好人的把戏,心中更是瞧不起她,“扬州来的还是金陵来的,不都是以色侍人的玩物。晋王妃既然这般想知道,那便说与你听,那人是含香阁里的。你可想去瞧瞧?”

    含香阁是长安有名的销金窟,但占了个风雅的名头,也得了不少达官贵人的青眼。

    “原来是含香阁。”元思蓁不理会吴王妃话中的讽刺,心思都飘到了含香阁上。

    “哼,你还真想去不成?”吴王妃语气不善地说道。

    高贵妃见吴王妃的脾气又要起来,沉声道:“好了,本宫的赏梅宴可不是让你们说这些胡话的,小福子,开宴。”

    ————————————————

    赏梅宴一结束,元思蓁就迫不及待地窜上马车。“玉秋,回府前先去一趟永乐坊的五味斋。”

    五味斋就在含香阁正对门,元思蓁要去五味斋所谓何事,自是不用明说。

    “啊?王妃...这不好吧?”玉秋有些犹豫道。

    元思蓁轻敲了一下她额头,佯怒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去五味斋吃醉蟹,没别的意思!”

    玉秋嘟囔道:“这寒天冻地的,哪有螃蟹。”

    元思蓁扭头挑眉看了她一眼,玉秋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乖乖吩咐车夫去五味斋。

    她的马车刚停在五味斋门前,迎客的小二就赶忙上前,恭敬地说道:“原来是晋王妃大驾,今日新摘了崖山上的笋子,您可一定要尝尝!”

    玉秋扶着元思蓁下了马车,就吩咐道:“要个僻静点的雅间。”

    “今日闷得很,最好是有朝南的窗户。”元思蓁语气淡淡地补充道。

    小二拍帽吆喝:“贵人里边请!”

    这五味斋她来过许多次,里头精致的装潢早已看厌,但这家店主打应季的鲜味,她也实是喜欢的。但这次来她还另有要事,心思便都不在菜品上。

    元思蓁每样菜意思地尝了几口,面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忽然心血来潮地对玉秋说:“你去将我这几日总在看的话本拿来,我要一个人边吃边看,享受享受。”

    玉秋知道元思蓁极爱看话本,便备了几本在马车中给她打发时间,她将话本取来,刚想提醒她这样容易岔气,就被元思蓁推着出了门,“好玉秋,你可怜可怜本王妃日日处理那么多烦心事吧,我就想趁此机会静一静。”

    待把人打发到了门外,元思蓁立马从袖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白纸,她将那白纸撕成一个小人的模样,放到莲花灯燃起的紫焰上。

    “嘶。”那纸人立马烧成了灰烬,片刻后,只见灯芯冒起一阵白烟,竟慢慢汇成了一个人影,透着窗纸看去,正好是个捧着话本的模样。

    元思蓁将莲花灯收进衣袖,弯着腰慢慢翻出窗外,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合上,生怕起风了将烟雾吹散。

    她特意要了朝南的房间,从这窗户翻出来刚好是个窄巷子,有个视线的死角,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地。

    做王妃就是这点不好,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儿不方便得很。不过好在元思蓁是个有心思的,她在王府后门、皇城脚跟还有些不起眼的角落,用障眼法藏了些乔装的衣物,以备不时之需,这次便正好用得上了。

    元思蓁换上藏在五味斋后巷砖缝里的圆领胡服,匆匆挽了个发髻,又在脸上施了个幻法,让人记不住长相。她看着墙上冰幕里的俊俏儿郎,不由感慨自己的先见之明。

    含香阁门前极是热闹,竟要排着队才能入内。元思蓁心中疑惑,李淮放出了遇刺的消息给宫里,想必也是知道了那女子的来历,为何却不将这儿封起来好好查查?

    “郎君有请。”她刚一踏进含香阁,便有一位眉眼盈盈的小娘子,温声软语地将她迎入,与五味斋的风格是完全不同。

    元思蓁向那小娘子颔首,大步一迈,风度翩翩地进了这销金窟。

    而此时在含香阁顶楼的厢房中,李淮正与一绯红胡服的男子相对而坐。

    “一两年未见王爷,怎么脸色差了些?莫不是成了亲耗费精力?”胡服男子一手握酒杯,一手搭在窗边,打趣他道。

    李淮却并未生气,而是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说道:“前几日撞了头,这才脸色差。”

    胡服男子挑眉,又继续说道:“这地儿你可来过?我听说这儿是近来长安城最红火的花楼,才特意约了来此。”

    李淮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才淡淡说道:“含香阁自是有名,只是我来此可冒了不小的风险。”

    胡服男闻言,朗声大笑,“你堂堂晋王,还惧内不成?难道真如他们说的那般独宠王妃?”

    李淮无奈一笑,摇头说道:“昨日那要刺杀我的,便是含香阁的娘子。”

    “竟有此事!”胡服男放下酒杯,思索片刻后又低声说道:“可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自然是有,不过还未到时候,你如今刚封了龙武军左郎将,先得办好了差事。”李淮沉声说道。

    那胡衣男子是李淮当年在军中的副将尉迟善光,他祖父是有从龙之功的英国公,父亲又是礼部尚书。虽出身名门,却久在军中磨砺,一身本事倒是实打实的。他祖父进言,圣上又念他小有军功,这才得了个回京的机会,补上龙武军左郎将的空缺。

    三年前李淮封王便卸下兵权回京,尉迟善光则一直留在军中,两人虽有几年未见,但于失了忆的李淮而言,不过是前些时候才见过。

    “这我自然知道。”尉迟善光悠悠起身,走到厢房边的栅栏旁,看着含香阁热闹的大厅,饶有兴致地欣赏这边关难见的景象。

    “淮兄,你快看壁画那儿,竟还吊着几个飞天模样的小娘子。”尉迟善光在这含香阁自是不喊李淮王爷,他一会儿看壁画,一会儿看花台,只觉满眼新奇,目不暇接。

    李淮也起身站到了栅栏旁,神色淡淡地看着阁楼中的景象,也不答他话。

    他眼神扫过一个身子单薄的男子背影,只觉有些眼熟,没来得及细看,那身影便淹没在莺莺燕燕之中。

    “郎君可要吃酒?”一个发髻别着紫色槐花的美艳娘子凑到元思蓁边上,眼含春意地问道。

    元思蓁装出副矜贵模样,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吃酒,听曲。”

    “奴善琵琶与箜篌,郎君想听什么?”美艳娘子继续缠道。

    “你一个哪够,听曲哪能只听独奏。”元思蓁面上虽是一派风流,心里却突然有些担忧,她方才忘了清点身上的银两,待会要是出不去可就糟了,但要探消息自然是见多点人好,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你将善音律的娘子唤七八来,最好能各有所长。”

    美艳娘子见她举手投足间一派风雅,以为是个贵客,满心欢喜地将她引到临水的雅间,再斟上玉液酒,小心伺候起来。

    “郎君稍等,妈妈已去唤人。”

    元思蓁打量了眼前这美娇娘一圈,见她身形不似其他娘子一般丰腴,腰身纤细,盈盈一握,便出声问道:“小娘子是哪里人士?”

    “郎君唤我绿奴便好,奴原是扬州人士,含香阁里的妈妈看上了我,便接来了长安城。”绿奴低头羞赧地说道。

    元思蓁又道,“扬州可是个风流地,想必又不少你这般的美娇娘。”

    绿奴双颊染上一层红晕,娇滴滴地说道:“郎君嘴真甜,要是喜欢奴这般的,如今含香阁里可有不少的。”

    元思蓁点头,“京中女子都以丰腴为美,我倒是喜欢你们扬州女子这般清瘦的。”

    绿奴闻言大喜,眼中闪过琢磨的神色,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郎君垂怜,要是看中我们哪个姐妹,不如纳了去,做个伺候的丫鬟也是风雅。”

    她这话倒是让元思蓁疑惑,哪有花楼的娘子一上来就如此心急,要人赎走的?

    可她一想便明白过来,这群小娘子应是听到了些风声,怕被牵连了去,这才如此匆忙想脱离了含香阁。

    元思蓁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问道:“小娘子是看上我了不成,怎这般心急?”

    绿奴这才觉自己心急,连忙说道:“郎君一表人才,奴自是爱慕,情不自禁说了些胡话,郎君莫要见怪。”

    元思蓁还要再问之时,却听厢房外响起急促的奔跑声,厢门被猛地一把拉开。

    一个鹅黄襦裙的女子满脸惊恐地出现在门外,她完全没理会一旁的元思蓁,直接扑到绿奴身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凤烟她...她......”

    绿奴被她这模样吓到,赶忙问道:“凤烟怎么了?”

    “跑了...”那女子好半天才从喉咙里蹦出这两个字,又连忙摇头道,“死了......”

    绿奴见她神情古怪,话又奇奇怪怪,想拽起她出厢房,免得让元思蓁听到什么,可那女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怎么拽也拽不起来。

    元思蓁这才伸手扶住她,又点了点她的眉心,那女子只觉浑身一凉,思绪清明了许多,她赶忙说道:“凤烟她死了......我看到她的皮自己跑了。”

    第6章

    鲜红丹蔻

    绿奴闻言,脸色尴尬地对……

    绿奴闻言,脸色尴尬地对元思蓁一笑,又摇了摇那女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莫要惊到了这位郎我亲眼看见的!凤烟倒在地上,然后她的皮蜕了下来,跟个人似的,还挂着她的衣服走了!”那女子回想起当时恐怖的场景,死死拽着元思蓁与绿奴的手喊道。

    绿奴见她神志异常,连忙安抚道:“你是不是太着急看错了,我去找妈妈来扶你。”

    “我绝对没看错,就在二楼西北边的走廊上!”说罢,她便踉跄地爬起身,拽着绿奴就往外跑。

    元思蓁便也跟在她们身后,一路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这走廊一面是墙,一面是三间厢房,与外边的热闹全然不同,走廊与世隔绝一般,安静得很,元思蓁刚走上去,便闻到浓重的血腥气,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只见走廊中间,躺着一个人,一个没有皮的血人。

    绿奴见到这场景,膝盖一软就往下跪,元思蓁连忙扶住她,轻声说道:“回去喊你们妈妈来吧,这地方邪性,小娘子不要久留。”

    绿奴眼神惊恐地点点头,连忙离开走廊,跑下楼去找含香阁的管事妈妈。

    元思蓁走到那血人面前蹲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一只手臂,伸出手指隔空沿着经络探查。

    她心中惊疑,这血人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骨骼肌理完整无缺,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扒皮法子,难道这人皮真是自己蜕了出来,又跑了不成?

    没过多久,含香阁的妈妈便带着好几个人赶来,她一开始也被这景象吓到,又马上冷静了下来,让人赶紧将血人收拾干净,不要惊到了客人。

    “让郎君看到这幅景象,实在是我的过错。”妈妈向元思蓁陪着笑脸,就想拉着她往外走,“郎君也体谅体谅我这儿吧,莫要声张出去,我这些日子本就难做,再把这事传出去,可怎么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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