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元思蓁有些绝望地扯了扯嘴角,心道你都猜得到凌霄能猜不到?吕游樱以为这事让她难堪,才会这般生无可恋的模样,连忙又说:“表嫂不要担心,表哥这么年轻,总能治好的!”
“是啊......”元思蓁心中全是下次见到凌霄该如何应对,心不在焉地答道,“总能治好的......”
吕游樱见这话题不能再深说下去,便拽起元思蓁的手往湖边走去,“表嫂我们去看九蒂莲!莫要再想这伤心事了!”
前几日长安城还笼罩在一片寒意中,今日忽地吹来了春风,虽未草长莺飞,却也让湖边的柳条抽出了新芽。那九蒂莲所立的湖面,薄冰化了不少,湖底的石像更是清晰。
元思蓁虽心中烦乱,却未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她与吕游樱一道绕着湖边漫步,目光一直打量着莲花与湖石。
她粗粗数了数,圆弧状围在九蒂莲边上的石像刚好有九座,而湖中还有不少随意堆放的石像,这些石像雕刻地不像那九座精细,只能堪堪看出个轮廓,最靠近岸边的湖石更是见不到任何雕琢的痕迹。
吕游樱也注意到了湖底的石像,有些惊奇道:“莲花刚好开在石像中间诶,会不会是寺里的人特意摆的?可前几日不是还结着冰吗?”
“许是去岁就摆好了。”元思蓁皱眉思索道。
“去岁怎么知道莲花会开在那儿?”吕游樱又问。
第25章
破冰寻玉
这怪异之处元思蓁昨日就……
这怪异之处元思蓁昨日就有留意,若有术法相助,倒不是难事。洪福寺建寺已有百年,应是也有几个能人异士的。
只是佛门清净地居然聚了怨气,实是不合常理。
她与吕游樱绕着湖边转了一圈,心思全部在湖面之上,吕游樱与她说话,都只是随意应了几句。
元思蓁今日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却没有再捕捉到任何怨气,湖面如镜,莲花随风轻摇,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此般恬静美景,似与妖邪没有任何的关联。
吕游樱见她回话心不在焉,又总皱着眉头看湖心的九蒂莲,以为她还是牵挂着求子一事,安抚道,“表嫂何须如此挂心,凡事都讲一个缘字,况且该拜的佛该祈的福都有了,顺其自然便好。”
“女施主参悟得透。”吕游樱话刚落,就见洪福寺的圆慈方丈走到两人跟前,慈眉善目地说道,“想不到又见到晋王妃。”
元思蓁微微俯了下身,她今日本就想寻个机会见一见圆慈,他主动前来,倒免了一番功夫。
“九蒂莲是难得的福兆,我想着多来几趟沾沾福气。”她面带微笑地说。
“阿弥陀佛。”圆慈双手合十,“还以为经昨日吴王侧妃一事,晋王妃是不敢再来的。”
元思蓁想起此事,一脸可惜道,“好好的怎会在这跌倒?”
圆慈有些自责地摇摇头,“老衲之过,未将这湖边铺成草地......”
“住持哪里的话!”吕游樱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罢了!该不会,吴王府真要这么怪罪你吧?”
圆慈淡淡叹了口气,避过吕游樱的话不答,转而说道,“不知王妃近日可有按着老衲的方子调理?”
“住持挂心了,确是有些效果,还有那求子符也一直挂在床头。”元思蓁刻意提到求子符一事,仔细留意圆慈的反应。
圆慈半阖着眼,表情并无变化,“那贫僧便望早日听得晋王喜讯了。”
吕游樱见两人说起求子符,忍不住开口说:“听闻洪福寺的求子符十分灵验,裴将军家久不得孕的儿媳,挂了求子符后就得了对龙凤胎,我前些日子与祖母去探望,两个小儿精神可人得很!”
“诶,我听说安氏也在住持这求过符?”元思蓁接上吕游樱的话又问圆慈。
圆慈顿了顿,又皱眉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才是贫僧之过啊......”
“住持在洪福寺多年,行医布善,功德无量。”元思蓁心道,吴王侧妃有孕,裴将军儿媳有孕,还有那些国公夫人说与她听的事,这求子符未免太过灵验。可她将求子符拆开探查一番后,只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怨气。
怨气既无三魂七魄也不能转世投胎,不过是人死之时未消散的执念,还能让人受孕不成?若真是如此,生下来的可还是人?
元思蓁想到昨日在寺外见到那形似婴孩的怨灵,不免忧心那些得了求子符出生的婴孩,决意要赶快弄清此事,免得祸害了无辜小儿。
她面上仍旧一副敬佩圆慈的模样,心中却有了的主意。
“对了,住持可能看看我这玉佩?是王爷送我的,说是开过光......”元思蓁伸手朝袖中探去,却忽然脸色一变,慌忙道,“我的玉佩呢?”
她连忙低头查看,见地上并无玉佩的踪影,又唤远远跟在身后的玉秋道,“你可见我玉佩?”
玉秋一愣,心想今日并未见王妃戴玉佩,便有些懵愣地朝她摇摇头。
元思蓁见此更是着急,厉声道,“那还不快去找!肯定就在这附近,我方才还摸到的!”
“是......何样的玉佩?”玉秋跑到元思蓁跟前,有些疑惑地问道。
元思蓁佯怒,“就是王爷送我的那块!你不记得了不成?”
“王妃息怒!”玉秋连忙说道,“奴婢这就去找。”
晋王时常送王妃贵重首饰,她实在是弄不清楚掉的是哪一块,但估摸着这边上也不会掉第二块玉佩,便连忙低头在湖边寻了起来。
元思蓁见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由心生歉疚,心想现下先对不住这丫头了,回去定会给她涨月例!
“表嫂莫急,我也帮你找找。”吕游樱以为她这般着急上火是心中慌乱,也低头在湖边寻了起来。
元思蓁倚在湖边的石栏上,一双手不停扯着衣袖,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她见玉秋寻了许久也没个回应,气得拍了下石栏,“我自己来找!”
可她步子飞快地绕着湖寻了一圈却无果,渐渐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圆慈这才上前安抚她道,“王妃莫急,贫僧让寺中的沙弥好好找找。”
“王爷知道我弄丢了,定会不高兴的!”元思蓁望着湖面掉了几滴眼泪,似是完全没听进去圆慈的话,她顺着岸边看到昨日那小孩砸开的冰窟窿,突然神情一凛,“定是掉到了湖里!玉佩定是顺着这些冰缝,滑到湖底了!”
玉秋连忙说:“那奴婢这就要人下湖里找!”
“对!快命人将这湖里的冰都敲碎,下去给我好好翻翻!”元思蓁冷声命令道,丝毫不管自己这话有多么不通情理。
圆慈果然上前阻止,“王妃息怒,我这湖中摆放着佛家禅阵,下湖翻找未免......”
元思蓁瞪了他一眼,怒喝道,“弄乱了你再摆回去便是!还想阻了我不成?”
“贫僧不敢。”圆慈只好退到一旁,面露愁色,似是担忧着他这一池妙意。
吕游樱却觉得元思蓁今日有些奇怪,虽然坊间都传她恃宠而骄,但她接触下来却并非如此,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般蛮横。
“表嫂......”吕游樱扯了扯元思蓁的衣袖,小心劝她道“要么就让人在岸上用竹竿翻找,小心些莫弄乱了禅阵,况且这湖水冷,身强体健的男子下去也顶不得多久啊......”
元思蓁一脸不愿,仍是一副不通情理的模样。
“佛门之地,我们也不可逾矩,不然佛祖可就不保佑了。”吕游樱继续劝道。
元思蓁这才轻哼一声,极不情愿地说,“那好吧,就命人在岸上用竹竿翻找。”
未过多久,玉秋就带了七八个下人过来,人手一根长竹竿,将冬日湖面最后的一圈薄冰敲碎,也搅得平静的湖面波纹阵阵。
圆慈与好几个和尚一起守在湖边上,忧心忡忡的,生怕元思蓁又起了什么别的主意。
元思蓁见冰面碎后,并未感受到昨日从冰窟窿里升起的怨气,又语气焦急地命令道,“将那些湖边上的石头都翻开,许是掉到了石头缝里。”
第26章
石中尸骸
众人领命,开始用竹竿将……
众人领命,开始用竹竿将靠近岸边的圆石撬起翻开,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被搅得混黄,一时看不清水下的情形。
“哎......”一旁围观的老和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跋扈的晋王妃,只得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圆慈平静的脸色也起了漪澜,他目光始终紧锁在搅动的竹竿上,嘴角微动,似是念念有词。
等到湖水中的泥沙沉底,渐渐能看清湖底的景象,元思蓁这才凑到湖边上细细打量。
这些湖石应是不重,也没摆上多长的时日,湖底的石坑还很浅,泥沙都未定型。
她盯着那些浑圆的湖石许久,有些不甘地承认,确实没有任何的怨气,那时冰窟窿里升起的怨气究竟从何而来?
元思蓁百思不得其解,又细细回忆那日的场景。
湖边嬉闹的小孩想搬起湖边的石头砸人,却不小心将石头推进了湖中砸出了个冰窟窿,紧接着从窟窿中升起一丝怨气......
难道关键在他砸湖的举动?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元思蓁走到岸边一块到拳头高的石头边上,捋起袖子蹲下去捡,玉秋见此赶忙上前,“王妃这是要搬石头?奴婢来就好!”
元思蓁冷着脸狠狠道,“心里有气!让开!”
说罢,她不等玉秋阻止,就搬起石头往湖里砸去,嘴上还说着:“这破湖吞了王爷给我的玉佩,该砸!”
“咚——”
那石头将湖面砸得水花四溅,元思蓁的衣服和脸上都溅到了不少湖水。
“哎哟!”玉秋从袖中掏出手帕要替她抹脸,“王妃当心,要不赶紧回王府换换衣服吧,这儿奴婢看着就行了。”
元思蓁丝毫不理会脸上冰凉的湖水,而是蹲下身子看石头砸下去有何变化。
那块石头虽然不大,但接着抛落的力道,竟砸进了湖底的泥浆中,比周围的圆石都要陷得深,却仍然没有见到一丝怨气。
“表嫂啊!”吕游樱见此还想上前去劝,谁知湖边的草坪溅到水后湿滑得很,一脚没踩稳,身子竟向湖中跌去。
元思蓁反应极快,连忙伸手抱住她的腰,吕游樱虽然止住了向前的势头,可慌乱间手朝边上乱抓,恰巧抓住了放在石栏边的一根竹竿上。
她下意识拄着竹竿往下戳想借力站稳,谁知竹竿却戳到了湖底的圆石上,若是一般的石头,只怕竹竿滑开,吕游樱更是难站稳,可竹竿却直直插进了圆石中,稳稳托住了她身子。
“这......”吕游樱看着被她戳了个洞的湖石,一脸愧疚地看向住持,“不好意思......”
她赶忙将竹竿从石头中□□,没想到圆石却碎成了好几块,裂缝处的渣粉散在了湖水中。
“这么碎,面粉捏的不成?”吕游樱小声讷讷,还想用杆子拨上一拨,却被元思蓁抱着腰拖离了岸边。
元思蓁心中大惊,这圆石一碎,湖面立刻升起极其阴煞的怨气,她才赶忙将吕游樱拖开,免得受了怨气的冲撞。
“你离远些,边上滑。”元思蓁神色不变,她匆匆瞥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又再次凑到了湖边。
那怨气正是从圆石中冲出,怨愤之重竟将湖面也撞得水波阵阵,她藏在袖中的手飞快捏了个破秽诀,将怨气堪堪压住,水底圆石也随之四分五裂,石头里露出个白色的东西。
元思蓁立刻认出,嵌在石中的,正是人骨......
“咦?这石头里怎么有东西?”她装出惊奇的样子,目光却偷偷打量着洪福寺众人的表情。
圆慈听她这么说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眼神却瞟向了湖心的九蒂莲。
元思蓁追着他的目光而去,嘴上却说着:“怎么看着,像是骨头?”
“啊?”吕游樱听她这么说,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用竹竿拨弄了半天,又看到几块骨头后,有些慌张地喊道,“这......像个人手!”
边上的下人和洪福寺的和尚闻言都围了上去,唯独圆慈还留在原地,盯着莲花一动不动。
那莲花仍旧盛放在湖中,花瓣随风轻摇,清雅隽秀。
吕游樱被那人手吓得不敢再靠近,躲在了元思蓁身后,只露出个眼睛朝里看。
“究竟是什么啊!”她紧张地说道。
元思蓁拍了拍她的手,命下人将石头搬上岸敲开,可那石头捞上来时已碎不成形,湖水冲刷后,石中包裹的东西便完整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具完整的婴孩尸骨。
想必怨气正是从这尸骸中而来,那日嬉闹的小孩砸穿冰面的石头刚好磕到了湖底圆石上,才让这怨气外露,只是这洪福寺中,怎会藏有婴孩尸骨?
“将边上那几个石头都给我捞上来砸开。”元思蓁语气冷肃地命令。
寺中的几个老方丈见此,也不敢再阻挠,皆是一脸忧心地看着他们捞石,有些还为那具婴孩尸骨念起了往生咒。
令众人错愕的是,再捞起来的湖石中,都裹着一具婴孩尸骨,各个紧紧抱双臂缩成一团,放在一块看去,直让人后背发凉。
“这...都还未满月吧......”吕游樱紧紧抱着元思蓁的手臂,不可思议地说道。
元思蓁一脸凝重,她专心致志地用法诀压制破开石头后冲出的怨气,丝毫不能分神答她话。
她有些后悔不应托大,这四五块石头中的怨气要一起压制实在是力不从心,好在老方丈们念的往生咒,也能帮上一帮。
待终于将怨气压制,元思蓁微微松了口气,又看向圆慈问道,“洪福寺怎会有这么多婴孩尸骨?”
“阿弥陀佛。”圆慈仍旧看着湖心的莲花,良久才低声答道,“万般皆是因果。”
“圆慈。”另一老方丈这才开口,“湖中的禅阵是你所摆,可能解释解释?”
圆慈叹了口气,闭上眼也念起了往生咒,不理会众人的诘问。
元思蓁心中下了决断,她神色冷肃地说:“这些婴孩尸骨都是人命,只怕牵连甚大,得要告知官府才行。”
除圆慈外的几位方丈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无奈说道:“我等自不会阻挠。”
“我道听途说,婴孩尸骨常有怨气,还望诸位高僧超度。”元思蓁又说,此事交给官府,只怕这一池湖石都得被撬开,届时怨气冲撞恐会伤人生气,还要借佛法来镇压才可。
一直未出声的圆慈这才说道:“劳烦诸位师兄弟了。”
未过多久便来了一队官差,见晋王妃在此都极其上心,恨不得将这湖给翻过来查探,捞上来的石头正要破开,却被元思蓁阻止。
“这些婴孩惨得很,我实在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不如先让方丈们超度,再破开不迟。”
晋王妃发话,官差哪还有异议,洪福寺的僧人在石头上贴上经文,坐成一排敲起了木鱼。而圆慈,则被官差押回了衙门审问。
元思蓁留意到,他走之时仍然看了眼九蒂莲,她这才想到,围在九蒂莲周围那些刻成罗刹的湖石可与这些圆石一般,或是有些别的邪怨?
第27章
皇陵有怨
此事交由官府处置后,长……
此事交由官府处置后,长安城里便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昔日香火鼎盛的洪福寺一夜间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元思蓁那日将吓坏了的吕游樱送回国公府后,又在夜里潜了回去,以莲花灯为阵眼,摆了个驱散怨气的阵法,才将圆石破开后的怨气都压制住。
当然,她这次夜行,告知了李淮。
官差一共从湖中寻出七十二具婴孩尸骨,仵作验后,发现这些婴孩夭折的时间相差巨大,最久的竟至少是二十年前。
最是诡异的地方在于,七十二具尸骨都是女婴。
这些难解之处官府都秘而不宣,而元思蓁自然有她的办法能获悉......
三日后,她端了一碟小橘子朝李淮的书房走去,她贴到门前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又伸手轻敲木门。
“王爷,蓁蓁给你送好吃的。”元思蓁语气讨好地说道。
李淮清冷的声音从书房中传来,“进。”
一开门,元思蓁脸上马上挂上个谄媚的笑容,莲步轻摇地走到李淮面前。
“这是从琼州快马加鞭送来的甜橘,王爷快尝尝。”元思蓁将橘子剥好,直接递到了李淮嘴边。
李淮这才放下手中的案卷,看了眼她青葱玉指上晶莹剔透的果肉,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呐。”元思蓁见他犹豫,直接就往他嘴里塞。
李淮只好张口吞下,嘴唇却不小心触到了她的手指,只觉嘴中的甜橘香甜可口。
元思蓁见他受用,又赶忙剥了个再喂他,递到李淮面前却迟迟不见他开口。
“呀!我忘了王爷还要吐核。”元思蓁将另一只手也伸到李淮脸前,笑眼盈盈地说:“王爷吐我手上吧。”
李淮顿时耳根一红,他从未受过女子这般伺候,连他母亲和丫鬟都不曾如此,元思蓁居然要他将果核吐在她手上?
他看元思蓁的表情,丝毫不见羞赧或不情愿,仿佛此事见怪不怪,心道,成了亲的男女都不识礼数了吗?
元思蓁仍然举着手,一副体贴可人的模样,她心中想的却是,李淮别矫情!赶紧吐了她好套话!
李淮迟疑了片刻,见元思蓁手一直举在他面前,有些酸软的样子,这才轻启薄唇,将那颗烫舌的小籽小心吐到了她手心。
他连忙撇过脸,不想多看这一场景,心下却暗骂自己这成何体统!
元思蓁哪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见自己讨好的功夫做足了,便直奔主题问道,“王爷,那洪福寺的事怎么样了啊?圆慈方丈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淮闷闷答了一声,“嗯。”思绪仍在刚才的小籽上,心中的焦躁还未压下,又见元思蓁递了片橘子上来。
他伸手将元思蓁的手推回去,低声说道:“王妃自己吃吧。”
元思蓁从善如流地将橘子塞到自己嘴中,“这就奇怪了,他弄这么多女婴尸骨,究竟要做什么?官府可想好给他定罪?”
李淮看了眼她一动一动的腮帮子,答道:“定罪不难,但要看吴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