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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可想起上一回她竟还大方地要将胡姬带回,不禁心中一沉。

    她怎么吃味?只怕她巴不得能有人缠住自己,好在外头逍遥自在。

    思及此,李淮也不知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竟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只不过楼中的灯火太过耀眼,看不清楼外漆黑的山路上是不是有人跑来。

    李渝瞧见了他这举动,便说道:“楼中太过吵杂,三哥可愿到廊上瞧一瞧夜景?”

    “难得五弟有此雅兴。”李淮早就不想在这儿待着,不等李渝说下一句话,便起身往外廊走去。

    他刚一踏上外廊,夹杂着夜晚凉意的江风便扑面而来,将他的衣袖吹得翻飞,脸上更是沾上丝丝冰凉,竟是下起了小雨。

    李渝立在了他左侧,似是被凉风吹散了酒意,脸上的红晕淡了下去,神情也没有方才那般轻佻。

    “这武昌城的繁华,虽远不及长安,可也别有一番风味。”李渝看着远处的武昌城感叹道,此时还未到宵禁,城中灯火通明,在夜色之中,犹如天上的银河。

    李淮淡淡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道:“可惜这繁华之外,受着水患之祸。”

    “天灾人祸,你我即便是皇子,也没有什么办法

    。”李渝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丝悲悯,直视李淮的眼睛说:“只能尽我所能,救济受灾的百姓,修缮堤坝重建家园。”

    “不知五弟对凶兆一事有何看法?”李淮不避开他的目光,反问道。凶兆降世,时常被解读为对人皇之过的责罚,而这一回凶兆,还出现在了李清身上,况且溃堤之事与李渝脱不了干系,他倒要看看李渝会如何回应。

    李渝脸色丝毫没有僵硬,只有些疑惑地扯了扯嘴角,说:“三哥说什么呢?凶兆?此次水患的天象是有凤来仪,还冲断了前朝龙脉,是吉兆啊!”

    李淮低头一笑,心道李渝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只轻声道:“是我记错了。”

    可他抬头之时,却见孟游在窗边朝自己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正是说,回城的路上果然发现了伏兵。

    至此,李淮也不得不相信梦中所见,他看着这位同父异母的胞弟,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既然弟弟有此心,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五弟,自来武昌后,你的酒量倒是见涨不少”李淮神色泰然地说道,左手却不自觉地背在了身后。

    李渝朝厅中的侍女看了一眼,那侍女便端着盘子递上了酒杯,他无奈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淮,无奈道:“借酒消愁罢了。”

    “赈灾大小事务繁重,确实该愁。”李淮淡淡接到。

    李渝一杯酒下肚,眼神又迷离了起来,他听了这话轻笑一声,“三哥来替我分忧,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四个字说得又重又缓,李渝看着远处流淌的大江,意味深长地继续说:“有时候真的羡慕三哥,能得父皇如此赏识,又有秦国公鼎力相助,许多事弟弟做起来是难上加难,三哥却得心应手。”

    李淮瞧他神色有些不对,这话又说的不好接腔,只短短接了句:“你醉了。”

    “没醉。”李渝扯了扯嘴角,眼中跃动着奇异的光彩,“你说,我要是能有三哥这样的出生,有吕贵妃这样的母亲,也没有净扯后腿的胞弟,那东宫之位,是否就如探囊取物。”

    李淮微微挑眉,此时李渝的母亲与胞弟都是阶下之囚,还连累本就是将功补过的李渝不受信任,他能有此怨言是人之常情,但当着李淮的面说出来,可就非明智之举。

    不知他是醉酒昏了头,还是另有所图套什么话,李淮只冷冷看着他不答话。

    “没意思。”李渝见他久不答话,侧过脸打了个酒嗝,又端过另一只酒杯,问他道:“你我兄弟,再喝一杯?”

    李淮这一回倒是接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端酒作揖,原本还想倒进衣袖之中,却见李渝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神态萧索,竟带上了几分决绝之意。

    不知为何,李淮看着这杯美酒,竟也仰头喝下,杯中酒尽之时,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将酒杯放到了婢女端着的托盘之上。

    谁知那婢女手一抖,竟连着托盘酒杯打翻在地,盖在托盘上的绒布垂落,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李淮心中一震,难不成李渝竟是要在这里动手?

    他抬眸飞快地看了眼李渝,却见他眼中也闪过一瞬的震惊,却又飞快被狠厉所掩盖。

    李淮直觉不对,可他这一犹豫,李渝已伸手握住了匕首,毫不留情地朝李淮刺去。

    好在李淮自幼习武,在军中又养成了极快的反应速度,这一下堪堪躲过,人却倒向了栏杆,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楼外。

    他要借着腰力起身之时,李渝又攻了上来,匕首直扎他命门。李淮伸手一挡,匕首便深深扎进了手肘之中,趁着李渝拔刀之际,李淮另一只手用力扣住他脉门,想将人往后推去。

    李渝此时已整个人压到了李淮身上,咬着牙关发力,竟是想将他推下楼去。

    两人脸贴得极近,李淮甚至还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手臂上的匕首越扎越深,疼痛却激起了李淮的狠劲,就在他快要被推出楼的千钧一发间,李淮猛一用力,屈膝朝李渝腰腹一顶,将人从自己身上顶开。

    因着醉酒有些恍惚,李渝这一下没有站稳,下雨沾湿的栏杆也有些打滑,待李淮再掐着他手腕将人扭过身去时,李渝竟在对抗之间失了重心,双脚离地向后栽去。

    这一番变故不过一瞬之间,等在窗边护卫的孟游冲过来,李渝人已从五层高楼直直坠了下去。

    即便楼中鼓乐声吵杂,也能听到坠地之时的一声闷响。

    李淮看着楼下一动不动的黑影,仿佛李渝狰狞的表情还在眼前。他哪里还有时间愣着不动,事已至此,只能飞快压下心中的慌乱,毫不犹豫地将插在手臂上的匕首按得更深。

    “嘶——”李淮倒吸一口冷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游。

    孟游立刻心领神会,在其他人还来不及赶过来之时,立刻大声喊道:“有刺客!王爷遇刺了!”

    一时之间,黄鹤楼中乱成一团,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的惊叫,岑钰脸色煞白地冲到李淮面前问道:“王爷可有受伤!”

    孟游护着李淮不让他近身,岑钰退后一步,命人将四周围起,又朝楼下看了一眼,惊呼道:“蜀王殿下!”

    李淮靠坐在栏杆上,仔细观察着众人的慌乱神情,那端着托盘的侍女已没有了身影,而眼前的岑钰,方才居然问也没问就往楼下看,明明早就知道李渝坠楼,想必方才便一直留意着他两人的动静,现下却不知还装什么惊讶。

    第95章

    龙子血成

    元思蓁不知自己在地下……

    元思蓁不知自己在地下已经待了多久,

    她与花鳞都要精疲力尽,才觉得眼前的鬼影少了许多,好在在妖丹的作用下,

    凌霄的状况勉强维持住了。

    那只穿山甲精还没有离开,它原本想着这两个道士死后,

    将他们吞吃入腹增长修为,

    没想到熬了这么久,

    两人不但要将厉鬼驱尽,

    居然还把妖丹带了出来。

    若真让他们带着妖丹走了,只怕大哥要气得吞了它,可眼下鳄鱼嘴前风火交加,

    没有一点儿它能插手进去的地方。

    “徒劳罢了!”穿山甲精有些着急地喊道:“这里的厉鬼源源不断,你们就算累死,也烧不完的!”

    元思蓁咬了咬牙,

    手中的法诀完全没有停下,

    看着那上蹿下跳的穿山甲精没好气道:“闭嘴!”

    “凶什么凶!死到临头还凶!”穿山甲精奔到离鳄鱼嘴没多远的地方,眼神凶狠地盯着里头,

    心中盘算的如何将两人困住。

    “谁死到临头还不一定呢!”元思蓁轻笑一声,她早就想将这只小精怪收了,

    免得它喊了救兵来坏事,只不过方才离着远,又被鬼影遮挡着不好下手,现下它竟自己跑过来了,

    天赐良机。

    只不过还未等她引紫火烧去,

    一道强劲的风刃砍在穿山甲精身上,穿山甲精大张着嘴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砍成了两半,

    妖丹被风刃卷起碾碎,绘入了花鳞的折扇之中。

    “你!”元思蓁没想到花鳞竟然先出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是气恼又是可惜。

    花鳞像是看不懂她的意思一样,无辜地歪了歪头,又看着扇面上的穿山甲图案,淡淡地说:“师姐不是嫌它吵吗?”

    元思蓁哑巴吃黄莲,只觉这小师妹许久不见变得滑头了许多,先前人畜无害的隐藏得那么好,现在就毫不留情地先下手为强?

    “师姐怎么了?”花鳞看着她僵硬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元思蓁气得手中的紫火都旺盛了许多,勉强勾了勾嘴角,“没什么。”

    “那先拜托拜托师姐,师妹收了这穿山甲精有些费力,要休息一会儿。”说罢,花鳞竟收了风刃,闭目打坐起来。

    元思蓁看了眼花鳞,又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凌霄,无奈地继续烧起外头的厉鬼。

    那穿山甲精虽不是什么大妖怪,可元思蓁心里头就是呕得慌,也怪她一时大意,忘了师兄妹三人现下焦灼的关系,等出去了,她定不会再让花鳞与凌霄有这样的机会!

    莫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外头的鬼影已寥寥无几,两人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又一人架着凌霄一边身子,飞快从鳄鱼嘴中跃出,往来时的地洞钻去。

    地洞虽已被穿山甲精加宽,可架着昏迷不醒的凌霄攀爬,着实有些困难,只能一人在前拉,一人在后边托着。

    元思蓁走在前边,快要到地面的时候,却觉外头的江风刮得猛烈,尘土不断往地洞中冲,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待她灰头土脸地探出头时,恰好瞧见了她们之前画下的聚阴阵。

    “怎么了?”花鳞见元思蓁停在了洞口,抹了抹脸上的灰土,抬头问道。

    元思蓁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问道:“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把阵法擦掉?”

    “好像是,但是你这个阵眼都走了,聚阴阵也没什么大用了。”花鳞答道。

    元思蓁看着此时飘在聚阴阵中熟悉的鬼影,神情凝重地从地洞中钻了出来。

    “你照看好凌霄,我要上楼。”她匆匆丢下一句话,连衣服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干净,便头也不回地往黄鹤楼的方向冲去。

    “嗯?”花鳞托着凌霄钻出了地洞,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聚阴阵中飘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身形有些浮肿,应该是淹死的怨鬼,被聚阴阵从江中引来过来。

    那魂魄,正是元思蓁前几日在武昌城外画聚阴阵引僵尸时,无意中从江水里引出来的怨鬼。

    当时她便觉得这怨鬼眼熟,只不过没有细想,方才再见,结合过往种种,她也终于想起来怨鬼究竟像谁。

    正是武昌太守岑钰的模样。

    若她没记错,黄鹤楼中挂着的诗词,都是岑钰刚到武昌时写下的,而这几年间再没有新的诗作。

    如果那怨鬼是几年前就死去的岑钰,现在在楼上的岑钰又是谁呢?

    元思蓁一刻也不敢耽搁,她没想到在底下待了这么久,误了与李淮一同赴宴的时辰,现下听着黄鹤楼中的喧闹声,应该是已经开宴,李淮一个人在上头,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境地。

    可她刚要冲进楼中之时,却听“砰”的一声,一个黑影从天而坠,砸在她不远处的石板路上。

    那人瞪大着眼珠看向她,身体抽动了一阵,鲜血从口鼻中涌出,很快便再没有了动静。

    元思蓁心中大震,不敢相信眼前坠楼而亡的人竟是蜀王李渝,而此时高楼之上又传来孟游的一声呼喊,“有刺客,王爷遇刺了!”

    黄鹤楼边上的守卫听到这话,都震惊地冲进楼中,而伺候的侍女胡姬匆忙往外跑去。

    元思蓁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李渝,她几个跨步就跃到了守卫前头,飞快往楼上跑去。

    可到四楼之时,竟被几个李淮的影卫挡住了去路,他们既不让四五楼的人下,也不让下边的人上来,死死封着楼道口。好在其中一位影卫认得元思蓁,这才放了行。

    而杯盘狼藉的顶楼,一众官员都蹲在了墙角,孟游的刀刃还压在岑钰身上。

    元思蓁一下子就瞧见了李淮倚在桌边的身影,他脸色沉静地捂着手臂,衣袖已被鲜血染红。

    李淮也瞧见了元思蓁,他眼神微动,又很快恢复原先的模样,冷肃地看着岑钰,继续问话:“岑太守设宴,竟混入了刺客,害了蜀王性命,你究竟有何图谋?”

    元思蓁默不作声地立到了李淮身后,仔细打量岑钰的神情。

    只见岑钰被孟游制在地上,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紧张,神情淡定地说:“是臣失职,不过这刺客确实与臣无关。”

    岑夫人见此也跪了下来,却因着孟游的眼神而不敢靠近,声泪俱下地求饶道:“晋王殿下明鉴,太守他怎会有谋害之心!”

    李淮冷笑一声,沉声道:“那岑太守倒是说说,这匕首从何而来?”

    “想必是前朝余孽,扮做侍女,要害王爷性命,臣虽没有谋害之心,却有失职之过,还请王爷让臣戴罪立功,捉拿前朝余孽。”岑钰这番话说的诚恳,可眼神却不停望着楼外。

    李淮自是不信他这鬼话,方才李渝见到匕首时与他一样惊愕,而那侍女却全然不像要刺杀的样子,端着盘子倒像是等着他俩人先拿起匕首出手一般。

    两人争斗之时岑钰又一直暗中观望,说这事没有他的安排,是绝不可能,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何,李淮也一时猜不透彻。

    他顺着岑钰的眼神往外看,冷声道:“岑太守为何如此在意五弟的尸体?”

    岑钰竟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想着要让蜀王殿下早日入土为安才好。”

    元思蓁只觉他神情冷静地太过怪异,不由走到廊上朝楼下看去,见已有几人开始收拾李渝的尸体,而不远处她从地下爬上来的地方,却亮起了隐隐红光。

    难道妖丹的封印松动了?

    此时花鳞刚将凌霄放到地上,也发觉他怀中的妖丹妖气重了许多,刚想再加一道封印,却见一道血流顺着石板缝流到了凌霄身下,汇进了妖丹之中。

    她朝血流的源头看去,一堆人围在楼下,神情慌张,不知在说些什么。

    花鳞直觉这血流有异,刚想伸手截断,贴在妖丹上的符纸便被妖气冲开,从凌霄怀中挣脱,往黄鹤楼上飞掠而去。

    那妖丹飞得极快,元思蓁只见到红光一闪,妖风从脸边扫过,便冲进了厅中,她再想用紫火去拦时,却为时已晚。

    只见岑钰兴奋地看着手心的妖丹,轻声喃喃:“最后一味,龙子血,已成。”说罢,便一口将妖丹吞下。

    元思蓁这下才明白过来,岑钰便是那鳄鱼妖,她之前之所以在岑钰身上感受不到妖气,是因为这家伙将妖丹剖出凝练,而现下妖丹再回原身,想必它就要露出本来的面目。

    “王爷小心!”元思蓁拉着李淮后退了几步,手中已缠上了紫火。

    孟游也觉岑钰有些不对,可刀刃再怎么用力也不能扎进岑钰分毫。

    岑钰仍是一派君子如玉的模样站起身来,看着李淮低声道:“原本只要一味龙子血便可,可惜被晋王殿下瞧出了端倪,如今只好让两位殿下一同遇刺了。”

    他周身妖气四溢,眼瞳眯成了一条缝,像鳄鱼一般,两层眼皮来回眨动,盯着李淮犹如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

    孟游刚要举刀再刺,却觉膝盖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没一会儿便昏死了过去。五层厅中还清醒着的人也都如他一般昏倒,只剩下元思蓁还拦着李淮身前。

    她给李淮贴了道抵御妖气的符咒,以免他也受了冲撞昏死过去,便冷眼看着那鳄鱼妖,淡淡说道:“你这小爬鱼顶替了岑钰,做太守这么多年,以城为炉,谋害武昌百姓性命,也快活够了。”

    鳄鱼妖眉头微动,扯了扯嘴角道:“如此看来,晋王殿下手腕名不虚传,不过来武昌几日,便将我摸得清清楚楚,今日即便惜才,也不能留你性命了。”

    它嘴上针对的是李淮,眼神却移动了元思蓁身上,这护卫身上的紫火灼烈,妖气一碰即散,没想到李淮身边还有厉害的道士,只怕是有些难对付。

    第96章

    拆城毁炉

    李淮心下一惊,没想到……

    李淮心下一惊,

    没想到面前的岑钰竟然是妖物所化,他虽不知元思蓁说的以城为炉是什么意思,可谋害一城百姓的性命却听的一清二楚。

    “岑钰在何处?”他冷声问道。

    鳄鱼妖咧嘴一笑,

    “晋王殿下说什么胡话,在下便是岑钰啊!这些年来除了不会作些酸腐文章,

    这武昌城可让在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一点儿也不必寻常的官员差。”

    元思蓁嗤笑道:“井井有条?只怕溃堤一事也是你的杰作,

    以水凝法炼丹,

    不溃堤,哪儿来的围城大水?”

    “江堤本就用料粗陋,恰巧来了大水,

    我不过顺水推舟。”鳄鱼妖收起脸上妖异的笑容,像是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耐心,双层眼皮来回眨动,

    竟留下了几滴透明的泪珠。

    一瞬间,

    它周身妖气浓烈四溢,凝成一缕缕烟雾,

    让眼前的景象扭曲,似在梦中一般不真实。

    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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