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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敞开的车门内,盛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祝鸢记得晚饭的时候他喝了不少,原风野一口一个敬湛哥,拿的白酒,他们都喝得半醉。

    祝鸢坐进车内,身上的外套沾了雨水,透进布料里。

    浑身凉飕飕的,但她没打算脱掉外套,就这么将就着穿上回家再换。

    车门关上后,司徒坐回到驾驶座。

    她正要告诉司徒她要去哪,忽然车内的隔板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升上去。

    密闭的空间,祝鸢陡然间感觉到头皮发麻。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天在车上发生的事。

    那天真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我会吃了你吗?”

    忽然静谧的车厢内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祝鸢从头皮发麻到脚指头发麻,反应慢半拍地看过去。

    盛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车外雨势变大,冲刷着车窗玻璃,明暗的光线交织中,将盛聿那张五官分明的立体脸庞渲染得更加深邃。

    不愧是京都女孩心中的第一神颜。

    因为喝了酒,他的眼尾染上了一抹桃红,和那天将她逼至车厢角落,捏着她的下巴荷尔蒙气息狂放的样子像极了。

    祝鸢还没说话,盛聿忽然朝她倾身而来。

    温热干燥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目光肆意落在她的脸上,“怕我像上一次一样,控制不住想要吻你是吗?”

    第22章

    祝鸢整个人被他的气息所包裹,甚至她的呼吸都掺杂进了他的味道,浓烈的酒香无孔不入。

    她刚一动,盛聿的身子跟上来,将她围困在方寸之间。

    “所以在陆家说什么喜欢陆怀湛,是说给我听的,好让我看在陆怀湛的份上,放过你。”

    他笃定的语气,让祝鸢一瞬间怔愣。

    她转过脸,掐着大腿的肉,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聿少想多了,我说喜欢陆怀湛跟你没关系。”

    盛聿冷笑,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与他对视,“喜欢陆怀湛?那他死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烧给他?”

    拿着张破照片就敢在冥诞这天烧给陆怀湛。

    祝鸢的脸不知道是心虚发红还是被他怼得不知所措,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我对他是喜欢,但没痴心到殉情的地步。”

    “那就是不够爱了。”盛聿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几分,“你当时说的话,我还以为你对陆怀湛的感情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忽然他轻笑一声,松开对她的桎梏。

    “连谎话都不会圆,怎么会有人又聪明又笨?”

    祝鸢得了自由却僵在原地。

    她差点忘了,他是盛氏财团的总裁,从十八岁开始就在商场上厮杀,如今二十五岁,京都城能排得上号的商业奇闻,有三分之一是他的战绩。

    这样的人,心思、城府、阅历都是她所不能及。

    甚至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玩笑一样。

    现在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好祈祷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连忙道歉说:“是我自作多情,聿哥不要放在心上。”

    祝鸢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自己的能屈能伸,变脸速度之快,盛聿应该也没料到吧。

    谁知盛聿却勾着尾音,“又叫哥了?”

    祝鸢耳根子发热。

    这是真的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在车子开进她住的小区,下车之前,她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男人道了声谢,“谢谢您送我回来。”

    “叫什么?”

    祝鸢抿了抿唇,将能屈能伸进行到底,“聿哥。”

    司徒撑开大伞将祝鸢送到单元楼里面。

    回到车上,他刚关上车门,就听见男人说:“拿来吧。”

    司徒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盛聿的领带扯开,慵懒地靠着,黑眸却盯着单元楼方向。

    司徒回了一声,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盛聿。

    男人捏着手里巴掌宽的信封。

    薄薄的一层白色的纸,打开之后,一张女人的照片从里面滑出。

    如果此刻祝鸢在此,就会发现这张照片,这个信封,正是她今晚准备烧给陆怀湛的。

    晚饭之前,来宾把准备给陆怀湛的礼物放在供桌旁边的八仙桌上。

    而她不知道,她烧给陆怀湛的照片早就被人调包成一张白色卡纸了。

    照片上的祝鸢看着镜头微微歪着脑袋露出微笑,精致娇娆的五官,未施粉黛的她仿佛是一朵盛开在月光下的玫瑰,漂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盛聿将照片塞回到信封里,随手放进车内暗格。

    喜欢陆怀湛?

    呵。

    ……

    盛家老宅。

    盛家现任家主盛宏耀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喝茶,听管家进门说了声:“先生,少爷回来了。”

    闻言,盛宏耀眸光一凛,而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下意识往他靠近,唇瓣颤抖着说:“我早说了不来盛家,宏耀,我还是走吧……”

    “别怕,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他揽紧女人的肩膀。

    盛聿进门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外面电闪雷鸣,入了秋的京都城很少下这样的大雨,更别说是雷雨天。

    他眼底露出一丝嘲讽,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径直就要往楼上走去。

    “站住!”

    盛宏耀不悦道。

    盛聿脚步停下,接过佣人递上来的毛巾擦拭手心,偏头看了他一眼,嘲讽道:“盛董事长有何指示?”

    面对他的冷漠态度,男人似乎早已习惯,“听你奶奶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不是都派人盯着我了,怎么,没看清?”盛聿没回头。

    “哪家的?”

    盛宏耀拿起面前的茶杯。

    他的确派人盯着了,可是盛聿的本事大得很,他的人只在话剧院外面蹲守到几分钟时间,之后盛聿的车开走,他的人跟丢了。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

    盛聿没说话,转过身来,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忽然他的视线落在盛宏耀身边憔悴苍白的女人身上。

    女人大概四十来岁,见状躲进盛宏耀的怀里瑟瑟发抖。

    盛宏耀微微眯眸,才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才是盛聿今晚回来老宅的目的。

    “怡静是你的长辈,谁允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盛聿唇畔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盛宏耀沉声道:“正好你回来了,我想跟你说一声,我要把怡静接到盛家来住。”

    他拍了拍女人瑟瑟发抖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盛聿冷笑一声,“一个小三,也敢登堂入室。”

    “怡静不是小三。”盛宏耀厉声道。

    沈怡静红着眼圈,卑微地说:“阿聿,我说了很多遍宏耀和你母亲结婚是家族联姻,宏耀不爱于兰,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也很难……”

    突然一条白色的毛巾朝她丢来,速度之快盛宏耀根本来不及阻拦。

    毛巾用力打在女人的嘴巴上!

    盛聿眉眼狠厉,一字一顿,“你也配提我母亲的名字。”

    女人脸色煞白,屈辱地捂住脸小声抽泣。

    “盛聿!”盛宏耀怒不可遏,摔掉手中的茶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向怡静道歉。”

    “她也配!”

    盛宏耀温柔地给女人擦眼泪,这在盛聿的印象里,是母亲从未有过的待遇。

    “宏耀,是我对不起于兰,是我对不起她,呜呜呜……”

    “不怪你,小静,都不怪你,”盛宏耀耐心的哄着,“是于兰没保护好自己,与你无关,那场大火她明明可以逃出来……”

    “住口!”

    盛聿脸上杀意凛冽,眼底似乎有火焰燃烧的画面一闪而过,烧过他内心深处生疮流脓的阴暗角落。

    他踢开脚边的碎茶盏,缓缓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眼底隐约有猩红的血丝蔓延,可他的语气却极其平静,“她敢住进盛家,我就把盛家夷为平地。”

    “你说什么!”

    盛聿踩着一地的碎瓷片往外走,“你试试就知道了。”

    ……

    一辆黑色轿车开出盛家老宅。

    盛聿无声无息的坐在后车厢,漆沉的黑眸仿佛照不进一丝光亮。

    司徒都开始提心吊胆了。

    这样的聿少他只在两年前见过。

    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车外电闪雷鸣。

    祝鸢戴了降噪耳机,可是阻挡雷声的效果还是有限,今天的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雷声也太大了。

    在一道惊雷响过之后,祝鸢听见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一下一下不是慌乱急促的,而是平稳有力的。

    这么晚了,谁敲门?

    祝鸢独居,所以门外装了摄像头,她起床打开监控一看愣了一下。

    门外的是盛聿。

    这个时间,他怎么过来了?

    想了想盛聿毕竟借了她一大笔钱给爷爷治病,今天她又说话得罪了他,再不开门别惹火了他,爷爷的医药费都没着落了。

    祝鸢还是打开了门。

    门开后这才发现盛聿浑身都湿透了,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她一阵心惊肉跳地看着他猩红的双目。

    “你怎么了?”

    祝鸢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突然盛聿朝前一步,一脚踢上门,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

    祝鸢只觉得眼前一暗,盛聿低头吮咬住她的下唇!

    第23章

    “砰”的一声。

    祝鸢被抵在玄关的鞋柜,后背的骤然疼痛让她瞬间像是脱力一般,在她痛呼出声的瞬间,盛聿封吻她的唇,将她的呼救声吞没殆尽。

    酒味、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包裹着,令祝鸢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个单身公寓面积很小,玄关进去两步就是一张不大的长型沙发。

    她被摔进沙发,顾不得眼冒金星挣扎着翻身起来去抓沙发扶手的背包,扯开包的拉链。

    可她的手才刚抓到东西,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她的脚踝将她往回拉。

    包掉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堆。

    她胡乱拍打抓挠,“盛聿,你看清楚我是祝鸢!”

    “盛聿!”

    “我是陆怀湛的未……”

    可是盛聿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拽着她的脚踝强行将她按在身下。

    祝鸢脸色骤然发白,慌乱间摸到地上从包里滚落出来的电击棒。

    毫不迟疑将电击棒向盛聿的胸膛戳过去。

    滋滋滋的电流声。

    男人并没有如她所料那样轰然倒下。

    盛聿只是低吼一声,攥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力气被卸掉,电击棒滚落在地。

    睡衣的领口被拽开,盛聿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她的唇。

    布帛撕裂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不论祝鸢怎么哭求,盛聿都没有放过她。

    天边雷声小了,只有闪电不时划过天际,雨声也小了,滴滴答答地落在窗台上。

    沙发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女人,在男人抱紧她粗喘气的瞬间,垂在沙发外的手终于在地上抓到电击棒,将电流开到最大,用力戳向男人的后背。

    祝鸢只觉得浑身一阵过电的僵麻。

    当男人倒下,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一把将盛聿推开,脚步趔趄地跪在地上,抓起被撕坏的衣服紧紧攥在胸口,遮挡住身上大大小小的红痕。

    双目猩红地盯着沙发上已经失去知觉的男人。

    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噩梦一样。

    不是真的……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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