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怎么哭了？是因为太疼了吗？”“……”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一定可以康复的，哪怕我死了，我也要把你治好！”
万恒易手脚麻利地制作好了药丸，这是他利用生魂制造的续命丹。所谓生魂，就是在活人生前抽取出来的一魂一魄，抽取生魂轻则会使活人变成傻子，重则直接让人变成行尸走肉、化为怨灵。
万恒易在老码头留下的恶灵巢穴，就是他在此长期剥夺生魂造成的后果。这些年来，老码头成为了生人勿近之地，这也是万恒易所期待的。万恒易在这附近多次提炼生魂，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直到顾毅出现！
咯嘣——
万恒易将续命丹塞进小欣的嘴巴里，托着小欣的下巴，帮她咬碎了丹药。小欣脸上的尸斑逐渐消退，那淡淡的兰花香味又一次从小欣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你瞧，这不就好了？”
“……”
“呵呵……”
万恒易轻笑一声，拿出化妆品，细心地用粉底掩盖住小欣脸上颜色较淡的尸斑。
“小欣，你在家休息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万恒易伸手搭在小欣的脸上，帮她合上了双眼。万恒易披上自己的深灰色大衣，披星戴月地离开了家门。
这里是一处新建的小区，入住率连百分之三十都没有。正符合万恒易掩人耳目的需求，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1912街区而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万恒易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黑街酒吧。有些人看见万恒易之后，全都拉长了脸，灰溜溜地躲在了角落不敢与他对视。
万恒易对这情况早已经习惯，一言不发地直冲黑街酒吧的深处而去。
“这家伙是谁呀？”
“嘘……不要看他。”
“切，一个小白脸而已，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的吗？”
“有句话叫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怕脑子有病的。别看这家伙是个小白脸，可是他的实力连黑街的老板都比不过。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脑子还不清爽，他要是发起病来，能一把火把酒吧街给烧了。”
“夸张了吧？”
“他的绰号叫做赶尸匠，学的术法也是赶尸匠的那一套……更关键的是，这家伙有恋尸癖，而且还是一个杀人狂魔。”
“具体说说？”
酒吧里的人借着嘈杂环境的掩护，肆意讨论万恒易的八卦新闻。
万恒易走到黑街酒吧的最深处，看着一面墙壁默默发呆，墙壁上画着一个老虎的形象，在老虎的爪子下面还踩着一堆卷轴。
“开门。”
墙壁上的老虎忽然眨了眨眼睛，它微微抬起自己的爪子，那些卷轴忽地飞起，铺展开来，直到变成了一扇古色古香的大门。
万恒易推门而入，在经过一段长长的黑暗之后，一切豁然开朗。
“欢迎来到卷轴俱乐部。”
万恒易的左右两边站着两位侍者，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张白色的笑脸面具，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白色荧光。
在两名侍者的身后，有一扇敞开的大门，里面不时传来欢快而疯狂的音乐声，空气中的酒精味与香烟结合，散发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这里，才是黑街酒吧最大的秘密所在。
“先生，麻烦您出示一下你的通行证。”
万恒易点点头，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侍者从怀里掏出紫光灯在万恒易的手腕处照了一下。
万恒易的手腕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一只老虎文身逐渐显现，与黑街酒吧墙上的老虎壁画如出一辙。
“先生，您可以进去了，为了保护您的隐私，还请您戴上面具。”
另外一边的侍者拿出了一面白色的面具，递到了万恒易的手里。
“谢谢。”
万恒易点点头，起身走进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蓝色烟雾，屋子里所有客人都戴着同样款式的白色面具，其中足有八成的客人手指间都夹着蓝色的雪茄烟，那淡蓝色的烟雾就是雪茄烟发出的。
万恒易没有在舞池和吧台多做停留，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他用力在包厢门上拍了拍，似乎是担心屋子里的人听不见敲门声。
“不用拍那么大声，我能听见。”
尽管酒吧里的环境十分嘈杂，可是万恒易依然能够清楚地听见里面的声音。包厢的大门自动打开，万恒易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包厢。
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名美女，她们穿着暴露性感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大胆奔放，搔首弄姿的样子，足以挑逗所有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然而，万恒易却目不斜视，只是死死盯着坐在最中间的男人。
他正是卷轴俱乐部的老板，胡畅。
胡畅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虬结，他的胸口纹着一个猛虎，下身只挂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似乎是刚刚洗过澡。
“嘿，居然是万老板？真是稀客呀。”
胡畅说话的声音极富磁性，他剑眉朗目、面如冠玉，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歪着嘴巴，给他俊俏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痞气。
万恒易冷笑一声，摘下面具，坐在男人的对面，“我真不明白，这面具戴在脸上到底有什么用。反正你都知道我是谁。”
“只要戴上了面具，人们就会暴露出性格中最放纵的一面。”
“我不是来听你讲哲学的。”
“哈哈，当然。”胡畅将一盒蓝色女士丢在了茶几上，“我新开发的，很带劲。”
“不感兴趣。”
“你还真是不近人情啊，说吧，你到底想要点什么。”
“你的药，对我的妻子已经没有作用了。”
第170章
胡畅挑了挑眉毛，笑道：“续命丹不存在没用的可能性，只要你得到的生魂越多越纯，它的功效就会越强。药物没用，那你提高纯度和剂量不就行了。”
“我这几年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可是我的妻子还是没能醒来。”
“我和你说过的吧？代价——回报。让你的妻子继续苟活的代价，就是你要不停害人。”
咚！
万恒易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气愤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要的不是让我妻子苟活，我是要让她康复！康复，你听得懂吗？”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别那么激动嘛。让你妻子康复的方法当然有，可是你愿意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吗？”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胡畅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躺在他身边的女人站起身来，从沙发后面的柜子上，拿下了一个樟木盒子。
胡畅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幅竹简，递给了万恒易。
“这是……”
“等下。”胡畅又突然将竹简拿了回来，“东西给你可以，作为报酬，你必须给我一个东西。”
“什么？”
“这上面记载的术式，叫做忘川渡，一样属于禁术。一旦术式完成，恐怕半个金陵城的人都要死掉。这个时候，术式会提取所有怨灵的精魄，从而让你可以短暂地来到忘川河的河畔，在那里你就可以接触到你妻子的灵魂了。只要你能把你妻子的灵魂从河里捞出来，那么你就能复活你的妻子。”
“然后呢？”
“在见到忘川河之后，我需要你帮我拿一点忘川河的河水，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就这么简单？”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胡畅歪嘴一笑，手指不停玩弄着身边女子的头发。万恒易沉吟片刻，毅然决然地拿走了胡畅手里的卷轴。
——他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害死半个金陵城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谢你。”
“记得一定要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啊，千万别给超能局的人逮到了。就算逮到了，也别把我给供出去。”
“放心吧。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我现在被人盯上了，我希望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报酬的话……”
“这是小意思，你直接把她送过来就行了。等你准备完一切，我会帮你把你老婆送过去的。”
“谢谢你。”
万恒易点点头，大概看了一下卷轴上的内容。术式需要很多复杂的准备，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工作。他重新戴上面具，离开了胡畅的包间。
七名美女看见万恒易离开，一个个像猫儿一样爬向胡畅，“胡老板，今天想玩儿点儿什么？”
“嗯……不如你们替我想想？”
胡畅眯着眼睛，乐呵呵地说着。
……
“啊……我的老腰，我的老腰啊！”
协会办公室内，董盈盈手忙脚乱地帮助众人处理伤口，其中赵爷的伤势最为严重，直到现在他还趴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
董盈盈一个人忙活不过来，顾毅还特意打电话请郝运过来帮忙。这两个人配合十分默契，很快就帮助众人打理好了伤口。
“来一根？”郝运挽起袖子，给顾毅递出一根香烟。
“戒了。”
郝运一脸好奇地看着顾毅，凑到顾毅耳边说道：“嫂子在备孕？”
“少瞎琢磨了。”
顾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现在他的脸蛋肿得和西瓜一样。郝运给他上了一些跌打油，可是他依然疼得张不开嘴。
“你们又遇到了什么敌人了？”
“别提了。”
顾毅郁闷得低下了脑袋，有时候他真想把自己的眼睛扣下来给手下们也装上。对手明明手无寸铁，也就是抓了一些蝗虫当宠物，居然也能让全体队友披红挂彩。
郝运也不和顾毅闲聊，他抽完一支烟，冲着顾毅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顾毅会意，指了指角落里的保险箱。
“密码89757。”
“你这么信任我？”
“我只是懒得自己动手开保险箱。”说罢，顾毅从口袋里拿出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了郝运。
郝运挑了挑眉毛，打开保险箱取出自己应得的报酬之后，便离开了。
“以后有生意随时叫我。”郝运披上了外套，“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成为长期合作的伙伴。”
顾毅看了看自己的手下，除了安然只有一些轻伤，其他人都多多少少见红了。
今天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进展，顾毅唯一的战利品，就是他从万恒易身上扒下来的风衣。
“来吧，福尔摩赵，你还能从这衣服上找到什么信息吗？”
赵爷躺在床上，歪着脑袋看向顾毅手里的大衣。
“现在的天气不冷，可是他却穿着这么厚实的大衣。这说明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不过像他这样天天和怨灵打交道的赶尸匠来说，这并不奇怪。传言，万恒易有恋尸癖。我刚刚确实也在这件衣服上闻到了腐尸的味道，看来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呀。”
顾毅浑身一哆嗦，赶紧把大衣丢在地上，“你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早问啊。”
顾毅无奈地摇了摇头，赵爷的脑袋一会儿真清楚，一会儿假迷糊。现在受了伤之后，他又肆无忌惮地开始偷懒了。
“大黑，你的调查呢？”
大黑的眉骨上贴了一块创可贴，左边胳膊上缝了三针，只能用一只手操作电脑。
“万恒易用假身份证买了火车票，在昨天来到了金陵城。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去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看来他是有队友的。
另外，他去的那家电影院当天发生了一起案件，有人被能力者刺杀了。现在受害者的尸体，应该已经躺在超能局的停尸房了。”
“能调查到他的藏身之处吗？”
“暂时没有。”万恒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他并没有太强的反侦察意识，不需要多久我就能追踪到他的。”
安然凑到顾毅的身边，她抬起脑袋，认真地问道：“顾会长，你不是认识超能局的特工吗？也许可以让他带我们去停尸房看看，也许我们能在死者的尸体上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再不济，我们也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能力啊？”
“嗯，你说的是。”
……
深夜。
顾毅带着安然来到了超能局的大楼前，张小草鬼鬼祟祟地从侧门走了出来，朝着顾毅勾了勾手指。
“你们俩过来干什么？”
“调查万恒易。”顾毅眨了眨眼睛，“我们怀疑昨天早上死在电影城的人，是万恒易杀的。”
“赶尸匠万恒易？”
第171章
万恒易的名号在超能局也算得上首屈一指，其知名度，甚至还远超DK组织里的阿尔萨斯。
张小草从档案室里拿出一份万恒易的报告，唏嘘不已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人窒息而死。他似乎对卡脖子有种特别的执念。”
档案袋里面有很多受害人的解剖图，顾毅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只得交给了安然。
不承想，安然一点没有恶心害怕的样子，反而饶有兴致地看起了那些血腥的画面。
“行了，别给我看这些了。能带我去看看受害人吗？”
“你连照片都看不下去，看见实物还能有命？”
“别废话了，你先带着我去。”
“唉……”
张小草叹了口气，他望了望走廊里面。超能局的其他同事已经趴在桌子上打盹了，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这边。
“老顾，最近的风声对你不太好。”
“什么意思？”
“秦局长最近要搞一个活动，取缔所有混沌阵营组织，你就是名单上排名第一的人。”
“呵……”
“顾毅，别以为你是在做好事，你就不违法了。我可不希望在我们超能局的监狱里看见你。”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抓起来呢？”
顾毅耷拉着眼皮，伸出双手。
张小草推开顾毅的胳膊，笑道：“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最近几天他可能就要动手了，你已经给自己找好皮了吗？”
“我们现在只是一个安保公司。而且，我们也不接能力者的任务。我的灵能等级只有D，根本达不到在超能局登记的水准，至于我的手下嘛……”
顾毅扭过头，拍了拍安然的肩膀，“我的手下一个个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们可不是什么混沌阵营的能力者，秦川可没有理由抓我们吧？”
张小草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顾毅都算D级，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SSS级的能力者了。
可惜的是，法律规定只有A级以上的能力者才需要在超能局报备，顾毅这样的人，还真不在超能局的管辖范围之内。
国家总不可能因为顾毅这一个怪胎，改写全部法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