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拿桶水来。”“是。”
耿健跑到后厨打了一桶水，交给顾毅。
顾毅咣当一声把水桶放在许强面前，按着他的脖子在水里洗了一通。
丁一注视着许强，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许强脸上的易容术就消失不见了。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呢。”顾毅咧嘴一笑，“差点就让你跑掉了。”
许强看着顾毅，绝望地扭过头去，“要杀要剐，随你便。”
“一个罪犯而已，别搞得好像慷慨就义的英雄似的。你犯下的错误，足够枪毙你十八次了。进去以后，尽快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乖哦。”
顾毅眯着眼睛，用力捏了捏许强的脸蛋。
……
基地里，众人正在开心地清点物资。
赵可儿、舒滢、乔欣等人负责整理科研资料，还有各种科学仪器。
许强手里的东西全都是最高级的，比基地的实验室里还要高级许多，三人不由分说地把这些东西抬到了自家的实验室里，迫不及待地开始上手调试。
秦川肉疼地看着这些物资，试探性地捅了捅顾毅的胳膊，“顾会长，这些东西……”
“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我知道，只不过按规矩来，这些东西我们需要检查以后，登记造册，然后再按需分配。”
“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对对，我知道。尽管如此，还是需要来我们这里走一趟，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啊。”
“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狗东西，你就不会说别的话吗？”
“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秦川嘴角微微抽搐，他松了松脖领子，接着说道：“会长啊，我真的不是为了贪图你的战利品。这是我们必须要走的程序，我不把这些东西清点一下送上去，我怎么向上级交代啊。”
顾毅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他转过脸来，极有礼貌地向着秦川点点头。
“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说罢，顾毅朝着秦川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办公大楼。
秦川用力跺了跺脚，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真是活见鬼，老子就不应该指望这王八蛋会按规矩来办事！”
手下走到秦川的身边，试探道：“局长，顾会长不肯给我们东西，那我们在报告上怎么写？”
“你就说协会在攻坚的时候，直接把敌人的基地炸了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这也行？”
“不然你想怎么办？”秦川摇摇头道，“顾毅把许强和那些科学家交给我们，已经给足我的面子了，这些东西给他，也没有多大问题。我们帮他处理一下收尾工作就行了。”
“是，局长。”
秦川微微叹了口气，他真希望自己能赶快升迁，再也不要和顾毅合作了。
第481章
秦川跟着顾毅来到了办公大楼里。
在协会的大礼堂里，一共有三十七名灵尸傀儡。
他们没有任何思维，只知道机械地听从主人的命令。只不过灵尸傀儡的主人现在已经死掉了，他们已经变成了没有主人的人偶。
“顾会长，这些你应该交给我们了吧？”秦川无奈地说道，“他们都是可怜人，死了之后还不安生，最后只能成为别人的傀儡。要是给他们的家人知道了，怕不是要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是真的死了吗？”
“当然。许强说，这是他们利用基因药剂改造后的产物，是灵能与科技的结晶。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东西，本就不应该留存于世。”
“嗯……”
顾毅眉头摇了摇头，他走到这些人身边，伸手放在灵尸的胸口。
咚咚——
咚咚——
灵尸的心跳依然有力。
他们身上有着浓重的酸臭味，因为他们从来不洗澡。有些灵尸的头发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杂乱的草堆。
顾毅曾经见到过所谓的灵尸。
其实，他们就是一群“自以为死亡”的中二病，但是身体却还没有死亡。人们保存灵尸的时候，一般都会给这些灵尸服用“灵液”，这种灵液其实就是营养剂，给这些人提供养料。
周围的人以为这些灵尸已经死了，这些灵尸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就连顾毅都没办法唤醒他们。
可是，让顾毅像其他人一样，把这些大活人关在停尸房里，等着解刨或者做其他实验，顾毅也是做不到的。
“秦局长，问你个事。”
“说吧。”
“你能想办法让这些人获得新的身份吗？”顾毅悠悠地说道，“其实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种身份活着。”
秦川疑惑地看着顾毅，完全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
“顾毅，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无论是从医学、社会、还是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他们都是一具具尸体。
尽管他们现在还在站着，那也是因为他们被人控制了。你只需要把他们身上的灵能剥离掉，他们就会变成一滩烂肉。”
“他们真的没有死。”顾毅坚定地说道，“其中的理论非常复杂，我和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他们其实只是生病了，仅此而已。”
秦川点点头，懒得与顾毅这种神经病多争辩，“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这些死人一个身份？”
“因为他们就是活人，我有朝一日会治好他们的病，他们终究有一天会重新回到社会的。”
“唉……”
秦川悠悠地叹了口气，顾毅这小子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观念。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和你一样，对这些人的遭遇也很痛心。
但是，这并不能让死者复生。
我们对他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帮助他们去除烙印，让他们入土为安。那些肆意折磨、侮辱他们遗体的歹徒，我会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为他们报仇。”
“可是，他们真的是活人。”
顾毅瞪着秦川，眼里充满了真诚。
秦川微微一愣，他曾一度以为顾毅是想偷偷收下这一批灵尸傀儡做自己的手下。目前看来，顾毅是真的以为这些人还有的救。
“你能证明给我看吗？”秦川一脸严肃地看着顾毅，“这是原则问题。那些战利品我给你就给你了，但这些灵尸我不能随便给你。如果被上面知道了，你和我都担不起责任。”
“放心，如果上面追究起来，你把我推出去就行。”
“呃……”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试试看吧。”
顾毅走到一个灵尸的旁边。
这个灵尸个头不高，男性，大概一米七。他身上的臭味最轻，皮肤还很白皙，似乎是刚“死”不久。
“兄弟，其实你没有死。只是这该死的双月，让你得了中二病。你见到的一切都是幻象，你根本没有死，你相信我，你还可以活下去。
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吧？难道你不想再次拥抱自己的妻子，亲吻你的孩子吗？加油，醒醒吧，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秦川不屑一顾地看着顾毅，他在每一个灵尸傀儡的耳边，诉说着类似的话语。
顾毅不厌其烦，第一个灵尸没有反应，他就跑到下一个灵尸身边，每一个灵尸他都要说上整整五分钟。
三十七名灵尸，顾毅总共说了185分钟。
从中午说到了下午。
秦川没有打搅他。
一开始，秦川以为顾毅只是在作秀，只是在掩盖他自己不可告人的自私目的。
但是现在，秦川彻底被打动了。
——顾毅真的以为自己能救活这些灵尸。
顾毅对每个灵尸都说了一遍，口干舌燥，嘴唇都起泡了，却没有一个灵尸回应他。
“行了，顾毅。”秦川摇摇头道，“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嗯。”
顾毅点点头，沮丧地站在秦川的身边。
秦川拍了拍顾毅的肩膀，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跟上面申请的，就说你想要这批灵尸作为实验用途……”
“他们不是尸体，他们是活人。”
“嘿……行了，我知道了。你把这些死人救活，难道不算是一场伟大的实验吗？如果你的实验真的成功了，你将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的。”
咯吱咯吱——
秦川的耳边传来一串奇怪的声音，他四处望了望，疑惑地说道：“顾毅，你们这里应该养几只猫了，我怎么听到有老鼠磨牙的声音？”
“我们这儿怎么可能有老鼠？”
顾毅疑惑地歪着脑袋。
秦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见站在第一排的灵尸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磨牙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怎么可能？”
秦川看向那三十七名灵尸傀儡。
所有傀儡的眼中都流下了透明的泪水，他们的表情僵硬，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啊——”
站在第一位的灵尸张开了嘴巴，秦川看着灵尸，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结结巴巴地口吐人言。
“我……叫……我……叫……”
第482章
灵尸张开嘴巴，一开一合，从喉咙里挤出了一段嘶哑难听的话语。
“我叫……褚亮。”
秦川目瞪口呆地看着灵尸，其他灵尸也在努力地张开嘴巴，但他们也只能发出一串毫无意义的咕咕声。他们十分人性化地看着褚亮，眼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你居然真的能让死人说话？”
“我说了，他们不是死人。”顾毅悠悠地叹了口气，“相信我，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恢复正常的。”
顾毅走到褚亮面前，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儿吗？”
褚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顾毅没有着急，他走到大礼堂的最前方，双手高举。
“各位，冷静一下吧。我知道你们已经在黑暗的孤独之中，待了很久了。但现在你们不同了，我会给你们吃的、住的还有工作，让你们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灵尸傀儡们整齐地发出了“咕咕”声，与顾毅一样双手高举。
秦川悠悠地叹了口气——顾毅真的是一个随时都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好了，兄弟们，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顾毅欣慰地点点头，他拉着秦川走到隔壁办公室，拿起一杯凉茶喝了三大口。
“怎么样？现在还有问题不？”
顾毅坐在椅子上，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来。
秦川想了片刻，这才说道：“顾毅，我虽然不明白你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法，但是我却明白什么是人心。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名正言顺地把这批灵尸傀儡收下来。但是如果你想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恐怕还是会有很大的隐患。”
“为什么？”
“顾毅，你得理解他们。在大部分人眼里，他们就是死人。死人口吐人言，那就是怪物。也许，他们现在是活着的，但他们以往的社会关系已经死掉了。
你让他们在你的协会里找到合适的工作，发挥自己的人生价值，也许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和帮助。让他们回归社会，你反而是在害他们。”
顾毅闻言，默默点头。
他也许能救活这些灵尸傀儡，却救不活外面那成千上万的中二病。
“你说得很对，我再也不会想着让他们回归社会的事情了。”
“你知道就好。”秦川笑着说道，“不过，恭喜你了顾会长，这下子你拥有了一个三十多人的武装部队，这已经是我们超能局一个中队的建制了。”
“仅仅是一个中队吗？我可是想超越你们超能局的。”
“啊哈哈……你的志向可真远大。”
秦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根本不是一句玩笑。
只要想，顾毅分分钟就可以超越超能局。
……
不出三天，秦川就帮顾毅把一切手续全都处理好了。
三十七名灵能傀儡被分配到了丁一的名下，九尾狐小队最近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对三十七名灵能傀儡进行军事化训练。
灵能傀儡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他们的意志力比一般人也强上不少。
丁一训练部队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他们这样吃苦耐劳的队伍。
大伙儿经过一轮讨论，给这只灵尸傀儡的部队，取名为“鬼兵队”。褚亮作为第一个开口的灵尸，自然就成为了鬼兵队的第一任队长。
许强以及其他的违法者也全都被收押进了监狱，许强作恶多端，不出意外地被判处了死刑。
入狱之前，许强也把自己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出去，
根据许强提供的线索，超能局的人很快在边境线上找到了胡畅开设的酒吧，只可惜等他们人到地方之后，酒吧已经人去楼空。
胡畅早就逃跑了。
线索再次断裂，但是卷轴俱乐部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胡畅分散在全国各地的酒吧、赌场、地下实验基地被一网打尽，胡畅的经济链条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可以说卷轴俱乐部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
大洋的波涛之中，胡畅坐在船舱的底部，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乌鸦还忠心耿耿地坐在他的身边。
二人衣衫褴褛，胡畅脑袋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鼓包，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已经不复往日的神采。
“胡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
胡畅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才。
就在三天前，胡畅与齐麟展开正面交锋。这年近七旬的老头子，几乎是按着自己揍，他拼尽全力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同时，自己建立的犯罪帝国，也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现在他们只能躲在货船的底仓，偷渡国外，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
“唉……”乌鸦悠悠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原来超能局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我们。”
“你很沮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