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等着过完节再扎,不然吃不了好吃的。”时欣然把耳钉收起来,过节没辣菜她会觉得少点什么。“好……”谭云骞应着,靠近了她一些,垂下眼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视线又移到她的脸上,“时欣然……”
时欣然听见这一声格外温柔的呼唤,小心脏颤悠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第一次知道男人的眼睛也能像一汪水一样。
谭云骞伸出手轻轻罩住她握着项链盒的手,声音很轻,却又一字一顿小心翼翼,“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时欣然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却在听到谭云骞说出口的这一瞬间忍不住红了眼,视线也跟着模糊了。
一定是眼窝子浅的原因……
“我愿意……”
仅仅停顿了那么一秒,对于谭云骞来说却无比漫长,就像是在等待一个宣判的结果。
好字一出,谭云骞立刻将面前的姑娘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眼睛起了一层水雾,低下头轻吻怀中人的发顶,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时欣然,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接受这么不完美的我,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谭云骞觉得自已有千言万语无从表达,只有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这一刻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热得开始沸腾。
心也被添得满满的。
时欣然把头靠在他的脖颈间,双手搂紧他的腰,嘴角边噙着笑,“谭云骞,我们好好活着,好好在一起,以后你陪我去旅游好不好?”
“好!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谭云骞握住她的右手,放在他的左胸,让她感受他剧烈的心跳。
时欣然脸上的笑容更大,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从此后这颗心脏将为她跳动。
她好像不仅仅想要他活着了……
第79章
她的恋爱叫历劫
时欣然搂着谭云骞的腰,抬头看向他,“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谭云骞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差不多了,最终结果出来还要好多天,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现在他每天都提心吊胆,怕她等久了会离开。
怕一睁开眼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世上根本没有时欣然这个人。
没人对他好,没人对他说让他好好活着。
今天看到那个男人开车带着时欣然,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慌。
连呼吸都不会了。
看到时欣然和他招手向他奔过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已又活过来了。
“今天那个人……”
时欣然笑了,“刚认识的,是借调到江城军分区的。”
“我没和你说过,我在省城还有个舅姥爷和表舅,对我很好。今天来看我了,他们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可能有人见过我们一起出去,今天安排这个局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她的话还没说完,谭云骞就全身绷紧一把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的更近,手臂也随之收紧。
眼睛也有些慌乱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有人来和他抢人了一样。
这一用力差点没把时欣然勒得背过气去,她赶紧挣扎着推了推他,“喘不过气了!”
娇气的嗔怪声让谭云骞恢复理智,不太情愿的松松手。
时欣然捏了捏他的下巴,“我是想告诉你要做好准备面对他们,他们虽然不是我的直系血亲,但很关心我,不能伤他们的心,还要让他们放心。”
谭云骞垂下眼,眼神幽暗,“今天那个男人就是他们给你介绍的?”
时欣然点头,她不想瞒着他,“不过我没有答应……”
谭云骞想到自已刚才带着时欣然从吉普车前驶过的那一刻,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我一定会让他们接受我的。”
为她去给她的亲人一个交代、一个放心,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他的笑容又收了几分,那个男人果然是个潜在的情敌。
幸亏自已今天表白了,不然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他真的要找地方哭了。
虽然只是匆忙的一瞥,他也知道那是个强劲的对手。
他突然低下头在时欣然的颈弯蹭了蹭,“你以后不见他了好不好?”
撒娇的口气,心里却是慌乱的一批。
生怕时欣然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时欣然被他的头发蹭得痒痒的,眯眼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但是如果偶然遇见或者其他的原因你不许不问缘由就乱发脾气,以后我们相处的时候你有什么不开心、不舒服,生气或者高兴的事都可以和我讲。”
谭云骞像是被安抚的大狗狗立刻心情愉悦,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真的什么都可以讲?”
时欣然点点头,“对,两个人在一起交流很有必要,我不喜欢有事憋着让对方猜来猜去的,那样会很累。”
“好!”谭云骞突然双手扣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来。
吓得时欣然惊呼一声。
谭云骞将她公主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把她小心放到自已的双腿上坐着,再紧紧搂在怀里,把下巴放到她瘦削的肩膀上,就想这么粘着她。
果然有些事情还得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做的。
他抬起头双手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孩子,也没有处过对象,有的时候可能不会表达自已,做得不好的时候别生我的气,也别不理我好不好?”
“你也要如实告诉我,我会改。”
时欣然用脑门儿碰了碰他的额头,“好,我也没有经验,我们一起努力!”
谭云骞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又划过她的头发。
眼睛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用视线描绘她的轮廓、她的眉毛、鼻、眼、唇。
最后鼓起勇气探过身飞快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吻完不敢看时欣然的眼睛,红着脸低下头扎到她的颈间,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时欣然被突然的一吻整愣了。
她摸了摸好像还有着余温的额头,一偏头颈间就触碰到一个火热的耳廓,很烫。
但是好像她的耳朵也变烫了……
时欣然笑着抿起唇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让他抬起脸。
结果谭云骞扭了扭身子,头贴着她的脖子更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也随之收紧。
时欣然见他死活不抬头,只能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开启撸猫模式。
她浅笑着,将头轻轻靠在他的头上。
如果你不能被世界温柔以待,那么我就来做你的世界。
午后的阳光正好,微风轻柔不燥。
两颗孤独的心越靠越近,驱散了所有阴霾,让阳光洒进了心底。
过了好一会儿谭云骞才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没完全退散的红晕。
“木材快到星城了,我们二十五号出发去省城怎么样?”
“那天正好是我爸的忌日……早上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吗?”
时欣然看着他,心里一动,“二十五号?”
谭云骞点头,“你有事吗?”
时欣然赶紧摇头,“没事,我和你一起去。”
谭云骞又搂紧她,说着安排,“我们上完坟就去省城,到了省城坐坐飞机去花城,我一会儿去厂里开介绍信买飞机票。”
“好,听你的。”时欣然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轻梳理着。
二十六号就是谭云骞的再一次死劫。
原来前一天是他爸爸的忌日。
她心里喟然,人家的恋爱叫恋爱,她的恋爱叫历劫。
“你走了,毛晨他们呢?”
谭云骞微愣,“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了?”
时欣然微笑着看他,“要不也让他们去省城玩一圈吧。”
谭云骞不解地看着她。
“要是信我那天就别让他们留在江城。”
“好!”
谭云骞突然想到了曾经梦里的一幕。
他和姜平洋在旱冰场打架他死了的那个梦。
梦中的几个兄弟也都受了很重的伤。
只是因为后面的梦到他死了就结束了,至于几个人伤到什么程度他是不知道的。
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第80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外响起毛晨的声音,“骞哥!”紧接着院门被推开,“我和你说……”
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人的眼睛都看向院门,却默契的没有松开手,谭云骞搂着时欣然的腰,时欣然搂着他的脖子,俩人抱在一起和已经呆滞的毛晨六目对视。
突然间毛晨像只炸了毛的猴子一样蹿出门外,“哥,然姐……不,嫂子,我啥都没看见!”
两个人相视一笑,结果毛晨又连跑带颠的回来把门关好,再像跳马猴子一样疯狂的跑出胡同,跑的头都快掉了。
他要去告诉兄弟们一个好消息,骞哥和然姐抱在一起了,不对,是他们该叫嫂子了!
时欣然拍拍谭云骞,“放我下来吧!”
谭云骞非但没松手还搂得更紧了些,“不想放!”
时欣然戳了戳他的胸,“我坐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腿不麻呀?”
“不麻!”
谭云骞觉得她轻的和猫一样。
每次看她吃饭也吃得不少,不知道都吃到哪里了。
还是那么瘦,腰好细,胳膊腿都细。
不会所有的肉都长到那里了吧?
他偷眼看了下那两团凸起,立刻移开眼睛,觉得自已有点猥琐,他赶紧松开手。
时欣然站起身,捋了下被蹭的有些凌乱的发丝。
“和我去接器材吧?”
她今天说接器材也不是骗舅姥爷的,是真的。
照相的灯具到了。
“好!我去厂里借辆车。”
谭云骞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驾照。
“你有驾照?”
谭云骞扬起笑,“之前无聊时和厂里的老师傅学的,等着我多赚点钱买辆车,你想去哪带你去!”
时欣然弯起眼睛,“好!”牵着他的手一起出院门。
谭云骞看着握住他大手的小手,不禁又低下头抿嘴笑着。
两个人走出胡同,外面织毛衣、嗑瓜子、唠家常的男女老少们看到两个人手牵手一起走,眼睛都瞪圆了。
八十年代看见男女手牵手无异于在大街上亲嘴一样让人惊骇。
谭云骞想松开手,但是看见时欣然面容平静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他将手握得更紧了。
两个人朝着毛家饭店小卖部走去。
毛晨、杨奎和刘家兄弟正蹲在墙角一边抽烟一边开小会。
毛晨正白话的眉飞色舞,两只手拳成拳,大拇指伸出来对着勾了勾,旁边的人还惊讶地问他,“真的假的?”
毛晨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立刻轻咳一声,神情也变得正经起来,还瞪了三个人一眼,“假的,没事那么好奇干啥?”
三个人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一起白了他一眼,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后面的两个人,立刻都讪笑着站起身,声音倍儿齐的喊了一声,“嫂子好!”
时欣然被他们喊的立刻咧开嘴笑了,看着几个人好奇八卦的眼神有了那么丁点不好意思。
谭云骞干咳一声,压抑着要扬起的嘴角,“小点声,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几个人立刻嬉皮笑脸起来。
谭云骞抬下手,“行了,别闹了!”
“毛子,和我去下厂里,借辆车,我们去火车站拉东西。”
他又看向时欣然,声音也变柔了,“你在这等我?”
时欣然点头。
等着他和毛晨一走,杨奎赶紧欠欠地搬过来一把椅子,“嫂子坐!”
时欣然坐下,刘长喜又跑去小卖部拿了几瓶北冰洋,“嫂子,给你!”
“谢谢!”时欣然笑着接过来。
哎妈呀,看来做然姐和做嫂子还是有区别的。
三个人蹲在她的椅子旁边喝着汽水。
时欣然也喝了一口,凉凉的,甜甜的。
她将汽水瓶握在手里,“胡亚男最近做什么呢?”
她突然的发问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胡亚男,毕竟之前的事闹了个不愉快。
杨奎摇头,“不知道,最近都没见过她。”
刘长喜举手,“我知道,我听说她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她不同意,被她妈揍了一顿。”
刘长贵点头,“对,打得可狠了……”他用手比划着,“这么粗的烧火棍都打断了,还追出胡同打。”
他们兄弟俩和胡家住一个胡同,两家就隔了两个门,经常能看到胡亚男。
刘长喜接着说:“我妈说胡亚东……就是胡亚男她哥找了个对象,对方要的彩礼多,胡家就想把她嫁了换彩礼,男方年龄挺大,是个死老婆的。”
“老胡家也挺乱的,她姐嫁的那个男的前年犯事进去了,她姐带着孩子跑回娘家住,整天连吃带拿也不交钱,她哥在木材厂烧锅炉,也不好好干活,经常挨领导骂,她爸腿脚不好,走路一点一点的,说话也不利索,在木材厂扫院子。她妈没工作,就是个泼妇。天天的听她从胡同尾骂到胡同头上。”
“嫂子,你问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