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们这挂历找哪个摄影师拍的?拍的挺不错啊!还往外卖照片不?”谭云骞摇摇头,“不卖!”
中年男人一撇嘴,没再说话,把提货单交给保管员。
保管员领着他到库房最里面,指着一堆挂历让他验货。
他不知道在和保管员小声说着什么。
谭云骞用胳膊肘碰碰姜平洋,“有时间没?”
姜平洋一愣,“你要干啥?我今天没什么事……”
谭云骞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字,“打个架啊?”
姜平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啥玩意儿?打架?”
谭云骞啧了一声,“小点声!”
姜平洋懵逼了,“你啥意思?上次那事没过去?你不是已婚好男人,不扯淡了吗?”
谭云骞瞥他一眼,就知道他误会了。
“不是跟你,你要去就去,不去拉倒。”
姜平洋眼睛一瞪,“去,打架他妈的谁怕谁啊?要不我把几个兄弟叫过来?”
谭云骞一摆手,“不用!”
那个中年男人才印了不到两千本的挂历,雇了辆毛驴车很快就拉走了。
等着他走了,谭云骞回头看看,“就那个小子。”
姜平洋也看过去,“那胖子得罪你了?”
“看他长得不顺眼。”
那人是在梦里纠缠媳妇又被爆蛋的龌龊挂历商。
他还没倒出时间去找,结果在这就遇上了。
姜平洋不说话了。
因为看人家不顺眼打架的事多了去了。
但是谭云骞就奇怪了,难道是在媳妇面前装的?
挂历打包好,装上车,一路拉到火车站的货运处。
谭云骞和姜平洋在后面骑着摩托跟着。
发完货已经中午了。
谭云骞没回家,和姜平洋找了家饭馆吃饭,还顺路买了个麻袋。
俩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谭云骞也不喝酒,姜平洋自斟自饮喝了两瓶啤酒。
他给自已又倒上一杯,“卖挂历的事我等着带兄弟们过来干。”
到年底了,怎么也得让兄弟们赚点钱。
至于明年再说。
“我回去和我媳妇商量一下。”
姜平洋白他一眼,“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媳妇?没出息样!”
谭云骞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嗯,你没媳妇!”
姜平洋翻了个白眼,放下杯,“哎,你媳妇总拍些美女,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呗?”
谭云骞一摇头,“没合适的。”
“真的不适合你。话剧、舞蹈演员居多,那些姑娘们心气高着呢,除非你现在是个款爷她们能多看你一眼。”
再就是一些女大学生,姜平洋初中还没毕业,又游手好闲这么多年,跟那些姑娘们根本都不是一路人。
也不好说有见面了就瞅对眼的,但是让他介绍是不可能的。
他能和时欣然在一起都是撞了大运了,不是因为命绑着,估计媳妇都不带搭理他的。
“你媳妇咋看上你的?”
姜平洋真挺纳闷的,婚礼上啥排场他都见了,新娘娘家咋能看上谭云骞的?
按说谭云骞的家庭条件还不如他呢。
谭云骞挑挑眉,“命中注定!”
姜平洋把酒杯一放,“狗插犄角整洋式!说人话!”
谭云骞笑了,“我说实话你不信,那我说自已招人稀罕,我媳妇就喜欢我行了吧?”
姜平洋觉得这人是想把话往死了里唠。
谭云骞看下手表,“我去给媳妇打个电话。”
他刚出门就远远的看见那个挂历商走过来,他赶紧进屋结账拉着姜平洋就走。
“我艹,你牛啊!都知道这胖子住哪!”
“不是他家,姘头的家!”
这是梦里的他查到的。
梦里,这个肥头大耳被媳妇爆蛋以后又被他跟踪揍了一顿。
也亏着是姘头家,这小子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上门。
绕着僻静无人的地方走。
选的是学校后面一条狭窄的胡同,另一面就是工厂,这条路特别窄,又没人家,白天晚上都没什么人走。
俩人悄悄跟在后面。
那人走了一半路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刚想回头,一个麻袋就罩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阵鬼哭狼嚎。
谭云骞真是发了狠了,从旁边抄起一个棍子就砸下去。一想到这么恶心的人曾惦记过媳妇他就火撞脑门。
这人太猥琐了,外面养着一个姘头,还到处调戏漂亮小姑娘。
他每次卖完挂历收到钱就会来找这个姘头。
今天谭云骞看他来拉挂历,估计就是要给厂家送去。
这人的客户都是本地的厂子,数量不多。
看着差不多了,谭云骞一摆手,俩人撒腿就跑,再不跑旁边工厂该出来人了。
等着猥琐男从麻袋里钻出来人早就跑没影了,他觉得自已的腿都要断了,趴在地上一阵哀嚎。
谭云骞和姜平洋跑到胡同口躲在墙的一侧喘息着。
姜平洋摸出一根烟点上,“我去,这事可别让我那些兄弟们知道,太他妈幼稚了!”
谭云骞拍拍他,“该幼稚的时候就得幼稚,被人抓着有案底孩子不能参军了!”
他挥挥手,“我走了!再不回去媳妇该着急了!”
姜平洋吐出一口烟,咬着牙蹦出一个字,“滚!”
第154章
心底的不安
谭云骞骑着摩托回家,因为遇到那个龌龊男他都没去林业局。
还打了一架。
回去要不要和媳妇坦白?
到了家门口他有点忐忑,有点像小时候打了架回家不敢面对老爸的心虚感。
他推了下院门,没锁,媳妇已经回来了。
他推着摩托车进院,看见时欣然端着一个小铝盆要出去。
“媳妇你干嘛去?”
“我刚才听见门口有卖豆腐的,去买块豆腐。”
“我去!”谭云骞从她手里拿过小盆,转身就要走。
时欣然赶紧喊住他,“豆腐票给你!”
谭云骞又赶紧回身抽走她手里的豆腐票,咧开嘴笑了一下。
时欣然盯着他,总感觉这家伙今天有点奇怪。
按照她现在对谭云骞的了解,他笑得这么大的时候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特别开心,一种就是心虚。
今天就去个印刷厂和林业局有那么开心?
她转身进屋继续腌辣椒白菜。
胡同口卖豆腐的大爷推着豆腐车,还在不停地吆喝着“豆腐”。
谭云骞买完豆腐在门口站了会儿,深吸一口气才走进去。
进屋他把豆腐放到碗架上,从后面搂住时欣然。
“媳妇,我晚上想吃麻婆豆腐。”
时欣然回头看他,对上他亮亮的眼睛,点下头,“行,一会儿做,你去冰柜里拿点冬瓜出来缓一下,再做个冬瓜汤。”
冰柜里是各种速冻菜,码的很整齐。
谭云骞取出冬瓜放到水里缓着。
“媳妇,今天看到姜平洋了,他准备带着几个兄弟也卖挂历。”
“可以啊,只要他愿意就行。”时欣然将装辣椒白菜的盆罩好。
“今天雪珊来电话了,她妈妈给联系了公交公司和市运输队买挂历,还给安排了一个车皮,我想着请他们一家吃个饭。”
王雪珊的妈妈在交通运输局上班,时欣然之前没有提过车皮的事,关系越来越好才说的。
没想到王雪珊妈妈很快就帮忙申请到了一个车皮。
没要任何好处,但这是面子上给的一次性的,要想长期合作还是需要具体谈谈。
包括卖挂历的事也是一样,帮着搭了一次桥,想以后再继续合作就要自已维护。
谭云骞脱了皮夹克,又像大狗一样缠上来,在后面搂着媳妇的腰不放。
下巴还抵在她的肩膀上。
“媳妇,你约他们吧,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好。”
时欣然将蒙在炕头发的面拿出来,开始做花卷。
蒸上花卷切豆腐,切好的豆腐又放到加了盐的开水里焯了一下,去去豆腥味。
她在做的时候,谭云骞就在一旁打下手,帮着扒葱扒蒜,乖得不得了。
还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
时欣然表情淡淡的也不说话,偶尔转过头看着他笑一下。
明明什么都没说,谭云骞却感觉媳妇看穿了一切。
他暗自戳着手指,要不要坦白今天打架的事。
等着吃完饭上炕睡觉的时候,关了灯,谭云骞憋不住了。
“媳妇,我今天打架了……”
他从后面搂住媳妇,声音里有点忐忑,就怕媳妇知道了生气。
时欣然“哦”了一声转过身缩进他怀里,声音平静,“和谁?姜平洋吗?”
“是和姜平洋,但是打的是别人……一个猥琐的挂历商。”
猥琐的挂历商?
时欣然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出现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矮胖挫又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形象。
江城目前的挂历商屈指可数,能称得上猥琐的她只知道这一个。
“陈旺财?”
没错那个挂历商名字就叫旺财。
做挂历商的时间不算长,等到邹志平做挂历商的时候他基本就销声匿迹了。
“嗯,今天在印刷厂看到他了。”谭云骞又跑过来搂着她,“我知道他欺负过你,所以就揍了他一顿。”
“媳妇,你放心,我套着麻袋揍的,没让人看见。”
时欣然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陈旺财的?不过他确实该打,我见到了也会打他!”
谭云骞抿着嘴凑过来亲了她一下,“梦见的……”
他声音低沉着,“媳妇,你猜对了,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喜欢你,被你吸引……”
他轻轻的抬起时欣然的下巴吻上去。
时欣然听到他的话,突然有了种不安的情绪。
她的手紧紧地攀附着谭云骞的肩膀,回应着他的吻。
情到浓时,想到媳妇还没好,谭云骞又踩了脚刹车,再来几回他觉得自已得憋出病来!
第二天一早,谭云骞在院子里做仰卧起坐。
家里的木头长椅,让他安了一个t型的铁架子,用来健身用。
每天早上他起床都要做几十个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去了照相馆。
九点多,姜平洋带着五个兄弟过来了。
这几个人和毛晨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多,留着长毛,要么就是烫着头发,还留着小胡子。
时欣然看着他们,“要是想推销挂历,形象上还是要注意的,头发理一理,胡子刮了,衣服裤子也都别选择花里胡哨的,要干净利索。”
别看现在流行这种打扮,但是体制内上班的男人们还是没有这么夸张的。
这种一看就是街溜子的标配。
有两个人还穿着能扫地的大喇叭裤,烫着一头卷毛,像摇滚青年一样。
剩下的一说话一甩头发,跟抽筋一样。
一个小弟甩了一下额前的长发“啊”了一声,“卖个挂历还要剪头发啊?”
姜平洋上去给他一个脖溜子,“废什么话?想不想赚钱了?头发重要,钱重要?”
“一会儿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