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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作为旁观者,静姝难免为她唏嘘。

    “走,咱们去医院。”

    “呃不用,一点小伤,又没出血。”

    “谁知道那女人指甲有没有毒。”提起王翠花,徐斯满脸厌恶。

    静姝好脾气笑笑,挽着他手,将人拉进东厢房,“诶呀,没事啦。”

    “可看着很严重,都红肿了。”

    “我皮肤嫩,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天就消了,放心啦。”

    下午,静姝坚持去摆摊,徐斯说:“哪有人刚结婚就上班的,起码多休息两天。”

    静姝皱起包子脸:“工厂工人结完婚就上班呐,多休息一天,我少挣一天钱。”

    “再说,家里又没多少家务活,待着无聊。”

    徐斯顺脚把门踢上,关紧。

    上前捧住老婆脸亲昵:“跟我待一起也无聊。”

    静姝被他弄的脖子发痒,耸着肩膀笑说:“嗯哼,无聊。你不正经,还是赚钱有意思。”

    “好啊你,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走出这道门了。”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深陷情欲,不知克制为何物。

    闹到下午三四点,静姝仰躺在床上无力喘气,手指头仍在颤抖。

    呼吸紊乱,声音沙哑,“我没脸见人了。”

    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语。

    男人大手抚顺她额前湿发,如墨般黑眸深不见底:“乖,邻居们过来人,能理解。”然后俯身落下一吻。

    静姝费力的抬起手,怕掉他,瞪着杏仁眼:“你去打水,我要清洗。”

    等他穿好衣服,准备开门打水。床上又传来一道细弱叮嘱,静姝终究抹不开面,“别被人看见。”

    徐斯觉得好笑,水井位于小院中央,要想不被看见,真的很难。

    许是运气好,出去时,两家房门紧闭,院子内空无一人。

    徐斯抓紧时间打好水进来,然后起炉子烧热水。

    荒唐一下午,隔天,静姝说什么都要出门,徐斯这家伙太危险。

    骑着小三轮到地方后,静姝“咦”了下,奇怪,几天没来,怎么多了这么多摆摊的人。

    其中有个摊位,居然卖的跟她一样,“凉面”和雪糕。

    抄袭就算了,定价刚巧比她少卖一分钱。

    静姝蹙眉,心里怪别扭。

    这是在恶意竞争,想挤走她生意。

    果不其然,今天销售额突减,快收摊时,还有一大半没卖出去。

    那人虽然也没卖完,但赚了些钱,嘴角的笑就没落下过,最后走的时候,故意当她面哼着小曲儿,一副欠揍样大摇大摆推车离开。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主要那人做的凉面味道不错,虽不敌静姝,可胜在价钱便宜。

    徐斯马上要开学,等他注意到静姝异常时,生意已经在持续走低。

    傍晚,两口子吃完饭,坐在饭桌前,静姝坦白。

    她在向徐斯求助。

    在这么下去,摊子迟早得黄。

    徐斯曲着指关节轻敲桌面,沉吟道:“唯一破解的办法,上新品。做那种旁人无法轻易复制的食物。”

    静姝认真听着,同时跟着他的思路发散。

    “过两天我学校开学,你这边也别再摆了,干脆在家好好研究新品。”

    徐斯心中一直压着一件事,他从未对静姝提过。

    自从上次被人匿名举报,徐斯就怀疑有静姝或者他的仇家在背后默默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是,徐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可疑人员来。

    仇家应该不至于啊,他俩能得罪谁。

    但现在静姝的小摊被人恶意挤压,两件事重叠,很像一人手笔。

    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徐斯考虑,要不然买一个临街店铺给静姝做生意算了。

    遮阳挡雨,还不用害怕风吹日晒。

    他将这事记在心里,一有时间就在附近各个街道巡视,瞄看有无合适店铺出售。

    张婶得知有人搞黄了静姝的小摊,当即在院内破口诅咒,骂缺德小人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替静姝骂完,话题又回到贾婶家。

    金华抱着儿子坐在梨花树下,闻言说:“反正我不回去,拖也要拖死他们。”

    第19章

    买店铺

    “他们万一来闹……”

    金华接过她妈递来的糊糊,一边喂儿子一边撇嘴不屑:“刘有才没钱,他妈更是,我那公公又是只铁公鸡,哪里舍得把钱给他儿子住招待所天天就为闹我。”

    “他们家下不了这个血本。我啊,就拖着,拖到他们自动来跟我办离婚。”

    静姝侧目,意外金华也有强硬一面。

    而且她最近发现,贾婶枯萎的生命好像重新注入活力,有女儿外孙需要照顾,她竟然开始找张婶打听零散活计。

    之前静姝听徐斯说过,李爷爷是附近琉璃厂老员工,退休工资不少,贾婶的老公和徐斯爸爸情况差不多,贾婶跟李奶奶就靠着那笔抚恤金生活。

    现在女儿回家,外加一个小外孙,负担开销变大,光吃老本,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于是乎,贾婶琢磨上哪儿打点零工,赚钱贴补家用。

    张婶有门路,平时在服装厂接零工,主要做缝纽扣,一件衣服五分。

    如果针线活差劲,可以找糊火柴盒,或者做塑料花。

    糊火柴盒一个两分,塑料花一个三分。

    贾婶贪心,打双份工,上午糊火柴盒,下午弄塑料花。

    金华哄好孩子,有空就帮她妈一起做,两人合力,满打满算三十天,可以赚近百块。

    可惜数量有限,顶破天,六十算最多。

    贾婶建议静姝加入零工大队,“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点钱,到时候冬天来了,用钱地方多着呢。”

    静姝过去二十一年均在南方生长生活,对于北方过冬,她确实不太清楚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陪张婶贾婶唠了会嗑,又帮金华看了会小孩,到四点半,静姝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去煮饭。

    今天炒两个菜,红烧全茄子,加蒜蓉辣椒粒,下饭又开胃。

    一碗丝瓜汤,清香味美,解暑解腻。

    城里没有土地开荒种菜,除了院里搭棚的黄瓜外,其他任何蔬菜,全指望外边菜站和集市。

    难怪老人常说,城里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哪哪都要花钱。

    静姝现在没进项,下意识开启节省模式,具体体现在饭桌上已经连续两天只见素的,不见荤腥。

    徐斯放学回家,视线在两盘菜中间来回穿梭,舔了舔下嘴唇,抬头问老婆:“咱们就没钱了?”

    静姝握着筷子,瞪他:“这菜难道亏待你了?”

    “没有没有。”

    “就是……可以适当加点瘦肉炒炒,我最爱吃你做的辣椒炒肉,肥瘦相间的五花,想想就流口水。”

    静姝用筷尖戳开茄子,撕下一条,夹入徐斯碗里。

    “尝尝,绝对不比辣椒炒肉差。”

    徐斯顺从地夹起茄子放进嘴巴,细细咀嚼,确实不错,辛辣开胃。

    “只是……茄子无论吃多少遍,肉到底是肉味儿。”

    “行啦,明天清早我就去集市,看看能不能抢到猪五花。”

    瞧把他怨念的,不过两顿没沾荤腥而已。

    “对了,下午回来路上看到一家临街铺面出售,地段位置都还不错,明天中午过去问问。”

    “真要买啊?”

    徐斯点头:“价钱合适就买啊,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静姝缓缓眨眼,买铺面这事,从徐斯嘴里讲出来随意得好像她在集市买颗白菜。

    “很贵诶。”

    “我问过了,北京黄金地段的铺子,最贵不过八千,有市无价的位置店面,咱也没资格买。”

    “所以媳妇儿,依咱们家实力,在家附近买一个预算内的,完全能负担。”

    静姝边听边点头。

    第二天中午,两人在胡同外街汇合。铺面位置离江米巷约摸两公里,步行过去,以健康成年人脚力,最快十五分钟,最慢二十五分钟左右。

    铺面大小,四周环境,交通位置综合考虑……静姝觉得不错,跟老板谈价格,老板开价四千六。

    徐斯视线停留在天花板一角,轮廓分明的下颚锋利冷漠,他偏头看向老板,“陈老板,四千,诚意价,你要觉得合适咱们就签合同。”

    天花板裂开的痕迹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因为它被潮湿发霉的青苔完美隐藏。

    徐斯眼光毒辣,老板说是房子年久,粉刷的墙皮自然掉落。其实不光这个问题,它中间防水层也没做好,遇上暴雨天气,这屋直接变沙漏。

    老板当初装修的时候偷工减料,现在开高价糊弄小年轻,哪有这么美的事。

    “四千五,不能再少了!”

    徐斯拉着老婆就走。

    才看一家,他可不急。

    “诶诶诶,你等等。”姓陈的老板急用钱,自打出售门面的消息放出去后,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

    这些人里面,诚心要买并能出得起钱的寥寥无几。

    就徐斯,看上去年轻,实则特有主见,老练。开的理想价位虽然比他心里底价要低,但还能谈嘛。

    他眼一闭,咬牙道:“四千二,你去附近问问,这个数绝对是良心价了。”

    徐斯唇角仍噙着一丝疏离淡漠的笑,与老板直视的眼里,蕴含势在必得:“四千,我的底价。”

    “同意,下午就过户拿钱。”

    老板犹豫不定,面色纠结。徐斯完全不急,捏着静姝的手指一根根抚摸,顺着关节撸到缝隙处,静姝红了耳朵,水汪汪的眼暗暗瞪他,可惜毫无杀伤力。

    终于,等到老板松口。

    “行,四千就四千。”

    按照约定,下午两点,徐斯带上静姝和她的身份证,跟陈老板去房管所过户。

    铺面登记在静姝名下,盖好章子,徐斯将装有四摞大团结的小包交给陈老板。

    “您数数。”

    陈老板坐在长椅上,一摞摞清点,“没错,是四千。”

    从房管所出来,静姝说:“你买的铺子,放你自己名下好了。”

    北京的九月,天气舒爽,偶有微风拂过。

    徐斯说:“夫妻间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

    “新品研发的怎么样,趁冬天之前,咱们抓紧时间把店铺装修好,开张营业。”

    静姝苦恼:“没有方向,要不,你给点建议。”

    “这样吧,国庆放假我们去上海,上海比北京繁华,咱们去见见世面,顺道玩一玩。”

    第20章

    舒芙蕾生日蛋糕

    徐斯自结婚后,肉眼可见的幸福感充盈周身,不再像往常那般疏离冰冷,现在一言一行,沾满“人间烟火气”。

    经过学校走廊,迎面碰上曾玉莹几名女同学。

    徐斯同伴打趣:“曾大小姐病好了。”

    得知徐斯结婚,曾玉莹把自己关在房间,书也不读,学也不上,天天搁家发疯砸东西。

    她妈实在受不了她,硬下心肠威胁,再疯癫,就打电话给她爸爸,让他亲自回来管教。

    别看曾玉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际最怕她老爹。

    亲爹稍稍瞪眼,曾玉莹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威胁奏效,曾玉莹乖乖返校。本以为她会慢慢放下徐斯,可真的见到人,那种迷恋和喜欢,再度涌上心头。

    她直愣愣地盯着迎面走来的男人,目光痴缠。

    由于视线太露骨,徐斯同伴们从看好戏心态逐渐转变为不自在,替当事人尴尬抓地。

    而当事人一如既往淡定。

    目不斜视走过去的瞬间,曾玉莹终究没忍住,出声叫住他。

    徐斯偏头,面容平静:“曾同学,有事?”

    “对,我有事找你。借一步说话可以吗,就几分钟。”

    徐斯三十七度的嘴吐出的话语寒透了曾玉莹的心,“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漫长的五秒流逝,徐斯礼貌微笑,抬脚就走。

    曾玉莹转身,男人渐行渐远,高大挺拔如山般的背影马上要消失在楼梯处。

    “她不是你妹妹吗?你们怎么能结婚呢!”

    嚯,在场不知隐情的同学纷纷睁大双眸,突如其来的八卦,让他们立马提起精神支起耳朵,同时默默降低存在感。

    徐斯拧眉,唇线绷直,停止前进的步伐。

    “曾同学在胡说八道什么。凭空捏造谣言,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曾玉莹梗着脖子坚持:“难道不是?你自己亲口承认,她是你亲戚家的女儿。”

    “除非你说谎。”曾玉莹眯着眼睛一步步走近他,红唇一张一合:“为什么骗人,总不会是你妻子来路不明,怕被当做盲流抓走吧。”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他狭长的眼睫微垂,眼底渗出一抹无人察觉的冷意,“我跟我妻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结婚是水到渠成。”

    “至于盲流……”徐斯神情严肃:“简直无稽之谈。曾同学,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说这种引人非议的话?”

    徐斯同伴附和:“是啊曾同学,祸从口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另一个与徐斯深交的同学直接明着讽刺曾玉莹:“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帽子易扣但难摘,曾同学,我一向以为你是最正直善良的女同志,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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