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经理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传闻里那些人的畏惧,在看着侍应生吃着吃着大口呕吐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被吐出的还未经过完全消化的食物残渣将桌面弄得一团糟,散发着污臭。
侍应生眼泪鼻涕全沾在了脸上,吐出了求饶的话语。
蔺绥本就没打算弄出人命,也不打算看人吃完,他有些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眼,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乌秋就像是被迫留下来观赏的看客,在戏码结束后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青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但乌秋知道他在为他出头,想明白这点之后他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请让我跟着您!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有人听见了这件事的转述,气的几天吃不下东西,在反复确认蔺绥的手上没有出现新的手链之后,才稍微情绪和缓。
===20、二世祖x私生子===
在询问乌秋时,蔺绥是避开了司机小陈的。
他问乌秋的情况,又问他会什么。
乌秋回答说:“会玩电脑,可以看见很多秘密。”
乌秋现在才十五岁,一点心思都不会藏,没什么弯弯绕绕,回答的很明白。
他还当场给蔺绥演示了一下如何破解他的电脑,在里面种下种子,又怎么顺着网络将触手抵达数以万计的彼端。
他的确是天赋惊人,哪怕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所展现出来的东西也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蔺绥把他安排去了高靖那里,让高靖他们带带他,如果用的好了,乌秋会是极大的助力。
他还特地给乌秋请了哲学与法律方面的老师,让他们给他时刻传播遵纪守法和爱岗敬业以及知恩图报这方面的内容。
因为在原来的剧情里,天才黑客少年就是法律知识淡薄,肆无忌惮地游走在灰色边缘,然后就被关进少管所,还成了重点监控对象,这么几年后他才遇见了他的伯乐燕秦,从燕秦的身上学会了为人处世。
蔺绥要提前教他,他不希望会有隐患埋在他的地盘。
好在乌秋很积极,在衣食无忧的情况方面,他仿佛在听念经,但也老实地待着听了。
蔺绥偶尔会收到他发来的消息,但并没有太多关注,毕竟蔺绥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微不足道。
蔺绥通常会让自己活在一个把控好的限度范围里,不至于太疲惫,但有时会有意外,比如在实验室里待几天,这通常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
从实验室离开,蔺绥坐在车上,疲倦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比起钻研数据,还是玩弄资本更有趣。
小陈的车开的很稳,车内温度事宜,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当蔺绥忽地睁开眼时,窗外万籁俱寂,树影参差,正是家门口的景色。
想来他是睡着了,小陈没敢叫醒他,让他就这样休息。
蔺绥直起身来,在准备下车时察觉到不对。
他看着前排坐着的小陈问道:“我睡了多久?”
“少爷,大概二十分钟。”
蔺绥颔首,推开车门下了车。
蔺绥问系统:
系统没答话,但根据它的本性来说,它的沉默无疑就是回答。
蔺绥眼里染上愉悦,连疲色都被冲淡。
这次是肯定的陈述句。
系统纳闷:
明明蔺绥那时候进入了深眠状态,在燕秦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苏醒,他怎么会知道的?
蔺绥对燕秦的气味太熟悉,那不是表层的类似于香水的气味,他在他的怀里与他缠绵数百年之久,怎么也不会忘记他的气息和体温。
系统本不想告诉他,怕他又得意,但是在蔺绥的修真界往事警告里,还是不情不愿地说了答案。
……就这啊?
蔺绥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
系统答:
蔺绥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到底是生气还是好笑。
他燕秦连往他身边安插人这种事情都做了,结果就做了这么件事,连碰也没碰他一下,真是好样的,和前世如出一辙。
在上一世,蔺绥并不是紧盯着燕秦的道骨不放的,他一直在打听别的让自己脱离这种体质的办法,找到了传说中的可以修炼无垢之体的地方。
那是座漂浮于海上的岛屿,想要抵达其中困难重重,蔺绥找到了关键的阵眼,匆匆给燕秦留了口信便踏了进去,阵眼是会变动的,一旦错过未必会有下次。
修真界里不知年月,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
一日灵鸟们闲谈,说有个剑修很怪,破了万阵前来,不为满山灵宝,不为无垢之体,只远远地瞧了在寒潭里的另一个修士一会儿便离开了。
蔺绥听到时便知道那人是谁,但他没有离开,心无旁骛地修炼,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修成了无垢体,却仍然是天生炉鼎。
那时燕秦拥着失魂落魄的他,宽慰道还有办法的。
海风带着罡气刺骨寒凉,燕秦却将他护的很好。
燕秦啊燕秦,蔺绥低笑了一声,眼里划过流光。
系统知道他可能要做些什么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心疼自己还是心疼气运之子。
燕秦从小陈那里得知,蔺绥最近几天都是醉醺醺地回家了,各种各样的聚会和饭局,蔺绥都是喝的摇摇晃晃地才归家。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燕秦忍不住皱紧了眉。
他快速地处理完了国内的必要工作,压缩着时间再一次等待着那辆车的降临。
蓝色的布加迪在路口短暂地停留,如同幽灵一般行驶在浓重墨色般的夜晚里。
车内的挡板早早就被升起,隔绝了前后的空间。
燕秦看着靠在座椅上醉酒的青年,面上的薄红宛若胭脂,让芙蓉面越发艳气。
黑色的真皮座椅越发衬的垂在上面的手掌白皙,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如同上等的玉。
燕秦怕惊醒他,如同融于阴影的兽类,安静又放肆地盯着自己看中的珍宝。
在这种痴迷地注视里,燕秦忍不住靠近。
青年的身上传来了红酒与他身上香味混合的馥郁气息,仿若熟透的溢出汁水的葡萄。
他压抑着采撷的冲动,像是望梅止渴的旅人。
青年的睫毛轻颤,燕秦下意识心脏紧缩,想要逃离,却被青年湿漉漉的眼眸定在原地。
他好像并不清醒,眼里带着涣散迷离。
瞧见了他也不怪异,只是轻啧一声道:“居然梦见了你。”
他的声音都带着醉酒的懒调,透过耳膜抓挠着燕秦的心脏。
这仿佛是一个绝佳的借口,让卑劣的爱意有机可乘,燕秦便也不慌张了,就这样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对望。
“居然长了这么多啊。”
纤长的手指在男人英气的面庞上划过,柔意婉转。
燕秦的确比少年模样成熟了不少,沉稳内敛青年模样,无限趋近于蔺绥记忆中的燕秦。
青年像是要好好打量梦中人的模样,他屈起了腿,手掌按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居然会梦见一只偷跑的小狗……”
青年喃喃,仿若有些不满。
燕秦在他坐在自己身上时便一动不敢动了,生怕惊扰这个美梦。
蔺绥今天参加的是一场名流聚会,他穿着西装,外套早就被他丢到了一旁。
他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手指搭在了领结上,有些不耐地扯了扯,在领带松垮后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酒精让青年的身体被红意包裹,连锁骨都透着淡红。
燕秦的眼眸沉着暗色,遍布着密不透光的危险气息。
偏生身上的青年似乎毫无察觉,他将燕秦的双手摆在了自己身前,绣着暗纹的黑色领带将男人的手腕套入。
随着布料的一点点抽动,空隙收缩,直至完全套牢。
“又抓到了。”
青年上挑的眉眼写满了意兴阑珊,甚至有些困倦。
那双潋滟水眸不必睥睨也带着高高在上的风情,连醉意中也写满绝对赢家的傲慢。
哪怕他的手里没有绳索,也让人心甘情愿地将脖颈送入他的手中做他的家犬。
===21、二世祖x私生子===
那本就是松松束缚的领带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挣脱,骨节分明的手指连青筋都带着力量感。
随着领带一并被弃用的,还有禁锢心中猛兽的牢笼。
蔺绥的后颈那块皮肉被人揉捏按住,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迎接压抑的热切。
仓促地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声音留存与咽喉与口腔之间,像浮于水面的粉光,又如蔺绥眼里让人沉醉的迷幻。
后颈被揉按的通红,那股热意仿佛从皮肉表层渗入内里,燃起滚烫的火。
去往心脏的血液里带着助燃的酒精成分,让人溢出薄汗。
燕秦眼里一片沉沉,像深流的暗河,每一滴水流都饱含着逾越的爱意。
是以下犯上,是可念可得。
蔺绥像一只刚上岸的水妖,哪里都涌着潮意。
是兴奋是放肆,周身沉溺着熟悉的气息。
燕秦的吻一如既往,他人瞧着乖巧老实甚至是青涩,可偏偏他的行动截然相反,如同凶性臣服的家犬露出爪牙,咬住人的咽喉扑杀。
是迫切渴求的吞噬,内涵如同汪洋般的灼热爱意。
月光以刁钻地角度钻入了车内,冷眼旁观着涌动的暧昧情愫。
这分明是卑劣的肮脏的侵入,却摇曳生姿地仿佛是欢悦的有情人相见。
细微声响被隔音板完全隔绝在这方寸之地,看似位于较量上风的青年却被按着后颈,接受着臣民的献礼。
蓝色的布加迪还在路面上行驶着,仿佛进行一场没有尽头的旅行,挟裹着爱意,奔赴黄昏或黎明。
燕秦放在一侧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他竭力地克制着身体自然的愉悦的反应,轻轻地握住蔺绥的腰。
青年像是醉的狠了,他本就有些晕眩,如今更是无力慵懒地靠着,唇瓣像抹了胭脂。
可哪怕是醉了青年的性子也是争强好胜的,譬如刚刚还要和他分个高下,他差点留下咬痕,好在及时收手。
若是青年醒来发现了端倪,必定要大发雷霆,再难靠近。
蔺绥这人太复杂太多变,太有诱惑性,他的毒性张扬,却依旧让人沉沦。
燕秦心里时常会有矛盾交织的情绪,想要将这人捧在心尖尖上疼,让他拥有珍宝让他挥霍无度看着他高傲凌人,却又想将他困囿于自己的世界里,成为只有他能看见的存在,只在他的眼里绽放风情。
可人要怎么囚禁一只毒蝶呢,密封的瓶子会让它很快奄奄一息,可哪怕把这个边界无限延长,骄傲的蝴蝶仍然会向往更为广阔的世界。
倘若将它放生让它自由地在世界里航行,它倏忽不见,被遗留在原地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可又或许这正是它迷人的地方,因为危险难驯。
燕秦的手小心地触碰过青年的面庞,柔软触感让他指尖发麻。
可惜不管是路途多遥远的旅行都会有尽头,再如何让人沉溺的美梦也会有苏醒的时候。
燕秦将蔺绥放在座椅上,在移动时柔软的布料摩擦,让他的眼神越发晦暗。
身上似乎还残余着蔺绥的香气,燕秦在发呆一会儿后有些懊恼地想,应该把那条领带偷偷拿走的,也许他不会发现。
也只是也许,也只是想想。
希望蔺绥真的可以梦见他。
行驶的车内,青年有些餍足地舔了舔唇瓣,撑着手有些摇晃地坐了起来,用手指勾起了那根领带,又笑着将它丢在地上。
蔺绥是有几分醉意的,但还没完全失去意识。
想着自己刚刚坐着的有些硌人的座椅,蔺绥眼里的笑意加深。
他身上带着股慵懒劲,面上红意宛若招摇的桃花,格外灼人眼。
在这种朦胧里,蔺绥忽然察觉到古怪,这种古怪不是针对于他所处的氛围,而是系统。
系统太安静了,这不是它的作风。
看见这一幕,它应该会很生气才对,而且它也不觉得它会轻易释然,就这样欣然地接受燕秦和他在一起的事实,尽管这事实它难以改变。
蔺绥笑眯眯地挑衅,心里却升起警惕。
系统淡淡地说:
他最讨厌什么?
蔺绥脑海里划过无数想法,仍然保持着亢奋的神经让他有些不能集中注意力思考,摄入的酒精也分散了他些许注意力,他的眼眸逐渐冷凝,思考着未知的惩罚。
而变故就在下一瞬生效了,蔺绥软倒在座椅上,与身体的滚烫柔软相反差的是他冰冷噬人凝聚着风暴的眼眸。
蔺绥的语气森冷,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容带着古怪的扭曲。
蔺绥最讨厌什么?当然是他在修真界不中用的身体。
他厌恶那具身体不可修炼的废物,也厌恶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炉鼎的自带的无可抵抗的反应。
越是顶级的炉鼎,反应便越严重。
蔺绥为了压制它,遭过很多反噬,和燕秦好上之后才不必那么痛苦,如今系统居然用这个来惩罚他,还特地在燕秦离开之后。
很好,系统成功将蔺绥激怒了。
既然把握住对方的软肋最痛,系统的软肋是什么他不知道吗?
非要这么玩也不是不可以,就看谁玩不起了。
蔺绥冷笑,掐住掌心克制住身体反应,仍然装作那副喝醉的模样,无需小陈搀扶,自己回到了别墅的房间里。
他因为身体的折磨表现出的和喝醉也没什么两样,别墅里没人察觉到端倪。
蔺绥将自己浸泡在冷水里,冰冷体表与内部形成反差,涌动的热流仿佛是腐蚀性极强的岩浆,折磨着内脏。
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清醒一些后,蔺绥穿着浴袍离开了房间,在一楼敲响了小陈的门。
“帮我拆两个东西。”
蔺绥的语气不好,小陈从不多问,跟在蔺绥的身后,遵循他的旨意,将客厅和走廊上的几个摄像头给拆了下来。
“这些好像被入侵了,明天记得提醒我找人来重装。”
“好的少爷。”
小陈看着蔺绥难看的脸色,点了点头。
在看着蔺绥合上房门后,小陈也回了自己居住的一楼,将这件事进行了汇报。
蔺绥随手将那几个摄像头丢在了正对床的桌面上,这些都不是探头式,而是隐蔽的嵌入式,因此拆卸下来还能运行。
在他做出这个举动后,身体的折磨在这一刻诡异地平息下来,仿佛转瞬到冰点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