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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正人君子在这个时候就是麻烦死了,哪怕是这种情况,也要先给你看医生,哪怕有想法就是不表达。

    燕秦这个世界的性子和原来是一模一样的,哪怕有些想法有些意动,但还是会压制于修养之下。

    按照燕秦的想法,就算他对他有了心思,估计也是按部就班地对他进行追求,顺便兼顾事业稳步提升。

    不过蔺绥可不是来做这些事情的,他已经布好了局,只等着棋子在规定的时间里落下了。

    燕秦也发现了自己的思虑不周,蔺绥和他都是公众人物,他的知名度到没那么夸张,可是蔺绥不一样,他这个状态去医院,要是被拍了下来或者被透露出去,必然要上头版头条,会有说不清的麻烦。

    眼见着蔺绥糟糕的状态,他当机立断地说:“那你先去我房间。”

    现在再去开一个房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燕秦打算在明天离开这里所以今晚也在这个酒店订了房间。

    从电梯直升入楼层,抵达房间门口时也才过去不到两分钟,可蔺绥已然有些站不稳了,从自己踉跄地走,变为无力到只能半靠在燕秦的身上。

    燕秦焦急于蔺绥的状态,合上门将人扶往了浴室,由是他未曾看见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眉眼春色里藏着的晦暗。

    “出去。”

    蔺绥撑在大理石制成的盥洗台上,手指扣紧圆润的边缘,指尖泛白。

    他的姿态诱人又狼狈,汗水致使几缕发丝黏附在面庞上,病态的红晕覆满他的面庞,连耳廓都变为淡粉。

    他的眼眸烧红,在灯下浮着一层水光,神色焦躁,又依旧倨傲。

    他只是如此仓促地命令了一句,顾及不得那人影是否还在浴室里,覆着盥洗台和墙壁打开了淋浴室的开关,水从花洒里落下,淋了他满身。

    鹅绒质地的衣服很轻,可沾了水却变得湿沉,冬日的衣服累赘,像是吸饱水的海绵,被主人不耐地剥离。

    不愧是最优级的药,蔺绥在冷水里有些神智恍惚地想,他的额头贴在黑瓷质地的墙砖上,垂着眼眸看着自己,将手覆在上面。

    做戏要做全套,其实这才是演戏的最高境界不是吗,不用和场外的观众产生交互,注视的人自然共情。

    燕秦仿若魔怔似的站在原地,理智告诉他他此刻应该退离,就像是蔺绥最初呵斥命令的那般,但那声音太微弱,便被洪流似的庞杂的念想给冲垮。

    淅沥沥的水声不停歇,地面的水流争先恐后地朝着凹陷处的地漏而去,潮湿冰凉。

    淋浴间的门没来得及合上,静静地伫立着分隔两个世界。

    燕秦打消了为蔺绥请私人医生的想法,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唯一熟知的人正在楼下的杀青宴里喝酒。

    他不敢贸然,也不愿有人再看见此刻的场景。

    水珠从蔺绥低垂着的睫毛上坠落,一滴一滴仓促着急,像一场小雨,落在了燕秦的心里。

    燕秦不敢贸然向前,担忧蔺绥发觉他并未离开,而后被驱逐,连静默注视的资格都取消,但他也不能如此袖手旁观,冲冷水的时间太长,在这寒凉的冬季,身体会吃不消。

    原本透着红的面庞已经有些发白,但那双唇还是格外殷红,像只湿漉漉的水妖。

    青年的动作似乎有些吃力了,仿佛连自己的都握不住。

    手指修长,被淡红与青筋相衬,越发白皙如玉。

    那样颓靡,那样惹人怜惜。

    燕秦关掉了水,被还在挣扎中的人冷睨了一眼。

    高傲又脆弱,荼蘼又好似即将凋零。

    “别碰我。”

    他的声音低哑,可缠绕上脖颈的手臂却收紧,像是朝着漫天枯草丢下一抹火焰,瞬间草屑灰尘迸发。

    人类无法拒绝自己的最深的渴望,那是永恒的本能。

    旧历十二月二十八日晚,停歇了几天的雪又开始飘落。

    蔺绥冷的厉害,又热的难捱。

    燕秦的体温很高,烫的惊人。

    二十九日,雪。

    屋外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白皙柔软,于其中几枝红梅横斜,漂亮又无端缠绵。

    燕秦心里记下那不知名的作恶的人,这不知是什么药,竟然如此折磨人。

    蔺绥昏睡了一会儿醒后勉强吃了些东西,唇又贴在了燕秦的面颊上。

    他是被高热温暖的蛇,盘踞在饲主的周身,汲取着他的力量。

    前台会在每天的中午十二点拨通内线询问客人是否需要续住,燕秦只来得及仓促回答一个字,那电话便被人扯断砸在了地上。

    失了理智的青年阴鸷脾气越发不遮掩,透着十足的戾气。

    燕秦却觉得他这样可爱迷人,并未察觉到这想法的无可救药。

    过了二十九日,便是大年三十,当晚是除夕。

    街道两旁寥落冷清,这一带是商业圈,临近过年,绝大多数店铺都打烊,以往人来人往的景象不在,只有几个路人偶尔踏过厚雪,留下一串脚印。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震动不休。

    背靠在落地床上的青年拉回眼前人的注意力,昳丽的面庞上透着烦躁。

    “蔺绥,是你的手机。”

    燕秦的声音低哑,有些无奈地说。

    青年的眉眼有着瞬间的空茫,而后清明了不少,拧着眉推开他走了过去。

    手机被丢在了浴室里,蔺绥从衣服里翻找到,看见了来电显示。

    “喂,妈。”

    他的嗓子哑的怪异,让那边的人着急。

    “怎么了宝贝,生病了吗,今天三十了怎么还没回来,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呢,你经纪人说你两天前就杀青了呀,怎么还没到家呢?”

    “有点事,不回去了,初一回去。”

    蔺绥含糊不清地说,舔了舔唇上咬出来的血痂。

    那边的人还在嘱咐些什么,蔺绥已经有些听不大清了。

    “嗯,发烧……吃过药了。”

    “不用接我。”

    “我睡了。”

    电话被挂断,蔺绥趴在了盥洗台上,懒声道:“燕秦,滚进来。”

    手机孤零零地躺在盥洗台的凹陷里,自动除雾的镜面诚实地映照这个人间。

    三十晚,除夕夜。

    过了零点,就是新年。

    燕秦在家人去世后,第一次和人一起守岁。

    不过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人在‘守岁’。

    对于燕秦来说,这是个特别的新年。

    抛却任何想法,昏昏聩聩,从灵魂深处外溢的安然与幸福。

    怀中温软,胜过整个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每个世界都是同样的名字,有人说不好代入和区分,我编号了呀。

    燕一、燕二、燕三……燕,大家可以这样区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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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新晋顶流x过气影帝===

    大年初一,

    蔺绥盖着被子望着窗外的雪,看着手机订票页面,还是点了取消键。

    他忘了很重要的事,

    不该在昨天向家人许诺今天回去。

    尽管那个东西让他没有第一世的时候那么坎坷和痛苦,

    但这也只占据了炉鼎体质优势的一半。

    炉鼎体质具有非常强的事后修复能力,但这具现代的毫无灵气的身体可不行。

    虽然燕秦已经在自助买药区买了相应的药物,可是还是会有一种吃过头的感觉。

    蔺绥摸了摸肚子,

    先前这里微鼓,

    现在已经平下去了。

    其实蔺绥还蛮诧异,

    他以为系统会出手教训他,但是并没有。

    它仿佛已经自暴自弃了,一直处于沉寂封闭的状态。

    蔺绥有瞬间惊疑系统是否会能量不够,

    如果是这样它要怎么带着燕秦的残魂回归,

    不过思索了一会儿后蔺绥又冷静了下来。

    如果系统真的能量不够,要放弃也是先放弃他,它应该不会放弃身为气运之子的燕秦。

    他目前要做的还是磨炼燕秦的残魂,致使他更强大,至于系统,

    先静观其变。

    门开了又合,

    燕秦带着食物走了进来。

    他看着眼眸清明的蔺绥,有些耳根发烫,

    视线触及蔺绥的肩膀和手臂,

    越发不好意思了。

    “你不太方便,

    我喂你吃吧。”

    燕秦买的海鲜粥,蔺绥现在要吃的清淡些。

    他的眼眸温和带情,像一片宽阔温柔的海域。

    蔺绥可有可不有地点头,接受燕秦的伺候。

    喉咙被温热的粥水滋润,

    缓解了干涩不适感,蔺绥洗漱过后只喝了一小口水,即使渴也没再喝了。

    大抵是后劲太大,连喝下去的水都带着一股怪异的苦味。

    也算是便宜燕秦了,他实打实的吞了那个胶囊,并不怎么清醒,在昏聩中将燕秦当成了那个和他缠绵数百年的燕秦。

    那时候他可没这种傲骨,毕竟他对燕秦有所求,而且炉鼎体质的特殊时期来临时,他又能顾得上什么,因此咽就咽了。

    海鲜粥滋味鲜美,蔺绥吃了大半碗便停了,燕秦也不介意地将剩下的吃完,给蔺绥掖了掖被角。

    “你想要什么,两部电影的男一怎么样?”

    在寒天雪日,这声音格外薄情。

    燕秦看向床上躺着的漂亮青年,眉眼里的温柔敛下,转为有些沉冷的模样。

    燕秦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会真的如同这几日一样,当蔺绥清醒后,按照他的脾性,他甚至都做好了迎接蔺绥暴怒的准备,不过蔺绥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蛮横,冷静却也让他心尖发凉。

    这眉眼还是这眉眼,这唇还是这唇,只是不再有意乱情迷的暧昧情意。

    燕秦觉得这事儿模糊盖过,他们心照不宣彼此不提,都好过此刻,蔺绥如同给予一般的随性姿态,让人难堪。

    他现在表现的多高傲不可攀,就让燕秦越发想起他热情索求的模样。

    蔺绥见他不说话,冷淡道:“再加一个综艺,别太贪心,你不值那么多。”

    他这幅模样仿佛处理这件事处理了千百次,于倨傲里放荡,但燕秦也因他热情迷乱逼问过。

    他答燕秦,一声声唤他名。

    “你会错意了,我不是明码标价的人,如果这是补偿或者是答谢,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燕秦的语气平淡冷静,注视着蔺绥的眼睛,掀开了被角。

    他握住了蔺绥的脚腕,语气同样随意道:“那就再来一次吧。”

    平静之下的暗河,危机四伏。

    “放手。”

    蔺绥脸上浮现错愕和怒意,和燕秦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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