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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但这姿态却不是病弱的,触感柔韧,可以感觉到隐隐藏着的力量。

    燕秦有些迷迷蒙蒙的恍惚,他分明已经清醒了,但却又仿佛回到了之前的痴傻状态,脑子混混沌沌的难以思考,又兀得浮现先前见过的画面。

    玄衣间隐约透露的软白,让燕秦脑袋越发像浆糊。

    “把你的狗爪从本宫身上拿开。”

    冷飕飕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燕秦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依旧抓着蔺绥的衣角不放。

    “太子哥哥真好。”

    燕秦撒着娇,心里却带着谋划。

    尽管他是一个没什么威胁力的皇子,但今天这一番作态下来,估计其他人都会自动地将他和太子划分到同一阵营里。

    相比较其他兄弟来说,燕秦也的确觉得自己从前不喜欢的这位太子哥哥,如今已经变成了他最欣赏的一个。

    他或许该改变一下计划,先借着太子的势力,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蔺绥回了东宫,福喜急忙迎上来。

    “下去。”

    蔺绥是坐在前边的,得让后面的人先下马才行。

    燕秦继续发挥自己应有的样子,有些害怕恐惧地说:“太高了,我不敢下去。”

    燕秦眼神看向一旁的福喜,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可是记得这位大太监对他鄙夷不屑的眼神,做派倒是比主子还嚣张。

    他在东宫的那段时日也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大太监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的能力倒是强。

    明明犯过几次错误,太子居然还是重用他,这要是放在他人的宫里,早就将他打发了。

    不过从他身上燕秦学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太子喜欢听好话,喜欢听人捧着他。

    燕秦当了几年傻子,这几年过的浑浑噩噩,无人教养,其实并没有太强的道德观念,也不觉得对太子撒娇有何不可,反正这也是他兄长。

    “福喜,垫着他下去。”

    蔺绥有些不耐地催促,一副觉得福喜没眼色的样子。

    福喜有些气闷,给太子当人凳就算了,这呆傻的五皇子有什么资格?

    可主子的眼色在前,福喜也不得不照办,低下头表情扭曲地跪趴着,让五皇子踩着他的背下来。

    燕秦下去后,蔺绥也跳下了马。

    “将踏云牵回去。”

    蔺绥抹了抹踏云的鬃毛,对着福喜摆摆手。

    福喜有些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牵着踏云朝着马厩的方向走。

    蔺绥跨入正殿,燕秦紧跟在他身后。

    “你进来干什么,回你的钟毓宫去。”

    蔺绥手腕一转,手上的马鞭便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坐在了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店内站着的少年,精致面庞上带着厌恶。

    “没本事的傻子,只会叫人耍的团团转,你是个傻子他们又能拿你怎么样,一群贱妾生的孩子,在这比高比低,可笑至极。”

    “以后别叫本宫兄长,你这副模样不配,污了本宫的耳朵。”

    蔺绥冷笑,毫不掩饰鄙夷和倨傲。

    在最开始那一刻,蔺绥是真的动怒了,他才不管八皇子是不是个小孩子,只想把人拎着丢到湖里去。

    蔺绥心里还有些怒其不争,燕秦完全可以不必受气,但他又知道这是燕秦的性格使然,他会顾全大局他会考虑许多事情。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是蔺绥身居高位之后,向来是个难忍脾气的人。

    七皇子如今还在宫里没出门,就是他去弄了点小花样,让他浑身起了红疹。德妃还在那怀疑是皇贵妃做的手脚,正中蔺绥下怀。

    燕秦发现自己的心态好像有些变化,之前听太子称呼后宫的妃子们都为贱妾,他心里有几分讥讽,毕竟他的母妃也被算在这一群人里面。

    但现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太子这人就是这般,他连叫人带着泔水去皇贵妃殿中,又威胁要将八皇子丢到马背上的行为都做得出来,这不过是他的性格罢了。

    “太子哥哥……”燕秦被蔺绥一瞪,声音细细地说,“不叫太子哥哥叫兄长,那又叫什么呢?”

    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怒气和屈辱,眼神单纯热切地看着蔺绥。

    “我听他们说太子哥哥你的小字叫阿绥,那我不叫太子哥哥叫兄长了,叫阿绥可以吗?”

    燕秦装傻地占着便宜,他知道他这么说蔺绥一定会更生气。

    因为这是过去的皇后才能叫出的称呼,皇上是不这么叫的,正是因为如此,也会更加坐实他痴傻的身份。

    既然他已经决定先借太子之势,那就一定不能让太子察觉他在装傻。

    蔺绥面上戾气更重,手里的鞭子缠在了燕秦的脖子上,将他朝着自己的方向拉扯。

    燕秦直到踉跄跌坐在了蔺绥的面前,被掐住了下巴。

    “你若是再敢这样叫我,就下去陪你那死去的母妃。”

    少年语气森冷,眼里厉色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一边叫一边顶撞太子哥哥,还要茶里茶气地说现在死也无遗憾了。

    燕三,真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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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马鞭较粗,

    缠绕在细瘦的脖子上很快就勒出了一道红痕,格外渗人。

    燕秦感觉到了蔺绥的怒气,在略微窒息的感觉中神色痛苦。

    这种死亡威胁里,少年掐着他低语的声音却让他产生了奇怪的颤栗。

    那是让人不自觉颤抖的情绪,

    从心底不可抑制的涌出。

    危险可怖,

    又让人神思迷离,

    甚至隐隐兴奋。

    “太子哥哥……疼……喘不上气了……”

    出于身体求生的欲望,燕秦做戏中掺了些真实情绪,

    一只手握住了蔺绥的手腕,一只手扯开脖子上的鞭子。

    他现在尚且还小,

    手指连蔺绥的手也裹不住。

    那双眼眸因为痛苦微湿,

    像是濒死的幼犬。

    蔺绥皱着眉松开了手,

    嫌恶似的在燕秦的身上擦了擦。

    年少气傲的太子殿下自恃身份,

    连被皇弟触碰都觉得是染上了脏污。

    燕秦解下了脖子上缠着的鞭子,捂着喉咙咳嗽。

    脖子上的淤痕触目惊心,

    配上他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表情,

    叫人心生不忍。

    但制造这些痕迹的始作俑者脸上并却未有动容,

    格外冷酷。

    扶疏领着宝酥进了正殿,

    宝酥一见燕秦的模样心里越发痛苦,殿下如今处处受辱,求助于太子殿下,

    也要受到太子殿下的欺负。

    主子装傻忍受这些,心里该有多不甘。

    “送他们回钟毓宫。”

    蔺绥摆摆手,拿起了一旁的茶盏轻啜,

    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扶疏领命,宝酥顶着红肿的面庞,连忙将燕秦搀扶而起。

    燕秦其实是想多留一会儿,

    但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而且宝酥如今也需要赶紧上药,便也打算老实的回去,面上一副颓丧模样。

    福喜小跑着从外面进来,对着蔺绥道:“殿下,陛下朝着这边来了,娴嫔娘娘似乎也在其后。”

    这态度很明显,问罪来了。

    怕是娴嫔听说了御花园的事儿,对于自己宝贝儿子威胁被丢上马背心有不忿,加之蔺绥留下的挑拨似的那一番话,她去找皇帝哭诉也正常。

    蔺绥颔首,看向了燕秦,勾出一抹笑道:“行,你们俩先别走了。”

    皇帝听见嫔妃哭哭啼啼的告状时便觉得头疼,每日前朝看见尚书令他就已经足够不愉,太子还每日惹是生非。

    听见娴嫔说太子意图谋害八皇子,想将他丢到马背上摔下来之后他更加愤怒。

    蔺家想要扶持太子上位把持朝政尚且不够,还想谋害皇嗣吗?

    皇上刚踏入东宫,还没等太监通报,便听见了殿内传来的声音。

    “五弟你不必担忧,本宫刚刚护了你,就算父皇来问责,本宫照样护着你!”

    “同样都是凤子龙孙,你比老八还年长些,凭什么要受他欺负?怕是欺负你母妃过世无可依仗,这些人惯是如此,本宫的母后去了,那些人一个个想把本宫往下拉,自个儿坐上储君的位置呢,偏偏明面上还要假模假样。”

    “他母妃不过一个嫔,若是淑贵妃还在,她岂敢如此嚣张,让你堂堂五皇子给他当马儿学狗叫,他的礼义廉耻怕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尚且年幼便对兄长不恭,骄横歹毒,本宫身为兄长,又是储君,礼当教训他,别说父皇不会有异议,就算是拿到前朝让大臣们品评,怕是也没人能说老八有理。”

    “若是娴嫔找理由说老八年纪尚幼,只是同你玩闹,那本宫照样是和他玩闹,御花园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了,本宫可没把他丢到马上去,若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就能成真,那这世间可就有趣了。”

    “若是父皇真来了,本宫还要奏请说娴嫔教子无方,若是皇贵妃忙不过来,不若给月妃抚养,省得养出个歪苗子。”

    殿内少年的声音一句又一句,一句比一句放肆。

    这事儿谁听来都觉得古怪,最为跋扈骄横的太子殿下,竟然也说旁人是歪苗子。

    皇帝脸色从愤怒变得平静,皱着眉看着殿门,斜眼看了一眼娴嫔,拂袖而去。

    他倒不是相信太子,偏颇太子,而是不知这事是八皇子挑衅在先。

    娴嫔来告状时只说是八皇子九公主与五皇子玩闹,太子殿下出现格外蛮横。

    他想起了已逝的淑贵妃,那个女人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宠妃,他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把她捧到贵妃之位,她生下的孩子也格外聪慧,他当初甚至还动了想要立他为太子的心思。

    只可惜孩子病傻,美人薄命,太子那一番话也不无道理。

    不过最终决定让他离去的是太子那句放到前朝去评论,这是他的家事,何必升为国事,且就太子这不饶不休的态度,想必他去问责免不了一番纠缠,届时尚书令接机发作,那便不是他想要看见的局面了。

    娴嫔脸色微白,也跟了上去。

    殿外的宫人跑进了殿内通报,蔺绥坐在主座上,手掌抚着茶盏,低头冷笑了一声。

    这事儿如他所料,皇帝不仅仅是忌惮尚书令,还有另一个制衡的原因。

    皇帝虽然想废太子,但他还未想好要从剩下的哪个儿子里选出继承大统的人,除去庆王今年十九岁,剩下的孩子年纪都小,他还想多观察观察。

    因此他想废太子,也要在一个恰好的时机去废除,他内心也是担忧,如若没有太子制衡,庆王会将其他孩子压制的很惨。

    “扶疏,去请太医,这模样瞧着碍眼。”

    蔺绥摆了摆手,倒是不急于将他们请回钟毓宫。

    燕秦跟着扶疏离开殿内,跨出门槛时回头望了一眼。

    此时已到了快要用晚膳的时候,外边瞧着还是天明,店内宫人还未点亮烛火,一片朦胧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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