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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从不给你们惹麻烦,别人的欺负也好,

    责骂也罢,我几乎从不找你们撑腰,从不找你们告状,因为只会换来你们更多的责骂,你们只会要求我乖一点,

    再乖一点,

    我都已经把自己乖到尘埃里去了,

    还要我怎么乖呢?”

    “我也不是你们养大的啊,

    你们都没在我身上费一丝一毫的心力,

    小学五年在村里,

    是爷爷带的我,初中三年我每日所花只有二毛钱,

    不说爷爷这些年守林员的工资了,就是我和爷爷捡破烂的钱都足够养我了吧?我从小到大身上所有的衣裳都是表姐穿了不要的旧衣,唯一一套新衣服还是姑姑买的,我又怎么让她不容易,让你们不容易,让你们把你们不容易的怒火一直一直的发泄在我身上的呢?”

    “我知道高中学费要花很多钱,我都说了呀,我自己挣钱去上学,我不要你们的钱,如果这样还不行,那把我从小到大你们在我身上花的钱算清楚,给我点时间,我通通都还给你们行吗?”

    “如果十月怀胎,两月哺乳,能有价格,请你们给我定个价,我都一一还给你们行不行?总不至于得像哪吒那样割肉还父,削骨还母,需要我把我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割了还给你们吧?”

    *

    江柠的锥心之语让江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从小所见,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他没有待江柠有丝毫不好。

    是他错了吗?

    他上养父母,下养子女,爱护妻子,辛勤劳作,一日不曾停歇。

    那是妻子错了吗?是妻子不该打孩子?可他们不都是这样长大的吗?在农村,哪个孩子不是被父母打着长大的?别说打,罚跪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那是女儿错了吗?可就如女儿所说,她自小乖巧懂事,听父母长辈们的话,在两个儿子调皮捣蛋的时候,她从不给父母添麻烦,友爱两个兄长。

    那究竟是哪儿错了呢?

    江爸想不通。

    他知道江妈不该打孩子,可这似乎又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

    在他眼里,妻子教育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

    晚上江柠没有回去,她也不着急,在江妈睡着后,她悄悄溜回院子。

    江爸给她留了门,她进去拿了手电筒,带上竹筐,去田沟里钓龙虾。

    在钓龙虾的过程中,她在田里看到很多浮出泥土上面的泥鳅和黄鳝,突然想起来,他们这里很多小孩,晚上都会拿着他们父亲的矿灯,出来捉泥鳅黄鳝,用的便是镶嵌在废弃牙刷上的一排排缝衣针。

    将镶嵌了密密麻麻缝衣针的牙刷绑在细竹竿上,对着浮出地面安静躺在水田里一动不动泥鳅黄鳝,一刷子切下去,泥鳅黄鳝便被钉在密密麻麻的牙刷针上,任它们如何扭动,也无法逃脱。

    他们甚至都不用下水,站在田埂上矿灯照到泥鳅黄鳝对着戳就行了,多的,一晚上能钉两三斤泥鳅黄鳝。

    泥鳅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有‘水中人参’的美誉。

    她当下也不迟疑,拎着半竹筐的小龙虾回家,取了蜡烛、旧牙刷、一包缝衣针、老虎钳子,将牙刷上的刷毛剪掉后,用老虎钳子夹子缝衣针,一根一根在蜡烛上烧红,镶嵌到牙刷头上,然后找了根细竹竿绑上去,腰上系的密齿的竹篓,一边钓龙虾,一边捉泥鳅黄鳝。

    到晚上十点多左右,就已经捉了小半篓的泥鳅,估计得有三斤多,龙虾也钓了半框。

    她也没回家,直接带上之前钓的半框龙虾,背着去山上。

    夜晚的山路非常可怕,可怕的不光是可能会遇到的狼群,还有路两边的坟茔。

    江柠想起,她初中每日都是这样一个人走夜路上下学,为了走近路,需要走一段地势平缓的山间小路,山路旁就有很多坟地,那时的她脑中对于这些坟包有很多可怕的幻象,每次路过都目不斜视,垂着头,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才能抵抗恐惧。

    寂静的夜里,这一段山路格外漫长。

    江柠不是不害怕的,她不是怕鬼,她怕狼。

    好不容易安全抵达山腰护林小屋,江柠敲了敲门,江爷爷一下子惊醒:“谁呀?”

    “爷爷,是我!”

    江爷爷以为听错了,又问了声:“谁呀?”

    “爷爷,是我,柠柠,我没地方住,来你这啦!”

    小屋拉灯的绳就系在江爷爷的床头,他伸手一拉灯就亮了,连忙起身过来开门,见她背了大框,手上还拎着竹篓,忙去接下,语气又气又急:“你咋这么晚到山上来了?你胆子怎么这么大?遇到狼了怎么办?”

    山上的狼一到夜里就去村里偷鸡偷猪,想到孙女可能会遇到下山的狼群,江爷爷吓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柠也明白江爷爷的担忧,笑着说道:“没地方去,只能来找爷爷啦。”

    一句话,把江爷爷说的眼眶通红,“下次来,早点来,别天黑了一个人往山上跑。”

    “嗯。”江柠乖巧点头。

    “吃饭了没?”江爷爷一边问着,一边去竹柜里翻找剩饭,给江柠炒饭吃。

    “吃了,晚饭我烧的,我能不吃饭吗?”

    他们都没有提江爸江妈。

    江爷爷打了水给江柠洗漱。

    江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跟着爷爷长大的,漫山遍野的跑,对这山里的每一处地方都熟的很,她也有衣物在这,拿了牙刷刷牙,简单的洗了下。

    江爷爷将两条长板凳并在一起,点了两盘蚊香在两边,打算晚上就躺在长板凳上睡一晚。

    护林员的床宽度只有一米二,非常小,她小时候还能跟江爷爷一起睡,现在大了,也睡不了了。

    江柠看着心酸,说:“爷爷,你到床上去睡,我个子小,睡板凳刚好。”

    江爷爷只推着她:“都半夜了,赶紧去睡吧。”

    江柠就跟江爷爷杠上了,坐在竹椅上,就是不去睡,最后江爷爷没办法,自己去床上睡了,但把风扇转向了江柠,江柠没有拒绝,躺到狭窄的长板凳上睡下。

    这回她和江爸一样,体会了一把被山里蚊子抬走的酸爽。

    饶是已经用草帽盖脸了,早上起来,脸上依然被蚊子叮了十三个包,两只眼皮都是肿的。

    天蒙蒙亮,江爸就赶到了山上,见江柠在山上小屋后,才放心的下了山。

    早饭是江爷爷烧的,红薯粥煮鸡蛋,一盆臭香臭香味道发苦的烂萝卜。

    若是没有江柠,江爷爷的早饭会更简单,用水冲一碗自家磨的芝麻糊或炒米,或用开水冲个蛋花就是一顿早饭了。

    看到这小瓷盆的烂萝卜,江柠忽然知道,江爷爷身体为什么这么差了,江爷爷因为一个人住,懒得烧菜,一日三顿的烂萝卜吃,身体能好才有鬼啊!

    江柠坐不住了,剥了鸡蛋强硬的让江爷爷吃了下去,下山去卖豆腐的家里买了两块豆腐,回江家拿了她之前买的信纸和笔,又回了山上。

    中午她给爷爷烧泥鳅炖豆腐。

    对于孙女能来山上陪伴他,江爷爷是非常开心的,早上一早起来脸上就带着笑,拿着自己的老~猎~枪~去巡视山林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野鸡野兔菜花蛇之类的,如果没有,他就去山涧里捉点螃蟹回来,给孙女炸着吃。

    江爷爷不负他‘老毛虫’的外号,走路背着手,驼着背,慢悠悠的。

    江柠的长篇,在昨天写完大纲和人设后,今天也正式动笔,名字取的很简单——《我在大宋破案的那些年》。

    开篇便是点名女主的法医身份,之后因意外穿到宋朝,成为开封府府衙内一名捕头的小女儿,小女儿十二岁,跟着父亲学了点拳脚,因最近开封府沸沸扬扬的无头尸案,跟着父亲一起去探案,遭遇意外摔到头,醒来已是女主,而她父亲也因为最近的无头尸案迟迟找不到凶手而焦头烂额,之后女主跟着父亲一起,用一些现代常用的破案手法,为父亲寻出线索,提醒引导父亲,成功破获这个无头案的故事。

    女主也因为在第一个案子中展露出的天赋,让她的捕头父亲更加重视了几分,平时有案子,女儿再要跟,便也带着她了。

    因为脑中早有腹稿,江柠开头写的很顺,一个上午便写了六千字。

    她急着赚钱,便很有写稿的欲望,中午烧了个清炒扁豆和泥鳅炖豆腐,见屋前江爷爷开垦的两分地里结满了长豇豆,江柠吃完饭又拎着竹篮去摘长豇豆,让江爷爷拿去山涧里洗干净,她接着写。

    等江爷爷把长豇豆全部洗干净带回来晾好,江柠又着手腌缸豆,江爷爷还想过来帮忙,被江柠坚决的阻止了。

    不能帮忙的江爷爷非常惆怅:“你写你的作业去啊,腌个缸豆,我来就行了。”

    想到江爷爷不管腌什么东西,永远都是软软烂烂的口感,江柠严厉的拒绝他:“不!你不行!”

    等搞完了这些,下午江柠又写了六千字。

    过了两天,江柠将这几天攒足了的前四万字后,又重新誊抄了一遍,连带着这些天攒下的小龙虾一起,骑车去了市里,将这些天写的稿子一股脑儿的寄了出去。

    第20章

    20

    这期间江月琴也来过江家几次,

    这几天她去了她外婆家,又联系了外婆村子的两个姑娘,想到这一趟过去最少能拿到一千五百块,

    江月琴高兴的不行,

    想着能不能再找两个。

    可惜这个时节,大的女孩基本全出去打工了,

    小的又太小,找来找去也只找了三个,便来江家约好出发的时间,可惜来了几趟都没见着江柠,就只好找江妈了。

    江妈白天都在地里忙活,

    只有吃饭时间在家,这几天江柠没回家,

    家里饭菜没人做,地没人扫,

    她每天忙活外面的事情,回来还要做家务,脾气暴躁的紧,对江柠满腹怨气,觉得她太不懂事了:“我现在就指望不上她,

    老了就更别想指望她了。”

    江妈是越想越气,

    觉得这个女儿是白生了。

    此时听闻江月琴说就要出发了,

    高兴的很,

    连连点头:“去的,

    去的,

    那丫头这几天上山陪她爷爷了,我这就去叫她下来收拾东西跟你走。”

    “那行,

    那就明天,我叫了三轮车,明天早上五点,先去我外婆家结两个人,坐六点半的车去邻市。”坐山轮车就不能走渡口了,要绕很长一段山路到隔壁乡,江月琴的外婆家就在隔壁乡。

    江月琴确定了江柠会去,也是喜滋滋的。

    江妈吃完饭,也不去地里了,拿了草帽赶紧往山上走。

    江柠还在山上的小屋里写作,刚寄出去了四万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中,若不能中,就只能换个杂志继续投。

    她对写作是很有信心的,不说她前世在工作之余还出版了好几本作品,平时工作中所需的报告文学也没少写,文笔早就练出来了,对文章的节奏、剧情的把控,设置的包袱,都很是有数。

    前世若不是当了公务猿,又幸运了抱上了领导的大腿,她其实还挺想全职写作的。

    江妈跑的一头汗,爬到山腰上时,看到的便是江柠趴在小屋的饭桌上,认真写作的场景。

    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江柠的胳膊:“走,跟我下去。”

    江柠写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江妈的到来,在察觉到桌前的阴影时,胳膊已经被江妈抓住。

    她用力的挣扎,想要甩开江妈钳住她的大手:“妈,你干嘛?你先松开我!”

    江妈拽着她:“别写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了,刚刚月琴来跟我说了,明天就走,你把衣服收一收,明天早上五点的车。”

    江妈伸手就想把江柠写的东西给扔了,她不想让江柠继续读书,看到她还在看书写字就知道她还没放弃,心里有气。

    江柠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自己写了好几张的信纸,往江爷爷床的蚊帐上一扔,给扔到蚊帐顶上了,江妈一时也拿不到。

    江柠说:“你别拽我,我自己走。”

    江妈料想江柠也跑不出她的手心,便撒开手:“你要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

    她心里觉得以后老了可能靠不上这个女儿了,便想着让她多挣几年钱,她好言好语地说:“我也不是不让你念书,你两个哥哥读高中,一年三千块钱,再加上你,一年少说也要四千五,这我都还没算生活费,家里哪里有这个钱?你出去打一年工,你一个月工资两百,一年就是两千四,这个钱你拿回来,去读书,我不拦着你。”

    她是打定主意不让江柠多花一分钱的,两千四要一分不少的带回来,至于明年她读不读书,书歇都歇了,当然是继续打工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此时哄着江柠。

    江妈叹道:“你说我偏心你两个哥哥,我也承认,你以后是嫁出去的,我以后还要他们养老,我不偏着他们偏着谁?我要顾着你两个哥哥,是真顾不上你,要我说,你要真想念书,趁现在年纪小,多打两年工,把大学的费用一起挣了,不然你高中毕业,考了大学,想让我们掏钱是不可能的,我供你两个哥哥都供不起了。”

    江妈说:“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对不对!”

    “你也别怪我让你去打工,我把你养到十五岁,念了这么多年书,人家姑娘十一二岁就跟他们爸爸妈妈去厂里干服装,那马达机器快,手一下子来不及,就被针戳好几个窟窿,你问问村里那些做服装的姑娘,哪个手指头没被戳过洞的。”江妈把江柠和村里的姑娘们做对比,以此来证明她对江柠有多好。

    江柠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山上的衣服都是她往年的,全都穿小穿破了的,可是没办法,她本来衣服就没两套,这几天在山上只能把自己以前的小衣服拿出来改了改,套在身上。

    好在她人瘦,现在还是夏天,勉强也能套的进去。

    江妈看到她这慢吞吞的模样就来气,伸手就把她衣服抢了去,团吧团吧往袋子里一塞:“收拾两件衣服都这么慢,你要真去了厂里,不到三天你这手就要给针戳穿了,还好是当服务员。”

    她做事的动作和她说话一样干脆利索,又嘱咐她:“人在外面,嘴巴要甜一点,不要怕吃苦,什么活都要抢着干人家才喜欢你,你看月琴干活多利索,这才干了几年?就升了领班。”

    江柠在她收拾衣服的时候,把自己写的那几张稿子也折起来放口袋里了,江妈见就是几张纸,也没说什么,伸手把门关上锁了,钥匙就插在江爷爷常放的墙缝里。

    这个点,江爷爷又去巡山了。

    见江柠杵在那里跟木头人一样,江妈气的又扯了她一把:“走了!”又风风火火的下山。

    江柠和江妈,就像是水与火。

    江柠就是那静谧流淌的水,江妈就像那烈烈灼人的火,两人一前一后,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到了家,江妈又进江柠房间,帮她收拾了冬衣和她的日用品,装在蛇皮袋中,还给她用空罐头瓶,给她装了一瓶水,一袋子锅巴,“家里没钱,我也不给你钱了,你这些日子不是卖了小龙虾吗?火车票自己买,路上也别买吃的了,泡点锅巴吃比饭还顶饿,到了那边,那边是饭店,每天的剩饭剩菜就够你们吃饱了。”

    农村的土灶,锅底总会留些锅巴,江家日常就有炕锅巴的习惯,怕江松江柏在学校吃不饱,江爸江妈每天都会烤两锅锅巴,留起来给江松江柏带到学校去吃。

    江爷爷也会给江柠烤锅巴。

    见江柠一直不出声,气的江妈用食指戳江柠的额头:“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就你这样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我真不知道你以后能干啥?这还好是在家里,以后要是去了婆家,真是被人打死了都不晓得吱声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杠。”

    知道江柠愿意去打工后,江妈气也顺了,为了让江柠以后都把钱拿回家里,江妈此时也是跟江柠好好说话。

    “人在外面机灵点听到没有?别一天到晚傻傻的,人家讲什么你都听,也别出去鬼混听到没?我要是听到哪个讲你出去鬼混,回来看我不把你腿打断!”江妈严厉的叮嘱她:“尤其是不能跟男的出去,听见没?”

    这出去打工的小姑娘,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容易被外面男的哄了去,一个两个的,十八九岁就跟外面男的好上了,江妈还想多留江柠两年,自然是严厉阻止她在外面谈恋爱的事。

    还好这回出去是当服务员,听月琴说都是女服务员,只要女的,不然要是和男的混在一起,再被人一哄,真是防不胜防。

    尤其是在厂里打工的,男的女的混在一起,又没个人看着,可不就容易被人哄了去吗?

    想到此,江妈越发觉得当服务员好了。

    下午江妈怕江柠跑了,一直留在家里看着江柠,没去地里,江柠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写作。

    江妈见江柠终于任命了,心下稍松。

    傍晚的时候江月琴又来了江家一趟,和江柠确认行程和时间,见江妈真的说通了江柠,喜的脸上都是笑意,对江妈说:“婶子你放心吧,都一个村的,我肯定会照顾柠柠的!”又甜甜的对江柠说:“柠柠,明天早上五点,你来我家门口,别迟到了啊!”

    隔壁乡的汽车是六点半发车,太迟就赶不上车了,她还有两个人要接呢。

    此时正是吃饭时间,江妈还想留江月琴吃饭呢,江月琴也不客气,就真的坐下了,江妈就催促江柠赶紧去做饭,“你上次烧的那干锅河蚌田螺挺好吃,就整那个!”反正这东西不值钱。

    江柠不想去,正好江爸回来了,裤腿上都是泥,除了一筐小龙虾外,手里用稻草拎着一条差不多两斤重的黑鱼。

    见江月琴来了,就打了声招呼:“月琴来啦?”

    江妈满脸是笑地说:“月琴明天早上就走了,是来喊柠柠的,明天早上五点的车。”

    江爸闻言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筐:“刚好在河滩上抓了一条草鱼,我给你们做草鱼吃,月琴也别走了,一起吃。”

    江柠喜欢吃鱼,之前就跟江爸说过酸菜鱼的做法,去隔壁大伯娘那借了一叠酸菜回来。

    农村人烧鱼都是很简单的两边煎一煎,然后加水喝调料煮熟就行。

    江月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鱼片成薄片,尤其是江爸的刀工,还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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