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放在古代，怕是要被称为陆地神仙！他肉眼可见的和巡夜人小队拉开距离。
片刻后，方向阳穿过云津聚集地市区，裹挟着云雾，降临在港口处。
——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可以在此等待你们的人，不过希望能够快点。”
“我们是圣德帝国三公主尤利娅的勇士，根据神明指引来到这里，放心，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多尔，是泰尼克兹号的船长，我说那个东方人，别沉默嘛，我们又不是敌人。”
话音戛然而止。
多尔面容凛然，他抬起头看向远方。
一道人影由远及近，从空中落下。
一团灰白火焰自他指尖亮起，映出那张近乎不含感情的面庞。
“收起你正在使用的能力，否则，死。”
第547
多尔船长场面就此沉寂数秒。
在下船时，多尔便使用了语言类禁物，双方沟通并无障碍。
云津巡夜人不知方向阳指的是什么，反正听到能力二字，立刻戒备起来。
这大船上的船员则是面色变化，看向自家船长。
有没有动用能力，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
面对着方向阳的威胁，多尔陷入沉默。
灰白色火焰只有小小一簇，但他却从其上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杀机及威胁。
多尔不是傻子，能带领船只穿过汪洋陷落层的人，也不可能是傻子。
他毫不怀疑自己若露出什么异动，对方直接就会把火团子呼在自己脸上，然后按着头颅在地面拖行。
僵持数秒，多尔脸上逐渐浮现起笑容，“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刚到这里，还不清楚状况，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
“是误会吗？”方向阳不置可否，“小心而谨慎的探查四周，这种探测系能力，能够查看到每个人的生命等级？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失礼么。”
“我向你们道歉。”
岸边，多尔皮笑肉不笑，心头暗自叫苦。
他觉着自己已经很小心仔细了，怎么眼前这人一来就发现不对劲？
“是与不是，我们自有判断。”
方向阳收起指尖火焰，向前迈步。
没走几步，他站到对方身前。
伸出右手，“大周现任战将，方向阳。”
一米八多个头在对方这两米大块头下，显得矮了许多。
可他只要往那一站，所有人下意识就忽略了身高上的差距。
包括多尔在内也是这么认为的。
二人对视数秒，他伸出手，和方向阳握在一起。
“圣德帝国，尤利娅公主第三卫队统领，多尔·莫恩斯。”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们要在这里站着交谈吗，也行，各个国家的礼仪不同，我尊重你们的文化。”
声音震震，笑容爽朗。
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在暗讽大周。
方向阳神情不变，“贵客不远万里跨越大洋而来，大周自然不会怠慢，这边请。”
——
乘坐着云津派来的越野车，多尔透过窗户看到了林立的高楼大厦。
霓虹灯闪烁，人来人往，和他预想中完全是不同的一幅画面。
再加上方向阳身上传出的致命威胁气息，多尔心里渐渐有了数。
这座东方国家，不弱！
他在海上漂流了许久，环境因素干扰的厉害，和尤利娅并没有进行太多沟通。
否则也不至于不清楚这些信息。
多尔本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和尤利娅通话一番，谁能想到船只还没有靠近海岸线呢，就被大周所发现。
在大周警告下，多尔思虑再三，选择先靠岸观察，于是有了方向阳赶到。
车内多尔几次试图寻找话题打听情报，都被方向阳以不冷不淡的话语应付过去。
几句之后也就无人说话。
直到车速减慢。
“方战将，到了。”
车辆停在巡夜司当中。
“请吧。”
方向阳朝多尔点点头。
二人一同走下车。
整艘船，只下来了多尔一人。
其余船员在船上等候。
据他们所说，泰尼克兹号是他们的命，不可无人守候。
方向阳自无所谓。
在人员护送下，二人进入云津巡夜司会议室。
两杯热茶被端了上来，晶莹剔透的古色茶水透着淡淡蜜香。
多尔眉头一挑，“这就是传说中东方人的茶叶？”
“你们西洋没有吗？”方向阳反问。
多尔端起茶杯，也不在乎烫嘴，直接一饮而尽。
“非常好的味道。”
他目光发亮，“我们圣德帝国有茶，不过相比起来，味道差了很多。”
多尔看过屋内陈设，“早在史书上看到东方富饶，物产奇特，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这让我对这里更加好奇。”
“是吗，你喜欢的话，交谈结束后，我会以个人名义送你些我们大周精品特产。”
“那真是多谢，正巧，我们携带有许多圣德珠宝，深海处打捞而来的玛瑙，还有碧绿的海妖宝石，我可以赠送给你……”
“这在我们大周还真算是少见。”
方向阳开口。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着，不知道还以为双方关系有多好一样。
片刻。
多尔率先按捺不住性子，开口询问道，
“方……战将，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批到达大周的船队吧？”
“哦？此话怎讲？”方向阳反问一句。
“……”
你们东方人就不能讲点人话吗，绕来绕去的。
多尔在心中暗骂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是尤利娅公主的统领，我们能够到达这里，其实并非碰运气。”
嗯？
方向阳微微颔首。
“尤利娅公主利用超凡权柄，在烈阳联邦余孽，托恩斯等人身上烙下印记。”
“这只可怜虫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其实早就被公主所掌控着。他明面上出海，为帝国寻找新的盟军，寻找人类同盟。”
“但实际上，他不过想寻找帮手，以此来复兴烈阳联邦！”
多尔怒骂道。
托恩斯，正是前两个月抵达大周的船长。
疯疯癫癫，船上除了他本人，没剩下几个活的。
有三人偷跑出来，还被当时陷落区的江游给捉了回来。
而后托恩斯身死，也因此，方向阳有幸见识到所谓的尤利娅。
“托恩斯出海后，我紧随其后，与其间隔很远距离。”
“因有公主手段，就算大洋茫茫，我也能够确定他们位置。”
“就在前不久，我发觉托恩斯他们大概寻找到了一处新大陆，于是我驾驶着泰克尼兹号，向这边全速赶来。”
多尔将前因后果简单讲述清楚后，问道，
“根据我所探测的信息……托恩斯应当是进入了大周，方战将，你是否知晓此事。”
“他比你早两个月。”
方向阳没有否认，并将托恩斯被尤利娅烧死的事情悉数说出。
“这样子吗。”
多尔并无怀疑。
他冷笑一声，“托恩斯这个混蛋，当初落难险些被斩首，是公主给了他生还机会，赐予财富和力量。”
“就连出海机会也是公主赐下，他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被公主一把火烧了倒也是好事。”
“方战将，可不能因他而破坏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啊。”
第548
离开陷落层？你搁这放屁呢。
方向阳沉默。
大周和圣德帝国有个锤子友谊。
你最多算是“圣德使者”单方面来大周逛逛。
具体是善意是恶意，还需要巡夜司去评判。
即便托恩斯不是好人，你这刚下船就用能力悄悄打探大周，言语中不乏试探之意，你又能好到哪去。
大灾变百年，双方就像是两座孤岛，什么友谊不友谊，没到那个份。
念在同为人类的情况，不跟你玩黑暗森林那一套就不错了。
方向阳没有接话。
二人就这么尴尬的对视着。
数秒后，多尔讪笑两声，“我知道你们还对圣德帝国有所怀疑，这也是正常的嘛，信任需要一点点建立。”
“方战将还请不要见怪，我实在太过兴奋了。”
“在海上航行时，我遇到了许多孤岛，或者千奇百怪的地方。”
“算算时间，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人类，今天来到你们大周，虽然和我们故乡存在较大文化差异，但这种脚踩在大陆上的触感，太令我激动。”
“能够理解。”方向阳点点头。
“想百年前，灾变尚未发生，那时穿行各国远比现在要简单的多。”
多尔唏嘘，“坐着飞机，十几个小时就能穿梭东西方。”
“哪曾想百年后，我们被困在这片不见天日的空间，就连太阳都消失不见。”
他指了指天空，叹息道，“自灾变发生，我们就在寻找重回蓝星的办法，只可惜有了些思路，单靠我们的力量却难以实现。”
“我们出海寻找盟友，便是想要共同离开陷落层。”
陷落层？
这不是方向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先前那些西方来者也都说过这方面的事。
多尔询问道，“我们依靠神明的指引，了解了此界面概况，我见你们国家似乎没有神明庇佑，你们是否知道陷落层？”
“有一定了解，不过不多。”方向阳开口道。
多尔了然，没有故作玄虚，主动解释道，“深渊吞噬世界不是瞬间完成。”
“世界会慢慢向深渊滑落，这中间过程，便是陷落层。”
方向阳点头，“这些信息我们大周知晓，不过有一点不明。世界陷落速度不一样，你能来到这里，是否代表着我们两个国家陷落程度大抵相同？”
哪知多尔摇摇头，否认道，“并不是这样。”
他挠了挠头，似在思考怎样解释。
“具体数值我不知晓，但我能肯定，你们大周陷落的程度已经有些深了。”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如把陷落层数值化，‘10’这个数字代表稳定的空间，‘0’则意味着彻底陷入深渊。”
“稳定值大于10，世界完好；低于10，世界开始向深渊滑落。”
“我们圣德帝国的陷落值可能是6到7，你们大周给我的感觉像是……4或者更低。”
“至于陷落程度不一样为什么能够见面……通过大洋就可以，这片区域和深渊同样神奇。”
差距这么大？
方向阳沉默不语。
不过，也算是情理之中。
大周五十年前太阳就熄火了。
那阵子绝望情绪蔓延，要不是魏山河化身太阳，现在大周多半已经完全陷落。
人家圣德搞了一堆神明教会，有大佬撑腰确实不一样。
“得知自己的世界即将完全陷落，心情不好受吧。”
多尔抿了口茶水。
“世界完全被深渊吞噬之前，还有得救，一旦完全陷落，便只能在深渊中间艰难求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迫切想要回到蓝星的缘由。”
多尔苦笑，“大周陷落程度颇深，你们想必清楚深渊怪物的难缠。多少文明都没能逃脱，何况我们？”
“的确。”
方向阳轻轻点头，长舒了口气，“不论我们两国之间存在怎样文化差别，在生存这一方面，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