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那我换个名字称呼前辈？”江游试探性问道。“算了，就水银吧，虽然怪了点，不过我喜欢奇怪的东西。”
总感觉这个前辈，脑瓜子不太灵光。
江游咧嘴。
“江，你怎么这么快又来了，上次你似乎吸收了许多启源石气息，难道消化完了？”水银问道。
“差不多。这次来是想跟前辈唠唠嗑，前辈若是介意的话，我便不打扰。”
“唠嗑好啊，我很想唠嗑，自从诞生意识后，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恍惚间明白了许多，但受限于启源石，我无法离开这片海底。”
水银先生忽而有些激动，“我能够通过一些痕迹，窥探到外面世界，只是终究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道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我要不想办法把水银先生带出去？”
江游问道。
“啊？”它声音顿住，片刻后，落寞道，“算了，做不到的。我被启源石锁死在这片海域，除非你能把这启源石全部转移，否则我将一直留在这里。”
“噢噢，那真是遗憾。”
江游扭过头，看着庞大无比的旋涡，表示无能为力。
他现在只能看见一个吸力贼强的旋涡在那摆着，连启源石影子都没看到，谈何移动启源石。
这赤金族真是走了狗屎运，获得如此珍贵至宝。
但凡启源石落在地面，影响周遭环境，可能都会引起幻炎族注意……
这等数量启源石，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被常规六阶文明掌控。
江游现在其实非常惴惴不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但凡走漏一点风声，他的结局不言而喻。
还好这憨憨水银出不去，也算是令江游勉强放下心来。
不管怎样，防备工作不能少，谁知道憨批水银前辈说的真话假话。
“水银前辈，敢问你能力是什么，为什么前些日刚见面就能看出我位格特殊？”他询问道。
“我能力，大概是能够窥探因果以及时间，嗯……我也很难形容，反正乱七八糟的。”
水银一知半解。
“那前辈是怎么看出我的异常的？”江游追问。
“哪是我看出来的，是启源石反应太大，你身体显露异常，否则我看不出来什么。”
水银解释道，“也只有神明才有手段做出这种遮掩，你爹肯定不简单。”
“这我也不知道啊。”
江游微叹，“我还寻思能不能从前辈口中得知些关于我父母的消息。”
“那你不用想了。”水银乐呵道，“神明级生物，自身就是法则聚集体，寻常手段连观测祂们都不行，只有同阶才有可能做到。”
倒是能理解。
毕竟至高殿堂莫老亲口承认，生物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因果可循，哪怕一句消散了的“语言”，都可能被神明捕捉到痕迹。
这等存在会是自己父母？
江游有些迟疑。
要说他现在的挂，总结下来几个方面。
位格、免疫常规污染神息、不明来历的手册。
貌似帮助最大的还得是位格？
好像也不是。
污染超凡路越到高阶，生物承受代价越大。
他现在都六阶最上位了，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跟赤金族交战时，对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就足以见得有多离谱。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挂挺好用。
“江，我在你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不同的神明纹理，这是你长辈留下的吗？”
“哪来的长辈，留这玩意儿的神恨不得弄死我。”江游眼角抽动。
“这样子吗，不过我隐约从时间线上，看到未来的你消除了它。”水银声音又带上许多好奇，“能够消除神纹？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身世了。”
“也不一定是身世强，说不定是我把神明砍死了呢。”江游笑道。
“呃……那可能有点难度，你身上其中之一的神纹是九阶主神所留，祂一眼能够瞪死你。”
江游心凉半截。
江先驱已经提前打了预防针，现在无非是确定答案。
九阶主神……
“放心吧，祂应该离你很远，而且神明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不容易对你出手。”水银宽慰道。
“咦，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不止如此，我还知道神明伤亡惨重。”
“好像它们在虚空中经历了多次超级战争，主神死了好多，至高也死了好多，其中你们人族没少出力，所以神明缓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屠戮人族。”
“说到人族与神明之间的恩怨，那可真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已经超出了常规尺度能够记载……”
话痨水银嘀嘀咕咕，多少有点精神病患者那味。
“水银前辈知道的东西可真多。”江游赞叹道。
说着说着，它声音停顿。
连带着环绕在江游身边的银色光环也停滞一瞬。
“水银前辈？”他不明所以。
“我是从你身上看到的。”
“啥玩意儿？”江游愈发懵比。
“不知道。你好奇怪啊江，你没来之前，我的知识储备只有一小部分，你来到这里，我脑袋里多出来了许多信息。”
“又是我？”
江游怔在原地。
现在他脑袋里就一个问题：我到底哪冒出来的？？
第977
启源石，再入雪山！此外，江游便是想到会不会水银这小子在这扯淡呢。
先用语言麻痹自己，等到时机成熟，噶了他腰子。
“你该不会是什么至高神明的后代吧，不对，哪有神明后代是人类的。”
“所以是人族至高……”
水银搁这嘀嘀咕咕，之前的“前辈”气质在这一刻算是崩塌了个完全。
说是和江游唠唠嗑，结果大多时候，它打开话匣子就开始滔滔不绝。
“前辈，先不聊这些了，我继续吸收启源石气息。”
江游擦擦汗，稍稍拱手。
“去吧去吧。”
水银逐渐散去，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耳边没了话痨，江游总算是感觉清净了许多。
他望向巨大旋涡。
几天不见，旋涡依旧如常。
上次吸收，启源石帮助他梳理了体内杂乱气息。
突破或是受伤造成的气息紊乱，肉眼可见的恢复。
并非是一丝不苟的“分门别类”，比如暗影和处刑者一下子变得互不干扰。
而是力量与力量之间产生了丝丝缕缕的正向牵连。
别看处刑者火焰能够冒出一星半点的黑色，实际上与暗影位格融合还差得远。
阶位越来越高，两个位格越发强大，想融合就越困难。
他原先以为的“融合”，不过是表象。
现在，他真切看到了一丝希望！
江游深深吸气，毛孔张开，开始吸纳环绕四周的启源气息。
七彩光泽缓慢进入体内，带来清凉触感。
在体内游走了一圈，江游本以为它们会和之前一样开始清扫身体，哪知道这些气息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齐刷刷朝着某个方向涌去！
“喂，这是往哪冲呢？”
“等等……”
“不要！！”
江游意识到不对，可惜晚了。
启源石直直撞向脑海深处。
瞬间，他眼前一黑。
——
“好冷。”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江游意识缓缓苏醒。
睁眼，迎面是漫天飞舞的黑色雪花。
“蛮好看的……不对，好冷！”
他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站起。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雪花落到肩头，睫毛……冰凉触感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暖。
他拍拍身上大雪，嘴唇轻轻颤动，表情终是绷不住。
“天杀的，怎么又回到这个破雪山了！”
“这你丫的到底是哪啊，放我出去行吗？！”
往前看，一望无际的雪原，往后看，还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往两边看……算了，他不想再看了。
从大周离开后，他陆陆续续又来过这里。
有时候是真降临，有时候可能是做梦。
真真假假，除了让人烦躁，没什么大用。
是的。
时隔不知道多少天，江游再次正式进入荒芜雪山。
他现在是真后悔了。
当初在大周接受那什么至宝传承，获得了关于势火以及意志力的增强。
有用嘛，肯定是有用的。
只是相比于其他战将，他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天天做噩梦谁受得了？
好不容易以为熬过去了，结果又来一遍。
江游咬紧牙关，连续深呼吸，勉强将情绪平复下去。
他其实开始不抗拒进入雪山。
冷是冷点，能够提高意志力，增强实力一切都好说。
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他现在六阶最上位，这种提升幅度还不如花时间老老实实与位格共鸣。
启源……
会不会这荒芜雪山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迟疑之间，江游也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他不再去胡思乱想，抬腿开始走起路来。
烦归烦，雪地里走路意志力就能变强，走就完了。
雪地中，传来沙沙声响，江游观察起四周。
黑雪漫天，能见度大概一百余米，一路上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以及尸体。
低下头，身体也是自己的身体，并非占据了某个前行者躯体。
“这次又要搞什么？”
江游心头生起疑惑。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越发感到和之前都不一样。
现在荒芜雪山，那叫一个真寄吧荒凉。
放眼望去光秃秃的除了雪什么也没有。
而且起伏不算大，介于平原丘陵之间，不像是在山脉中。
“难道，这里已经是荒芜雪山的山脚？”
江游不确定猜测到。
“山脚又如何，难不成我还真能走出雪山？”
吸了吸鼻子，六阶最上位意志力强度，没有先前那么容易被冻死。
即便如此，他体力也有了明显下滑。
“呼哧”
每走一步，干涸的嗓子火烧火燎带来刺痛，同时每一次呼吸，体内都涌来一丝极其微小的暖意。
“启源石又在作什么妖，你丫把我拉进雪山，要是没有屁用，就……算了，我跟个破石头生个什么气。”
江游莫名有些怀念话痨水银。
思索着，他忽然发觉脚下的路貌似没那么冷了。
泥土也不再是松松软软的触感，变得更为坚实，厚重。
抬眼望去，黑雪消失不见，一团团光芒在眼前缓慢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