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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大夫懵了一瞬,听懂了,他试探着问道:“只管……接上?”

    典史拍了拍大夫的肩膀,转身进了房间:“大人,大夫有办法了。”

    县令一个激灵:“真的?能接上?”

    大夫已然定了心神,对啊,接上那不是简单的很吗,接完他直接拖家带口离开庆阳县。

    “大人,可以接上,只是会很痛,您忍得了吗?”

    县令道:“不是有那个什么麻沸散吗?”

    大夫一本正经:“不能用麻沸散,您得时刻保持清醒,好向老夫告知您的感受,老夫还要观察您的反应,好确定缝合效果。”

    县令闻言咬牙:“行!那就不用,要是没接上,你知道后果!”

    大夫连忙保证:“接的上,绝对接的上,大人,您快躺下。”

    然后出去找人要了最粗的缝衣针和缝衣线。

    大夫又让人蒙住了县令的双眼:“大人,注意力集中在那里,会很疼,一定要忍住,您忍住了就一定能接上。”

    他说着一脸嫌弃地拿起水中的切除物擦干净,开始面无表情地缝合。

    打他巴掌是吧,痛死你个孙子。

    “啊——啊——啊————————”

    缝衣针穿透的一瞬间,县令痛的差点跳了起来。

    “快来人按住大人!”

    典史眼疾手快,一把制住了县令:“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能接上,您一定要忍住!”

    大夫语气极为敷衍:“对啊大人。”

    他不管县令的鬼哭狼嚎,慢条斯理地缝合着,怎么痛苦怎么来。

    大夫心道:光疼还不行,得缝丑点。

    一时间,县衙里充斥着县令痛苦的惨叫声。

    闻者,无不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一阵恶寒。

    而县令的痛苦源泉温妤,正坐在客栈的房中悠闲地嗑瓜子。

    她道:“我才不走,好玩的还没开始呢,而且,有他们保护我,还是很安全的。”

    温妤说着指了指林遇之和宁玄衍。

    燕岸顿了顿,目光落了一秒在宁玄衍身上,还是将早就想问,却憋住的问题,问了出来:

    “姑娘,他既不是你的夫君,那日在山上,你们为何一见面便抱在一起接吻?还吻的那么……那么……激烈……”

    原本安之若素的林遇之:……

    宁玄衍则是突然笑了:“原来那天你真的在。”

    燕岸:……?

    什么意思?他本来就在。

    宁玄衍挑眉道:“我与她见面接吻,如何接吻,好像与你无关吧?”

    燕岸却只看着温妤:“这事儿,姑娘你的夫君知道吗?”

    温妤笑盈盈道:“要不,你猜?”

    “自然是不知道。”燕岸抿了抿唇,“否则你的夫君怕是提着刀来将此人乱刀砍死。”

    一直未开口的林遇之道:“此举应当。”

    宁玄衍觑了他一眼,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如若真有与温妤亲吻的机会给林遇之,怕是比起所有人的痴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妤摸摸下巴道:“你还小,你不懂,听过唇友谊吗?”

    燕岸:?

    “我还小?十五岁已经可以娶妻了。”

    否则他也不会在见到温妤的第一眼便问,是不是李大娘给他找的媳妇。

    温妤:……

    “啊这……”

    燕岸心生疑窦:“而且,既然是纯友谊,又怎么会抱在一起接吻?”

    温妤摇摇手指:“此唇友谊,非彼纯友谊。”

    燕岸:?

    第488章

    不畏皇权燕岸还没彻底弄懂什么是唇友谊,第二天便同庆阳县所有百姓一同知道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圣上派了钦差大人来查八年前的燕家大案,仪仗已经快要进城。

    温妤见他愣在当场,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这是什么反应?”

    燕岸回过神,喃喃道:“钦差?”

    林遇之抿了口茶,开口道:“你可以去钦差仪仗告冤。”

    燕岸摇摇头:“我不相信那些官,都是蝇营狗苟、沆瀣一气之辈,也许我上一秒告冤,下一秒就被高手羁押,不过都是官官相护罢了。”

    莫名被中伤的林遇之:……

    温妤问道:“那你知道这次的钦差是谁吗?”

    “不知道,这是保密的,钦差到达之前,连县令恐怕都不知道吧?不过我猜也许是巡抚。”

    温妤摇摇手指道:“来的是当朝丞相,林遇之。”

    燕岸眼睛眨了眨,安静了好一会。

    然后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姑娘你直呼当朝丞相的名字,不怕砍头吗?”

    温妤:……

    “这是重点吗?”

    “当然了,越大的官越在意官威。”

    丞相对于一个县城百姓来说太过位高权重,也太过遥远,几乎是只出现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

    《当朝丞相不畏皇权,多次拒绝长公主求爱》

    燕岸沉吟道:“如若钦差是丞相大人,也许我可以拼一拼,毕竟丞相大人不畏皇权,连长公主都敢拒绝,很可能不会与县令狼狈为奸。”

    林遇之:……

    他沉默下来。

    温妤没想到燕岸竟然扯到自己的身上,噗嗤笑出来:“等式成立,拒绝长公主等于公正严明。”

    宁玄衍坐在温妤身边,对他们讨论的事情并不如何感兴趣,只安安静静地剥着瓜子。

    直到此时,才突然起了些兴致。

    他将瓜子仁推到温妤面前,勾着唇开口道:“好一个连长公主都敢拒绝,好一个不畏皇权,不愧是当朝丞相,有胆气,有魄力。”

    林遇之:……

    好一个十足的挑衅。

    林遇之心头微胀,他下意识看了温妤一眼,却见她一边吃着瓜子仁,一边仿佛在听别人的好戏一般,津津有味。

    林遇之见状,唇角微抿,重新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缓道:“庆阳的故事版本落后了。”

    “啊?还有别的版本?快说来听听。”

    林遇之:……

    果然比起民生,皇家轶闻才是百姓最喜闻乐见的。

    他在心中措辞,缓缓道:“长公主与林丞相……”

    “不对啊姑娘。”

    燕岸突然打断了林遇之,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疑惑道:“你怎么知道钦差是丞相大人?”

    林遇之:……

    温妤则是微微挑眉:“这还不简单?”

    她说着食指戳了戳林遇之的肩膀,然后托腮,语气随意道:“他就是钦差。”

    燕岸:……

    林遇之被点名,他垂眸望着被戳的肩膀,仅仅是指尖相触,便涌上星星点点的酥麻之感。

    “姑娘,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冒充钦差,真的会杀头,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可不要说了。”

    温妤闻言哦了一声:“原来说他是林遇之会杀头,那他不是林遇之,谁是林遇之?”

    “姑娘,不是说了不能直呼丞相大人的名字吗?”

    温妤挑眉:“这里又没别人,我直呼了,他又不知道。”

    燕岸叹气道:“那你承认这位公子不是丞相大人了?姑娘,以后这种玩笑真的不能随便开。”

    林遇之:……

    温妤拍了拍燕岸的肩膀,一脸认真,却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遇之:“你说的对,他不是林遇之,那林遇之是谁呢?”

    宁玄衍勾着唇:“谁也不是。”

    林遇之:……

    而燕岸决定赌一把,不管钦差是不是丞相,他都要去拦驾告冤。

    “公主,微臣这便去与他们汇合,到达官署后再派人来接您。”

    林遇之前脚刚走,宁玄衍便道:“终于走了。”

    这两夜他想与温妤同床共枕,却都被林遇之明里暗里地反对了,温妤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让他和林遇之睡一间房。

    二人对视一眼,那必是不可能的。

    于是宁玄衍便退了一步,另开了一间房单独住,然后在半夜又摸回了温妤的床上,亲亲抱抱戳戳。

    温妤的唇亮晶晶的,她笑的戏谑:“半夜爬床,可不是君子所为。”

    “谁让你看热闹,还让我与他睡一间房?好玩吗?”

    温妤笑而不语,只是又吻在一处。

    直到此时林遇之离开,宁玄衍剥完最后一捧瓜子,又净了手:“今晚我要光明正大的陪你睡觉。”

    另一边,燕岸下了决心,写了一封血书,决定拦在钦差仪仗前告冤。

    庆阳县衙的县丞、县尉早早就候在城门口。

    至于县令,他经过大夫的“妙手回春”,此时还下不了床,一直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呻吟。

    太痛,实在太痛了。

    “大人,县丞和县尉都出发去城门口迎接钦差了。”

    典史依然不离不弃地陪着县令。

    县令疼的两眼发黑,浑身冒冷汗:“接吧接吧,真的不能敷上一些麻沸散吗?”

    “大夫说了,不能敷。”

    第489章

    丞相大人典史心疼的直叹气,“大人,就算您痛的厉害,钦差的仪仗您也必须要去迎接,见钦差如见圣上,他们都去了,您不去,可就要落人口舌了。”

    县令疼的听不进去一点:“落什么人口舌?大不了都杀了!”

    典史道:“您不去,小的得去。”

    县令拉住他:“帮本官在钦差面前美言几句,解释解释。”

    “大人放心,那自然要的。”

    典史丢下县令,出了县衙,快马来到城门口。

    县丞与县尉向来看不上未入流、无品阶的典史。

    但耐不住他受县令看重,在县衙的实际职权比他们还要高,所以对典史向来笑脸相迎。

    “县令大人现下如何了?”

    县丞昨日想要去探望县令,却被赶了出来。

    不过如此丢脸之事,不愿被太多人看到也属正常,虽然已经有许多百姓看到了。

    典史道:“接上了,但是暂时下不了床,配合钦差大人查案一事,这些天还得要麻烦两位大人,该说的该做的,你们都比小的要懂。”

    县丞与县尉微微一笑:“自然懂,自然懂。”

    他们哪里敢说什么做什么,八年前燕家一事谁不是心里门清?只是查不出证据罢了。

    县尉道:“只是到现在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竟敢在庆阳对县令做出如此之事?”

    “莫不是玉面郎君?”县丞道。

    典史摇头:“要是玉面郎君,大人被割的定会是头颅,而不是那处了。”

    县丞、县尉:……

    一行人安静下来。

    没多久,钦差仪仗出现在街道尽头。

    随行侍卫与随员三十余名,高头大马簇拥着中央的马车疾行而来。

    描金的旌旗,上书为“钦”,随着风猎猎飞舞。

    马车轮压着辙痕,最终缓缓停在了城门口。

    “庆阳县丞、县尉,携大小官员拜见钦差大人。”

    话音落下,城门口呼啦啦跪了一地。

    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显得淡漠无情:“庆阳县令为何不来迎接本钦差?”

    此乃问责。

    县丞连忙道:“回钦差大人,县令昨日遭了难,身体不适,下不了床,正在县衙内休养,因此不能来迎接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是吗?”林遇之在马车中闭着眸,微微启唇,“这么巧,本钦差刚到庆阳县,县令就遭了难。”

    县丞一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县令大人故意找借口不来迎接。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县令大人确实下不了床,并不是有意对您不敬,还请钦差大人明察。”

    此话落下,马车内却始终未再有声音传出。

    没有命令,跪在地上的所有庆阳县官员也不敢起身,只能这样安静地跪着,等待着钦差的示下。

    可他们等待的只有一片寂静,与逐渐冷凝的氛围,可怕的压力环绕在所有人身侧,没有人敢抬头乱动。

    仿佛连呼吸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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