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前的数字从6渐渐虚影成5。她手握香槟，有些懵怔，环顾四周。
她本人正好在舞会门口，一副要往外走的姿势。
裴游川和微生闻湛正站在不远处的桌子旁说话。
裴游川满眼敌意地警告着什么。
微生闻湛游刃有余地回应着。
乔楚楚瞬间明白过来。
这个时间点是：她跟微生闻湛刚跳完舞，裴游川让她走。
然后她就去了外面，被人从海上丢下去了。
那也就证明，凶手一直在看着她。
乔楚楚把香槟一口闷，提着裙子满会场走，试图找到形迹可疑的人。
裴游川还在另一边质问微生闻湛：“我已经看出来了微生闻湛，别装了，你就是能听见乔楚楚的心声！”
微生闻湛懒散一笑：“很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俩人不约而同吓得一哆嗦，看向声源。
乔楚楚提着裙子，落落大方地从宾客中路过，目光平静如水，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定格在每个人言笑晏晏的脸上。
裴游川：“……”
微生闻湛：“……”
俩人相视一眼，表情不约而同变得阴沉，径直朝着乔楚楚走去。
乔楚楚却提起裙子走向走廊：
裴游川和微生闻湛相视一眼，眉宇皆泛起一丝紧张。
这招风险太大了。
毕竟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
乔楚楚提着裙子先走到VIP休息室。
里面有装饰用的高尔夫球杆。
她拿起来掂量掂量，顺着低胸晚礼服就塞了进去。
裴游川：“？”
微生闻湛：“？”
乔楚楚继续提着裙子走，路过保安：“你有枪吗？借我。”
黑人保安盯着乔楚楚的脸迟疑片刻，拿出一把电击枪。
他知道这位是VIP顾客，所以还算痛快。
乔楚楚接过：“谢谢。”
她提着裙子走向甲板，暗暗给自己加油鼓气！
裴游川：“……”
微生闻湛：“你妹妹其实是个傻的吧。”
裴游川：“……”
而在暗处一角，无人注意之地，一个银发少年悄无声息探出头，身着服务生的灰白服装，目光灼灼盯着乔楚楚提裙子的背影。
微生怀绫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谁，也别想伤害他的声音。
第81章
乔楚楚是一个精神内核很强大的人，她很少示弱乔楚楚提着裙子走上甲板，眺望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裴游川和微生闻湛悄悄爬到楼上的甲板，找到一个能看到乔楚楚的角落。
微生怀绫身法灵活地爬上栏杆，找了个就能支援的姿势，警惕环顾四周。
他刚才观察了一圈，除了鬼鬼祟祟跟在乔楚楚身后的大哥和裴游川之外，没有别人在了。
他这次过来是因为大哥故意接近乔楚楚，想来看看大哥都干嘛了，有没有试图抢走乔楚楚。
结果他刚到这艘船上，就听到乔楚楚说有人要杀她。
幸好他来了。
裴游川和微生闻湛靠在一起，鬼鬼祟祟看向乔楚楚的背影。
裴游川忽然想到什么，斜眼看闻湛：“你不是听不见她的心声吗？”
微生闻湛面不改色：“都这个时候了，我就不用撒谎了，当然，如果不是听到有人要杀乔楚楚的话，我是不会承认的。”
裴游川：“……你还真是诚实。”
微生闻湛哼了哼，看向乔楚楚：“没想到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遇到事情的时候格外情绪稳定。我还以为乔楚楚被你们娇生惯养那么多年，应该一遇到事情就知道哭，然后来找你们帮忙处理。”
裴游川缄默，望着月光下的乔楚楚。
她提着裙子，面色凝重地站在甲板上，表情正经得好像是要上战场。
他心里忽然堵得厉害：“乔楚楚一直都是一个精神内核非常强大的人，很多事情她都会自己处理，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微生闻湛看着月光下的少女，实在是难以想象：“比如？”
裴游川眼中闪烁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和喜欢：“我父母死后，我们全家都被学校的人霸凌，狗见了我们都要欺负我们，当时我们虽然反抗，但效果不好，结果你猜乔楚楚干了什么？”
微生闻湛：“？干了什么？”
“她自己攒了一大堆狗屎，跟土搅拌在一起，装满了满满一个书包，对着那帮霸凌者的脸泼了过去！”
裴游川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想笑：“校长骂她，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狗屎土糊校长一脸，教导主任上前骂她，她又掏出一把小水枪对教导主任呲了过去，里面还是脏水。”
微生闻湛睁大眼睛，也有些忍俊不禁：“她这样做有效果吗？”
裴游川憋笑点头：“有啊，霸凌者确实是少了很多，因为乔楚楚打不过他们，却特别会玩阴的，而且她手段都很脏，物理上的那种脏，”
微生闻湛嘴角上扬：“那她不觉得恶心？”
“当然觉得。”裴游川憋笑憋到肚子疼：“可她说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怎样都可以，带着一身伤口回家哭都不哭，就窝在家里研究她的土味军火库。”
微生闻湛想想就觉得好笑：“那你们那个时候一定很喜欢她。”
裴游川：“……”
何止喜欢她。
父母死后的灰暗日子，从天堂跌到地狱。
家里佣人全都遣散。
他们什么都不会。
教他们做饭，教他们如何在生病时照顾自己，拿着一包活蚯蚓追着霸凌者跑，往霸凌者衣服里丢蟑螂的乔楚楚就是他们的太阳。
她在外人面前连个眼泪都不会掉，跟他们吵架却会泪失禁。
最脆弱的一面他们永远都能看得见。
裴游川越想越难受。
他竟然开始觉得自己对不起乔楚楚了。
不就是乔楚楚当初想要跨越一步吗？不就是她让自己在客户面前丢脸，痛失十几亿吗？不就是她贪心不足，光要一个男人不够，想要七个兄弟都跟她在一起吗？
那些伤害怎么能掩盖曾经相依为命的时光？
裴游川表情越来越凝重，望着侧脸伤感的乔楚楚。
乔楚楚幽幽叹了口气：
她在内心感叹：
微生闻湛眯了眯眼：“跟你刚才描述的不一样，她现在似乎很伤感。”
裴游川幽怨抿唇：“可能是因为她这些年受到了创伤，所以才会这么悲伤。”
微生闻湛很赞同地点点头：“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害怕也是很正常。”
裴游川语气阴沉：“我是我们裴家最能打的，我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她。”
一边的微生怀绫盯着乔楚楚的背影，很想把心声传递给她。
乔楚楚，你根本不用怕，我会冲上去保护你的！
三双眼睛隐藏在暗处，望着沐浴月光的乔楚楚。
乔楚楚却从胸口掏出高尔夫球棒，狞笑一声：
裴游川：“……”
微生闻湛：“……”
微生怀绫：“……”
乔楚楚拿着高尔夫球杆，竖起耳朵听四周。
有很轻的关门声响起。
乔楚楚心里一紧，握紧手柄：
三个男人陡然紧张了起来。
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眼看着要靠近乔楚楚。
乔楚楚回头一棍子：“洗内！”
男人咣当倒地：“啊！”
他要从地上爬起来，乔楚楚直接一个电击枪对他射过去：“哈！！！”
男人浑身一软，倒在地上抽搐！
乔楚楚扑到他身上，反手将男人扛起来！
男人惨叫：“干什么？！”
乔楚楚冲刺向栏杆，一把将男人抛了出去：“欧拉！！”
男人扑通掉进水里：“啊啊啊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微生怀绫：“……”
要出去的裴游川：“……”
看时间的微生闻湛：“哇，竟然没超过一分钟。”
他们全都在原地不动，看着乔楚楚手撑栏杆，像个女王一样居高临下对着男人笑：“来！从海里冒出头，让老娘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海里的男人挣扎冒头，冻得脸惨白：“救命——唔——救命！！”
乔楚楚定睛一看，愕然：“乔启航？”
乔启航是乔悦的爸爸。
杀她的人竟然是乔悦的爸爸？
她灵活翻身坐上栏杆，有点意外：“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季晏川想要杀我呢。”
乔启航艰难在水里扑腾：“我要死了！救命，太冷了！！”
她不以为意，惬意地在栏杆上道：“没事，过一会儿你就会小腿抽筋，在海里淹死了，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了的。”
乔启航不回答她。
因为他已经开始呛水了：“救、救命！我不行——我腿抽筋了！！”
乔楚楚愉悦地看着他笑：“想杀人的时候就应该事先体验一下被杀的感受，你说是不是啊，乔启航。”
第82章
微生怀绫：加班回来找楚楚听心声玩乔启航身体浮浮沉沉：“我没有想杀——咕噜噜——想杀你——咕噜噜——”
乔楚楚双手撑着栏杆，轻盈地坐在栏杆上温柔地笑。
乔悦和乔妈妈忽然从船内冲出来：“爸爸！！”
乔悦手里拿了个救生圈丢到海里：“抓住这个爸爸！”
黄色救生圈像一道流星滑过去，乔启航用尽力气抓住救生圈，把它套到自己身上。
乔悦松了一口气。
乔妈妈怒火中烧，大步冲向乔楚楚，抬手就要把她从栏杆上推下去！
乔楚楚从栏杆翻身而下，用腿给她脸一击！
乔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
她鼻腔里鲜血直流！
乔悦见妈妈受伤，抬手挥向乔楚楚！
乔楚楚灵活闪身躲开，抓住她头发往栏杆上一磕，反手将她丢进海里！
乔悦：“啊！”
乔妈妈：“女儿！”
乔楚楚灵活得像山里的野人：“别光看着了，你也下去吧！”
她抱起乔妈妈，狠狠丢了出去！
俩人猝不及防，扑通落在水里，惊恐尖叫：“救命！救命啊！”
裴游川已经看傻了。
他知道乔楚楚有仇必报，但从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有仇必报。
微生闻湛和微生怀绫饶有兴致地挑起眉，眉眼泛起贪婪的兴味。
微生闻湛笑出声：“呵，这才好玩。”
微生怀绫看着乔楚楚的背影。
不仅仅能听到她的心声，甚至她的脾气都很合他的胃口。
果然特别！
乔楚楚站在月色下，海风拂过她的裙角，竟然有些优雅。
她不紧不慢地抓着甲板上备用救生圈丢了两个下去。
乔悦和乔妈妈在水里游向救生圈，费了半天劲才套上。
乔悦扯破了嗓子：“你疯了吗乔楚楚！你这是在杀人！！”
乔楚楚手撑栏杆，姿态高高在上：“你们想杀我，所以让乔启航下杀手，等我淹死之后，我哥裴游川也找不到我，更不会有证据证明是你们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