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日我也会通知姑姑一声,想必她也会同意。”陆子谦说完就走,刚跨出去两步,他脚下一滞,又回头问道:“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陆子谦的妻子可以随意欺辱?”
二房的人全都一愣!
是啊,明明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家最不能惹的是陆子谦,但又打从心底里觉得苏玉娇可以随便欺负。
就……很矛盾!
老朱氏见人走远了,才敢骂出声:“这个畜生,孽障。”
“他是怎么有脸问的,不是他先作践人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是啊,他们之所以觉得苏玉娇软弱可欺,还不是跟他有样学样!
他要是把人护的跟眼睛珠子似的,谁也不敢如此作践。
陆子谦回到院中,小桃没在里面守着,而是在外面伺候着。
男人皱眉:“怎么不在里面伺候?”
小桃脸色尴尬:“少夫人不准奴婢伺候。”
陆子谦见小桃脸色怪异,还有些不正常的羞红,疑惑的问:“她在闹脾气?”
“没有……少夫人情况不太好,将军……将军自己进去看吧。”
男人推门进去。
床上,女人洁白赤裸的玉体在满床流光溢彩的红绫紫缎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绯红,表情似痛苦似欢愉,媚眼如丝,似春水流波,妩媚妖娆。
陆子谦看着她动情的模样。
在灯光中,莹润洁白,勾魂摄魄。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一把女人捞进怀中,说了句暧昧粗俗的下流话,随即捏着她的下巴跟她亲吻。
“不要……别……别碰我。”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男人对女人的露骨,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占有欲。
“都脱光了,还说不要?”
被药物侵蚀的苏玉娇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本能的反抗。
“你是谁……别碰我。”
陆子谦捏捏她的脸蛋,声音难得温柔:“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呜呜呜……不要碰我。”女人无助哭泣。
男人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是我,陆子谦。”
“陆子谦?”
苏玉娇眼神有些迷离,努力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有很多陆子谦在晃,最后那些虚影都重叠在一起。
她想起那些委屈的过往,无力的摇头:“你不是陆子谦,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了。”
陆子谦听着女人浓重的鼻音,听着她说不爱他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也不想在她受伤的情况下跟她做那种事。
但她中了烈性春药,不解决怕是不行。
他跟她睡了三年,虽然不爱她,但却无比贪恋她的身子。
他比谁都清楚如何让她舒服,如何让她失去反抗,心甘情愿在他身下承欢……
若是往常,陆子谦来了兴致没有两三次是不会罢休的,但是今晚碍于她受了伤,他只要了一次就强忍着放过了她。
“照顾好少夫人。”
小桃看着刚刚才跟小姐欢好过的男人,转头就要去找其他女人,忍不住问道:“将军今晚不留宿吗?”
“少夫人醒来看到您,应该会很开心。”
换做之前陆子谦根本不会解释,但是今晚他却解释了一句。
“出去处理点事。”
陆子谦去了兰花苑,苏玉娇说这件事是陈芸娘策划的,他虽然不信,但也要问清楚。
王恒都骑到他脸上了,他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他,他受不了这窝囊气。
刚进院门,前厅突然传来陈芸娘的惨叫声,陆子谦快步冲上前。
“我杀人了……杀人了……”陈芸娘捂着耳朵不停重复这句话,像是被吓傻了。
陆子谦这才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陈耀祖,以及地上沾血的花瓶。
男人蹲下身去检查陈耀祖的鼻息,已经没有脉搏和呼吸,死的不能再死了。
“怎么回事?”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陈芸娘还是疯疯癫癫重复这句话。
陆子谦知道她受了刺激,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回头问同样被吓傻的小荷。
“出了何事?”
“小姐……小姐……呜呜呜……”
“今晚,公子打到一只野兔让小姐烤了当下酒菜。”
“吃饭的时候,公子很高兴,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公子酒品不好,喝多了就容易话多,他说过了今晚他就能当官,还说他替王将军办成一件大事,成了王将军面前的红人。”
“小姐好奇,便追问了几句。”
“公子酒后不设防就直接告诉了小姐。”
“小姐得知公子联合王恒,算计了表小姐,而且人已经送到侯府了。”
“小姐一听就急了,想去找您报信,公子拦着不让小姐去,还打了小姐。”
“小姐被他打的受不住了,便随手抓了一个花瓶砸了公子,没想到……一下就把人打死了。”
“呜呜呜……求将军救救我家小姐,她不是故意杀人的,她……她也是想去报信才失手杀人。”
“小姐是无辜的,呜呜呜……”
小桃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句句都在替陈芸娘脱罪。
陆子谦眉头紧皱,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陈芸娘。
苏玉娇刚说陈芸娘是背后出主意的人,结果陈耀祖后脚就死了?
而且还是陈芸娘亲手杀的,就这么巧?
陆子谦刚想问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陈有田和柳氏疯了一样冲进来,扯着陈芸娘又打又骂。
“黑心肝的贱人,老娘跟你拼命。”
“耀祖……耀祖,你醒醒,你让娘怎么活呀……”
“报官……你个杀人犯,让官老爷砍你的头……”
陈有田也是满脸恨意:“陆将军,你快抓住她,一切主意都是她出的,现在又来杀人灭口。”
陈有田愤怒的把事情始末详细说了一遍,陆子谦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芸娘。
陈芸娘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去而复返的爹娘。
刚刚,她是当着爹娘的面杀的陈耀祖,就是想震慑住他们。
第26章
陈芸娘自揭伤疤
她警告他们,以后她就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若是敢再欺负她,老了就让他们住牛棚吃牛粪。
也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了一遍,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时,陈家夫妇是真的被她震住了。
一个敢杀害亲弟弟的女儿,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更何况儿子已经死了,他们只剩下一个女儿了,将来的确还要指望她。
若是揭发了她,对他们没有好处。
他们不想一夜之间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们承受不了。
所以,他们听了女儿的话,忍下所有悲伤和愤怒,麻木的离开了。
只是他们根本没走远,两人互相搀扶着瘫软在黑暗的胡同里,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甚至来不及痛苦,紧接着又被陈芸娘的一番话给镇住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接受儿子被杀的事实,逐渐感受到丧子之后那如剜心刺骨一样的痛。
悲从中来的两人绝望的望着彼此,人活着不就活个子孙吗?
现在,儿子都死了,留着他们两个老东西活受罪,还活个什么劲儿?
干脆随儿子一起死了算了。
所以,陈父陈母去而复返,就是想跟陈芸娘同归于尽。
杀害儿子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
陈芸娘突然慌了,她算计了所有,每一步都算计的滴水不漏,唯独低估了父母对儿子的爱。
她怎么也没想到,爹娘能放弃一切荣华富贵,选择拖她一起入地狱。
陆子谦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陈芸娘,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她……怎么敢杀人?
她不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吗?
陈芸娘心乱如麻,她知道事已至此,想否认已经不行了。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刚刚她一句话也没说,那些说辞都是小荷说的。
“人的确是我杀的。”
“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解释清楚。”
“杀人偿命,我给他赔命就是了,但我却不想让你误会我。”
烛光中,美人垂泪、凄凄惨惨,不免让人心生怜惜。
“的确是我算计了表妹,但我却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想到他们真将事情办成了。”
“昨晚,爹娘带人堵了我的院子,强行把我绑了塞进轿子里,说是要我给王恒做妾。”
“他们人多势众,我反抗不了,小荷也被他们绑了不能出去通知你。”
“我不甘心给人做妾,便问了事情缘由。”
“陈耀祖说是你得罪了王恒,王恒想利用我羞辱你。”
“我便提出让他们去抓表妹,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拖延时间,没想到事情能成。”
“毕竟,表妹在你身边,就算你不在,也有无数丫鬟仆从守护着,怎么可能真的被他们抓走。”
“我只想等事情败露,在找机会给你报信。”
“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表妹,她身边有那么多侍卫丫鬟保住,怎么可能真的被送到侯府做妾,怎么可能?”
陈芸娘哭的泣不成声,那自责愧疚的表情,表演的情真意切。
男人的脸色依然难看:“为何要杀陈耀祖,不是想死无对证?”
陈芸娘猛地抬头,用水汪汪的充满悲伤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受奇耻大辱。
“你是这样想我的?”
“陆将军请带我走吧,就当我是为了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她面如死灰,泪如雨下。
陆子谦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软了几分:“不是不想让我误会吗,那就把话说清楚。”
陈芸娘将脸别过去,赌气一般不说话。
小荷急死了,轻轻推着陈芸娘:“小姐,您快解释呀,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她知道陆子谦对陈芸娘有特殊的情谊,只要他信了小姐的话,她们主仆就没事了。
小荷给了陈芸娘台阶,陈芸娘顺势就下,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毕竟杀人是大事,她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
陈芸娘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深呼吸,闭上眼又睁开眼,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我杀他的确是失手所致,我刚刚也是真的想去救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
“至于陈耀祖,他的确该死,我想亲手杀了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败类,魔鬼!!!”
“他做过的事,伤害过的人,足以死千百次。”
陆子谦拧眉,语气中充满了探究:“他做过什么?”
小荷突然知道陈芸娘想说什么,她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大喊一声:“小姐,还是让奴婢说吧。”
陈芸娘声音颤抖,哽咽的摇头:“小荷,不要,这会毁了你的一生。”
小荷很会配合,她绝望的闭眼,突然伸手去解颈间的扣子,陆子谦立刻别过头去。
“小姐,奴婢的人生早就被毁了。”
陆子谦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当他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还是被惊的倒抽一口凉气。
小荷已经解开了胸前的衣襟,脱去上衣,身上只穿着一件藕粉色肚兜。
在肚兜遮挡不住的地方,露出很多女表子、银荡、母狗等污言秽语以及数不清的伤痕和针孔。
“这些字是他用蘸了墨汁的绣花针一针一针刺上去的。”
“这些伤痕,有鞭伤、割伤、烫伤、还有针线缝合后的疤……”
“将军若是不信,奴婢身上还有更加不堪入目的痕迹……”
“够了,快穿上!”
陆子谦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陈芸娘抱着小荷哭的泣不成声:“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了他吧?”
“他就是个该死的畜生,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这些耻辱的痕迹我身上也有。”
陈芸娘说着,突然撸起宽大的袖子,洁白的手臂上赫然露出“下贱”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