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她推开房门,见到了月影之下独自抚琴的背影。琴声停了。
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回头一笑,“瑶瑶,睡得还好吗?”
白瑶如常笑道:“尚可,小叔在这里对月抚琴,真是好雅兴。”
这位月朗风清般的人物,正是白府里老爷子那最不起眼的庶子白洛,在夜风中,他身影更显文弱,似是随时都会乘风而去,消散于天地之间。
第220章
第一百次初恋(23)
白洛站起身,面上带笑,温润如玉,“瑶瑶,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会和那个苗疆小子有所牵扯,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蚩虫是白璃璃带回来的人,在所有人看来,蚩虫应该是大房人的眼中钉,尤其是白瑶与白璃璃关系极差,白瑶肯定是会尤其讨厌蚩虫,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和蚩虫的关系发展是那么的不走寻常路。
白瑶知道白洛把自己带过来肯定是另有所图,她性命暂时没有危险,所以她也不慌,而是镇定的说道:“或许我不应该用小叔来称呼你,而是用别的称呼?”
白洛目露意外。
白瑶说:“在昏睡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八岁以前的记忆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小叔这个人,只是在某一天里,白府里忽然多了一位三爷,我也突然多了一位叔叔,而所有人好像都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在他们的认知里,你本来就该存在。”
白洛一笑,“或许是他身上的诅咒对我的咒术产生了影响,从而让你察觉到了这点。”
白瑶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过了片刻,她又问了一句:“你和白溶溶又是什么关系?”
白溶溶,也就是上官意的娘,她死后不久,白府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位庶子白三爷,所有人的记忆都发生了变化,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
男人说道:“苗疆的名字便不提了,我的汉名为上官洛。”
白瑶竟也不觉得震惊,“你是上官意的父亲。”
他坦然承认,“不错。”
白瑶眉头一皱,“你来白府这么多年,却从未对上官意伸出援手。”
上官洛无所谓的说道:“我能保证他活着,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爱护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白瑶身侧的手握的更紧,“那蚩虫呢?你对上官意尚且有护他一命的爱护,可是蚩虫呢?他从小就被丢进了虫窟里!”
上官洛略微叹息了一声,好似还真有几分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瑶瑶,我身上的诅咒必须要献祭一个血亲才能化解。”
“你所说的化解,就是让那么小的蚩虫过继到你的诅咒!”白瑶心中有着一股难以化解的愤怒,更是恨不得可以拿刀把这个男人给捅上几次才好。
上官洛倒是语气平静,“一般而言,进了虫窟的祭品都会被吞噬,谁能料到这孩子运气这么好,可以从虫窟里爬出来呢?”
上官洛又笑着说:“当初溶溶选择只带着上官意离开,可见她是最看重这个孩子的,既然是她喜欢的孩子,我自然不能献祭了他。”
而白溶溶当年没有选择的那个孩子,当然就可以被当成垃圾一样扔掉,谁让他不讨娘亲喜欢呢?
白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言不语,好似是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与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交谈。
上官洛微微歪头,眼里闪过迷茫,他盯着白瑶看了好一会儿,奇怪的问:“瑶瑶,你为什么要哭呢?你在难过吗?”
白瑶眼底里的雾气凝结化成了雨珠掉落,她在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然而她却也在为另一个人而感到悲伤。
她抬起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睛,“不关你的事。”
上官洛是蚩虫的父亲,可他却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蚩虫这个孩子,就连对待上官意,所谓的说会护着上官意一命,不过也是因为所谓的白溶溶更喜欢这个孩子而已。
蚩虫与上官意,他们是双生子,都不曾得到任何父爱,但上官意至少有过母爱,可是从一开始就被放弃的蚩虫,他什么都没有。
上官洛很难理解白瑶的情感,他不明白,为什么蚩虫那样被世人看作是异类的人,居然也能让一个女孩心之所向。
对了,她一定是还不知道蚩虫的可怕吧。
上官洛笑出了声,随着他的笑声,他的外貌渐渐的发生了变化,端正的五官更显精致,眼眸暗红,肤色苍白的过分,缕缕黑发在风中化作如瀑的雪色。
这个文弱的青年,陡然间成了一个如话本里所写到的艳鬼,披着美丽妖冶的皮,诱惑着无知的少女。
白瑶有一瞬间的恍惚,蚩虫确实和他长得很像。
上官洛扬起唇角,幽幽笑道:“当年溶溶就说我很漂亮,她喜欢我,后来她跟着我去了苗疆,我们过了好一段快活的日子。”
白瑶问:“然后呢?”
上官洛:“后来啊,她突然说她害怕我。”
他有着艳丽的外貌,却并不是一个精神健全的正常人,他不喜欢白溶溶远离自己,她必须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好。
白溶溶也不喜欢他杀人,她害怕他的虫子,害怕苗疆的蛊毒巫术,当小女儿家一时的被美色所迷的激情褪去之后,她想回到正常人的世界。
白溶溶试过逃跑,然而每一次都会被他抓回去。
上官洛曾经茫然的问白溶溶,“不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吗?为什么要跑呢?”
白溶溶崩溃大叫,“你就是一个疯子!”
白溶溶想要逃离,但和上官洛比起来,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而上官洛性子偏激极端,他不可能放她走。
除非他能忘了她。
上官洛的巫蛊之术是苗疆第一人,他的秘库里放着的世间罕见的蛊毒也数不胜数,而白溶溶曾经就被他带着进去过,他向她炫耀着自己有很多的宝贝是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可白溶溶那时只觉得胆战心惊。
但从客观上而言,白溶溶也确实是唯一能近身接触上官洛的人,她偷偷的看了很多的记载巫蛊之术的古籍,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秘库里具体的拿了什么药,她成功的让上官洛忘记了她。
那也只是短暂的忘记而已,若到月圆之夜见到她,他就会想起一切。
白溶溶不得不在月圆之夜出现前离开,那时她才生下一对双生子,两个孩子长得并不像,尤其是那个先出生的孩子,白色的胎发,苍白的肌肤,红色的瞳孔,与上官洛是那么的像。
白溶溶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上官洛,更何况她要逃走也无法同时带走两个孩子,她只能痛苦的做出选择,抱着那个正常的孩子离开。
确实,她走了之后,上官洛也并不记得有这个人。
然而他又是何等敏锐,看着一个像自己的孩子,看着曾经的生活痕迹,他便能猜到自己身边曾经还有一个人,可惜的是,他好像中了诅咒。
想要想起一切,那就不得不解除诅咒。
所以白发的孩子被送进了虫窟里。
上官洛也确实是在献祭血亲后,解除了诅咒想起了一切,而那个孩子身上所过继的诅咒也出了变化——但凡是接触过他的人,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将他遗忘。
第221章
第一百次初恋(24)
上官洛轻笑,“瑶瑶,你一定还不知道吧,那个孩子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虫窟里的蛊虫那么多,它们彼此厮杀,彼此吞噬,只为了活到最后,这就是养蛊,而一个孩子被扔进去后,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呢?”
白瑶:“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洛轻抚耳边的鬓发,他神态慵懒,桃花眼含着一抹多情,简单的一举一动里,藏着美而自知的万种风情,“他在虫窟里吃了那么多的蛊虫,如今的他连人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怪物,脱下了那层皮,你会发现他的身体有多么的可怕。”
上官洛心情愉悦的一笑,“也对呀,毕竟是那么多的毒虫,它们像垃圾一样堆积在一起,那些丑陋的动物残肢融合在一起……”
他话音未落,目光微变,一手抓着白瑶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拂袖,扫落了藏在阴暗里的毒虫。
在他的手落下之时,一道利爪袭来,他不得不侧身避过,可也被划伤了脸,与此同时,那利爪变得越发扭曲,却收敛了危险,犹如是触手一般裹住了女孩的腰,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白瑶抬起脸,月色下所见到的,是一个半边身子都因为里面的血肉在鼓胀而破碎的少年。
他那碎裂的肌肤之下,疯狂涌动的血肉不断的变化凸起又凹陷,利爪,蝎尾,蛇尾,甚至是不知名动物的血盆大口的模样,又是缠绕搅在一起的触手,还有偶尔从血肉堆里冒出来的兽眼,直勾勾的盯着怀里女孩的脸。
不停变化的形状似是在争斗,又似是在交缠,彰显着这个勉强还有着人形的少年人究竟是吞噬了多少蛇虫鼠蚁,如今又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蚩虫另半张脸上的红色瞳孔里浮现出恐慌与不安,他试图用完好的手把自己破碎了的那半边肌肤给合拢,又手忙脚乱的把女孩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只要她不看自己,她就会不会害怕,那么就不会离开他。
蚩虫身体发着抖,他不谙世事,不通世俗,可他也知道自己和别人都不一样,他是万千蛊虫的集合体,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
他的存在,完全是超出常人认知,也是令人感到恶心又恐怖的噩梦。
另一边,传来了上官洛轻快的笑声,“对,就是这样,瑶瑶,你看到了吧?他很恶心的呀,和他比起来,我可是一点都不恐怖呢。”
蚩虫抬起脸,“闭嘴!”
少年那半边身子里奇形怪状的血肉翻涌的更厉害。
随着一双手抱住了他那恶心恐怖的身体,他的身体里所有的变化都在此刻静止。
白瑶抬眼看他,眼里还闪着雨夜里的星光,她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我的小虫可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蚩虫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对上她的眼时,还能从她的眼底里看到自己残缺不堪的身影。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愈合,那碎裂的肌肤渐渐合拢,把扭曲掩盖起来,他又成了那个明艳的少年郎。
过了许久,他昳丽的面容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把女孩抱的很紧很紧,他把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得意的说:“不论瑶瑶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上官洛脸上没了笑,他神情懵懂的看着那边的年轻男女,不明白为何事情的演变与自己预想里的不一样。
上官意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怔怔的问上官洛,“你真是我的父亲?”
上官洛坦然一笑,“是呀。”
上官意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再看向那边的蚩虫,无需过多的言语,只是看到蚩虫与上官洛如此相似的外貌,他就知道自己与蚩虫是什么关系了。
上官意问:“那个万人祭,也是你做的?”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上官洛回答:“是我做的。”
上官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洛轻笑一声,“傻孩子,我当然是为了回到过去,让你娘活过来呀。”
他十年前来到白府,改变了所有人的认知,便有了一个不起眼的白家庶子的身份,他要留在白溶溶长大的地方,然后重新把她带回来。
至于阮氏,那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棋子,他稍微给她一点甜头,就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帮自己做事。
哪怕是阮氏在府中杀人的事情被儿子撞见了,为了保守秘密,她也只能痛下杀手。
当然,阮氏是不忍的,可是与自己的利益冲突时,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孩子。
这也就是白璃璃那么想要调查兄长死亡的真相,而阮氏却不赞同的原因。
阮氏也确实是愚蠢,在屋子里杀了人差点被下人发现,要不是上官洛善后,她早就被发现了。
可惜的是等到上官洛再回白府之时,万人祭已经被蚩虫捣乱,白溶溶的尸体也被无情的扔在了一堆尸骨之上。
上官洛含着笑看向蚩虫,“快要满月了。”
如今月上中天,已经是将要月如玉盘,光辉漫漫,皎洁透亮。
蚩虫抱着白瑶的手越发的用力。
上官洛好心情的说:“你想要让时间停在这刻,她便不会忘记你,如今我破了你的巫术,你还能如何?”
上官洛似乎是想到了蚩虫那种求而不得的样子,他畅快的笑出了声,“时间是不可能停住的,这一次的满月,下一次的满月,下下次的满月……只要你与她触碰,她便会将你遗忘。”
当然,他也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碰她。
可是对于相爱的两人来说,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触,这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呢?
蚩虫低头抱着女孩,没说话。
上官洛越过了上官意,当然,他也并不在意上官意,他笑盈盈的对蚩虫说道:“你助我恢复万人祭,待我回到过去,我可以及时拦下溶溶,你也不会成为进虫窟的祭品,蚩虫,你会作为一个普通人长大,然后再与你喜欢的姑娘相遇,这样不好吗?”
蚩虫神色隐隐有了点变化。
第222章
第一百次初恋(25)
白瑶看着步步逼近的上官洛,她拉着蚩虫退后两步,接着捧起少年的脸,轻声告诉他,“不要相信他的话,我说过的,不论我有没有记忆,我都一定会重新喜欢上你。”
上官洛感到可笑,“蚩虫,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怪物,不是吗?你和我一样,这个世上都是惧我、怕我的人,我们都不讨人喜欢,你错过一次,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上官意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悲戚,他不由得低下头,想起了把自己当成陌生人,还害怕自己的白璃璃,心中更是难受。
蚩虫看着白瑶,一双黑色的眼眸里光芒暗淡,他很害怕,轻抚着她脸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白瑶抓住了他的手,“小虫子,他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如果他真的回到了过去,他可以轻易改变过去,也许你不会存在于世,我也不会存在在这个世上了。”
即将满月,白瑶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她把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泪光盈盈,“我和你相遇的时候一定就是最好的时候,早一点或者是晚一点都不行。”
上官洛讽刺的笑,“还真是情真意切呀,但等你醒来之后再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时,你也完全不会对他被心爱的人所抛弃这件事感到难过。”
白瑶回头骂了一句:“你个糟老头子闭上嘴!”
上官洛愣了一下,他听过别人骂他疯子,骂他杀人魔头,但被骂“糟老头子”还是第一次,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紧致光滑,越是不解,“我老了吗?”
白瑶眼皮子开始打架,她的身体也提不上力气,完全依附在了少年的身上。
上官洛抬头看了一眼,圆月当空,夜色浪漫,他笑,“真漂亮的满月。”
白瑶抓着蚩虫的衣角,勉力说道:“蚩虫,我不要睡觉。”
少年拥着她,低下头,与她贴着脸颊,他小声的说:“瑶瑶,不要勉强自己,睡吧,没事的,我会处理好一切。”
即使不睡觉,光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也能让她忘记他。
这就是他所背负的诅咒,仿佛是上天注定了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力气,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
蚩虫脱下了外衣裹住她,他把人抱起,上了阶梯,放在了柱子边依靠着,她睡得很不好,呼吸绵长,眉间却是紧皱着,犹如有着解不开的结。
蚩虫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的抚平她眉间的忧愁,那双被她夸过像红琉璃一样的眼睛,如今似是随时能淌出浓稠的血液,顺着少年苍白的肌肤滴落。
上官洛看了场好戏,他笑问:“如何,你想好了吗?”
蚩虫还没回答,上官意却是先站了出来,他冷着脸,“我娘,还有我与蚩虫,我们几人一生的痛苦皆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我娘不会死,我不会寄人篱下,还有他……”
上官意看了眼守在白瑶身边的蚩虫,如今越发有种感同身受,和蚩虫相比,被母亲选择的他无疑是幸运的。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上官意嗓音也在发冷,“如果不是你,蚩虫也不会被扔进虫窟一生坎坷,你蛰伏白府多年,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自己清楚吗?”
上官洛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要拦着我?若是我不回到过去,那么我就无法救你母亲性命,上官意,你是忘了你母亲对你多好了吗?你怎么能忍心不救她?”
上官意神色松动,他这一生里甚少体验到亲友之爱,母亲绝对是他记忆里的一道光。
上官洛问蚩虫,“你可想清楚了?”
蚩虫站起身,“我可以帮你完成万人祭。”
上官洛不出所料的笑道:“好,你本就是万千蛊毒之大成者,有你相助,便万无一失了。”
上官意看向蚩虫,“你真要帮他?”
蚩虫不语,他走到了院子中央,身影慢慢的有了扭曲变化。
上官洛拿出了一支青色短笛,他放在嘴边,吹响了阴森诡谲的一曲。
阴风乍起,地面浮现出道道裂痕,一只只干尸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好似是想抓住点生者饱餐一顿。
这是为了完成万人祭而无辜枉死的人,若要引来天罚劈开虚空,便需要这骇人的死者之怨。
红衣少年也完全没了人类的模样。
上官意怔怔的抬着头,他看着那庞大的阴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是血肉模糊的巨物,占据了半个院子,千千万万的蛊虫残肢模样在那团膨胀的血肉里疯狂涌动,似是还记着自己死之前要与对方厮杀的本能。
它的存在已经是超出凡人想象的一场噩梦,涌动的血肉还在不断延伸,所经之地,把那些想从缝隙里跑出来的恶灵吞噬殆尽。
凄冷的月色下,它像是代表着死亡的红潮。
下一刻,月亮被乌云所吞没,夜风更冷,下起了毛毛细雨,天边隐隐有雷光闪现,然后是雷声炸响。
上官洛放下了手中的短笛,他满眼兴奋的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有种病态的愉悦。
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