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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苗苗一听,缓缓点头,说:“也许吧。”

    “这门该不会是封死了吧?”

    瓜哥用降魔杵敲了敲青铜门,发出叮叮非常清脆的响声,说明里面是实体的,而且非常的厚重。

    这一说所有人都开始打量这扇门,这扇门看起来很粗糙,上面没有任何标记纹理之类的东西,只有两条沟槽从门的四角笔直连接,在中间交叉出了一个凹点,“装饰”之简陋,似乎连这里的原住民都比不上。

    此外,门下面缺了不小的一块,地面还有一个大坑,想必就是刚才盗墓贼用烈性炸药给炸的,只是相对于整个青铜门来说,缺损的部分还是太小。

    “原先这里应该是有门的,大西军来到这里之后,可能是将原来的门拆掉,然后重新用青铜封铸了大门。”皮衣客说道,脸色有些莫名的不好看。

    苗苗点点头,摸着上面的青铜沟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不语。

    我听了倒是觉得的无所谓,打开打不开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孩子已经找到了,只要等三个月孩子再生出来,再把交换的人魂给换回去,自已就算是得救了。

    唯一要担心的是三个月之后不知道还能不找的到肉灵太岁,万一它把孩子生在地河里就完蛋了。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把那个孩子当“亲生”的。

    “我们上去吧,这个门有古怪,那群土夫子恐怕要倒霉。”苗苗突然说道。

    我奇怪,心说人都跑了,还到哪门子霉,于是就问为什么。

    苗苗摇头,说:“还不清楚,就是感觉这门不太对劲。”

    ……

    于是,我们一行人又往来时的路回去。

    我完全不认路,倒是苗苗方向感奇好,左转右转居然一点都不迷,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阶梯位置,苗苗上去摸索了几下,找了个凸出的东西一扭,门就打开了。

    我们鱼贯而出,一回头发现脚下正是我们掉入陷阱的位置,门口那个开关明显是坑人的;于是我就问:“真正的开关在哪?”

    苗苗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太隐秘了,不过能进去就行了,里面的陷阱都已经被破坏了,也算是门了。”

    我听的一阵无语,只觉的后脑勺有些疼,陷阱的笼子离这里落差很高,掉下去没摔死不知道是什么命。

    接着我们直接出了第二层到了祭祀大厅,一路都没发现那些土夫子和痦子脸女人,想必是离开了。倒是发现那巨人头颅上面的金箔被揭走了,想来是土夫子的杰作。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可是史前文明的东西,竟然被他们这么破坏了,相比于文物的价值,那点金箔的价值就太少了?

    “这群武盗,还真是不怕报应啊。”瓜哥也看着巨人头颅,冷笑了两声。

    我一阵奇怪,就问:“什么叫武盗?”

    “武盗是相对于文盗来说的。”

    苗苗开口了,解释道:“盗墓贼也叫土夫子,分成两派,一派是传统的土夫子,就是文盗,他们人数很少,大多数是家传的,注重技巧,信奉因果,讲究盗而有道,做事留一线,一般不会过于贪婪;甚至在古代甚至还有官职,叫发丘中郎将或者摸金校尉;而武盗则是清末炸药广泛应用之后,才开始盛行起来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只要有一膀子力气,遇到坟墓就强挖,挖不动就上炸药,因为人数众多往往贪婪无底线,北洋时期注明的军阀孙殿英就是典型的武盗。”

    我点点头,算明白了。

    想想也是,古人防盗墓的手段再高明,恐怕也想不到后世会出现炸药这种威力强大的东西,什么墓能扛得住炸药?

    别的不说,就是慈禧的清东陵,那可是“皇帝”级别的墓,还不是被孙殿英几包炸药给炸开了,再结实的墓墙也白搭。

    或许只有这种地下的空间炸狠了空间都要塌掉,才能让他们不敢过于过分。

    对上一般的墓,他们人多加上许多人手上还有人命,人气煞气都重,肯定是无往而不利,但如果遇到邪门的地方,比如鬼冢,恐怕就要吃大亏了。这一点已经被事实证明了!

    这群土夫子已经死了两批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数十个,还真是前赴后继。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能理解。

    “走吧,我们出去,今天是月圆,小心点。”苗苗正色道。

    我仔细算算,上次拿到假钥匙前前后后一耽搁,还真的又快一个月了。心里暗暗祈祷,月圆之夜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接着苗苗打开了第一层的大门,我们仔细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直接往外走,这里正是三百年前发生屠杀的地方,一地都是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刚一踏入这里我就感觉不对劲,似乎有几十股目光汇聚到了自已身上,那种如同刮刀一般的注视感无比清晰,不禁浑身汗毛倒竖。

    不光我,苗苗瓜哥他们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皆停了下来,凝神戒备。

    这时候,轰隆隆大门开始关闭,我们又急忙打开手电,皮衣客折亮了几根荧光棒丢向四周,照亮了附近的一片。

    没让我们等多久,就见一只只几乎的透明的什么东西开始从一个个尸体堆里面飘了起来,张牙舞爪的,一隐入黑暗中就不见了,只有荧光照着的地方才能看见。

    它们长着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缓缓朝我们聚拢而来,样子看起来,有些像螳螂,戴着锯齿状的勾爪。

    “当心,是幽魂!”苗苗脸色一变,然后急忙对我说:“阿春快闭气,不要呼吸。”

    我一惊,急忙从兜里面把夜明珠掏出来塞进嘴里。

    我们没有停下,而是轻手轻脚的往外走了,似乎是闭气起了作用,那些幽魂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身上萦绕的注视感也缓缓退去,很快它们又隐入尸体堆中。

    我这时候再去看皮衣客他们,发现他们都憋的很辛苦,之后又走了一段才停止了闭气。

    我就问:“为什么闭气就能对付幽魂?”

    苗苗拍着胸口轻呼了几口气,解释道:“幽魂是一种魄精,一般出现在尸体比较集中的地方。人死后精魄会相继散去,但如果尸体一多,精魄消散产生的魄气便会凝而不散,天长日久就会产生这种幽魂,它们专门勾活人精魄,非常危险,但没有视力,所以只要闭住气不让体内的魄气散发出去,它们就找不到目标了。”

    我点点头,突然发现这些鬼魅邪祟有时候对付起来并不难,只是需要掌握正确的方法和使用合适的工具。

    比如之前的溺鬼,太凶悍了,如果没有火我们恐怕逃不出魔掌,结果却被皮衣客两个火油罐破掉了,这里的幽魂也一样听起来挺渗人的,但只要闭住气及时走开,就不会有什么事。

    我又想起了陈久同,他年轻的时候进入过这里,是不是就遭遇了这些幽魂然后丢掉了精魄?

    那一群人,越邪门的地方他们越往里面钻,不出事才怪。

    我越想越觉的可能。

    ……

    接着,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停留,潜出了水口,却发现我们的船少了一条。

    瓜哥脸色不好看,道:“估计被那群土夫子顺手牵羊了。”

    我一阵无语,这群人用贪得无厌都无法形容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人,真的合适么?

    “走吧,有他们倒霉的时候。”苗苗嘀咕了一句。

    我听的一惊,想起了苗苗之前说门有古怪,弄不好他们真的要倒霉。

    ……

    第一百三十八章:有人要烧死我

    出了冷水洞之后,我便回了洪村,苗苗他们则直接顺流而下去了镇子的方向。

    此时的天色已经发黑,我回家吃了东西就带七彩鹰回了店子;这次去地宫消失了一天半,我爸妈就问外面生意怎么样了,我敷衍了几下,因为出发之前跟他们撒谎说是出去做生意的。

    歇了一夜,翌日我起了个大早,可运气很不好,一出门就撞见了大肚腩飞哥和大光头,他们看样子是要出村一趟,看见我都瞪了我一眼,但也没什么说话就离开了,看他们的背影似乎有些急匆匆的。

    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上次他们胁迫我去鬼冢,结果又死了一大批。但后来他们就一直没再接近我,连充话费都不来我店子了,不光两个土夫子的头,其他的所有土夫子都是一样的。

    就好像……要和我划清界限一样?

    我莫名其妙,隐隐觉的他们应该是遭受了什么压力,或许是皮衣客苗苗他们施加的,否则依他们凶神恶煞的禀性,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

    这一天平平静静,我做了一天生意。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多了的原因,我发现自已对睡眠的需求似乎比以前降低了一些。

    七彩鹰一打鸣我就醒了,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熬到天色将亮。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

    我一激灵,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趴在门缝往外面看,发现又是那群土夫子,几个人用一辆平板车装着几个麻袋往外面运,里面发出一股浓重的恶臭,就像是发尸了十几天的死猪。

    大肚腩也在陪在一旁,不断的小声催促他们加快脚步,行色匆匆。

    我有些奇怪,这一群人大清早在干嘛呢?

    又过了一天,第三天他们一大早又在往外运东西!

    而且看他们的脸色,感觉不光是急匆匆了,而是惶恐,有些人甚至脸都白的。

    第四天依然如此,我甚至看到有土夫子带着东西急匆匆的往外面跑,着急忙慌的,就像是屁股后面追了猛兽一样,惶惶如丧家之犬。

    不对劲!

    我感觉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于是就和苗苗打电话,苗苗一听就问:“你确定是尸臭的味道?”

    我说是,闻了三天了绝对错不了。

    “他们受到了诅咒。”苗苗直接道。

    “诅咒?”我想起了那扇青铜大门,就问:“你是说那扇青铜门?”

    “对,上面施加了恶性诅咒,非常厉害,我只是隐隐觉的像,但并不肯定,现在来看确实是,那些土夫子破坏大门,所以染上了诅咒。”苗苗道。

    我一阵无语,真为这些土夫子感到不值,完完全全是被人当炮灰使了,苗苗既然能看出大门不对劲,那个痦子女人应该也能看出,但她不光让土夫子炸门,炸不开还建议增加剂量,心够狠也够黑的。完全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样子。

    诅咒的可怕,我可是亲有体会,之前的鬼点丁就是典型的诅咒,数次将我逼入绝境,九死一生才把它解掉。

    挂掉电话,我开始密切注意那些土夫子的动向,到了下午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人去楼空,都不见了,连大肚腩和大光头都跑了。我摇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最终能活下来几个。

    ……

    这一天夜里,我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黑虎不安的呜呜低吠了几声。

    我微微一惊起身看向七彩鹰,它瞥了我一眼,又扭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汪汪汪!”但黑虎却更加不安了,居然朝外面吠了起来。

    有人在外面!!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黑虎和七彩鹰的反应可以做排除法!

    于是我急忙跑到窗户和门缝朝外面看,企图发现点什么,可外面黑黢黢的,屋里太亮,“灯下黑”让我什么都看不见。

    黑虎还在不停的吠,但外面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出事,黑虎不是那种很机敏的狗,反而有点迟钝,如果没有人的话不可能吠个不停。

    想了想,我一咬牙一跺脚,拿起门背后一根顶门棍、戴上头灯就悄悄打开门,壮着胆子朝外面走去。

    不管外面是什么人都必须搞清楚,否则见天晚上都可以不用睡觉了。突然的来人总让我心里不安,我本能想起了那个穿云纹鞋的人,他烧了陈久同的家,还害死了陈九老叔公,他的下一个目标弄不好就是我,毕竟他曾经在我们店门前停留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出手。

    我急匆匆的围着店子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人,而这时候黑虎也不吠了。

    “走了?”我嘀咕了一句,又看了一阵,挠了挠头,无奈的只能回去。

    可这时候,我一低头却突然发现自已鞋子上粘了一些什么东西,于是急忙把鞋子脱下来看,发生上面沾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中间甚至泛着金属的光泽。

    我吃了一惊,那些分光的金属粉末,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像是铝粉。

    而铝粉是一种烈性助燃剂!比汽油烧起来还狠好几倍,尤其是恐怖的高温,连铁都会被烧化掉。我的店子又是老式的砖木结构,更加不在话下。

    “艹!”

    我骂了一句,急忙往地上看去,定时发现墙脚下居然堆了一堆,而在沿着墙根将店子包围了,是刚才自已跑的太快光顾着找人,所以才没发现。

    我急忙跟着墙根转了一圈,发现这些粉末从店子后面向远处延伸,进了小树林,也就是洪字碑所在的小树林。

    “王八蛋!”我银牙咬碎。

    有人想要烧死我!!

    没有任何犹豫,我循着粉末条就追了下去,凶手就在小树林,快发现他了!

    我刚刚追进小树林,头灯一照发现一个灰影从旁边一闪而过,速度还不赖。

    “你大爷的,终于抓到你了!”

    我拔腿就追,一路在灌木丛上腾跳,追了一段就发现地上有一个汽油桶,里面的东西洒出来了,赫然是那些灰白色的粉末。

    我只瞥了一眼就狂奔而过,一边喊那人站住,一边走狂追。

    那个人跑的飞快,看身子有些佝偻,应该是中老年人,一开始还能保持距离,跑了一段之后就被我一点点的接近。

    渐渐的,我看清了,是个老家伙,身形感觉有些熟悉,脸上还蒙着布。

    “别跑!”

    我奋力狂追,两旁的树枝和灌木呼呼的从耳边刷过,很快就接近到了离他不足十步的位置。

    眼看机会来了,我一咬牙将顶门棍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打中了,那人踉跄一下差点摔到,气息和节奏明显一乱,又被我追近了好几步。

    可就在我要抓住他的时刻,他猛的朝前面一跳,竟然冲进了一片荆棘丛里面。

    “艹!”

    我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刹住车。

    这片荆棘丛是一种叫鹰刺的荆棘丛,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刺,平时村里人都把一些容易割到脚的废瓷片碎玻璃碎之类的垃圾往里面丢,因为里面不会去人,就不伤到人。

    鹰刺长足有两寸,就像是钢丝刷子,根根炸立;别说是人了,就是皮糙肉厚的野猪冲进去,都得刷下一层肉来。

    我发现那些刺上面,赫然留下了血迹和挂住的皮肤。

    “真够狠的!”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家伙不光对别人很,对自已也够狠,为了逃脱竟然冲进了鹰刺丛。

    最关键的是,在刺丛里面没多远的位置,我还发现了一只掉落的布鞋,上面绣着云一样的纹理,赫然便是那双云纹布鞋的一只!

    确定是他,凶手!

    ……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切为了洪村

    “别想跑!”

    我牙根痒痒,捡起地上的抵门棍就绕开荆棘丛往南溪河边奔去。

    这个荆棘丛出口有很多,但位置是在村口,所以这人还要回村话,就必须经过南边的南溪河畔,能逃跑的方向其实就一个。

    马不停蹄,我又带着棍子来到了南溪河边。

    别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但老天爷要是站在你这边,那就是想什么来什么,运气好的不得了。

    刚一到河边我就听见河边的一个稻草垛后边有人哈斯哈斯的抽冷气,听着像是疼的不行。

    我放慢脚步,一步步朝那边的草垛走去,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下就从后面蹿了出来,沿着河边跑。

    “我去你大爷!”

    我骂了一句,扬起棍子就用力甩过去,距离太近了,“啪”的一声,就将他打倒在地。脸上的布也掉了,露出来一张脸,让我脑子一阵空白。

    马永德!

    洪村村长马永德!!

    “德……德叔?”

    我止住脚步,一时间不知所措,马永德平时在村里德高望重,很有威望,否则也不可能当上洪村的村长,而且还是我本家的叔叔,往上数三代都是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烧死我?又为什么要害死陈九老叔公?

    甚至,还有当初的桃林埋尸引发尸变,也都是他干的。

    这一切,似乎与他村长的身份完全不搭边,一直以来他都不在我的怀疑名单上面。

    此时马永德躺在地上,估计是被我那一棍子砸的有些懵,神情恍惚,身上还在不断的抽搐着,很痛苦的样子,脸都扭曲了。

    我细细看了一下,发现他身上已经基本没有一块好布了,全身都被鹰刺刮烂,身上的血口子到处都是。鹰刺是一种毒刺,土话又叫妖婆刺,被刺中的话会非常疼,很难忍。现在他全身都被划伤了,那种疼痛光想想就让我头皮发麻。

    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尝试过妖婆刺的厉害,只扎了一下就将我疼的死去活来,据说上面有一种神经毒素,就像被蜜蜂蛰了,伤口很小但却火辣辣的疼。

    为了以防万一,我赶忙又将旁边的棍子捡起来,马永德也稍稍回过神来了,看到我就苦笑两声,说:“老了老了,终究不如你们这些后生了。”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解脱的感。

    “德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德叔了。”我要咬了咬牙,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给我和洪村人一个解释了,你干的那些事可别想赖!”

    此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根本不容他狡辩,现在更是被抓了现形,人赃并获,我心里就算再不能接受也得硬着头皮接受了。

    再者有了陈久同之前先帮我又害我的铺垫,对人心的莫测也感受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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