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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魏渊提点道:“张尚书是二品大员,注意分寸。四品以上,不使用望气术,这是规矩,但你依旧可以带上术士。”

    这是说,虽然术士的指控无法当做证据,但可以为我提供参考许七安抱拳:“是。”

    他看了眼满脸沮丧的金锣们,又“噗”了一声,赶在金锣们发怒前,退出了茶室。

    第142章

    问答

    “这个混账小子,越来越大胆了。”姜律中吐出一口浊气,“愤懑”的说道。

    “没这胆子,敢刀斩上级”用剑的金锣笑道。

    “可惜便宜了杨砚,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的资质是”

    魏渊看了眼姜律中,打断道:“就你多嘴。”

    姜律中当即闭嘴。

    用剑的金锣眉头一扬,追问道:“资质怎么样,什么评级,甲”

    姜律中故意笑了笑,但不回答,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恶意钓鱼。

    不是甲难道是甲上用剑的金锣猛的扭头,直勾勾的盯着魏渊:“魏公”

    魏渊喝茶不语。

    这般姿态,让这位金锣愈发好奇,由此展开联想。

    甲级资质的话,不至于瞒着我难道真的是甲上不可能,甲上的资质几十年都没有过了但他们的态度不就正好验证了这一点么如果是这样我没理由不争取铜锣许七安。

    看魏公的意思,隐瞒,恐怕就是为了避免金锣之间因为抢人起纷争嗯,我可以暗中谋划,把人争取过来。年轻人看重的不就是银子和女人嘛。

    面瘫的杨砚主动说话,岔开话题:“义父,陛下那边什么态度”

    魏渊揉了揉眉心,叹口气:“尽快找出恒慧的下落,京察期间,就算是我,也招架不住海量的弹劾。”

    四位金锣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魏公被逼的说这番话了,说明情况非常严峻。

    似乎也正常,先不说魏渊以宦官之身执掌打更人,与满朝文武关系不睦。单凭凶徒可以在内城横行杀人从容而退,就足以引起百官的恐慌。

    “我等一定竭尽全力。”

    魏渊点点头:“别光嘴上说,近来朝堂流言,说衙门里金锣一个顶一个的不中用,查案办事全靠一个铜锣。”

    义父对许七安愈发看重了杨砚和南宫倩柔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之间的心思。

    这件事一定要办好,早日揪出恒慧。好在这种差事,许七安是做不了的,倒也不担心小铜锣又蹦出来抢功。

    许七安带着桑泊案团队抵达兵部尚书府,亮出金牌,下人通传后,他带着褚采薇、李玉春三位银锣以及六扇门总捕头吕青,进了尚书府。

    尚书府的大门、周围的围墙全部被摧毁,像是在搞拆迁一样,触目惊心。

    “尚书府真是气派啊。”进了府,吕青低声感慨。

    “这一套宅子,怎么也得万两白银吧”李玉春猜测。

    领头的下人,闻言嗤笑一声,万两白银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万两白银也想买我们尚书府。

    粗鄙的武夫。

    许七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好好带路,狗奴才。”

    下人低着头,匆匆加快脚步。

    说起“狗奴才”三个字,许七安便想起夜店小女王裱裱,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挑衅怀庆公主,然后被后者吊打。

    许七安在会客厅见到了兵部尚书张奉,一个沉稳严肃的男人,头发花白,蓄着山羊须。

    坐在那里沉默不语,透出久居高位的威严。

    “见过尚书大人。”许七安抱拳。

    张奉轻轻颔首:“听宫里的公公说,许大人办案神速,能力过人,不但桑泊案进展神速,还查出了平远伯灭门案的真凶。”

    “尚书大人过誉了。”许七安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你是想问本官与那凶徒有何关联,竟被对方深夜寻仇上门”张尚书说。

    “正是。”许七安没想到对方如何配合。

    张尚书不带情绪的看了眼许七安,忽然疾言厉色,拍桌怒喝:“本官也想知道,本官更想知道平远伯命案距今已有时日,为何打更人还没抓到行凶者。

    “本官还想知道为什么打更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歹徒行凶。”

    一上来就给我下马威许七安只好又抱拳,说:“尚书大人息怒。”

    张尚书收敛表情,叹息道:“我今日虽没上朝,但也知道昨夜情况的后续。没想到五名高品武夫协力出手,仍旧没有拿下对方,反而是四位金锣受了伤。

    “打更人对朝廷忠心耿耿,本官自然看在眼里,可惜监正病重,无法出手,害得我等担惊受怕,害得尔等疲于奔命。”

    他表情有着上位者的严肃,语气却颇为温和,体谅下属,没来由的让人产生好感。

    许七安竟对兵部尚书产生了些许好感,但很快他就回过味来开口先给我下马威敲打一番,下一刻态度反转,博取同情心和共鸣,并让人不知不觉产生被认同般的感激。

    玩政治能玩到二品的人,确实都不简单。

    许七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试探道:“平远伯灭门案的真凶与昨晚袭击尚书府的歹徒是同一人。

    “他是青龙寺的和尚,法号恒慧。”

    “恒慧”兵部尚书皱了皱眉:“本官不识得此人,为何要夜袭本官府邸,既是青龙寺的僧人,许大人为何不去找青龙寺的人,而来本官府中。”

    “恒慧区区一个和尚,自然不值得尚书大人认识。不过,一年多前他与女香客私奔,从此杳无音讯,那位女香客是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张奉面露震惊之色,似乎不敢相信,“平阳郡主竟是与人私奔的。”

    许七安一直观察着他,想通过微表情来解析对方的真实想法,但失败了。

    完全没有破绽。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许七安打算转移目标,“张易张公子可在”

    张奉派下人去请,不多时,顶着黑眼圈,气色极差的张易来到接待厅。

    你这黑眼圈和宋卿能一较高下。许七安问道:“张公子,你可认识一个叫恒慧的和尚”

    “不认识。”张易摇头。

    “那你可认识恒清”

    “不认识。”

    “你可认识恒远”

    “不认识。”

    “你可认识平阳”

    “不认识”张易说完,忽然反应过来:“平阳郡主吗自然是认识的。”

    完全是在敷衍许七安颔首微笑,“我问完了,多写张尚书和张公子配合。”

    离开尚书府,许七安扭头道:“刚才的问话过程中,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鹅蛋脸的褚采薇翻了个白眼,“没一句真话。”

    许七安一愣:“你说的谁。”

    褚采薇撇撇嘴,“父子俩都是哦,最后一句话是真的,那个肾亏的家伙说认识平阳郡主那句。”

    张奉睁眼说瞎话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张易也在说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张易参与了恒慧和平阳郡主的私奔。

    试想,如果张易是不知情者,那么张奉没理由把这种机密事透露给儿子,有些时候不知情才是最好的保护,而且以张奉时间管理大师的形象,明显不怎么靠谱,我要是张尚书绝对不会和不靠谱的人提及可能灭门的案子,即使他是我儿子。

    有意思的是,当晚恒慧杀死平远伯嫡子是,说的是:我来复仇。

    “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也越来也有意思了,我感觉已经快逼近真相嗯,恒慧和平阳郡主私奔案的真相。弄清楚了他俩的事,桑泊案才能继续查下去。”许七安一下子振奋起来。

    忙碌了一天,散值时,许七安告别了褚采薇和吕青,等两人走后,宋廷风和朱广孝默契的从偏厅走出来,三人默契的上马,默契的进了教坊司。

    多日来高强度的查案奔波,许七安觉得需要放松放松,缓解一下精神压力。

    反正都是睡觉,睡家里和睡浮香床上,区别不大。另外,浮香多次派人传信,说很想念他,想请他去影梅小阁喝茶。

    既然这样,许七安想着,那就约一下吧。

    这时候天还没黑,衙门正是散值的高峰期,教坊司客人反而不多,胡同里没几个人影。

    “我打算去睡清倌人。”宋廷风说。

    “睡清倌人不划算,哄抬的有些高。”许七安诚恳的建议。

    大奉的清倌人,并不是真的卖艺不卖身,清倌人更像是一种炒作。教坊司里不只有成年女性,还有很多女童,这些女童会被传授歌舞技艺以及服侍男人的技术。

    慢慢培养长大,姿色和技艺一般的,充当低级的舞姬歌姬。姿色好技术好的,就是清倌人。

    等清倌人名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便有了振奋男人心的海鲜拍卖会。

    “这并不划算。”许七安劝说。

    “我都说了,我这种男人不适合娶妻生子,银子存着也没什么意义。”宋廷风很坦然。

    许七安怀疑这货有恐婚症。

    “我是要娶媳妇的。”朱广孝言简意赅的说。

    不过浮香院子里的打茶围价格过高,而花魁是许七安的相好,他留在梅影小阁,只能睡侍女。

    广孝同学现在是有钱人了,想谁更漂亮的女子。

    三人分道扬镳,许七安进了教坊司。

    第143章

    九阴真经

    “这位可是许公子”

    许七安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卧槽,逛青楼被熟人认出来了他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回过身,然后松一口气。

    身后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穿着青色的小衣,与影梅小阁门口伫立的少年打扮一致。

    “许公子,我家明砚姑娘想请公子喝茶。”清秀少年躬着身,笑容谄媚。

    明砚许七安在脑海里搜索片刻,知道这位明砚姑娘是谁了,也是位花魁,以舞扬名的大花魁,与之前的浮香是同等级的。

    当然,浮香现在一波成功的炒作,早已今非昔比,力压教坊司众花魁。

    学舞的呀众所周知,舞蹈和瑜伽的功效是一样的许七安眼睛微亮,笑着说:“带路。”

    清秀少年脸上笑容一下子绽放,不停的鞠躬,“许公子跟我来,这边请,这边请”

    能把许七安请过去,明砚娘子肯定会欣喜若狂,到时候赏银绝不吝啬。而如果空手而归,少不得一顿呵斥。

    影梅小阁门口,正要出来迎接许七安的小门房,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张了张嘴,本想挽回许公子,呵斥挖墙脚的同僚。

    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足以插手此事,说不得还会惹许公子厌弃。

    他咬了咬牙,关上门,火急火燎的跑进了院子。

    “几位姐姐,大事不好。”他进了酒屋,站在门口位置,朝着里面擦拭桌案摆放冷菜的丫鬟,大声示警。

    一位个子高挑的清秀侍女,蹙眉看过来,嗓音软濡:“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小门房满脸着急,不忿道:“许公子让人抢走了,就在院门外,给明砚院子里的小厮给半途抢过去了。”

    “什么”

    “这小骚蹄子,刚抢我们家娘子的男人。”

    众丫鬟打惊,个子高挑的侍女猛的甩掉湿布,提着裙摆,像是禀报军情似的冲向了主卧。

    主卧,穿着梅花长裙的浮香,姿态慵懒的坐在塌上,手里捧着一卷书,一边品尝紫葡萄,一边专心读着才子佳人的烂熟话本。

    果盘里都是时令水果,葡萄、甘蔗、香蕉、冬枣等。

    服侍她的丫鬟蹲坐在床榻边,手里捧着浮香白嫩玲珑的小脚丫,按捏脚底穴位。

    “娘子最近精神恍惚的,也不太高兴,是在想许公子吗”

    “一个臭男人,我想他干嘛。”浮香摇摇头。

    “那你为何每晚打茶围,总让我去外头问:许公子来了没。”丫鬟窃笑道。

    浮香皱了皱眉,指着果盘说,“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就像甘蔗。”

    “甘蔗”

    “最开始是甜的,甜的叫人心肝都化了,吃着吃着,会发现最后是一口的渣。”浮香撇嘴。

    脱下了端庄温婉的架子,她的眉眼神态,更加鲜活,更加生动。

    丫鬟笑了笑,心说,即使是渣,甜的时候也是真的甜,您每晚陪他的时候,声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浮香本来好好的,被丫鬟打开了话匣子,心里难以平静下来,抿了抿唇:

    “你觉得许郎怎么样”

    丫鬟嘿嘿笑道:“特别厉害,每晚都把娘子折腾的浑身疲惫,走路都打颤。”

    浮香脸蛋一红,轻轻踢了丫鬟一脚,风情无限的娇嗔瞪眼,道:“你不觉得他和其他男人不同吗。”

    丫鬟做回忆状,赞同道:“是比其他男人要温和,没有看不起咱们的那种倨傲态度,不过盯着娘子胸脯看的时候,却也不比外面那些男人干净到哪儿。”

    “男人都好色嘛,”浮香到不在意这些,捏了颗葡萄塞进小嘴:

    “最近教坊司流传半句七言,惊艳程度不差“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据说是宫里传出来的。”

    丫鬟点点头:“我听来打茶围的客人说,是皇子公主们行酒令时所作,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竟有如此诗才。”

    这时,身段高挑的侍女跑了近来,略有些娇喘,眼神有些急,说道:“娘子,许公子刚才来了教坊司”

    说到这里,她停顿几秒,平复气息。

    浮香“嗯”了一声,不甚在意,“酒菜招待,让他在外头等着吧。”

    这男人,快一旬没见到了,花前月下时就喊她小甜甜,兴致过了,便将她冷落。

    索性就一个男人而已,犯不着为他牵肠挂肚。

    侍女连连摇头,“许公子被明砚娘子的人给半途抢走了,现在已经去了人家的院子。”

    “什么”

    浮香“噌”的站起来,荡起胸前层层波涛,她柳眉倒竖,咬牙切齿道:“更衣,去青池院。”

    布置雅致的锦厅,许七安面带微笑的欣赏着舞花魁的姿容。

    她穿着鹅黄色的纱裙,打扮既不算保守,也不艳丽俗气,有着清亮的眸子,尖尖的下颌,常年练舞的缘故,让她有着一股与教坊司其他女子没有的抖擞精神。

    此外,她的身段不算火辣,但比例极好,想来微微鼓起的胸脯虽然份量不大,但绝对亭亭玉立。

    “奴家注意许公子有段时间啦,可惜许公子逢着来教坊司,便直奔影梅小阁。”明砚声音温柔,似幽怨似玩笑,嘴角含笑:

    “今儿个,可算让我逮住机会了。”

    许七安笑着说“害怕唐突佳人嘛”,心里则在计算,这位花魁与浮香是一个级别,当初的浮香身价是三十两银子一夜,这位应该也差不多,还没算打茶围的银子。

    我今儿个没带那么多银子,黄金倒是不少,只是它无法当做流通货币。

    两人聊了几句,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跑进来,低着头,“娘子,浮香来啦,我,我们拦不住。”

    明砚眉梢一挑,笑吟吟道:“看来浮香对公子情深义重,视为禁脔了。”

    许七安同样挑眉,这句话乍一看是在恭维,细品的话,其实在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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