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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许七安摸了摸怀里的玉石小镜,心里感慨:我真不想社会性死亡啊。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通知飞燕军。”许七安说完,连忙摆手:“你们不需要多问,廷风广孝,你俩留在驿站看守杨川南和梁有平,倘若他俩有任何异动,斩立决”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廷风一愣。

    “我要赶去巡抚大人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不好的预感。”许七安低声道。

    说完,他走出驿站,牵了马,赶往宋布政使的府邸。

    街上人流如织,百姓们照常活动,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剧变即将拉开序幕。

    不过,这与他们本身也没关系。云州不管换不换主人,他们照常生活。

    许七安一手拽马缰,一手掏出玉石碎片,他没有直接传书二号,而是先了金莲道长。

    三:金莲道长,伤势痊愈了吗

    他估摸着金莲道长的伤也该治愈了,上次替他去洛玉衡那里求药,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伤要是再没好,那就是为难我胖虎。

    九:多谢关心,已经痊愈多时。

    “呼”

    许七安松了口气,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请替我屏蔽其余人,我找二号有要事相商。

    三号有什么事找二号,这么神秘

    分散在天南地北的“天地会”成员,盯着镜面的传书,好奇心充盈了胸膛。

    但等待许久,发现地书碎片不再传来任何信息,他们意识到手里的地书碎片被短暂的屏蔽了,无法再接收任何信息。

    这种秘术只掌握在地宗的道士手里,当初那位紫莲道长就是用了同样的手段,将他们所有人都屏蔽。

    “这种秘术真让人火大啊”

    南疆的小蛮妞恼火的把玉石小镜往地上一摔,“轰”一声,地面剧震,玉石小镜嵌入地底。

    九:三号,你可以说话了,除了我和二号,没人能看到你的传书。

    他们已经断网了么道长,其实我也不想你看到我的传书啊,虽然你一直冷眼旁观我的操作,但社会性死亡的时候,现场能少一个是一个许七安边吐槽,边减缓马速,以指代笔,传书道:

    二号,能看到吗

    正等待着的李妙真秒回了他的传书:你有什么事与我商量

    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她认为三号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可能与他的堂兄许七安有关。

    否则,一个在京城云鹿书院,一个在云州白帝城,相隔数万里不止。能有什么事商量

    九:需要我退避吗

    三:好的道长,谢谢道长。

    九:呵,看起来是极其重要的事,放心,贫道不会外传的。

    你特么的许七安脸庞呆滞。

    道长你喜欢上猫的习惯还在吗在的话一定要保持啊,将来我肯定给你曝光出去许七安深吸一口气,传书道:

    二号,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很重要,你不要有任何犹豫和质疑,听我说完后,立刻行动。

    也不要过分在意我的社会性死亡,许某人要脸的。

    第226章

    梦巫现身

    三号的话很奇怪,明明远在京城,却仿佛情况紧急到就发生在我身边似的李妙真细长而精致的眉毛轻轻蹙起。

    她今晚其实有事,经过了白日兵谏的风波,出于天宗修行者的敏锐直觉,她隐约察觉到张巡抚笑容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杀意。

    因此,打算黄昏之前去一趟驿站,周旋一二,看事情能否有回旋的余地。

    但三号是她非常看重的网友,正直勇敢,聪明睿智,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读书人。三号有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刚想到这里,就看见玉石小镜的镜面,缓缓浮现一行文字:

    云州案,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宋布政使,张巡抚破解了谜团,原本打算以雷霆之势缉拿宋长辅。

    但宋长辅提前察觉到了危险,设计迷惑张巡抚和打更人,并暗中封锁了城门。现在白帝城处处杀机,巡抚队伍恐遭不测。二号,你速派兵驰援。

    幕后主使是宋布政使

    李妙真像是被一柄重锤砸在脑门,懵了一会儿,宋长辅才是幕后黑手,也就是说勾结巫神教的齐党是宋长辅。

    宋长辅是齐党的人

    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如果正如三号所言,那么白帝城的动乱一触即发,不,甚至已经展开激战。

    张巡抚要是出了意外,整个云州都会滑向不可控的深渊,姜律中是四品武者,一旦开战城中百姓难免会被波及。

    而这只是动乱的开端,明年开春,朝廷绝对会派大军进攻云州,战火之下,多少百姓会生灵涂炭。

    李妙真豁然起身,手已经抓起了靠在桌边的银枪,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僵住。

    脑海里闪过一连串大大的问号,然后汇成一句话:三号怎么知道这些事

    三号远在京城,又是怎么知道云州发生的事

    她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在她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震惊程度丝毫不比宋布政使兵变来的小。

    于是,李妙真顿住,站在原地,手指略带颤抖的传书: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传书发出去后,半天没有人搭理。

    李妙真眉梢一扬,扭头朝坐在床榻边,低头看书的女鬼苏苏说道:“传我命令,集结飞燕军。”

    苏苏低头看书的风情,像极了温婉知性,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那种温雅是镌刻在骨子里的。

    如果看的书不是xx艳史,那就完美了。

    “噢”

    苏苏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小刘备,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往帐篷外走。

    她有些郁闷,书里的男主人公清一色的俊秀书生,温文尔雅,学富五车。

    而她将来重塑肉身的话,要给许七安这个好色之徒当小妾。

    差距也太大了。

    目送女鬼女仆出去调兵遣将,不耽误时间的李妙真,沉着脸,传书威胁:你若不说,我绝不派一兵一卒。

    这当然只是威胁,李妙真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白帝城。

    三:其实我领了书院的任务,秘密赶往云州。

    二:你当我是傻子

    三号是云鹿书院学子,众所周知,开春后就是春闱,是天下读书人鱼跃龙门的时机。四号之前提及过三号要参加春闱,三号也没否认。

    云鹿书院和云州处,什么事情会让三号舍弃备考的宝贵时间南下书院人才济济,又为什么非得是三号。

    云鹿书院的学子奉师命南下,却对云州案了解的透彻清晰,未免也太不合理。除非有人给他泄露许七安确实会向堂弟泄露,假设三号是那位堂弟的话。

    那么验证三号有没有说谎,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询问一号,让他她去云鹿书院打探。

    不过那太耗费时间,现在的情况,时间就是生命。所以二号直接开口询问,她希望三号能说实话。

    三:好吧,摊牌了,我是许七安,我就是三号。

    三号是许七安

    李妙真当场石化,俏丽的瓜子脸呆滞如石刻。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坍塌,轰隆隆的分崩离析。

    正直善良,胸怀正义的读书人x

    卑鄙无耻,虚伪好色的打更人

    三号的形象,在她心里进行了坍塌、重组等一系列过程。

    乍闻噩耗,李妙真内心是出离了愤怒的,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被玩弄了感情,被当做猴耍。

    说实话,他对三号很有好感,三号不像一号那样心思深沉,总爱窥屏。也不像四号那样看似温和,实则骄傲无比。

    至于五号六号和九号,各有各的特点,但从观感上来说,都不如三号。

    可是,一切都是骗人的。

    这一刻,李妙真在脑海里回忆起了三号对许七安的评价。

    “臭不要脸,简直臭不要脸啊”她紧紧握着银枪,胸脯起伏剧烈。

    这要搁在现代,李妙真就是今日说法里的女主角了,标题是:十八岁少女被网友欺骗感情

    等等

    愤怒中的李妙真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如果三号就是许七安的话,那天她一脸诚恳的在地书群里求助,请求他们帮忙分析案情。

    第二天,有点小骄傲的在张巡抚和许七安面前,吹嘘说自己破案了想到这里,李妙真胸脯起伏愈发剧烈,脸蛋憋的通红,产生拔剑自刎的冲动。

    当时的许七安,心里恐怕在嘲笑自己吧。

    她双手捧住脸,声音颤抖:“贱人”

    遥远的京城,金莲道长盯着地书碎片,等了好久,三号和二号没有继续交流。

    “密谈结束也不说一声。”金莲道长抱怨道。

    许七安这小子,平时吹牛不打草稿,现在好了吧,身份曝光,无地自容了吧。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金莲道长修道数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失态的。

    “库库库”

    几分钟后,一声橘猫跳上院子里的围墙,警惕的往里张望,似乎打算潜入厨房偷吃。

    但这时,橘猫忽然僵住,愣在墙头不动了,几秒后,琥珀色的瞳孔恢复灵动,翘着尾巴,开心的走了。

    屋子里,金莲道长躺在床上,眉目安详。

    许七安最后看了眼玉石小镜,二号没有嘲讽、指责、谩骂,诡秘的保持了沉默。

    有些意外,但又有所预料。

    “她应该也想起那天,一时心态飘了说的话,这就是大家一起死的好处啊。”许七安感慨。

    接着,他沉淀精神,抱元守一,在识海里呼唤神殊和尚:“大师,大师”

    “大师,在下遇到危机了,希望能得您的帮助。”

    ca了神殊和尚半天,竟然没有回复。

    许七安有些慌了,之所以敢一马当先的赶去现场,他是有底气的,神殊和尚就是他的底气。

    当初两人约法三章,许七安把身子贡献出来,温养断臂。神殊和尚则要在危机关头出手相助。

    但现在,外挂商好像跑路了

    “向死而生。”

    脑海里,传来神殊大师缥缈的声音。

    向死而生什么意思,你这个回复是救我,还是不救

    许七安忙在脑海里沟通神殊,但狗日的和尚又沉睡了,ca不醒。

    布政使司,后院。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那是虎贲卫在搜查罪证。张巡抚与姜律中站在院中,云州知府恭敬的侯在一旁。

    张巡抚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与梅花不同,是从未闻过的花香。

    顾盼之中,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朵花,一朵洁白的花,看起来与路边的野花没任何区别,但它散发的幽香浓郁悠长。

    “寒冬腊月的,竟还有花”张巡抚诧异道。

    知府大人闻言,扭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甚在意的摇头:“许是什么特殊品种吧,下官也不认识,不过宋布政使宋贼倒是个爱花之人。”

    张巡抚微微颔首。

    虎贲卫没有搜罗到有用的证据。

    “奇怪”张巡抚皱了皱眉。

    宋府和布政使衙门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好像特意收拾过一番,没有留下任何罪证。

    不过,宋长辅做事隐蔽,可能另有根据地,收集不到证据也不奇怪。

    没多久,派人传唤的官员在布政使衙门齐聚。

    大堂,张巡抚站在门口的屋檐下,负手而立,庭院里,十几名高官分列两侧,沉默的投来注目礼。

    “诸位”

    张巡抚眼神锐利,扫视着左右两列高官,沉声道:“宋长辅勾结巫神教,贪墨军需,养寇自重。云州四围民生凋敝,变乱频发。

    “本官奉圣上旨意,严加查察。事发之后,宋长辅畏罪自尽。

    “自今日起,云州一切军政要务,由本官负责处理。凡附逆此贼者,即刻到本官处言明状况,视情节轻重予以处分。”

    “谨遵钧命”

    众官员俯首。

    这时,在张巡抚的视线里,看见一伙打更人正从大堂的门口冲进来,气势汹汹。其中一位银锣,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堂内的官员们闻声看去。

    “他们怎么来了”张巡抚望向身侧的姜律中。

    姜律中摇摇头。

    “巡抚大人,大事不妙。”

    那位手里拎着人的银锣,人还没到,口中已经高呼起来。

    姜律中眯着眼,看清了银锣手中的人,吃了一惊,那是府衙的仵作。

    “怎么回事”

    张巡抚目光落在仵作身上,脸色顿时无比严肃。

    那银锣将手里的仵作,交给身边的铜锣,快步上前,附耳低声诉说。

    听完许宁宴的分析后,一众打更人快马加鞭赶到宋布政使府邸,结果扑了个空,巡抚已经离开。

    问询府里之后,得知巡抚去了布政使司。

    经验丰富的银锣们没有即可离开,谨记着许宁宴的分析,于是重新查验了宋布政使的尸体。

    这才发现,那张沾满血污的脸,其实是一张人皮面具。

    死的果然不是宋长辅。

    打更人们当即捉拿了仵作,火急火燎的赶来布政使司。

    “原来如此”

    张巡抚脸色几经变化,从震惊到凝重,再到现在沉淀情绪后的面无表情。

    他缓缓扫过众官员,望向仵作,道:“谁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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